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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南下的綠皮

    什麼時候要忘記你,什麼時候就想念你

    什麼時候握住龜頭撫摸胸口

    什麼時候遇見你,什麼時候失去你

    我就像喝多了酒,十八歲的憂愁

    ——李志《鉛筆》

    前幾天唱著唱著就哭了,於是邊哭邊唱。

    宿舍已經熄燈很久了,網易雲歌單裡的歌一般都是隨機播放。當放到這首歌的時候,我把音樂調成了單曲迴圈。

    分開三年了,還是每天想她,經常在夢裡遇到她。每天就想啊想啊,都快忘了她的模樣。空間相簿裡唯一一張留下來的照片,只是一張側臉,還是我偷拍的。

    十七歲的時候遇到了她。

    高二文理分班上課,我是文科,她理科,但是屬於一個行政班。開學第一天我就選擇了後門口的那張桌子,因為對於我來說,靠近門口,方便我逃課。而她,在教室最裡面倒數第二排靠著牆,是個只會低頭寫字的靦腆女生。上課的時候,右手托腮,就能看見她。

    愈發的對她好奇,每天除了去食堂,去廁所,基本上都在低頭寫字,我想,怎麼會有這麼老實的女生呢。

    開學第二週的週末學校都沒人了,我和朋友打完球回教室歇一下,就看到她在學習,還是那個樣子,扎個馬尾,弓著腰,低頭悶寫,我對她的印象貌似只要這個樣子。於是就過去和她聊天,我忘了聊了些什麼,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抬頭,只聽我說,而且很愛笑。後來漸漸成了朋友,後來在一起了。

    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們已經鬧得不可開交,聯絡了她的朋友還是把她約出來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去咖啡廳吃晚餐。我倆刀叉用不習慣,就想找服務員換雙筷子,想了想,還是先百度一下咖啡廳能不能用筷子吧。

    那天她問我: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你會來嗎?

    我知道,她十八歲的時候我們都上大學了,肯定離得很遠很遠,我說:能到肯定到。

    現在想想很是慚愧,連個小小的承諾都不敢許。當時我已經想好,她十八歲的時候,一定要給她買一雙高跟鞋!

    她家條件不好,父母都在外地打工,週末回家都沒人,所以就不回家。學校也不讓住人,至今我不知道認識我之前的那些週末晚上她是在哪裡度過的。沒地方去,就在教室睡板凳,就去網咖包夜,去賓館開房。賓館去了多少次我都忘了,後來每次去,老闆都給我們打折。沒有肌膚之親是不可能的,至少我沒有傷害她,你們懂得。這也是我離開她後心裡僅存的一點驕傲。她對我很好,她的包裡永遠都有好幾盒沒有抽完的煙和各式各樣的打火機。不是留給我抽的,是她生氣沒收的。

    高三基本不上課,全在外面玩。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每天到飯點,爬上學校頂樓的陽臺向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湧向食堂。我總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出她。然後朋友就拉著我:看見了?看見了就走吧。然後繼續過著我的叛逆生活。

    所以聽到這首歌的時候,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那天我唱了很久,怕打擾了舍友休息,很小聲的唱,後來難受,抽了半包煙就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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