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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國家人文歷史

    楊絳先生給世人留下來的平凡形象一方面是由於晚年時期恬淡豁達與世無爭的氣質,一方面是由於丈夫錢鍾書的名勝斐然。然而這對夫妻一起經歷了中國當代史上最動盪的幾十年,見證了太多的人與事,可以說一點都不平凡。離開丈夫不談,楊絳的人生也是有聲有色。

    求學時老師給楊絳的批語是“仙童好靜”,在英才濟濟的東吳大學,她很快就奠定了自己才女的地位:中英文俱佳的楊絳是班上的“筆桿子”,東吳大學1928年英文級史、1929年中文級史,都由她“操刀”。她還喜歡音樂,能彈月琴,善吹簫,工崑曲。大學期間,自修法文,拜一位比利時的夫人為師,學了一口後來清華教授梁宗岱稱讚不已的法語。

    求學清華時,一貫愛好文學的楊絳開始自己創作,備受任課教師朱自清的欣賞,她的第一篇散文《收腳印》和第一篇小說《璐璐,不用愁!》都是被他推薦至《大公報·文藝副刊》上發表。楊絳在清華沒能拿到碩士學位,後陪錢鍾書西方遊學,也未攻讀任何學位,但她一路旁聽,一路自修,坐擁書城,遍讀喬叟以降的英國文學,還不時和丈夫展開讀書競賽。兩人回到家中無事,便對坐讀書,還常常一同背詩玩兒,發現如果兩人同把詩句中的某一個字忘了,怎麼湊也不合適,那個字準是全詩中最欠貼切的字,“妥帖的字,有黏性,忘不了。”

    錢鍾書從昆明回上海後想寫《圍城》,楊絳甘做“灶下婢”,輔佐夫君全力搞創作,閒時在陳麟瑞、李健吾等人的鼓動下,嘗試寫了部四幕劇《稱心如意》。沒想這位自稱業餘的劇壇新手“出手不凡”,第二年《稱心如意》在金都大戲院上演時“引來陣陣喝彩聲”,一鳴驚人,她所署的筆名“楊絳”也就此叫開。此後,楊絳又接連創作了喜劇《弄真成假》、《遊戲人間》和悲劇《風絮》,諷刺幽默,流暢俏皮,頗有英式戲劇的風格。楊絳的父親和姐妹一同去看了《弄真成假》,聽到全場鬨笑,問楊絳:“全是你編的?”她點頭,父親笑說:“憨哉!”1945年,夏衍看了楊絳的劇作,頓覺耳目一新,說:“你們都捧錢鍾書,我卻要捧楊絳!”

  • 2 # 鑫說小竅門

    對很多人來說,楊絳是女神無疑。她有完美的愛情、幸福的家庭、傑出的成就,而她整個人亦是從容優雅的代名詞。

    其實,她的人生並非總是順風順水。如何走過戰爭與動盪,在長達一百年的時間裡始終保持不爭不慌的狀態,是楊絳身上最大的謎。

    也許,答案就在她自己的闡述裡:一個人經過不同程度的鍛鍊,就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搗得愈碎,磨得愈細,香得愈濃烈。在年輕時認真經歷生命的歷練,方能在歲月中優雅地老去。

    1

    楊絳的父親是高階知識分子,讀書是他的一大嗜好。楊絳喜好和父親談論讀書,同時又有自己獨一無二的審美。比如,楊絳喜愛李煜的詞,父親推崇杜甫的詩。就讀書這件事,他們父女二人還有過這樣的對話:

    “阿季,三天不讓你看書,你怎麼樣?”

    “不好過。”

    “一星期不讓你看書呢?”

    “一星期都白活了。”

    無論是留學英國,還是耄耋之年,楊絳最大的愛好,也只是回家讀點書,做點學問。

    2

    楊絳性格溫婉,但絕不怕事,面對屈辱和不公,嚴守底線。

    抗日戰爭末期,在離家很遠的工部局半日小學教書的楊絳,每日乘車之後還要步行很久,才能改坐有軌電車抵達學校。其間,曾遭遇日本人上車突襲檢查。全車人都要起立,只有楊絳起來得最慢。有個日本兵便來找她麻煩,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楊絳不卑不亢,竟大喝一聲“豈有此理”。此言一出,全車人都嚇得目瞪口呆,覺得楊絳此命不保。

    也不知是何緣故,聽楊絳一聲吼,那名滋事的日本兵竟退了回去,未再糾纏。算是僥倖。

    楊絳想想也後怕,次日,便更改了上班路線。

    3

    對於名譽,楊絳一向看淡,她更在乎的是身邊人如何。無論身處如何艱難的境地,只要能支援所愛之人實現抱負與價值,楊絳都毫無顧忌地付出。

    錢鍾書的驚世之作《圍城》是在楊絳放下才女身份,甘當“灶下婢”的付出之上寫成的。當錢鍾書告訴楊絳自己要寫長篇小說的時候,楊絳特別高興。為了讓錢鍾書全心全意投入寫作,她還建議錢鍾書減少學校的授課課時。雖然收入也相應降低,但是楊絳說減少開支,生活節儉,不是不能過。恰逢家中女傭辭職,楊絳便不再僱人,親自操持全部家務。

    從劈柴生火到做飯洗衣,她樣樣都做。其間,她竟還能抽出時間寫完自己第四部戲《風絮》。所作所為,錢家人都看在眼裡。連嬸嬸(叔父錢基厚之妻)都忍不住贊她說:“季康啊,你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水能遊,出水能跳’。宣哥是痴人有痴福。”

    楊絳在《記錢鍾書與〈圍城〉》一文中寫道:“劈柴生火燒飯洗衣等等我是外行,經常給煤煙染成花臉,或燻得滿眼是淚,或給滾油燙出泡來,或切破手指。可是我急切要看鍾書寫《圍城》(他已把題目和主要內容和我講過),做灶下婢也心甘情願。”

    沒有海誓山盟,有的只是最樸實的支援。

    4

    晚年的時候,楊絳已把一切身外之物放下,她的境界愈發沖淡平和。她曾翻譯過英國詩人瓦特·蘭德(Walter Savage Landor)的一首詩:

    我和誰都不爭,

    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

    其次就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

    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

    我也準備走了。

    這首詩,一直被楊絳鍾愛多年。大概是因為蘭德的詩照見了楊絳的心,彷彿是她今生今世的註腳——她用自己的生命之火烤暖了人世間所有的幽暗和不明。所謂“隔世知音”,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歲月輪迴,靜水流深。她這一生,如同明滅之中劃過的一根火柴,用幽幽微光照亮著茫茫穹蒼。

    楊絳的一生,絕非一帆風順,她的成就也絕非唾手可得。在《走到人生邊上》一書中,她回顧自己的一生,寫下這樣的句子:人有優良的品質,又有許多劣根性雜糅在一起,好比一塊頑鐵得火裡燒,水裡淬,一而再,再而三,又燒又淬,再加千錘百煉,才能把頑鐵煉成可鑄寶劍的鋼材。

    而楊絳的一生,便是認認真真淘洗汙穢、萃取精華的鍛鍊過程。

  • 3 # 老李有刀

    今天是楊絳先生逝世兩週年,已經沒有了兩年前那種鋪天蓋地的紀念文章,似乎一下子冷卻了下來。倒是也好,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更清楚地看到楊絳先生的一生,不必過於拔高,也沒有必要拿著輿論的道德大棒隨意揮舞。

    在大眾傳播領域裡,楊先生的《我們仨》是傳播最廣的書籍,常年踞在暢銷書榜單前列,會成為一部三五十年代都會被提起的經典之作。還有《幹校六記》《洗澡》等作品,都有很高的大眾知名度。楊先生和錢鍾書先生的愛情,也被大眾傳為美談,包括他們一生的相依相靠,互相扶持,已經有了些傳奇味道。楊先生還有很好的翻譯作品,像柏拉圖的《斐多》,塞萬提斯的《堂吉訶德》都是經典的翻譯作品。

    這些都是楊先生留給後人的作品,一些對於她和錢先生在苦難中的“自保”頗有微詞,但具體發生了什麼,其中的滋味,也只有當事人才清楚。從楊先生的整個風範與作品看,她都是一位儒雅的大家。

    資中筠先生昨天在公號發表一篇文章,是張肖虎先生的圖書資料捐獻清華大學圖書館,資先生前去參加並且在清華大學以前上學的地方走了走,還提到了楊絳先生,資先生聽過楊先生的課。大概從資先生的評價中,能夠比較中允地看到對楊先生的評價,大致記得資先生說過楊先生生性上確實會顯得有些“冷”,但是卻有儒雅之風範。

  • 4 # 男神女神深度八卦

    《我們仨》的開頭,楊絳寫了一場大夢。

    一場與錢鍾書離別的夢。

    蒼茫靜謐的黃昏中,她怎麼找也找不到錢鍾書。

    醒來,她埋怨他:為什麼不等一等?為什麼要撇下她,一個人自顧自的走?

    錢鍾書回答說,那是老人特有的夢,只有老人才會做這樣的夢。

    夢裡,錢鍾書去世,她與女兒圓圓去送。

    他在那個地方等她。那裡的一切訊息都是迷迷糊糊的,不許問,不許探聽,不許迴應。

    楊絳說,為了能在夢裡見到他,她走啊走,古驛棧道路崎嶇,腳下沒有底,總是高一腳低一腳。

    她摔倒了,沒能及時站起來,只是在環顧四周,她一生最愛的那個人沒有出現。她的手撐在樹上,她的頭枕在手上。歇息之地沒有任何紛爭困擾,可她還是哭了,胸中的熱淚直往上湧,只湧到喉頭。

    她使勁兒嚥住,因為使勁兒太大了,滿腔熱淚把胸口掙裂了。

    這是與摯愛之人最後的離別。

    死亡只是一瞬間,思念卻成了永恆,回憶擰成一條繩,永遠忘不了,永遠無法忘了。

    她寧願變成一顆望夫石,傻傻地等在那裡。“那裡”本身就是一個地方,一個妻子永遠在等,而丈夫永遠都不再回來的地方。

    這個地方,就是家。 記憶正在家裡等著你,正在家裡寫小紙條,企圖把小紙條貼在牆上,走廊的地板上,櫥櫃裡,讓你無處躲藏。

    1932年,兩人初遇,一見如故,侃侃而談之後,錢鍾書急著說,“外界說我已經訂婚,這不是事實。”

    楊絳也沒含糊,接了一句,“我也沒有男朋友。”

    錢鍾書三天兩頭的寫信給楊絳,後來改成一天一封,他在信中說自己志氣不大,只想貢獻一生,做做學問。楊絳覺得,就這點與她志趣相投。她雖然學了四年政治,可是並沒有救世濟民之大志。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楊絳一回屋裡,她總知道有封信在等她。

    動情是火光四濺,而愛上是細水長流。

    漸漸地楊絳也愛上了這個才華橫溢的書呆子。

    1935年7月,錢鍾書與楊絳結婚,婚後兩人一起去牛津求學。

    兩個年輕人,是彼此最般配的生活白痴。

    錢鍾書一輩子不會打蝴蝶結,分不清左右腳,拿筷子的手勢像孩子一樣一把抓。

    他們租了房子,有了住所後,離牛津開學還有十個月,他們有大把時間去適應,去融入異鄉,去尋找朋友。

    這一切都在計劃當中,可錢鍾書剛到牛津就把計劃打亂了。

    他獨自出門,下公交車的時候摔了一跤,臉著地,門牙嗑斷了半顆。他沒有直接去醫院,而是用手絹捂著嘴,一路走回家。回到家後,手絹血紅,楊絳看見了,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兩人光是著急,幸好朋友之中有個醫生,才有瞭解決辦法。

    錢鍾書吃不慣西餐,說想吃紅燒肉。楊絳心領神會,想著只要去學,就一定學得會。她買來牛津地區味道不正宗的醬油、生薑,買了肉,切成塊之後,就使勁兒的煮——因為怕煮不熟,湯煮沒了就拼命加水。

    後來,她不想煮傳統的紅燒肉了,乾脆買來雪莉酒當黃酒用,湯也不到掉,只是去了沫子。

    這樣的肉好吃嗎?

    錢鍾書說好吃,他吃得很快活。

    她把嫩羊肉切成絲,與錢鍾書一起,站在電灶旁邊涮著吃。

    她買來扁豆。一面剝,一面抱怨出錢買這豆子划不來,殼太厚,豆太小。後來才知道,原來扁豆就是帶著殼子吃的。

    他們買了活蝦。楊絳自豪地說,我保證一剪刀下去就能幹掉它。她站在廚房裡,剛剪了一刀就嚇得一溜煙跑了。錢鍾書問,怎麼了?“蝦,我一剪,痛得抽抽了,以後咱們不吃了。”

    錢鍾書跟楊絳擺道理:蝦,是會痛的,但是絕對不會痛得像你這樣滿屋子亂跑。

    他打定主意要吃,以後的蝦就由他來剪。

    那時的他們是神仙眷侶,而牛津正好是個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每天早上,他們兩一起出門散步,享受霧濛濛的早晨時光。

    晚飯後,再出門散步,大街小巷,校園之外,教堂、鬧市、郊區,一處處地逛,遇到喜歡的小店也要進去看看。

    他們把這樣的閒逛叫做“探險”。

    懷上孩子後,錢鍾書總是囑咐楊絳,說,“我不要兒子,我要女兒。”

    只要一個,像你的。

    楊絳不滿意。她覺得,自己只想要一個女兒,像鍾書的。

    剛生下孩子,楊絳在醫院裡休養,錢鍾書每天來醫院報到。一開始是為了去看楊絳,陪她說話,後來就變成了“事故報告會”了。

    他一出現,就苦著臉,“我做壞事了。”

    今天是打翻了墨水,把房東家的桌布染了。

    楊絳說,“不要緊,我會洗。”

    明天是把燈砸了。

    楊絳說,“不要緊,我會修。”

    後天,他的臉簡直苦得堪比苦瓜。“門軸弄壞了。”

    楊絳挪了挪尚在恢復中的身子,“嗯,不要緊,我會修。”

    聽了楊絳的話,錢鍾書總是點點頭,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出院後,這些東西果然修好了。

    他相信楊絳,她說不要緊,他就願意等。

    外國求學三十多年後的1927年早春。一家人在北京安了家。那時候,北京剛開始用煤氣罐代替蜂窩煤。夫婦之中,只有楊絳會點汽化爐。

    有一天早上,錢鍾書做早餐。他若無其事地端上早餐,盤子裡有他自己最愛吃的豬油年糕。他滿面春色,神采飛揚。這演技也太差了,楊絳看不下去了,直接拆穿,“哎,誰給你點的火呀?”

    錢鍾書嘚瑟一早上,就等她這一句呢。他得意地說,“我會劃火柴了!”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劃火柴,就為了做一頓早飯。

    與這樣的他生活在一起,就是她的責任。

    他走了,好好地活下去,就是她的責任。

    珍珠港事件後,兩人淪陷在上海。生活越來越苦,物價每天都在漲,工資卻時有時無。

    據說,有一次錢鍾書在書房寫作。窗戶正好對著鄰居家的窗戶。那鄰居每次經過都發現對面有個人在奮筆疾書。鄰居覺得,整整三年,都端坐在書桌前寫個不停,肯定病的不輕。

    或許他那時候正在寫《管錐編》這本天書。

    都說愛情要互補,錢鍾書與楊絳之間,更多的是相似。

    兩人都很宅,錢鍾書能宅三年,楊絳也一樣。

    三反運動開始時,夫婦倆成了“舊時的知識分子”,為了避免犯錯誤、惹是非,就選擇了離群索居。

    一家人遷進了學部七號樓西盡頭的辦公室,他們日常在家裡工作,每月彙報工作程序。

    辦公室面積不算寬敞,除了讓你工作之外,吃喝拉撒睡也全包。走廊的西頭是廚房與堆煤的地方。廁所在外頭,可是錢鍾書病了,腿腳也不太好,要他走過堆滿雜物的走廊去上廁所,太麻煩。

    他只能在家裡解決。

    可是,正是這樣一間將“宅”進行到底的樓房,正好合兩人的心意。

    文學所的圖書資料就在對面的六號樓裡。

    在這間小屋裡,一個繼續寫《管錐編》,另一個繼續翻譯《堂·吉訶德》。

    當時,江青想把錢鍾書請出家門。楊絳說,“錢鍾書病著呢。他歪歪倒倒地,只能在這屋裡待著,不能出門。”

    書啊、資料啊、參考書啊,全堆在了房屋裡。可兩人居然覺得這種生活,甚好。別人讓他們換房子,一個說“這裡很方便。”,另一個說,“這裡很舒服。”

    換了房子,兩人又得去花時間適應新環境了,書不知道去哪裡借了,朋友們也不知道如何相聚了。種種藉口,在別人眼裡顯得莫名其妙,在錢鍾書與楊絳眼裡,卻再普通不過。

    後來,江青又讓他們搬家。要是錢鍾書病了,楊絳可以隨行照顧。楊絳趕緊坦白說,“我不會照顧人,我還要阿姨照顧呢。”

    楊絳真的不會照顧人麼?

    真的,不會。她從來不是那種會把一家子人的生活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人。

    她愛整潔,所以她會搭毛巾,邊對邊,角對角,整整齊齊。她也愛收拾,也總是烹飪打掃。

    可是陪伴與照顧是不一樣的。

    楊絳是陪伴型的人,她能陪你讀書,你宅在家裡好幾天不出門,她也能耐下性子來窩在你身邊一動不動。你有你的工作,她也能埋頭做她的翻譯。

    家裡大小事都歸她管,可唯一管不了的就是買書。

    楊絳攔著沒讓錢鍾書買想要的書,結果書被別人買走了。他便氣得把牢騷直接發洩到了日記裡,“婦言不可聽。”

    以後的歲月裡,無論多窮,她都攢下錢,給他買書。

    都說兩人的愛情是勢均力敵,其實,任何長久相伴的愛情,都是共同成長,互相包容。

    她懂得他的軟肋,也懂得他需要什麼。

    1941年,清華大學的教師受聘書一般都會由委託人發到擔當職務的人手裡,到了那年七月,大部分受聘者都收到了聘書,錢鍾書卻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10月,西南聯大在昆明已經開課三週了,錢鍾書還是沒有收到聘書。

    別人藉口說,受聘的那份電報早就弄丟了。

    楊絳不服,電報也能丟?

    可人家不想讓錢鍾書回到清華外文系,嘴上說丟了,就是丟了。

    楊絳只好安慰他說,“能在清華教書是你最稱心的事……可是,現在去不成了,不也正好嗎?三人可同甘共苦,一起度過抗戰勝利最後來臨前的艱難歲月,勝於別離。”

    錢鍾書很感動,鄭重發願說,“從今以後,咱們只有死別,不再生離。”

    這不是情話,而是他一生最重要的承諾。

    果然,他說到做到。

    1994年,錢鍾書病重,楊絳自己也有冠心病,時常頭暈,走路得扶著牆走。有時汽車呼嘯而至,她隨風就倒。

    女兒圓圓開始咳嗽,又因為腰痛住院檢查。

    這個楊絳眼裡“強父母,勝祖宗”的女兒總是很忙,她當老師,經常備課到半夜,她編輯教材,出差赴會是家常便飯。

    圓圓不讓楊絳去看望自己,病況也很少報告家人。

    一夜之間,女兒去世。一年以後,鍾書離開。

    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到一年時間,世上只剩下楊絳一個人了。

    楊絳說,“鍾書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顧人,男不如女。我盡力保養自己,爭求‘夫在先,妻在後’,錯了次序就糟糕了。”

    他離開的那天,楊絳趕到病床前。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她輕輕地在他耳邊說:“你放心,有我吶!”

    失去親人的她,自稱自己是一個在逃的人。

    她說,“鍾書逃走了,我也想逃,但是逃哪裡去?我壓根兒不能逃,得留在人間,打掃現場,盡我應盡的責任。”

    他離別後,她翻箱倒櫃,尋尋覓覓,把錢鍾書的藏書全整理了一遍。後來又是手稿、文物、全家的東西。

    這個家,曾是我們仨的家,如今只剩她一個人。

    她曾逃到書本里去,後來又逃到寫作裡去,而最終,還是回到了丈夫與女兒身邊。

    小時候,父親曾問她,一個星期不讓她看書,你怎麼樣?

    她說,“一個星期都白活了。”

    嗜書如命的她,遇到只想做學問的他,一輩子沒別的目標,不過我愛你三字。

    楊絳是幸運的。

    錢鍾書,亦如是。

  • 5 # 漾漾7890

    她是一個可愛的女人,

    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她是一個偉大的女人,

    她也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可愛的她擁有了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和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一家人幸福,歡樂。

    可憐的她在短短几年的光陰裡先後失去了女兒和丈夫,一家人的死別離散使她的晚年悽苦孤獨。

    偉大的她用自己的才能和著作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人,為社會留下了價值連城的財富。

    而她也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在面臨女兒和丈夫的病痛時,無能為力,在女兒和丈夫離世時她無法挽留。

    可她終究是一個偉大的人!值得我們尊敬,學習,紀念。——楊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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