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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在文化的邊緣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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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阿瓜的幸福生活
金榮是璜大奶奶的侄子,因為璜大奶奶也是賈府玉字派的嫡孫賈璜的妻子,所以他才能入賈家的私學。可惜賈璜家並沒有錢。平時,夫妻倆守著些小產業,經常去寧府榮府請安,因為會奉承尤氏並鳳姐,所以尤氏鳳姐也常常資助他們。而金榮能去附學讀書,靠的就是鳳姐的幫忙。
璜大奶奶一聽金榮母親把金榮鬧學的事告訴她,她就立即火冒三丈,坐上車要去寧國府,說是去找珍大奶奶,讓可卿評理。實際上,璜大奶奶向來都是靠討好尤氏生活的,一進寧國府她的氣勢就沒了,殷情敘話。又聽到尤氏說可卿因為弟弟秦鍾在學堂的事受了氣,飯都沒吃。這璜大奶奶哪還敢說學堂的半個字?
秦可卿是寧府的大奶奶,賈璜夫妻只是依附榮寧二府生活的人。茗煙說,璜大奶奶跪著鳳姐求借,可見她生活的艱難。她哪裡敢得罪寧國府的大奶奶?而在她走後,尤氏向賈珍說璜大奶奶今天倒沒求什麼事,可見她經常去寧國府求幫忙,靠她說的理論只不過是在自己嫂子面前耍威風而已。真的見到可卿,她大氣都不敢出,更不可能向可卿理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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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幽幽29538
她哪裡敢啊,不過就是為了在她侄兒嫂子那裡逞能而已,她雖然是所謂的主子,但是身份和地位絕對不能和寧國府的滴長孫媳相提並論,而且過得比較拮据時常還得去和王熙鳳打打秋風,拿什麼底氣去找人家秦可卿算賬?而且秦可卿還臥病在床,她敢去給人家添堵?絕對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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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鞦韆上的微笑209
雖然璜大奶奶的丈夫是賈府子孫,但畢竟只是旁支,不是榮寧二府嫡系子孫,他們一家都要仰仗寧府過活,而秦可卿是賈蓉的妻子,是正兒八經的寧國府大奶奶,她怎麼可能敢去找秦可卿理論?
雖然從關係來說,金榮跟秦鍾跟賈府的關係差不多,都是親戚,但秦鍾是秦可卿的弟弟。即便尤氏不跟她說兒媳生病的事,估計這璜大奶奶也不可能告狀成功。說到底,秦可卿是寧都府大奶奶,賈珍尤氏是不可能讓別人來到家門口欺負兒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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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空谷幽蘭
事實上,璜大奶奶得知自己的侄子金榮在學堂受辱後,當即就去了寧府找尤氏和秦可卿理論,只不過盛怒而去,悻悻而歸罷了。
在《紅樓夢》第十回“金寡婦貪利權受辱”一段中,我們看到璜大奶奶去看自己的寡嫂和侄兒,得知侄兒金榮在學堂打架受辱,不由一時怒從心頭起,說到:“這秦鍾小子是賈門的親戚,難道榮兒不是賈門的親戚?……等我到東府瞧瞧我們珍大奶奶,再和秦鐘的姐姐說說,叫她評評這個理!”
金榮母親著急勸阻,璜大奶奶說到:“哪裡管的許多!你等我說了,看是怎樣!”也不容她嫂子勸,一面叫老婆子瞧了車,坐了往寧府裡來。
注:從上面的文字中可以知道,璜大奶奶盛怒之下確實去寧府找尤氏和秦可卿理論。至於怎樣掰扯,怎樣理論,怎樣出了胸中的怒氣,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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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白馬晉一
《紅樓夢》中璜大奶奶為什麼不找秦可卿理論?這個問題問得不太嚴謹。事實上,璜大奶奶確實是找秦可卿理論的,只不過,璜大奶奶進了賈府,還沒來得及張嘴,就被秦可卿的婆婆尤氏用話給堵住,沒法往下說了——於是璜大奶奶找秦可卿理論這個事情也就沒有了下文。璜大奶奶興沖沖去賈府找秦可卿理論的原因,是因為金榮受了秦鐘的氣。賈府人多,所以姻親也多。就比如問題中所提到的“璜大奶奶”,她嫁的老公叫做“賈璜”。這位賈璜其實並不是從賈家寧榮二府裡生產出來的公子,只是因為他與賈寶玉他們同族,算起來也是“玉”字輩,所以賈璜的老婆才會被人稱為“璜大奶奶”。秦可卿的弟弟秦鍾,因為秦可卿嫁給了寧國府的嫡少爺賈蓉,而間接認識了賈寶玉,因此陪著寶玉一起在賈府學堂裡唸書;而璜大奶奶的孃家侄子金榮呢,因為姑姑璜大奶奶和姑夫賈璜“時常到寧榮二府裡去請安,又會奉承鳳姐兒並尤氏”,所以也得了去賈府學堂裡唸書的機會。但是,金榮這孩子認不清形勢,他自認為能夠在賈府的學堂裡唸書,自己的腰桿就硬了,完全不把秦鍾放在眼裡。秦鍾在學堂裡和香憐在後院悄悄地說話,讓金榮給瞅見了,於是金榮就借題發揮,給秦鍾潑髒水,說秦鍾和香憐的關係不一般。結果鬧得學堂裡雞飛狗跳的,一幫半大小子都向著秦鍾。沒人支援的金榮,礙於同學們的面子,不甘情願地向秦鍾作揖賠了不是;可寶玉還不依不饒,非要讓金榮給秦鍾磕頭方才罷休。學堂這一頁雖然揭過去了,但是金榮的委屈還沒過勁兒呢!於是,金榮回家和他媽媽胡氏唸叨,胡氏又去和璜大奶奶唸叨,璜大奶奶就興沖沖去找秦可卿算帳了。可是,璜大奶奶剛見到尤氏,就被尤氏一番話給堵住了——尤氏說:“他這些日子,不知怎麼了,經期有兩個多月沒有來,叫大夫瞧了,又說並不是喜。那兩日,到下半日就懶怠動了,話也懶怠說,眼神也發眩……偏偏兒的,早起他兄弟來瞧他,誰知他那小孩子家不知好歹。看見他姐姐身上不好,這些事也不當告訴他,就受了萬分委屈,也不該向著他說。誰知昨日學房裡打架,不知是那裡附學的學生倒欺負他,裡頭還有些不乾不淨的話,都告訴了他姐姐……今兒聽見有人欺負了他的兄弟,又是惱,又是氣。惱的是那狐朋狗友,搬是弄非,調三惑四;氣的是為他兄弟不學好,不上心念書,才弄的學房裡吵鬧。他為這件事,索性連早飯也沒吃……嬸子!你說我心焦不心焦?況且目今又沒個好大夫。我想到他病上,我心裡如同針扎的一般!你們知道有什麼好大夫沒有?”尤氏這一番話說得實在是高明。把璜大奶奶噎得沒法張嘴——我兒媳婦現在病著,你的侄子還敢欺負我兒媳婦的孃家兄弟,給我兒媳婦的病情“雪上加霜”。你還敢過來找我們興師問罪?我不找你的麻煩就夠意思了!尤氏的這一通“胡蘿蔔加大棒”式話術說完,璜大奶奶也就沒膽子再敢找秦可卿理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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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青草無為
璜大奶奶是準備找秦可卿理論的,可是尤氏一席話把她嚇住了,只好忍氣吞聲,打道回府了。璜大奶奶雖然也是賈府嫡派玉字輩賈璜的正經老婆,但賈璜地位不高,又沒什麼產業,一個小門小戶,敢來摸老虎的屁股,除了她腦子有病,剩下的就只有兩種情況了。
第一,這璜大奶奶跟賈珍曾做過露水夫妻。雖然秦可卿身價比她大,但她畢竟是賈珍的兒媳婦兒,寧府還是賈珍做主的。她仗著自己跟賈珍相好過,看在這個情分上,賈珍應該給自己一個面子。所以,她坐著轎子,大搖大擺,凶神惡煞地殺到寧國府來了。這尤氏看到這個光景,也猜到自己男人跟她可能有關係,來了個軟硬兼施的策略,告訴她珍大爺對秦可卿很上心,別自找沒趣。璜大奶奶不是傻子,在風月場中走過來的人,一下就懂了,他們多半有一腿了,於是趕緊收了心,夾起尾巴做人。
第二,她可能聽說賈珍與秦可卿之間的緋聞了,想以此為殺手鐧,猛敲秦可卿幾下洩憤。尤氏一番話下來,她感覺到大家並沒有心思炒作扒灰的醜聞,想從道德、禮義廉恥的角度把握勝算的可能性都是泡影。俗話說得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璜大奶奶瞬間沒了主意,只好聽憑尤氏擺佈了。
在尤氏打發走璜大奶奶後,賈珍才現身。難道他是在躲璜大奶奶?那麼,以上兩種情況都有可能存在,甚至是同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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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微影悼紅
《紅樓夢》裡有個有趣的現象,有地位的主子大多不會張狂,口出狂言,囂張跋扈這種行為大多發生在奴才和地位不高的主子之中。奴才有晴雯、芳官、王善保人等;主子的有趙姨娘、璜大奶奶人等。
這璜大奶奶是什麼人?丈夫賈璜是賈家玉字輩的嫡系子孫。但跟寶玉賈珍這些人已經是隔了好多代血緣,所以關係比較疏離了。而且經濟和勢力方面完全被寧榮二府碾壓。
論理,隔了這麼多代應該也極少走動了,但賈璜這老婆擅長處理人際關係。平日裡經常來給鳳姐、尤氏提提鞋,恭維恭維之類的,鳳姐、尤氏也樂得接受,時而接濟接濟她。
所以,她的侄兒金榮也是透過巴結鳳姐尤氏才能進的賈家學堂。這連她的嫂子金寡婦都知道,金榮跟人鬧事後她就說了:
因問道:“你又要爭什麼閒氣?好容易【蒙側批:“好容易”三字,寫盡天下迎逢要便宜苦惱。】我望你姑媽說了,你姑媽千方百計的才向他們西府裡的璉二奶奶跟前說了,你才得了這個唸書的地方。一個千方百計可以看出,金寡婦知道璜大奶奶並非多麼能耐,而且也是看人臉色的。但璜大奶奶卻要這個面子啊,在別人面前伏低做小也罷了,在嫂子面前也要充點面子吧?所以聽到金榮被欺負,想也不想就豬鼻子插蔥——裝象。自欺欺人起來。
也不容他嫂子勸,一面叫老婆子瞧了車,就坐上往寧府裡來。到了寧府,進了車門,到了東邊小角門前下了車,進去見了賈珍之妻尤氏。也未敢氣高,殷殷勤勤敘過寒溫,說了些閒話,方問道:“今日怎麼沒見蓉大奶奶?在嫂子面前時,何等氣派和神氣?鬧得天搖地動的。一見了尤氏,立馬就軟了下來。所以,不過是在嫂子面前充大而已。實際上她還是很拎得清的,知道自己是什麼咖位。之前還口口聲聲要找秦鍾姐姐,一見了尤氏就稱蓉大奶奶了。
想想蓉大奶奶是什麼人?寧府嫡孫媳婦,賈母重孫媳婦第一得意之人。她璜奶奶是什麼身份?不過是仰人鼻息取點接濟打發日子罷了。
平日裡尚知道聯絡感情,走動關係,可見賈璜媳婦情商不低。她才不會以卵擊石,自討沒趣還斷了後路。興沖沖的過來不過是做個樣子給嫂子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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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君箋雅侃紅樓
璜大奶奶之所以不找秦可卿理論主要原因在於秦可卿生病了。如果秦可卿沒有生病,她還可以作為長輩去說兩句,但秦可卿一生病,她再不識相,真就沒好果子吃了。
璜大奶奶這個人作為金榮的姑姑,也是個非常有意思的人。金榮在頑童鬧學堂當中自己挑事兒,結果被寶玉,賈瑞等逼著反給秦鍾磕頭賠罪。自己憋了一肚子氣,回到家中和他糊塗母親胡氏說了,胡氏這人嘴巴也沒有把門兒,心裡沒有算計,就再次和小姑子璜大奶奶說了金榮的事。
璜大奶奶首先沒考慮誰對誰錯,直接風風火火就殺到寧國府理論。這表明璜大奶奶這個人假精明,做事顧前不顧後。與其相比,尤氏就厲害的多了。璜大奶奶一來,尤氏就感覺到了她“面上有慍色”,秦鐘頭天發生的事兒和姐姐說了,尤氏自然也知道。由是舉一反三,自然明白她來的意思。直接把她要說的話給封住,張口就是媳婦病了如何如何。
璜大奶奶雖然冒失,但並不傻?一聽尤氏如此說,也醒悟尤氏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她對秦可卿不害怕,因為有輩分的關係。她說幾句閒話,秦可卿也沒辦法,畢竟是家族嫡系長輩,也要聽著。但是尤氏卻不能不讓她顧及。賈珍作為賈家的族長,尤氏是族長夫人。賈璜一家一直靠巴結尤氏和王熙鳳過活。
這裡邊有一個有意思的點是關於焦大的醉罵,我們都知道扒灰是指賈珍和秦可卿的傳聞,但養小叔子的是誰?很多人將槍口指向秦可卿,我認為並不如此。養小叔子的很可能是尤氏。畢竟曹雪芹寫了尤氏“原有病”,說了她的不清白。她的病在哪裡?我認為物件十有八九是這個賈璜。
這賈璜夫妻守著些小的產業,又時常到寧、榮二府裡去請請安,又會奉承鳳姐兒並尤氏,所以鳳姐兒、尤氏也時常資助資助他,方能如此度日。王熙鳳資助是因為他們會奉承。但尤氏呢?未必那麼單純!看璜大奶奶的樣子,也算不得多精明。自己丈夫就算和尤氏有什麼,她也不一定知道!
扯遠了。綜上,我們可以知道,璜大奶奶找秦可卿理論本就是不過腦子的行為。尤氏又聰明,幾句話把她的話封了口。反倒嚇得她不敢言語。偃旗息鼓而去。所以璜大奶奶來找秦可卿理論,不過是個鬧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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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 Hey.
她倒是想啊,可惜不是什麼正經主子,就連寶玉的小廝茗煙都瞧她不起,鬧學堂一節去看怎麼評價璜大奶奶的。璜大奶奶回孃家,聽說侄兒金榮被逼無奈向秦可卿的兄弟陪了不是,丟了面子,一股邪火直衝腦門子,不敢找寶玉理論,想撿軟柿子捏,分明欺秦可卿隨和好性兒,氣沖沖前去寧府興師問罪,其實她這種人,在鳳姐面前就只是個跪地借當的主兒。
到得寧國府,也是不敢大氣兒,小心翼翼地噓寒問暖,慢慢把話題往秦氏身上扯,可卿的婆婆尤氏那多聰明呀,也不問璜大奶奶所為何來,直言兒媳婦本就身體不好,聽說自家兄弟在學堂被人欺負了,又氣著了,因此闔府上下都愁壞了,尤氏講得聲情並茂,弦外之音可是再清楚不過了,誰敢找秦氏的麻煩,就是跟整個寧國府過不去,您吶掂量著辦吧。璜大奶奶一腔子火氣早被嚇到爪窪國去了,再加上賈珍夫婦又待她極客氣,覺得臉上有光了,氣也順了,自然不敢找秦可卿理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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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半瓣花上閱乾坤
她不是不找秦可卿理論,是在找的過程中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對手,所以選擇夾著尾巴做人了。典型的小人嘴臉。
本來,她對自己在賈府的地位自鳴得意。雖然賈璜家境差,但好歹也算是賈家嫡派的,外人聽起來好像已經不得了了。事實上沒錢的話,你的姓再牛逼也是白搭。劉備還自稱“中山靖王之後”呢,不一樣還得賣草鞋?對於寧榮二府來說,賈璜就是個螻蟻。所以,所謂的“璜大奶奶”為了生計,不得不奉承寧榮二府的當家人尤氏和王熙鳳,這才方便她耀武揚威在別人面前顯擺。
她自以為自己很牛逼,所以在聽說金榮受辱於寶玉和秦鍾時十分生氣:“這秦鍾小崽子是賈門的親戚,難道榮兒不是賈門的親戚?人都別忒勢利了,況且都作的是什么有臉的好事!”氣勢洶洶地準備和秦可卿去理論。別看口裡逞強,到了賈府,還不是得乖乖說話,哪個人敢輕易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呢?
進去見了賈珍之妻尤氏.也未敢氣高,殷殷勤勤敘過寒溫,說了些閒話,方問道:“今日怎么沒見蓉大奶奶?”結果聽說了尤氏對秦可卿病情的介紹,以及寧國府上下人的心焦。卻發現:原來秦可卿才是整個寧國府的核心人物啊!自己那點兒巴結奉承根本和人家沒法兒比啊!
金氏聽了這半日話,把方才在他嫂子家的那一團要向秦氏理論的盛氣,早嚇的都丟在爪窪國去了.這秦可卿不知道倒好,她不找你璜大奶奶理論就罷了,你還敢惹她?
於是,這口氣生生憋了回去。因為她太明白得罪了秦可卿的後果。
這就是題目中所說的“金寡婦貪利權受辱”,這種小人,拜高踩低,欺軟怕硬,只能送給她兩個字: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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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 南山橘暖讀書時
璜大奶奶不去找秦可卿理論,是因為尤氏已經巧妙地當面給了她警告,作者已經寫得非常明顯了呀!
話說《紅樓夢》第十回裡,賈璜之妻氣呼呼地跑到了寧國府,找尤氏興師問罪。起因是她的侄子金榮,在學堂裡和賈寶玉、秦鍾鬧事,打破了秦鐘的頭,被寶玉、賈瑞等逼著給秦鍾磕頭道歉,感覺丟了臉面,受了屈辱。
金榮回家給寡母說了這件事,寡母也是個糊塗蟲,一邊安撫金榮不要意氣用事丟了學堂裡蹭學的機會,也不要得罪了薛蟠,另一邊卻自己嘴快,告訴了小姑子賈璜之妻。
賈璜本是榮國府嫡派子弟,可惜爺爺是個嫡次子,早就分房出來單過,就住在東胡同裡。
賈璜的家裡雖然不至於像賈芸、賈芹這種庶支旁系困窘,但也絕對比不上繼承爵產家業,住在榮國府裡的嫡長房後代那麼顯赫富貴。
書中寫:這賈璜夫妻守著些小的產業,又時常到寧榮二府裡去請請安,又會奉承鳳姐兒並尤氏,所以鳳姐兒尤氏也時常資助資助他。
如茗煙所說:“璜大奶奶是他姑娘。你那姑媽只會打旋磨兒,給我們璉二奶奶跪著借當頭。”賈璜夫妻雖然是主子階層,但因為沒有權勢富貴,連小廝奴才都瞧不起。
可是這位璜大奶奶在自己的孃家寡嫂面前卻是威風十足的,因為她的孃家金家更加窮困。
所以當她聽寡嫂——金榮之母說了金榮在學堂裡被欺負的事情,就立刻一時怒從心上起,說道:“這秦鍾小崽子是賈門的親戚,難道榮兒不是賈門的親戚?人都別忒勢利了,況且都作的是什麼有臉的好事!就是寶玉,也犯不上向著他到這個樣。等我去到東府瞧瞧我們珍大奶奶,再向秦鍾他姐姐說說,叫她評評這個理。”
金榮之母怕鬧大了,連累金榮不能繼續讀書,趕緊阻攔,但是璜大奶奶卻根本不聽,說道:“那裡管得許多,你等我說了,看是怎麼樣!”也不容他嫂子勸,一面叫老婆子瞧了車,就坐上往寧府裡來。
這個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過是個紙老虎罷了。等她到了寧國府,見到了顯赫的寧國府當家主母尤氏大嫂子,立刻就蔫兒了。
到了寧府,進了車門,到了東邊小角門前下了車,進去見了賈珍之妻尤氏。也未敢氣高,殷殷勤勤敘過寒溫,說了些閒話,方問道:“今日怎麼沒見蓉大奶奶?”
作者前後對比描寫,璜大奶奶進寧國府倒不像來興師問罪,而是像來請安奉承了。就連對小一輩的侄媳婦秦可卿都要尊稱一聲:“小蓉大奶奶”,這副諂媚的嘴臉可見她見風使舵,隨機應變慣了。
接著尤氏就開始跟她長篇大論說了一番話,仔細分析就會發現這是尤氏在委婉巧妙地敲打和警告賈璜之妻,讓她不要再拿學堂中的破事來煩秦可卿。
這段話要有三個意思:1、秦可卿病了,病情很奇怪;2、現在他們全家都小心謹慎地照顧秦可卿;3、秦可卿是寧榮兩府裡公認的好媳婦,有體面。4、秦鍾已經來跟秦可卿告狀,這孩子很不懂事。4、秦可卿已經知道這件事,她很氣惱,早飯都沒吃。5、秦鐘的事情導致秦可卿病情加重了,尤氏這個婆婆也很心焦。
而且尤氏還藉機會罵了一頓金榮:“今兒聽見有人欺負了他兄弟,又是惱,又是氣。惱的是那群混帳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調三惑四那些人;氣的是他兄弟不學好,不上心念書,以致如此學裡吵鬧。”
尤氏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賈璜之妻還能長得開罪興師問罪嗎?
很多讀者可能表示:你過度解讀,書裡可沒寫尤氏知道這件事,你憑啥這麼說呢?
其實《紅樓夢》中有很多沒寫出來的隱藏劇情,比如薛蟠對秦鐘的垂涎,比如攆茜雪,比如寶黛青梅竹馬那幾年的時光等等。
這次的金榮和秦鍾、寶玉鬧學堂事件,也是薛蟠在背後搗鬼,慫恿金榮去招惹秦鍾,結果大鬧起來。因為涉及榮國府的“吉祥物”賈寶玉,所以必然鬧得動靜很大。
不僅寧榮兩府裡上學的小公子們知道,他們的隨從奴才小廝們也都知道,早就傳揚開來。
尤氏知道,賈蓉知道,榮國府裡的賈母、賈政、王夫人、王熙鳳等肯定也都知道。甚至薛寶釵、襲人之流都一清二楚,所以她們才會在後來寶玉捱打的時候,想起“當年為一個秦鍾,都鬧得天翻地覆”,結合前情“對景”,頭一個都懷疑是薛蟠因為當年秦鐘的事情吃醋使壞。
尤氏雖然被王熙鳳說成是個“又沒才幹,又沒口齒,鋸了嘴子的葫蘆”的女人,但從她料理賈敬葬禮井井有條可以看出來,其實她只是孃家無力,畏懼丈夫賈珍不敢出風頭而已,她本人其實是很有才幹,很精明的一個女人。
尤氏此時還很關心秦可卿的病情,她既然知道秦鍾跟秦可卿告狀,必然也已經打聽了學堂裡的詳細情況,知道是賈璜之妻的內侄金榮打破了秦鐘的頭。那麼她作為當家主母,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呢?
當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為這件事關聯的人太多了,不僅關係到家塾的教化風氣,賈府的家風名望,還有寧榮兩府的關係,還關聯到薛家以及薛家背後的王夫人和王家,鬧開了對誰也沒好處。
尤氏面對帶著怒容上門來的賈璜之妻,早就知道她的目的,於是她先發制人,說明了情況,表明了態度,賈璜之妻本就平時需要依附巴結尤氏生存,聽了這些話自然不敢再多說半句了。
這件事其實就是尤氏的一場重頭戲,表現出她齊家理事的智慧,為人處世的手段。
賈珍作為族長,平時就是負責照管族中子弟的,賈薔也在家塾中上學,肯定也把這件事早就告訴他和賈蓉了。所以賈珍也特別會做人,進門見到賈璜之妻就叫“大妹妹”,還要留她吃飯。
賈璜之妻見賈珍尤氏對她這麼客氣,頓時覺得非常有體面,為了以後來往獲取更多幫助和好處,哪裡還敢再提金榮的醜事?於是她就走了。
她走了之後,賈珍和尤氏夫妻之間的對手戲也很精彩,夫妻倆面對面裝糊塗,看來這也是他們日常相處的方式了。
很多事賈珍都是在故意試探尤氏的底線,踩尤氏的雷區,比如和秦可卿扒灰,和尤二姐、尤三姐私通等,而尤氏無力反抗,只會裝不明,要小心謹慎的應對賈珍,還要替他遮掩。
回覆列表
其實第10回,金榮的姑媽,賈璜的妻子金氏,所謂的璜大奶奶,本來就是要氣勢洶洶去找秦可卿理論的。
——因為侄子在學堂捱了打,璜大奶奶一時怒從心上起,要去寧國府中找秦可卿“評評這個理”,並且是立刻就去,誰也勸不住。
從開始很生氣,想要去好好地理論一番,到最後一句話不講就回來了,璜大奶奶這個角色,其間充滿了人物情緒的變化,幾乎頂得上一篇契科夫的名作《變色龍》。
一開始,在金榮母親面前聽說了事情原委:秦鍾在學裡與金榮發生衝突,寶玉逼迫金榮磕頭認錯。璜大奶奶的反應是勃然大怒,說道:
“這秦鍾小崽子是賈門的親戚,難道榮兒不是賈門的親戚……
就是寶玉,也犯不上向著他到這個樣。
等我去到東府瞧瞧我們珍大奶奶,再向秦鍾他姐姐說說,叫他評評這個理。”
說罷,璜大奶奶也不容他嫂子勸,一面叫老婆子瞧了車,就坐上往寧府裡來。
這些話你要是不清楚璜大奶奶——也就是金榮姑媽的底細,你會納罕異常——賈家長房唯一嫡子,寧國府唯一繼承人,賈蓉的小舅子秦鍾,居然被她稱為“小崽子”,榮國府的活龍寶玉,在她口氣裡也不屑一顧。寧國府排名第二的女主人,秦可卿,她更是毫不客氣直接叫:秦鍾他姐姐。只有那句對尤氏“我們珍大奶奶”的稱呼,突然說的跟自家人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個王爺家的親戚呢!
其實從金榮姑媽自身講,她是寧國公重孫賈璜的妻子——原文沒有交代她的出身,但看金榮父親敗落,母子無所依靠看,金家很一般。然而金氏會來事,巴結著尤氏和鳳姐,倒也治理的薄有資產。出門有車,在家有婆子丫頭,比之賈芸父母強的多。
所以金榮姑媽在金榮母子面前還是優越感爆棚的,其中還有一個關鍵因素——璜大奶奶的丈夫賈璜畢竟是寧國府嫡系,她與尤氏是妯娌,秦可卿也要叫她堂嬸。在輩分上,尤氏也不好駁了她面子,這就是所謂“璜大奶奶”的由來。
可從上回鬧學堂茗煙對她的評價“你那姑媽只打旋磨兒,給我們璉二奶奶跪著借當頭,我心裡就看不起他那樣主子奶奶”。又說明,這些優勢在奴才們眼裡不值一提。賈璜屬於正根正苗的嫡系不假,但因太爺不是嫡長子,加上璜大奶奶攀附勢力,就落得被奴才瞧不起。這個女人的自我期許與別人評價是有巨大落差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璜大奶奶還要興師問罪要去鬧寧國府呢?她真的認為自己有這個評理的實力嗎?
非也。
實際情況是:侄子金榮是憑著她的面子進的賈府,被欺負了,不鬧上一鬧,以後怎麼在金家耀武揚威?她要讓自己的寡嫂知道,她在賈家不是等閒之輩,是有頭有臉的,要讓寡嫂覺得自己也是賈家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可以保護金榮。
所以,面對自己家孩子被欺負,親媽金寡婦都想忍下算了,姑媽璜大奶奶倒不幹了,死活要衝進寧國府,找秦可卿理論。這屬於正常的心理宣洩動機,腦袋一熱就衝過去了。並非她自認為有評理的實力。而是在弱者金寡婦面前,她必須那樣做。
因為這樣的穿插,璜大奶奶突然就顯得舉足輕重。可是仔細一想,打人的是寶玉的小廝們,也是寶玉逼金榮下跪道歉的。璜大奶奶不去找打人的人,反而掉過頭來去找秦可卿,這是為何呢?
按說秦可卿是寧國府未來當家人,璜大奶奶依傍寧榮二府討生活,應該巴結著才好。她卻語氣刻薄不屑,有兩個主要原因。
一,秦可卿出身低
秦可卿父親秦業不過是工部營繕司小小營繕郎,璜大奶奶在出身上不懼怕秦可卿。即使秦可卿身為寧國府嫡長子媳婦,如果不是有賈珍罩著,連金榮這種人對秦家都看不上,所以也就毫不在意秦可卿的身份。
二,秦可卿性格好,乖巧懂事,知書達理。
由於出身小門小戶,秦可卿嫁入寧國府後才會如履薄冰,凡事三思而行,對長輩、家人們都和氣和善。依照璜大奶奶的思維慣性,她覺得要欺負這種“老實人”也沒什麼大礙。事實上,秦可卿真要出身高貴,換成王熙鳳那樣出身,誰敢這麼欺負她?璜大奶奶絕對不敢上門要說法。
憤怒的璜大奶奶就這樣撲到寧府,很像要來一場撒潑打滾的好戲。
然而——
到了寧府,進了車門,到了東邊小角門前下了車,進去見了賈珍的妻尤氏。也未敢氣高,殷殷勤勤敘過寒溫。
很奇怪,前面金寡婦攔她都攔不住,可是一進那個門後,璜大奶奶就變了,氣焰已經消了一多半。不敢講話了,只說些家常話。
似乎這種大戶人家門口有一種氣場,一進入寧府,公侯之家的赫赫威嚴便使她逐漸冷靜下來。在這環境下她突然變得謹慎了。
璜大奶奶小心謹慎的見了尤氏。沒提侄子打架被辱的事,只問了一句,怎麼沒見蓉大奶奶這句話,問的時候也一點都沒有動氣,因為動氣的底氣已經喪失殆盡。
接著尤氏和她展開了一番對話,整部書,尤氏也沒說過那麼多話。其實也算不上是對話,因為璜大奶奶一直在聽。
這個過程寫得是很有趣的——璜大奶奶,金榮的姑媽,在金家說的大義凜然,但一進賈家寧國府,立刻矮了三分,再見了尤氏,更是扯東扯西,不知所云。最後,來告狀的居然關心起要告的人來。加上當家的賈珍出現,璜大奶奶立刻知趣告辭,乖乖走了人,表現相當可笑。
如果不仔細琢磨,真無法體察作者在這些地方的著墨,如此細微的週轉。
——戰爭雙方的能量太不相稱了,仗還沒打起來,一方就草草鳴金收兵。
且看璜大奶奶和尤氏如何交鋒:
尤氏長篇大論地分析秦可卿和她的病,學堂打架的事,繞這麼一大圈子,就為引出秦可卿的病。
尤氏的話點明秦可卿在寧府地位的尊貴,表現在,她在外人前表達對秦可卿病情的極度擔憂掛念,完全是親媽對女兒的態度。透過尤氏誇讚我們看到,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疼愛秦可卿,所有的人都喜歡她。
婆媳關係好,當然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然後又說秦可卿病得很重,還說她的病就是因為思慮過度,這是進一步堵住對方的嘴。
尤氏主動提起她弟弟在學校被人欺負了,罵那些什麼混帳的狐朋狗友,這個人當然是金榮。在尤氏的語氣裡,這個人是誰微不足道,根本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
尤氏話語裡體現出的權勢無聲的威嚴,使衝動之下過來的璜大奶奶發現自己真的不值一提,所以直到最後也連一聲都沒吭。
在言談之間,耐人尋味的是尤氏的態度,好像尤氏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她那說話的樣子,好像若無其事,又好像句句都說給璜大奶奶聽的。
我們可以猜想,尤氏已經知道這個事了。以情理推測,在如此注重人際關係、身份背景的中國文化環境中,無論秦可卿還是尤氏,對人的行為表情都觀察入微,不太可能不知道這段關係。
知道璜大奶奶為什麼來,先拿話擋她,她這樣一講秦可卿,璜大奶奶反而沒話可說了。其實尤氏的話已經相當於在罵璜大奶奶了——這裡有作者委婉細膩的安排。
我們也可以猜想,尤氏似乎並不知道欺負秦鐘的是璜大奶奶的侄兒,因為尤氏真知道璜大奶奶來這裡的緣故,故意用我家媳婦都被氣出病來的藉口來堵璜大奶奶的嘴,完全沒有必要。因為璜大奶奶又不是什麼厲害角色,犯不著這麼步步為營。
從作者紙面文字來看,尤氏在璜大奶奶走後,告知賈珍,說她一進來臉上倒像有些個惱意似的,提起媳婦的病,她倒漸漸氣色平和了。可見尤氏還是不知道這件事。
也正是這個模糊的態度,使得璜大奶奶此刻只擔心被興師問罪,忐忑不安。再不甘也只能嚥下心裡的怒氣,不敢再去找秦可卿理論了。
生活中也有些歪打正著、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的事,作者設此段文字,應該只是說明,璜大奶奶這號人在真正的主子心目中根本無足輕重,隨便幾句話足以讓地位低的人戰戰兢兢。這便是世俗世界裡權勢、地位的力量。
這段人的兩面性是非常精彩的描寫,讓你覺得人性真是有趣,脆弱,同時可笑可悲。璜大奶奶的自我期許、討說法的目標完全落空——人性通常如此,遇上比自己強的,只能壓抑怒火,對比自己弱的則爆發或圖謀報復。
但人心是善變的,必須要給自己一個新的自我定位,抓住別的安慰——當賈珍過來,說了句客套話:“讓大妹妹吃了飯去”,璜大奶奶便感覺“賈珍、尤氏又待的甚好”,生起一股暖流,轉怒為喜——既然給了她面子,她也就忘了跑過來的初心,乘興而來,帶著“興”又回去了,徒留一段笑話。
一件小事就能把人性寫得如此周到。曹公這些細緻的描寫,使璜大奶奶這個角色一點也不僵化,一切都是那麼合情合理,如同尋常的你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