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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小楊的隨筆鋪

    說一個千古孝女,被司馬遷的《史記》記載,載入《漢書·刑法志》,寫進了劉向的《列女傳》,被班固和李白作詩吟詠過。她就是淳于緹縈,著名的典故“緹縈救父”說的就是她。她不僅使父親免受肉刑,還使漢文帝深受感動,廢除了殘酷的肉刑。

    電視劇《神醫俠侶》中賈靜雯飾演的人物原型就是歷史上的孝女淳于緹縈。

    淳于緹縈是齊太倉公淳于意最小的女兒。淳于意何許人也?他也是一個被寫進《史記》的名人,司馬遷將淳于意與扁鵲合併立傳,即《扁鵲倉公列傳》。

    太倉公者,齊太倉長,臨菑人也,姓淳于氏,名意。少而喜醫方術。高後八年,更受師同郡元裡公乘陽慶。慶年七十餘,無子,使意盡去其故方,更悉以禁方予之,傳黃帝、扁鵲之脈書,五色診病,知人死生,決嫌疑,定可治,及藥論,甚精。受之三年,為人治病,決死生多驗。然左右行遊諸侯,不以家為家,或不為人治病,病家多怨之者。——《史記·扁鵲倉公列傳》

    太倉長是一個管理糧倉的官吏。淳于意是臨淄人,年輕時喜好醫術,師從公乘陽慶,精通醫道。但是淳于意喜歡周遊各諸侯國,四海為家,有時不肯為別人看病,病人對他多有抱怨。《扁鵲倉公列傳》記載了淳于意25例醫案,稱為“診籍”,是中國現存最早的病史記錄。淳于意在醫學上的最大貢獻便是首創《診籍》。

    淳于意醫術精湛,一些地方官吏甚至朝廷官員想把他留在身邊專門為官府服務。但他不肯依附權貴,採取遷移戶籍和到全國各地行醫的方法來推脫,因此得罪了一些權貴。

    五月,齊太倉公淳于公有罪當刑,詔獄逮徙系長安。太倉公無男,有女五人。太倉公將行會逮,罵其女曰:“生子不生男,有緩急非有益也!”其少女緹縈自傷泣,乃隨其父至長安,上書曰:“妾父為吏,齊中皆稱其廉平,今坐法當刑。妾傷夫死者不可復生,刑者不可復屬,雖復欲改過自新,其道無由也。妾原沒入為官婢,贖父刑罪,使得自新。”書奏天子,天子憐悲其意,乃下詔曰:“蓋聞有虞氏之時,畫衣冠異章服以為僇,而民不犯。何則?至治也。今法有肉刑三,而奸不止,其咎安在?非乃朕德薄而教不明歟?吾甚自愧。故夫馴道不純而愚民陷焉。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今人有過,教未施而刑加焉?或欲改行為善而道毋由也。朕甚憐之。夫刑至斷支體,刻肌膚,終身不息,何其楚痛而不德也,豈稱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史記·孝文字紀》

    漢文帝即位十三年五月,有人向皇帝告狀,淳于意被判處肉刑,押解到長安。當時的肉刑有臉上刺字,割去鼻子,砍去左足或右足等。按西漢初年的律令,凡做過官的人受肉刑必須到京城長安執行。他有五個女兒,淳于意臨行前罵其女曰:“生子不生男,有緩急非有益也!”小女兒淳于緹縈聽後非常悲傷,跟隨父親西行來到長安,上書漢文帝,為父伸冤。

    她的上書如下:“妾父為吏,齊中皆稱其廉平,今坐法當刑。妾傷夫死者不可復生,刑者不可復屬,雖復欲改過自新,其道無由也。妾原沒入為官婢,贖父刑罪,使得自新。”

    大意是:我父親是朝廷官吏,齊華人民稱讚他廉潔奉公,現被判刑。我痛心的是人死不能復生,受刑致殘也不能復原,即使想改過自新也不能如願。我情願自己在官府作奴婢來替父贖罪,使父親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漢文帝看到訴狀,悲憫其心意,下詔赦免了淳于意的刑罰,並且廢除了肉刑。淳于意被釋放後,多次得到漢文帝召見問詢行醫事蹟。從此,淳于意遠離官場,一心為民行醫、救死扶傷,並廣收弟子,傳揚醫術,活了70多歲。

    漢文帝是開創了“文景之治”的劉恆,以仁孝治天下,以德化民。漢文帝的孝順也是家喻戶曉的。漢文帝的母親薄太后病倒時,都是他親自煎藥,喂藥前都要親自嘗一嘗,看看苦不苦、燙不燙。文帝注重孝道,也成全了緹縈的孝心。緹縈上書救父,相當於告御狀,受到的阻攔可想而知。現在已經不得而知訴狀是如何送達皇帝手中,但是足見漢初政治的清明。緹縈救父,不僅是後世孝道的典範,也是文帝施行仁政的例子。

    班固作詩云:“百男何憒憒。不如一緹縈。”

    李白在《東海有勇婦》中寫道:“十子若不肖,不如一女英。”

    《詠史》(班固)

    三王德彌薄。惟後用肉刑。

    太蒼令有罪。就遞長安城。

    自恨身無子。困急獨煢煢。

    小女痛父言。死者不可生。

    上書詣闕下。思古歌雞鳴。

    憂心摧折裂。晨風揚激聲。

    聖漢孝文帝。惻然感至情。

    百男何憒憒。不如一緹縈。

    《東海有勇婦》(李白)

    梁山感杞妻,慟哭為之傾。

    金石忽暫開,都由激深情。

    東海有勇婦,何慚蘇子卿。

    學劍越處子,超然若流星。

    損軀報夫仇,萬死不顧生。

    白刃耀素雪,蒼天感精誠。

    十步兩躩躍,三呼一交兵。

    斬首掉國門,蹴踏五藏行。

    豁此伉儷憤,粲然大義明。

    北海李使君,飛章奏天庭。

    舍罪警風俗,流芳播滄瀛。

    名在列女籍,竹帛已光榮。

    淳于免詔獄,漢主為緹縈。

    津妾一棹歌,脫父於嚴刑。

    十子若不肖,不如一女英。

    豫讓斬空衣,有心竟無成。

    要離殺慶忌,壯夫所素輕。

    妻子亦何辜,焚之買虛聲。

    豈如東海婦,事立獨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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