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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廖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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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把書讀薄
我最為昆德拉可惜。
有人可能為村上春樹抱不平,日裔英籍作家石黑一雄獲諾貝爾文學獎會不會因此佔了日本人一次機會呢?村上春樹還有戲嗎?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我覺得,村上春樹徹底沒戲了。村上沒戲,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開獎前我就回答了一個問題,判斷村上這次又是陪跑,雖說他這次又是以高位(排名第二)陪跑的。
李敬澤說:“他不是靠強勁寬闊的敘事,他只是富於想象力地表達人們心中飄浮著的難以言喻的情緒。他的修辭和隱喻,豐富和拓展了無數人的自我意識”。村上的作品精緻細膩是有的,對人性的深挖細描也是有的,但是他的短板在於對社會現實的觸及的深度和廣度不夠,批判性不足。村上幼年生活幸福,青年時飽受艱辛,但又很早就成名了,可以說他的生活面並不寬廣,他作品的素材的來源大都是聽說或想象。他說:“我長期在新宿歌舞伎町通宵營業的地方打工,在這種生機勃勃、五花八門,有時候還上不了檯面的粗鄙場所,學到了有關人生的種種現象,獲得了一定的智慧。”很多人說他的作品很小資,他的書總是很暢銷,也算是一個證明了。
當然,村上也不是絕對沒有資格的,鮑勃•迪倫都能拿,村上的文學成就難道還比不上他嗎?至於,與石黑一雄比如何?這個實在很難說,論作品的數量,石黑一雄是遠遠遜色的,論寫作水平各有千秋吧。
論創作背景,石黑一雄更不接地氣。石黑一雄的前兩部小說《群山淡影》和《浮世畫家》的背景都設定在日本,但是這個“日本”並不是石黑一雄對現實的日本的寫實描述,而是根據他自己的兒時記憶、透過他自己的想象進行拼湊出來的日本。石黑一雄認為他應該創造一個自己的世界,而不僅僅是複製現實世界。他只是在利用英國曆史或日本歷史背景來襯托他想表達一些縈繞在他自己內心的想法。白燁表示:“該作家是日裔英藉,在日本和英國之外,關注度並不高。他的主要作品在2011年前後就陸續譯成中文在國內相繼出版,但在文學圈和讀者中都影響不大。他的小說寫作素材基本來自英國,故事敘述帶有一定科幻色彩。我們對他較為陌生,還需要好好閱讀他的作品再發表看法”。二人最大的差別,可能是石黑一雄的身份特殊,作為一個移民作家,無論是英國,還是日本,都讓石黑一雄沒有歸屬感,這是他最大的生存困境和創作源泉。
但石黑一雄的情懷與奧茲比起來,恐怕就差遠了。奧茲這次進入預測的熱門名單,我原以為這是他獲獎的一次好機會,沒想到他依然無緣。我想,諾貝爾文學獎已經連續兩年劍走偏鋒了,今年是不是該回歸一下呢?即便是為了照顧看客的情緒。奧茲獲獎是中規中矩的。至少比近三年的得主,更像是那麼回事。
阿摩司•奧茲系當今希伯來語作家中諾貝爾文學獎呼聲最高的一位。1939年出生於耶路撒冷,12歲那年母親自殺,直接把他推向了寫作道路。父親懂十幾種語言,卻只教他希伯來文,因為擔心懂多種語言會使他受到奇妙而富有殺傷力的歐洲的誘惑。奧茲只用希伯來文寫作,主要作品有《愛與黑暗的故事》、《我的米海爾》、《一樣的海》、《地下室裡的黑豹》等。他的作品多次獲大獎,其中包括以色列國家獎、法國的費米娜獎、歌德文化獎、阿斯圖里亞斯親王獎、卡夫卡獎等。
奧茲說:“假如你一定要我用一個詞形容我書中所有的故事,我會說:家庭。要是你允許我用兩個詞形容,我會說:不幸的家庭。”但在《愛與黑暗的故事》這部自傳體小說中,他寫出的卻不只是家庭,而透過自家以及身邊家庭的故事,寫出了一個時代,一個民族的苦與痛,堪稱史詩性作品。作家池莉說:這部小說精妙之處在於:一個民族的歷史與現實被無限深遠地沒有答案地展現,唯有巨大到無言的悲愴和沉思。
不過,我最感到可惜的是米蘭•昆德拉。
要論實至名歸,我認為昆德拉是當下最有資格拿獎的。
西方評論家稱昆德拉“把哲理小說提高到了夢態抒情和感情濃烈的新水平”。1996年,瑞士《週報》邀請世界各國的總共18位文學評論家寫出健在的十大作家的名字,調查結果顯示,馬爾克斯以13票當選為“在世的最偉大作家”,昆德拉得9票,僅次於馬爾克斯。
昆德拉的小說和文論,都是具有很高水準的。他的語言,他的深邃,他的批判精神,在當下都是頂尖的。然而,瑞典學院竟然總是繞開他。
如果說村上春樹是因其作品缺乏深度,那昆德拉缺少的是什麼呢?與石黑一雄相同的是,昆德拉也是一位移民作家,用第二語言寫作。在當今作家中,何人的作品深度堪比昆德拉?有人說,昆德拉曾得罪過諾貝爾獎文學委員會,所以,他是不可能獲獎的。南方週末問:“米蘭•昆德拉表示過,每年的諾獎評選都給他造成一種‘騷擾’。”瑞典學院前常任秘書、諾貝爾獎文學委員會秘書賀拉斯•恩道爾說:“我很難理解為什麼昆德拉會認為諾貝爾評選活動給他帶來了困擾。當他聲稱諾貝爾獎不會為自己的名聲加碼時,我想他高估了自己的名聲。另一方面,如果他的意思是諾貝爾獎不大會影響他作品的長遠存在,那他說得對。諾貝爾獎不能確保作品永恆,當然也不會阻礙作品永恆。”
拭目以待吧,若干年之後,看看,近幾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作品還有多少有人讀,有多少作品能夠經得起時間的檢驗。
昆德拉今年連諾貝爾文學獎賠率榜單都沒有進,估計他也徹底沒戲了。
一意孤行的諾貝爾文學獎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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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薛白袍
年年歲歲呼春上,歲歲年年人不同。
春上村樹大約就是諾貝爾文學獎中的小李子,他很努力,他的呼聲很高,不過他也年年陪跑。
有人說過,村上陪跑是因為太流行了,諾貝爾的那些評委們為了顯示自己的慧眼識珠,故意在一些很小眾的作品中去選擇,以彰顯自己的品味。
所以村上年年陪跑,與他超級流行有很大的關係。
評委們寧可把獎發給一個寫歌詞的也不給發給一個正經寫小說的。
村上另一個不被諾貝爾青睞的地方是其深刻性不夠,比方他著名的《挪威的森林》寫青年在物慾橫流的世界中的迷茫與焦慮,對比一下莫言的獲獎作品《蛙》中的激烈批判。
諾貝爾更喜歡莫言的批判一些,文以載道,大約如此。
石黑一雄獲得諾貝爾後,日本的書店一秒鐘就換下架上村上的書,換上了石黑一雄的書,諾貝爾不但能載道,還能承載銷量。
村上春樹說:“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徹頭徹尾的絕望。”
看來村上陪跑之路任重而道遠,即使作為一個噱頭,諾貝爾的那幫老傢伙也不會讓村上過早的得到諾獎,如果他得以後,諾獎的關注度會下降不少。
石黑一雄名字很日本,其本人也是日裔,但是其實他5歲移民英國, 被稱為英國文壇的移民三雄之一。他關於日本的小說都是基於想象,比方他的成名作《遠山淡影》中的戰後日本就是想象的產物。
不止日本他寫別的地方也是靠想象來支撐的,像《上海孤兒》中的上海虹口,也完全是靠想象構築的一個地方。
其實他作品中寫的只是大時代中小人物的孤寂與無助,不管這人在上海或是在長崎,他在《上海孤兒》中說:
也許世上有人能夠不被這種焦慮所困擾,心無牽掛、無憂無慮地終其一生。可是對我們這樣的人,生來就註定要孤身一人面對這個世界,歲歲年年不斷追尋逝去雙親的身影。我們只有不斷努力,竭盡全力完成使命,否則將不得安寧。
這種感情其實是人類所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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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任憑風沙吹
2017年諾貝爾文學獎於10月5日揭曉,英國日裔作家石黑一雄以黑馬姿態摘得貴冠。此前陪跑十年有餘且呼聲很高的村上春樹再一次與諾貝獎失之交臂,讓人扼腕嘆息,更讓村上春樹及其萬千支持者傷心不已。
作為普通的讀者,我對村上春樹這次落選感到十分可惜,每次都被寄予厚望,卻每次都是絕望,真是命運弄人。真的是村上的小說寫的不好嗎?缺乏吸引人的力量嗎?事實又不是這樣,因為村上不僅在日本國內擁有眾多的讀者,在世界範圍內也有大量書謎。反觀本次諾獎得主石黑一雄,此前我就聞所未聞,更別提讀他的作品了。去年諾貝獎更是天方夜譚將獎項頒給一個美國搞音樂的人,你說是不是明珠暗投了,音樂是文章小說嗎? 真摸不準評獎委員會里評委什麼來路。許多人甚致認為去年的諾貝爾獎應屬於村上春樹。
不過遺憾終歸遺憾,好在還有明年,今年諾貝爾文學獎是日裔,明年或許就更近一步就是日藉的,那時陪跑多年的村上春樹將笑到最後,圓夢諾貝爾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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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尋虎
最可惜阿特伍德,女作家。
阿特伍德盲刺客
《盲刺客》一書結構複雜、故事裡套故事,是典型的後現代主義寫作方式。女主人公勞拉在小說一開始就死於車禍, 她的姐姐艾麗絲(我),回憶妹妹寫的一本叫《盲刺客》的小說(故事裡套故事),那本小說描寫的是富家女和窮小子的戀情。窮小子總是不斷給富家女講一個外星球發生的故事(故事的故事的故事,你是不是覺得頭皮發麻?哈哈)。
姐姐艾麗斯想到自己嫁給了理查德,但是又跡象表明理查德想揩小姨子勞拉的油,因此艾麗斯(我)開始疑心這裡面有古怪,透過回憶來打撈細節,試圖推理這個案子的真相......
至此,大家是否覺得冷汗淋漓?這部小說的寫作難度可見一斑。那麼《盲刺客》的結構這麼複雜,是不是像卡爾維諾的小說那樣,讓人暈頭轉向呢?不會。相反,結構很清晰,讀起來沒有閱讀障礙,這就是阿特伍德的功力。她的語言簡潔輕快,章節規劃得有條理,並沒有把小說搞得晦澀難懂。這就是為何阿特伍德不但較好,而且叫座的原因。她的作品銷量一直很好。
美洲作家,我們最熟悉的是馬克爾斯和博爾赫斯,但是大家不要忽視了阿特伍德,她和村上春樹一樣,具備諾貝爾文學獎的競爭力,建議你從《盲刺客》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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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論諾貝爾文學獎的不公,最讓人抱不平的遠遠沒輪到村上春樹君,被公眾及學界均期待了超過五十年的,首選米蘭.昆德拉。今年已經快九十歲的米蘭.昆德拉先生,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就挾《玩笑》丶《生活在他方》丶《笑忘書》丶《生命不能承受之輕》等橫掃西方文壇,九十年代被譯介到華文閱讀圈裡更是呼應了彼時知識份子徬徨心態,一時文藝中青年人手一本米蘭.昆德拉,其影響力只有六十年代薩特在西方可比。
盛名之下,米蘭.昆德拉曾被六次提名諾貝爾文學獎而不獲,以前我善良地認為是諾獎委員會對大師有更高要求,藉此給壓力老人創作出更偉大作品,現在看來即使他九十年代之前的多本作品已經足以秒殺許多獲獎者,只能感慨諾獎委員會為了標榜自己不同流俗而對偉大作家的時代共鳴視若無睹。說米蘭.昆德拉是陪跑者,還不如說他是場中運動員們的教練,就如當年的博爾赫斯丶納博科夫一樣。而且他深沉廣博的哲學隱喻遍罩這半個世紀的人類精神狀況,無其他小說家可以比肩。
若說米蘭.昆德拉和村上春樹都是因為公眾知名度反而被諾獎委員會拒斥,另一偉大作家品欽不獲獎也說不過去,在學界,品欽的《萬有引力之虹》被視為後現代的《芬尼根守靈夜》,二戰後繼承喬伊斯前衛實驗銳勁又能厚重自成一家的,除了阿倫.羅伯-格利耶就只有他了,後現代諸家如巴斯丶巴塞爾姆等均莫能比。品欽不能得獎,大概是諾獎委員會的保守主義者們看不懂他的實驗吧。
諾貝爾文學獎115年曆史,僅有14位女性得獎,而二十一世紀以來就佔了5位,有人也覺得是政治正確在諾獎委員會里日佔上風。但這麼說,排隊已久的阿特伍德為什麼還未能得獎呢?阿特伍德是加拿大最重要的作家,沒有之一,而且她是真正的多面手,詩作語言硬朗題材廣泛,不亞於申波斯卡,小說涉及多種處境中的女性命運,大開大闔。阿特伍德不得獎,估計和加拿大本身的邊緣化有關,這個平和的國度當然沒法與騷動的火藥罐地區相比。
但如果說地域敏感,另外兩位著名的“陪跑者”拉什迪和阿多尼斯不得獎更不可思議,兩人都身處西方文明與伊斯蘭文明的碰撞之中(這比近年熱門非洲的提安哥與阿契貝都要明顯激烈),拉什迪因為挑戰伊斯蘭文化的敏感帶飽受死亡威脅,諾貝爾是否應該在衝突中挺身支援他,就像當年頒獎給猶太作家一樣?而阿多尼斯來自敘利亞和黎巴嫩,ISIS施虐之地,他的詩歌卻象徵了後者瘋狂想要摧毀的理性和神秘哲學裡面的精華,對阿多尼斯的肯定難道不也是豎向ISIS的一個拒絕嗎?
諾貝爾文學獎委員會的出牌永遠高深莫測,如此看來,陪跑者這一稱謂絲毫不是什麼侮辱,只有在不明就裡的觀眾眼中他們是陪跑者,實際上他們都已經在自己的跑道上跑得很遠,逸出瑞典文學院的五位院士視野之外了。所以都不必為他們可惜。
圖為米蘭.昆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