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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文字拾荒人

    《西江月·平山堂》作於元豐七年(1084),蘇軾結束了在黃州五年的貶謫,轉徙至汝州,途中過揚州再次遊平山堂賦此詞,以懷念恩師歐陽修。

    三過平山堂下,半生彈指聲中。十年不見老仙翁。壁上龍蛇飛動。

    欲弔文章太守,仍歌楊柳春風。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

    “三過平山堂下,半生彈指聲中。”上闋開頭,蘇軾以短短兩句概括盡了自己的半生經歷。平山堂位於揚州大明寺旁,乃是歐陽修知揚州時所建。蘇軾曾三次遊歷平山堂,第一次是在熙寧四年(1071),蘇軾由汴京赴任杭州通判,此時的他經歷父喪,正要重新開始仕途。第二次是在三年後的熙寧七年(1074),蘇軾由杭州轉任密州太守。第三次則是作此詞的時候,元豐七年,即1084年。歐陽修卒於熙寧五年(1072),離自己最近一次拜訪恩師(1071)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之久。詞中舉其成數,故曰“十年不見老仙翁"。這十三年時間裡,蘇軾經歷了人生的大風大浪,從一個名滿天下計程車大夫,一落成為階下囚,如今輾轉黃、常州,誰知道未來命運又將落在何處?“彈指"一詞,乃佛家用語,極言時間之短暫。蘇軾離開黃州時,已經四十七歲,年近半百。

    三、四句是說,整整十年沒見老仙翁了,只有牆上他的墨跡,仍是那樣氣勢雄渾,猶如龍飛蛇舞。

    歐陽修的確可以稱得上“文章太守",那麼蘇軾便是在讚揚歐陽修也擔得起“文章太守"的稱號。文章太守,既是要做得一手好文章,也要有經世致用之才,不然紙上空談,誤國誤民。詞的上闋還稱歐陽修為“老仙翁",足可見蘇軾對歐陽修的尊崇“仍歌楊柳春風”,指歐陽修的詞作仍在為人傳唱。元祜六年(1091),蘇軾和歐陽修一樣擔任潁州太守,在《木蘭花令.次歐公西湖韻》中同樣提到“佳人猶唱醉翁詞,四十三年如電抹。"斯人已去,觀斯人之手跡,筆走龍蛇,賞斯人手植之楊柳,拂動春風,文士風流,令人景仰。

    末句“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是全詞的點睛之句在緬懷之外又多了一層自我反省之意。萬事不僅僅轉過頭時是“空”,未轉頭時也“空”,“未轉頭時皆夢,"現存的事物是夢,過去的事物也是夢。佛教有;三生"的說法,今生是夢,前生,來生仍然是夢。蘇軾早就意識到,人生的本質就是虛幻的。而蘇軾因烏臺詩案被貶黃州,開始直面和之前完全不同的人生境遇,如此大的人生變故也使得他的精神陷人了重重危機,開始轉向佛老之道。仕途的挫折和生存的困境愈發使他認識到,在人的主體之外還存在著許多可怕和威脅,這些威脅會始終伴隨自己,擺脫不掉,也加深了他對人生苦難和虛幻的感受。

    三過"、“半生"、“十年”,也流露出蘇軾對於時間和人生的思考,隱含了人生虛無的意味。仁宗皇祐元年(1049),歐陽修出任潁州(今安徽阜陽)太守,甚喜潁州風光,遂產生了定居潁州的念頭,購置了土地,修建了房舍。熙寧四年(1071)六月,64歲的歐陽修獲准致仕,果然選擇潁州為終老之地。此時,蘇軾因反對王安石變法,遭讒毀,乃乞補外,神宗御批,出通判杭州。九月,二蘇同往潁州拜謁歐陽修,看到多時不見的恩師已是須發皤然,二蘇不禁感慨萬端。蘇軾在《潁州初別子由》中長嘆:“多憂發早白,不見六一翁師生重逢,言笑晏晏,同遊西湖,暢敘心曲,歐陽修精神矍鑠,談鋒甚健,蘇軾十分高興,作了《陪歐陽公燕西湖》一詩:

    謂公方壯須似雪,謂公已老光浮頰。

    那時的歐陽修精神矍鑠,蘇軾也十分高興,還能“插花起舞為公壽",歐陽修也自信能活到百歲。只是,在這場宴飲後的一年,歐陽修就逝世了。如今物是人非,師徒遠隔,十年前的歡愉,如夢一場,似有還無。

    這首詞采取抒情、敘事和議論相結合的寫作方法。抒情時傾談肺腑,語真情摯,雖不以含蓄取勝,但讀來令人尋味,有強烈的感染力量,敘事鋪陳,慨嘆自己半生窘迫困頓,緬懷與歐公十多年的友誼,以議論入詞,議論融入身世之感,有撫今追昔萬千感慨

  • 2 # 紫竹語嫣9501

    西江月·平山堂

    三過平山堂下,半生彈指聲中。十年不見老仙翁。壁上龍蛇飛動。

    欲弔文章太守,仍歌楊柳春風。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

    此詞寫於公元1079年(宋神宗元豐二年),蘇軾弟三次到揚州平山堂,緬懷恩師歐陽修,同時也蘊含自己人生的感嘆。

    蘇軾此時與恩師分手九年,歐陽修去世已經八年。時逢自己政治處境艱難,此刻置身於歐公所建的平山堂,自然思緒萬千。

    “半生彈指的是聲中”,作者重遊故地,緬懷恩師作的這首詞,是作者撫今追昔,感嘆歲月蹉跎,遭遇坎坷,人生如夢。

    詩詞的下片,寫聽唱歐詞而生感慨,道出了緬懷之情。歐公仙逝了,固然一切皆空,而活在世上的人,又何嘗不是在夢裡,終歸一切空無。人生既然是空幻,蘇軾覺得政治失意與挫折,不算什麼,自己要坦然面對。

  • 3 # 江湖夜雨92

    蘇軾的《西江月》抒發了對恩師歐陽修的深摯懷念,表達了休言萬事轉頭空,現實生活已如夢的感慨。原詞如下:

    三過平山堂下,半生彈指聲中。

    十年不見老仙翁,壁上龍蛇飛動。

    欲弔文章太守,仍歌楊柳春風。

    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

    師生情義篤厚,途經不忘憑弔。

    對蘇東坡來說,對其影響巨大的,除了其父母之外,就要數歐陽修了。蘇軾初次進京參加進士考試,歐陽修為主考官,當讀到他的文章時,大家讚歎,本欲評為第一,又懷疑為其弟子曾鞏所做,改為第二。歐陽修在給朋友的信中說,讀蘇軾書,不覺出汗,痛快痛快。老夫當避路,放他出一頭地,可喜可喜。從此,東坡便聲名遠播,後來,歐陽修還多次不遺餘力地提拔他。

    這次,蘇軾由黃州調任河南汝州。走水路途經揚州,蘇軾想起恩師,再次登臨平山堂。平山堂,為歐陽修在揚州做官時所建,地勢很高,站在堂中,可遠眺江南諸山,所以叫平山堂。這是詩人第三次經過揚州。

    半生彈指而過,又見恩師真跡。

    上片,寫蘇軾第三次來到平山堂,自己已經四十八歲了,大半生已彈指而過。(彈指,本為佛教用語,佛家稱極短的時間為剎那,一彈指為六十五剎那。可見,佛教對中國文化的影響之深。)十多年已不見恩師了,看見牆上掛著他親手書寫的,龍蛇飛動,飄逸瀟灑的筆跡,不僅感慨萬千。已經十多年了,蘇軾對恩師仍念念不忘,可見師生之間的深摯感情。龍蛇飛動,是對歐公書法的讚美,出自李白的詩:恍恍如聞神鬼驚,時時只見龍蛇走。

    百年隨手過,萬事轉頭空。

    本來想憑弔恩師,誰知情不自禁地唱起了老師在平山堂書寫的詞。歐陽修的詞中有這樣的句子:手種堂前垂柳,別來幾度春秋。文章太守,揮毫萬字,一飲千鍾。行樂直須年少,尊前看取衰翁。歐陽修的詞表達了自己,以前浩氣幹雲霄。勸人們,行樂要趁青春年少時,你看象我這樣的衰翁就不行了。你看,人一輩子很短,真正有質量的生活能有多少年呢?

    唱著歐陽修的詞,蘇軾想到自己的坎坷經歷,大半生都在貶謫之中,不禁想起了白居易的那兩句詩,百年隨手過,萬事轉頭空。更讓人感到痛楚的是,詞人還追進一層,更強烈地表達了對人生,事實蒼茫的無限感慨,不要在說萬事轉頭空了,我還未轉頭時,已感受到了人生如夢,生死都如一夢中。

    據說,東坡做此詞時,周圍有很多圍觀的百姓,久久不肯離去,一直目送他到萬里之外。今天,讀這首詞,兩位文章太守的儒雅風流,恍如目前,而彈指間,一千多年又過去了,怎能不讓人感慨萬千。

    東坡吟唱人生如夢,感嘆歲月蹉跎,一事無成之際,他在路上,又連續接到兩道聖旨,連升兩級,成為帝王之師。

    他的人生又怎能如夢,他的道德文章足以垂範千古。

  • 4 # 秋水文瀾原創

    如何賞讀蘇軾懷念歐陽修,表達人生如夢感慨的《西江月》?

    《西江月》平山堂

    三過平山堂下,半生彈指聲中。十年不見老仙翁,壁上龍蛇飛動。

    欲弔文章太守,仍歌楊柳春風。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

    譯文

    我第三次經過平山堂,前半生在彈指聲中過去了。整十年沒見老仙翁了,只有牆上他的墨跡,仍是那樣氣勢雄渾,猶如龍飛蛇舞。我在平山堂前“歐公柳”的下面,寫下這首詞悼念文壇英傑,故揚州太守歐陽修。別說人死後萬事皆空,即使活在世上,也不過是一場大夢呀!

    《西江月》詞牌:

    詞牌名取自李白《蘇臺覽古》“只今唯有西江月,曾照吳王宮裡人”。西江是長江的別稱,調詠吳王西施的故事。原唐教坊曲,後用作詞調。又名《白蘋香》、《步虛詞》、《晚香時候》、《玉爐三澗雪》、《江月令》。雙調五十字,前後闋各兩平韻,一仄韻,同部平仄互押,前後闋起首兩句例用對仗。

    解讀

    這是一首懷念恩師歐陽修的詞。對蘇軾來說,歐陽修不僅是他受業的恩師,也是一路提拔他的文壇領袖,更是讓他一生都仰慕、崇敬的道德偉人。可以說,蘇軾崇高的人格有很大一部分是源自歐陽修的影響。蘇軾一生寫了很多讚美、懷念恩師的文章,從初聞歐陽修之名一直寫到自己生命的盡頭。

    他懷念歐陽修的詞作也有很多,但大概要數這首《西江月》最有風致、最有感情。我們可以聯絡當時的背景來體會詞中包含的深沉意蘊。

    元豐七年(1084)四月,蘇軾結束了漫長的黃州貶謫生活,“量移汝州”。在黃州的五年時間裡,蘇軾過著幾乎是軟禁的生活,也從未離開過這個窮鄉僻壤。這次離開黃州之後,蘇軾經過揚州拜訪了平山堂,憑弔恩師。此時離上一次蘇軾拜訪平山堂(在熙寧七年(1074),即第二次過平山堂)已經整整十年,離最後一次見到歐陽修(在熙寧四年,即第一次過平山堂)已十三年。

    此時歐陽修逝世已經十二年,詞中所謂“十年不見老仙翁”,如果按照數字來看,應是指離上一次過平山堂弔唁已十年。但文人寫詞可以只舉其成數,十二年、十三年未必不可以稱“十年”,所以這裡所說的“十年”可以有多種理解。此時,歲月的無情流逝,物是人非的景象,以及這些年來的坎坷經歷,讓蘇軾感慨萬千。

    詞的開篇三句,有一連串數字:“三過”“半生”“十年”。這三個數字寫盡了這些年蘇軾的經歷和心情。蘇軾平生三過平山堂(已見上文),當他第三次登上平山堂時,前兩次的景象一一浮現,給他造成一種時空交錯的幻覺。十幾年的、或者半輩子的時光,在記憶中如夢一般短暫迷離。

    “彈指”一詞本是佛教用語,見唐釋道世《法苑珠林》卷一引《僧祇律》:“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名一彈指,二十彈指名一羅預,二十羅預名一須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須臾。”把“半生“說成一“彈指”。一長一短形成對比,這也是用了佛家的觀念。

    經過黃州貶謫之後,蘇軾對佛家的理論有了比較深的瞭解,詞中隨手用來,自然圓融。“壁上”句寫歐陽修留下的墨跡,增添了物是人非的感慨,“龍蛇飛動”既是形容其字的俊逸瀟灑,也與“老仙翁”的身姿呼應,暗示他的道德文章。

    接著由歐陽修的墨跡想到他的生平著作,“文章太守”一語既承接上文語義,又暗用歐陽修詞中的句子,十分神妙。這裡的“欲吊……仍歌……”是一個整體,“歌楊柳春風”是“弔文章太守”的具體方式。歐陽修曾在平山堂前種植柳樹,其《朝中措《送劉仲原甫出守維揚》有“手種堂前垂柳”一句,蘇軾十年之後拜訪平山堂,這柳樹必然已是巍巍長成了。

    所謂“木猶如此,人何以堪”,睹物思人,追憶已逝的歲月,總能平添無限的悲意。承接這種悲意,蘇軾又化用白居易的詩,慨嘆生命的虛無——這是他身罹大難之後一直都有的慨嘆。前人往往激賞本詞的最後兩句,因其在化用白居易詩之外,又增進一層:既感慨歲月、生命的虛無縹緲,又指出世間人在未曾醒覺之前,都只是沉睡在夢中,也包括他自己。這種帶有自哀的自醒,是蘇軾思想成熟的表現。

    宋釋德洪覺範《石門文字禪》卷二七《跋東坡平山堂詞》記載:“東坡登平山堂,懷醉翁,作此詞。張嘉甫謂予曰:時紅妝成輪,名士堵立,看其落筆置筆,目送萬里,殆欲仙去爾。餘衰退,得觀此於祐上座處,便覺煙雨孤鴻在目中矣。”這段記載給我們留下了當時場景的珍貴記錄。“紅妝成輪”“名士堵立”,可說是一場盛會,但是蘇軾“目送萬里”“殆欲仙去”,則哀傷之情溢於言表。

    在盛會之時寫一點歲月流逝的感慨,這是自古以來文人的俗套,蘇軾或許也不免有些刻意。但是蘇軾的感慨是有真實的經歷和現實為基礎的,在他崇高的人格的感召下,當時的觀眾和今日的讀者在看到這些字句時,都會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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