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節，當世界跟你開了個玩笑

在這個許多人被簡單的把戲逗弄的大笑或苦笑的節日，有人不合時宜的燃起喪而靜的藍火。巧合地，《人間失格》《生死停留》《Me Before You》《忌日快樂》《土撥鼠日》，近期進入視野的作品都牽涉著人生選擇中神秘而複雜的自殺命題。拋開內容比重，反而滲透著日本作品廣泛具備的頹靡隱憂氣質的《人間失格》要暫時從系列中開除了。僅引用它在辯論場上的一點延伸：某小可愛為了證明體驗比閱讀更深刻，聲稱可以用類似經歷體悟主旨。這個好方法還是不提倡常人現實操作了。但四部電影卻抓住關鍵，或虛或實地構設了貼切的情景，從而帶來了身心的巨大震撼。

擁有英俊富有的軀體，善良Sunny的性格，溫情洋溢的家人。《生死停留》和《Me Before You》讓他們葬身車禍；傲慢自戀、輕視友愛的狂人，《忌日》和《土撥鼠》讓他們深陷迴圈。這是第一種味素：悲劇——讓罪不至此甚至無責任的美好支離破碎給人看。這第一次淚點，大部分情況下僅僅是出於憐憫或恐懼而生的哀傷。為了觸發，前兩部的主人公形象被設計得近乎完美而又不失真實。《生死停留》的男孩在幻憶空間裡孤僻迷惘的尋找，現實記憶偶然插入引發的痛苦，無不令人心疼；《Me Before You》的男主曾經燦爛自由的人生，對比現在冷漠的神色、柔弱的身體、純明苦澀的微笑，無不令人心酸。沒有責任與錯誤，但依然無法得知明天和意外那一個先來臨。

迴圈兩部中相對不完美的主角，以及完美系列中主人公的情景變化，勾連出第二種味素：絕境——目之所觸、心之所想都在轟然頹勢下令一切出路攔腰折斷。《忌日》中的女孩紮起金髮，卸下濃妝，《土撥鼠》中自大的男人拾起工作，放下架子。兩人開始善待每一個身邊人，用心經營重複日子裡的每一次小確幸，甚至付出所有去愛身邊那個曾經輕視傷害過的男同學與女同事。然而日落時分鐘聲響起，鬧鈴又喚醒瞭如舊的生日和節日，身邊人也重新整理記憶停留在昨天。《生死停留》中逐漸剝離的過往，家人全部因自己的意外而死是無法更改的事實；《Me Before You》中逐漸明朗的未來，無藥可醫痛苦終生是唯一註定的前路。觀者的希冀隨片中觀察視角的醫生與護工消失殆盡，情緒更隨觀察位的自我迷失低至谷底，從而觸發第二次淚點。迴圈系列中瞬失所有的絕望，男孩一句“媽媽，我還想再見見你”，男主淡淡的“我還想再當一會兒那個帶著紅裙子女孩去看音樂會的男人”，衝擊性技巧的應用觸碰到深層內心，直接引發淚腺山洪。

The last but not the least，目前大部分中國電影無法達到的一種結局高度。中國文化根深蒂固的“圓”“和”思想導致很大部分深刻電影，不惜放棄邏輯也要happy ending。生時慾求不滿，非常容易陷入執念的偶像劇套路，死時奮力掙扎，連編劇都為之動容安排一手玄幻靈藥強行復活的瑪麗蘇結尾，恰恰無法真正體會生之美好、死之希望的功利與懦弱的體現。拿著唯物的科學來掩蓋自己的虛妄與恐懼，有時還不如信點兒什麼。整體來看，迴圈系列算是上升型，完美系列可以算是下降型。前者的主角嘗試了永生之中無盡的享受，與反覆的自棄消磨，最終都選擇了補全人格，跳出迴圈正視有限的人生；《生死停留》的男孩在錯亂的意識和殘存的生命中原諒了自己，幻覺中的天橋一槍象徵現實中的安然離去。慘烈的事故變的安詳，現實路過幫助的醫生與護士萌動起善愛的對接；《Me Before You》中的男主在歡樂與幸福中安樂死，身旁是因尊重而平和的父母，以及那個自由Sunny、接受現實的女孩。生機的絢麗實現了永續，各方的希冀得到了新生。這是第三次和著淡然欣喜的持續淚點，也代表了第三種味素：希望——面對死亡選擇，人們不僅僅是因憐憫而產生的尊重，更多的是一種相信和理解。理解他們擁有極度燦爛人生後審美潔癖的要求，理解他們擁有極度樂觀心態後死亦自由的期許。主動擁抱結尾，不僅是人權和人道，更是給雙方乃至各方帶來希望和光明的契機。正如與《人間失格》相似的作品《水底的微光》，有時只是想守護包一本書的白布纖塵不染啊，潔淨的Sunny下，永遠保持一個清閒翻閱的動作。

有些從索福克勒斯那裡得來的靈感：當世界對某某開了個玩笑，或許只是為了讓所有與之相關的人都更好地發現生之幸福、生之勇敢、生之希望。

愚人節被開過很多玩笑，特別俗套的基本都有，像什麼你的鞋帶開了，老師來了，老師叫你去她辦公室。可最讓我刻骨銘心的是那件事，那時我還是個學生，春心萌動，有了暗戀的物件，他和我是特別要好的異性朋友。那天晚自習我們走過學校的天橋，來到了操場上，他對我說，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我，我愣住了，害怕極了，以為心裡的秘密藏不住了，接著他又說其實我不是拿你當哥們，我也喜歡你，而且喜歡很久了。他的眼睛分外認真真誠，我信以為真，可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想起了愚人節，說了句你神經病啊！說完立馬就後悔了，萬一他真的喜歡自己呢？他趕忙假笑我是開玩笑的，沒想到愚人節也沒捉弄到你。之後它就變成了我倆之間最普通的插曲。直到畢業，他在留言紀念冊上寫著，愚人節那天我是認真的，很抱歉我選的時間不對，說是捉弄你，其實捉弄了自己。那一刻，我看著淚流滿面。

她說她感染了新型冠狀病毒，我立馬飛奔過去，當我見到他時，她跟我說愚人節快樂，我一手抱住了她，抱了很久很久，其實並不是說明了我有多愛她，只是那一瞬間，我心中的石頭放下了。她沒事真好！

說說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故事。

那是2010年我在一個電子公司上班，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叫小芳。我們彼此很聊得來，我剛準備更進一步發展的時候她辭工了。她出公司回家後我們一直沒有斷聯絡。

愚人節那天正好我休息，我收到她的扣扣資訊。

“我已經從家裡出來了，你開不開心？來車站接我吧。”

“真的假的？”我很開心地回覆她。

“真的，我很快就到了你來接我。”她很快回復我。

我透過和她一段時間的相處，其實對她還是有好感的。但是那天是愚人節我又怕是開玩笑。於是我打電話過去問她：

“你真的過來了嗎？今天是愚人節你不要給我開玩笑。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

“真的，我真的過來了。沒騙你。”她鄭重其事的說。

於是我認真地洗漱一番，穿扮的光鮮亮麗興沖沖的準備去接她。走到半路她給我打電話，我拿起電話：

“喂，你是不是到了？”我急忙問。

“到哪裡？你不會真的來接我了吧？哈哈哈……我騙你的，愚人節快樂！哈哈哈……”

她在電話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聽著她的笑聲感覺像是一盆冰水從頭上潑下，透心涼。我忍著怒氣質問她：“為什麼要騙我？！我再三叫你不要開玩笑！你還這樣！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忙道歉。

“就這樣吧，拜拜！以後不要再聯絡了！”

我轉身回家路上越想越氣，就把她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又刪掉了她的扣扣。

後來有個陌生的女孩給我打電話，跟我說是小芳的閨蜜。她說，小芳那天找她一邊喝酒一邊哭，說對不起不該騙我。說她聯絡不到我了，電話也打不通扣扣也被拉黑。

小芳的閨蜜說小芳很痛苦勸我原諒她，我回了句‘不可能’。後來我把手機設定了陌生人拒接模式就再也沒聯絡過她。

其實現在想想當時自己的處理方式還是有些過激，不過我是真的不能忍受別人欺騙我。特別是在我一再告誡之下還對我撒謊，我真的無法原諒。

三十多年前在鄭大說晚上假面舞會，外教參加，還大張旗鼓寫在室外黑板通知欄裡，落款外語系學生會，地點時間都有，還有名額有限，面具有限，到滿為止，晚上有人去，黑燈瞎火啥也沒有，才知道當天是西方愚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