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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微傳播

    《廢都》中唐婉兒有眾多精彩的敘述片段,如她與莊之蝶打情罵俏和以鴿傳信,但有關這一人物最精彩的部分還是她的出走以及不知所蹤,前面的敘事只是情節的需要,而這部分敘述卻奠定了小說的基調,以致最終影響莊之蝶與牛月清的交惡並出走,這是小說最有象徵意味的部分。

    唐婉兒是廢都的主導人物之一,也是賈平凹著墨最多的女性人物。她與莊之蝶的愛恨糾葛,恩恩怨怨,是廢都最精彩的章節。這個流落風塵的女子,在世俗化的潮流中,只為自己的情與欲而活,不受世俗偏見和道德規則束縛,她和莊之蝶無所不在,不分地點的性愛,突破了家庭,社會學意義上的倫理困境,而具有了生命本體論和存在論意義上的個體體驗與關懷。

    唐婉兒對莊之蝶由崇拜而獻身,由一見深情到如膠似漆,獲得的不僅是情慾的滿足,還是精神意義上的情感實現。為了得到莊之蝶的垂青,她欺騙丈夫,引狼入室,在自家花園和莊之蝶苟和,還以鴿子傳信,“深入虎穴”,到莊之蝶家中偷歡,頻道地上演著肉慾的大戲,可以說,在靈與肉的意義上,賈平凹又把當代文學敘事推向一個新的層次。

    但這樣的一個女子,也是90年代文學寓言書寫的載體,賈平凹欲借莊之蝶的放縱與幻滅,來表達消費文化語境中文學的危機,世事的虛空和人生的虛無,市場經濟山雨欲來,一切固有的法則和文學與作家曾有的地位,身份與榮耀灰飛煙滅,人心不古,啟蒙不在,在時代潮聲中極度焦慮的賈平凹如此才得以“止心慌”,“安妥靈魂”。

    然而對賈平凹而言,從精英到大眾,從高雅到世俗的轉型又是如此艱難,曾經在80年代風光無限的作家,現在已為大眾拋棄,成為邊緣人,內心分裂可想而知。但賈平凹似乎還存有那麼一絲幻想,名人慾依然具有誘惑力,一批女子甘願獻身而不計實力與後果,不僅表明世俗化慣有的傾向,也是賈平凹精英意識的殘存。

    唐婉兒的最終不告而別,莊之蝶

    陷入無盡的空漠之中,他幾度尋找而不能,在失望至極與妻子牛月清交惡,最終不告而別,卻因中風永遠躺在了火車站的座位上。這一情節,不是賈平凹對知識分子及其生存狀態的反思,而是導向了虛無主義,比世事重要的是生命經驗與體驗,而所謂生命,最終也只是一種虛無。這是90年代文學敘事生命悲劇美學的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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