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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七月流火14040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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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何方明月今照我
辯論這種東西本身就是無解的產物,怎能解決問題呢?如果有解,有結論,也不需要辯論了。法庭上如果不看證據,還能有個結果嗎?更何況是這麼深奧的問題,真正的差別可能已經在大多數人的思想深度之外了,就比如你我,知道是有不同,但又如何?隨便選一種道理,一輩子都走不到頭了。就像修真小說裡的元嬰,一般人也就金丹而已,你討論個元嬰功法有啥意思啊,整個小說世界也就幾個人而已~~
1175年,呂祖謙約朱熹與陸九淵在江西信州鉛山縣的鵝湖寺相會,討論二人學術上的問題,以期彌合二人在學術上的分岐。呂祖謙也是當時著名的思想家,而且是學術和政治世家,他的祖上可說世代公卿,政治上有名相呂蒙正,呂夷簡,呂公著等,學術上有呂本中,呂大器等,都是他的本家。他自己也是當時著名的思想家,被稱為東萊先生,他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使的朱熹與陸九淵學術上的分岐能夠得到彌合。
朱陸學術思想的差別,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學術問題。恐怕很難講得清楚。前些日子在圖書館借了本《朱熹傳》來看,雖然覺得書的水平寫得很差,但裡邊還是有很多史料性的東西,可以看看。也很期待能看到朱陸之間在鵝湖的唇槍舌箭。可惜沒有看到。一場精彩的會面,被作者寫的寡淡如水。看完之後,大失所望。其實這也不怪作者,思想哲學的問題,本來就是很難寫的。況且,當時辯論的情況,也沒有人詳細的記錄下來,做為以後思想史的資料來用。現在,我們要了解當時的辯論情況,只能根據理學與心學的不同,以及當時留下的一些資料來做推測了。
不知道題主這樣問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覺得在鵝湖之會上的新辯論是朱熹勝了,而陸九淵兄弟敗了?於是便提出這樣一個假設,要是王陽明代替陸九淵去辯論的話,是不是就能夠贏得這場辯論,從而為心學成為主流的政治思想打下基礎。畢竟,理學在朱熹時,已經大成,而心學在王陽明的手中才最終形成。題主可能認為心學在陸九淵的手上,還沒有成熟,自然鬥不過朱熹。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題主的假設其實是不成立的。因為在鵝湖之會上,是沒有辯論出什麼結果的。很難說誰勝了,誰敗了。從宋以後的政治現實來看,朱熹的理學成為官方意識形態,明清科考都是以朱熹批註的《四書》為標準答案,好像是朱熹贏了。但在鵝湖之會留下的材料說明,陸九淵其實並沒輸。而更像是贏了。
我們先放下朱陸的學術觀點不說,因鵝湖之會,陸九淵與其兄陸九齡都留下了詩。朱熹也進行了唱和。從詩中,可以看出當時的情況。
陸九齡的詩是這樣寫的:
鵝湖示同志
孩提知愛長知欽,古聖相傳只此心。
大抵有基方築室,未聞無址忽成岑。
留情傳注翻榛塞,著意精微轉陸沉。
珍重友朋勤切琢,須知至樂在於今。
人在小孩子的時候,就知道愛父母,大一點,就懂得對有本事的人產心欽佩的感情。從古到今,人的一切情感都是從“心”生髮出來的。這就是陸九齡丟擲的觀點。“有基方築室”,“無址不成岑”的“基”與“址”,就是所謂的心了。留情著意,是做學問的態度。最後兩句。陸九齡是比較客氣的。珍重友朋與須知至樂,是表示大家友誼第一,從辯論中獲得人生的快樂。
陸九齡的想法,顯然單純了些。在《陸九淵集》記載,當陸九齡的詩唸到一半的時候,朱熹便對呂祖謙說:“子壽早已上子靜舡了也。”也就是說,陸九齡是和他的兄弟陸九淵坐在一條船上。這條船當然就是“心學”之船,而不是“理學”之船。
陸九齡應該是比較寬厚,有長者風度的。他希望這種切磋學問的過程,應該是非常愉快的。做為陸九淵的哥哥,他希望朱陸雙方在討論的過程中,既能相互學習,共同進步,又不要因為學術觀點的不同,而影響相互之間的友誼。所以,陸九齡的這首詩,既丟擲了心學的觀點,也提出了討論中應注意的問題,與把握的度。是一個非常得體的開場白。
開場白之後,就是陸九淵的發言,他說:
鵝湖和教授兄韻
墟墓興哀宗廟欽,斯人千古不磨心。
涓滴積成滄溟水,拳石崇成泰華岑。
易簡功夫終須大,支離事業竟浮沉。
欲知自下升高處,真偽先須辯只今。
陸九淵畢竟是少年氣盛,比起哥哥陸九齡的寬厚與謙和,他就就顯得尖銳凌厲多了。充滿霸氣與攻擊的意味。這首詩是和陸九齡的原韻,前四句與陸九齡差不多。當然也是指出“心”是認識的基礎。後四句的意味,就與乃兄大相徑庭了。易簡功夫總須大,是對自己心學的自信,同時也指出心學的主要特點“易簡”,一切從“心”從發,學術脈絡簡單明瞭。而“支離事業竟浮沉”,就是對朱熹理學毫不客氣的批判。在陸九淵看來,他自己的心學是“易簡功夫”,而朱熹的“理學”就是支離事業。這種批評從兩家學說內在的理論體系上是否準確且不去說,但就現象上來說,還是觀察的很準確的。怪不得朱熹聽了之後,怫然變色,很不高興。
文人的辯論往往很高深玄妙。他們語言上的交鋒不得而知。但就陸氏兄弟兩首詩的回答上,朱熹明顯處在下風。因為他當時沒有給出及時的回覆,而是在三年之後,才回復奉和了二陸的詩。這當然就像在外邊捱了打之後,回到家之後,才想起自己原來是會功夫的。但朱熹的念念不忘,正體現了他做學問的認真態度。
鵝湖會和陸子壽 朱熹
德義風流夙所欽,離別三載更關心。
偶扶藜杖出寒谷,又枉藍輿度遠岑。
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沉。
卻愁說到無言處,不信人間有古今。
朱熹這裡所表示的治學途徑還是格物致知的途徑。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沉。說的是隨著社會實踐的加深,知識的體系就會更完備。周恩來總理有首詩,大江歌罷掉頭東,邃密群科濟世窮。其中的“邃密群科”與朱熹的“舊學商量加邃密”是同一意思。
鵝湖之會,肯定是沒有一個明確的輸贏勝負的。經過三天的辯論,分歧不但沒有解決,反而加大了。就這樣的結果來看,假如換了王陽明來參加辯論,會有其它結果,我想,結果應該是一樣的。王陽明雖然厲害,可是陸九淵也照樣不是等閒這輩,這就好像朱熹與二程,他們都是前後相繼的關係,不存在誰高誰低的問題。
到於說心學與理學誰高誰低的問題,這就好像問題一個東西的兩面,都底那面好些一樣。恐怕永遠不會有定論。心學和理學雖然是兩個體系,但它們都是搭建在儒家經典特別是《四書》的基礎之上的。只是,理學是從“理”出發,而心學是從“心”出發。這就好像兩個人去對觀故宮,一個從前門進,一個從後門進。從前門進的先看到三大殿,而從後門進的先看到各個宮,於是,兩個人都說對方看錯了。
至於理學成為政治上的主流,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理學的學術框架確實比心學更結實些。就以王陽明的四句話來說: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去惡從善是格物。按照大學的途徑,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途徑來看一下。是不是朱熹的理學是按部就班的按這一途徑走的。而王陽明的途徑就有些不一樣了。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己細心體會一下。
基於這樣的特點,理學對於社會現實中的問題,每個方面,都能給出比較明確的道德標準,具有可操作性。而心學卻是比較玄妙的,良心和良知這東西,確實不好把握。這大概也是理學成為主流的一個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