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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烏雲的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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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妖怪博士潘神
首先,我們必須明白語言是處於不斷變化當中的,許多詞彙在不同時代,或是同一時代中的不同人群中都有不同的含義,這就給回答這個問題造成了巨大的困難。
《崆峒問答》記載:“人之假造為妖,物之性靈為精,人魂不散為鬼。天地乖氣,忽有非常為怪,神靈不正為邪,人心癲迷為魔,偏向異端為外道。”
這句話大致回答了妖、精、鬼、怪、邪、魔、外道是什麼東西。但它只是一家之說,不能代表全部的意見。要想全面的瞭解妖、魔、精、怪為何物,還得結合其它更多文獻的解釋。
妖,《崆峒問答》曰:“人之假造為妖。”這裡的“假造”不能單純解釋成造假的意思。《左傳·莊公十四年》曰:“人之所忌,其氣焰以取之,妖由人興也。人無釁焉,妖不自作。人棄常則妖興,故有妖。”說的是:妖是從人類忌諱的事物演化而來的,人摒棄了常性,幹出一些反常的事情,就會產生妖。
【像豬八戒這種變異的動物,屬於“地反物”,應該被稱為“妖”】
《左傳·宣公十五年》又曰:“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民反德為亂,亂則妖災生。”違反時序的天氣常稱作“災”,地上所出現反常的東西稱作“妖”,人們違反了道德稱作“亂”,一旦產生了亂,妖和災也就會跟著產生。這段解釋跟上一段解釋有略微的不同,但都肯定妖是反常的東西,並且是由人類異常的行為引起的。
不過《左傳》中的這兩段話道德勸諫意義太重,強行把自然界中的異常情況和人類的品性掛鉤,其實二者在客觀上根本沒有聯絡。故而,我認為妖指的應該僅僅是變異。
怪,《崆峒問答》曰:“天地乖氣,忽有非常為怪”。《說文解字》曰:“異也。從心聖聲。”所以說,怪和妖的意義近似,都表示異常,故而妖、怪經常連用。
【黃袍怪是天上的星宿私自下凡,屬於天象異常,稱為“妖”或“怪”都可以】
魔,《說文解字》將其和鬼畫上等號,“鬼也。從鬼麻聲。”鬼的意義非常寬泛,《論衡·訂鬼》中就有五種定義:
1.一種使人生病的氣;
2.“老物精”,生物和東西上了年紀以後變成的怪物,也有未老就能化成精怪的;
3.一種生於人,但不成人的怪物,和人想觸犯就會使人得病;
4.甲乙神,天地中的一種氣;
5.一種居住在世界邊緣的兇惡怪物,經常也會侵入到世界中心。
還有一種最常見的解釋:鬼是人死後靈魂變成的。《說文解字》對鬼持最後這一種定義,那麼它所說的魔,也應該指鬼魂。
在佛教中,魔為“魔羅”的簡稱,泛指所有會奪人性命和阻礙修行的怪物。其首領是欲界第六天之天主,即第六天魔王。
【日本的織田信長被認為是第六天魔王的化身】
佛教也將擾亂心靈的思想情感稱為“魔”,如五陰魔、煩惱魔。《崆峒問答》對魔的定義應該是取自於此。
精,最原始的含義是品質優良的大米,後來引申出“精華”的含義。古人相信萬物有靈,這個靈就等同於精。所以天地萬物,都可以化成精。它和上面所說的做為老物精的鬼意義相同。
豬八戒是投錯胎變成了半人半豬的模樣,他屬於一種變異的生物,故稱作“妖”最為恰當,又因為妖、怪二字意義相同,所以也可稱為“怪”。兔子精,是兔子修煉成的,故稱為“精”。黃袍怪本是天上二十八星宿中的奎星,私自下界,屬於一種天象變異,按《崆峒問答》所言:“天地乖氣,忽有非常為怪”,可見歸為“怪”恰如其分,亦可稱為“妖”。
【兔子精】
妖、魔、精、怪有什麼區別?我們經常會說妖魔、妖精、妖怪,意思上可能差不多,但應該也有一些區別。比如在《西遊記》中,有些叫做妖,比如豬八戒就是“豬妖”,卻不叫“豬精”;有些叫做“精”,比如“兔子精”,卻不叫“兔子怪”;有些叫做“怪”,比如“黃袍怪”,卻不叫“黃袍妖”或者“黃袍精”。為什麼會有這些說法呢?它們的區別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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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低等生物(動物、植物甚至無生命的石頭)由於機緣或修煉而成的精怪。怪,天生的靈物或無意識的兇獸,與天地同生而有神通,比如獬豸、饕餮。鬼,本應去往幽冥世界卻不曾去的住民。魔,這個比較複雜。事實上魔是來自佛教的概念,指的是無法放棄執著之修煉者。但拜還珠樓主所賜,如今的魔成了崑崙的對頭,唉。西遊裡不分這些,一些物事、生靈成精,都稱妖精或妖怪。鬼和魔跟它們不同。鬼是生靈時候一縷陰魂所繫。魔是一個形而上的概念,與“道”對立,妨礙修行的,都是魔。妖怪、強盜這些是外魔,貪心愛慾等就是心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