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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林河圖

    清初詩壇,虞山詩派與雲間派,婁東派鼎足而立,以錢謙益為宗師,追隨者有馮班,馮舒,錢曾,錢陸燦,陸貽典,瞿式耜等人,師法晚唐宋元,然論詩主旨稍異,錢謙益主才,馮班主法,由此形成了頗具特色的詩歌流派.

    可以看一下錢謙益的詩:

    關於錢謙益的文章,集中在他的文學成就,更集中於他和柳如是的愛情故事。這就讓我寫到這個人物苦惱過,如何讓捧著書的人,可以看到好像沒有被人寫過的新鮮之處。

    忽然間,秀才與兵的想法叫我開竅。希望和讀者說說,他那些秀才和兵結合的詩。無法歸類的人寫的詩,畢竟分不清秀才,分不清兵。

    他一生對擁兵十萬靖掃胡人的熱情十分高漲,甚至說,也可以當做作其政治雄心和政治雄心沒有實現後的具體表現。畢竟,懷才不遇的他和陶淵明不一樣,情緒需要一個發洩,那麼紙上談兵論劍是最佳方法。

    他的詩歌寫於那明清交際戰亂之際,談兵說劍是時代的潮流。

    這個時代潮流太好理解。畢竟,甚至在共和國旗下和平長大的王朔姜文都會在《Sunny燦爛的日子》裡想象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爆發會讓自己成為一位舉世矚目的英雄。電影前的我們,是不是生在一站二戰時期,也會毅然決然地走上戰場去為正義與祖國拋頭顱灑熱血?

    熱愛做官的錢謙益不只是愛做文官,他一生對擁兵十萬,靖掃胡氛的熱情十分高漲,幾乎可以視作其政治雄心的象徵性表現。

    天啟年間,還未老的錢謙益任職朝廷侍讀學士,翰林院編修、經筵日講官等職。說明這一階段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為皇帝講書。除此以外,他的大部分日常交往都是在談兵論劍中度過的。不僅寫詩,還參加線下聚會,當然這種聚會,就是一群書生秀才的紙上談兵:

    “海內士大夫自負才略,好談兵事者,往往集餘坻中,相與清夜置酒,明燈促坐,扼腕奮臂,談犁庭掃穴之舉”

    這種有帶兵掛帥的腦中意淫,紙上做將軍的人來說,那種情感不僅是線上下聚會里。崇禎二年,在他被革職待罪的時,忽然間聽說袁崇煥入見天子,好像病入膏肓的人遇上了剛剛研發出的新科技新藥,立即提筆寫下“鶯啼大纛連營靜,月出雄關列灶虛”(《奉酬山海督師袁公,兼喜關內道梁君廷棟將赴關門二首》),咋一看,他是有立馬拿個大刀收復遼瀋的迫切心情啊。不亞於某年夏天看戰狼二的小青年。

    這種熱情,還延續到他遇到柳如是後。談戀愛還談要投筆從戎,基本容易分手。可人家錢謙益,遇到是革命戰友柳如是,看到柳如是也曾類似詩歌!二人琴瑟和鳴,簡單粗暴,就是虐我們三百多年後的單身狗。

    《秋夕燕譽堂話舊事有感》

    錢謙益

    東虜遊魂三十年,老夫雙鬢更皤然。追思貰酒論兵日,恰是涼風細雨前。

    埋沒英雄芳草地,耗磨歲序夕陽天。洞房清夜秋燈裡,共簡莊周說劍篇。

    《初夏感懷四首》其四:

    柳如是

    荒荒慷慨自知名,百尺樓頭倚暮箏。勾注談兵誰最險,崤函說劍幾時平。

    長空鶴羽風煙直,碧水鯨文澹冶晴。只有大星高夜半,疇人傲我此時情。

    錢謙益的詩,是無奈無法上戰場的遺憾,以及遇到知音人一起洞房花燭夜,紙上談兵時的愉快。畢竟柳如是也是可以談兵論劍的人,看她寫的這首詩毫無閨閣小女兒情態,是大氣勢的磅礴感。詩帶我們看見在茫茫大地,有一個女子百尺樓上,彈箏唱曲,談兵說劍,縱論天下大事。長空之上,烽煙直起,仙鶴遠飛,碧水之中,巨鯨擊水,有浪遏飛舟之情。

    崇禎十四年的冬天,都有投筆從戎意志的革命戰友,愛人同志,錢謙益和柳如是同志一起到京口憑弔韓世忠、梁紅玉大戰金兀朮的古戰場。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看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下,某一天也許也有這兩位的名字吧。他們二人以韓、梁自期,企盼覆定大局、標名史冊的功業。

    在那錢謙益被敵黨所抑“自理東山舊管絃”“閨閣心懸海宇棋”的時候,他們“攜手雙臺攬人世,巫陽雲氣自朝昏”。這樣子探花郎對著古戰場想象自己是將軍,還有女將軍一起攜手並進,無論多不現實,卻也足夠快樂,足夠虐單身狗了。

    事實上,文人當兵,大部分“有憂國之心,而無謀國之智有靖邊之志,而無靖邊之才”。錢謙益自然如此,也許有人說他一生從未真正經歷軍旅生活,所以今天拿著這說他不適合當將軍,是毫無根據。也確實因為他一生沒有軍旅生活,才叫人確認,他根本沒有軍事實踐能力,談兵說劍之豪語根本無法經實踐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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