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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墨清薇

    四德亨利元貞。

    貞者,吉也。

    《大明王朝1566》前半段,改稻為桑引發浙江大案。在浙江大案中京城,浙江各站一半比重。在浙江,海瑞自然是主角,圍繞著主角引發三個配角——楊金水,趙貞吉和胡宗憲。楊金水在浙江的時候,趙貞吉還是巡撫,楊金水失勢後,趙貞吉登上浙江的舞臺。

    楊金水賣沈一石的家產充公給胡宗憲的親誼,一方面想把胡宗憲拉進來,另一方面想讓朝廷查不到楊金水的家產都去了哪裡直接拉鄭泌昌,何茂才頂罪。趙貞吉察覺到楊金水的這一想法後,只是試探了審問了一下鄭泌昌,何茂才就宣佈等王用汲,海瑞來了再一起審案。這樣既避免了與楊金水的正面衝突。又把皮球踢給了海瑞,王用汲,無論海瑞,王用汲想怎麼審,審出來什麼結果都有海瑞頂著。

    海瑞連夜提審鄭泌昌,何茂才。趙貞吉知道海瑞是塊硬骨頭,所以王用汲來找他的時候,他順勢告訴了楊金水,以海瑞的性子是一定要審出東西來的。至於審出來什麼那是你楊金水該關心的事,你要是害怕你就自己去找海瑞。趙貞吉讓朱七給司禮監送信,就是想看看司禮監深刻態度。這個時候,趙貞吉可以說只是在看戲,海瑞怎麼審,審出來什麼他都不在乎,因為都他無關,誰倒黴他都不會倒黴。

    可他看了海瑞審出來的東西后,他的內心被震動了。所以他不穿官服連夜轉移了鄭泌昌,何茂才,同時讓朱七將楊金水瘋了的奏報交給司禮監,其用意海瑞說的很清楚:他讓我去提審,其用意就是揣摩宮裡的反應:皇上護短製造局,罪名是我的,惡名是皇上的。皇上追查製造局,他不既得罪宮裡又邀得了清名。其心比鄭泌昌,何茂才更加可誅。一連幾天我審欽犯他都擱置不辦,我們去見他,他卻穿著便服在簽押房故示悠閒,這是有意在等幾個錦衣衛來,讓錦衣衛的人認準了是我在追查織造局,他並不贊同。

    這一點海瑞一點都沒有冤枉趙貞吉。而之後他又做了一系列看似自相矛盾的事:他明知司禮監的意圖卻又將海瑞審的供詞一字不改,原封交上去;他既沒有開脫胡宗憲的親誼,又堅決不聽張居正以徐階的名義給他寫的信:不斷遊說譚跟綸跟他站一起,在京城的時候又不只會譚綸。

    所有人都認為在這場鬥爭中趙貞吉是最安全的,其實這個時候他一點都不安全,他是徐階的弟子,而這個時候徐階正在面臨著最大的考驗。而嘉靖,他需要知道的是這些人會不會揣摩聖意,會不會把他位君父真的放在心上。

    而趙貞吉藉著這個案子讓嘉靖相信他趙貞吉是個老成謀國,為解君憂敢辭其勞的人。

    政治上什麼叫做吉?能逢凶化吉才是吉。趙貞吉把讓嘉靖為難的事都自己最大可能掩埋了,掩埋不了的都交到嘉靖手裡讓嘉靖自己處理了,這就是逢凶化吉。這就是宰輔之才。

    趙貞吉繼承陽明心學。心學強調心既理。看了越中四諫,戊午三子。知道應該曲線救國,也越來越謹慎,甚至謹慎到了借糧給胡宗憲都猶豫的地步,這種變化是可怕的,是數十年官宦生涯對人心底線的腐蝕。

    入閣不久,海瑞上書,朝野震驚。趙貞吉畢竟是個擔當之臣,他確實是英雄好漢。可他也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沒有的理學中人,而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內閣重臣,一時的激憤不足以抵擋回味過後的恐懼,最可怕的不是一無所有,而是得而復失。趙貞吉怎麼會怕陳洪呢?陳洪就是條狗。他是怕了那個能對他生殺予奪的皇權,才會說出那兩個字:朋黨。這是生死得失對於人心徹底的扼殺。

    至此還有什麼心學?心都不是心了。

    我無比理解更同情趙貞吉在所有人都走了以後那個落寞的身影,那才是全劇最孤獨的一個剪影。海瑞並不是最孤獨的人,有人理解他有人敬佩他,而趙貞吉,到最後被很多人所不齒,他也曾為國為民可他在權力面前怯懦了以後,他畢生堅持的道義頃刻間化為烏有。

    那些看不起趙貞吉的人,我想問一句,如果你是他,你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能否比他做的很好?

    一輩子做好人才是最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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