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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瘋野小彭

    我小時候,家裡就一直忙著果園。那時不讀書,整天就和父親呆在果園裡,母親也經常來,果園不大,也就三畝田。為了這三畝田,母親和我說父親跑了好多次村子裡,找別人商量很久才換來的。

    位置不好,在我們村子的最邊緣,可是父親心中有一個夢。他不想就這樣一輩子做農民。聽母親說父親只是想讓一大家人過得好一點。如果是我們自己,父親就不會那麼賣力氣了。

    果樹開始是苗,當時的蘋果價格很高,聽說達到五塊多。這樣父親和母親一合計,如果三畝田都種上果樹的話,等上五年開花結果賣個好價錢,不僅可以把家裡的外債還了,還可以幫助叔叔們。

    就這樣父親帶著我們把田裡的莊稼全都砍掉,在當時鄉親們眼裡感覺就是胡鬧。可是父親沒有理會,只顧著收拾我們那三畝田。

    那時小偷多,果樹苗子很值錢,開始父親種了一行,不曾想第二天回來就不見了。他是個老實人,不會罵人,只能自己一個人蹲在地頭抽菸,一顆一顆的抽著。母親生怕他氣病了,就一直說著寬心的話。

    父親笑著說沒啥,他又做了件事,每種一行果樹前,他和母親挖了長長的一條溝,大約有一米五左右深。挖好了也不急著把果樹放進去,而是買了很多鐵絲還有木樁。我記得清楚,父親還拿著尺子專門放線,大約距離五米遠灑了白灰。

    果樹苗沒有那麼大,父親就找來好一點的土壤堆在白灰線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果樹扶直,然後他和母親就這樣一顆一棵的栽著,栽好了也不著急回填土。而是用木樁使勁砸進土裡,把買來的鐵絲拉直,每到一棵果樹旁,就找來布條和小木樁橫七豎八的綁了起來,又把木樁固定在鐵絲上。

    做好了之後他和母親開始拿著鐵鍬回填土,我們家的果樹很矮,但是根基很深。就這樣,三畝田花了我們兩個多月時間,終於變成了果園。

    父親生怕被人偷,一家的指望全都在這兒了,他從家裡搬了一張床到田裡,那時沒有屋子,母親買來塑膠紙,又找來枝條綁在床上,把塑膠紙搭在上面。這樣就成了一間小房子,裡面有蚊帳,也有父親喜歡看的故事會。

    父親和母親幹活的時候,我有時累了,就跑到床上睡覺,睡醒了就跑去看他們幹活。我的童年就是這樣,別人都在家裡玩遊戲,而我只能陪著父親看著果園。讀小學三年級,果樹結果子了,可把父親高興壞了。他經常帶著母親去鎮子上的藥店買很多的農藥,還有化肥。不過化肥真的太貴,用不起,父親還是希望多用點農家肥。

    果樹的品種很多,父親希望不只是在春天可以收穫。我們家的果園只有三畝,但是有春天收穫的,有夏天,秋天,冬天也有。春天的果子流行一種青蘋果,不大,成熟的時候咬上一口很清脆。我們那兒叫它“了福”,父親說名字好聽,有福字,買的人很多。

    夏天果子多了,名字也有好多。有金帥,熟透的果子金黃色,吃起來綿綿的,很甜;有巧咋錦,如果說金帥味道不錯,那麼這種巧咋錦最好看,沒有用其他什麼,帶有一種自然美;還有一種是北斗,這個事蘋果中的戰鬥蘋果,飯量好的吃一個就飽了,像塊麵包。

    秋天有一種難忘的果子,叫“金星”,不好吃,但是好看,通紅通紅的。母親總是笑我只顧著好看的,咬幾口就扔了,有時也會被她追著打,說我浪費。不過這麼多年過去我還是想吃上一口。

    冬天就一種水果,當然是“紅富士”,很熟悉。但是那個時候我們最難賣的就是它,雖然味道好,但是如果收穫早,味道不夠甜,顏色不夠鮮,不好賣。除非到了下霜,一個夜晚下來,整個果園的果樹葉子幾乎全都落了下來,唯獨果子掛在樹枝上。

    這樣的果子最好看,更甜,但是賣不出去,沒人買。經歷過風霜雨打,這樣的“富士”蘋果容易咧開嘴,運到鎮子上沒人願意要,都以為是壞果子。任憑父親怎麼解釋,很難賣。

    後來父親和母親商量,三畝果園,本以為富士果子最好賣,種了一畝,看來還是要調整一下品種的數量了。什麼品種好賣,就多種點什麼。那幾年我讀小學,不過覺得好像一放學就往田裡跑,不,往果園跑。

    村子裡鄉親陸陸續續也都有了果園,慢慢的一個村子裡成了大果園。我問父親:“爸,什麼時候果樹才會長大呢?”

    “孩子,等你長大的時候,咱們家的果樹也就長大了。”

    我看著父親笑,那我快點長大,這樣就能早點看到果樹長大了。後來一張床不夠用,父親又從家裡拉來兩張床,果園總共一百多米長,東西兩頭放了一張床,中間也放了一張。母親說父親把家都搬進了果園裡,父親笑著抽著煙,不說話。

    在這座果園裡,父親教會我如何做一個稻草人,有時也會拿著他的破大衣放在上面,微風拂過,就像一個老人一樣。他說這樣可以嚇走鳥兒,也可以嚇壞小偷。

    為了防止小偷進果園,父親又花了不少錢買了水泥杆子,三米高,二十米遠就栽一個,然後又鐵絲拉起來。那時小偷多,時不時的少點蘋果是正常的。父親和我說:“少一點蘋果不要大驚小怪,肯定是窮人吃不上才摘點填飽肚子的;咱們主要防著有人專門偷,不光是蘋果,還偷果樹,這樣的人最可恨。”

    我們家果園西頭丟過好多次蘋果,也丟了兩回果樹。父親擔心就一直待在果園西頭,因為那時西頭很遠,西頭外面有一條小路,外面就是兩個村莊。而小偷就是從那兒外面的小路過來摘果子,也偷果樹。

    為了防止小偷從西頭過來,父親和隔壁的二爺爺商量,一起買了花椒樹全都種在了西頭地界處。花椒樹可不是普通的樹,全都是枝條,而枝條上都是滿滿的刺,很少有人願意碰它。

    還別說,這一招真的不錯。從那以後,很少再丟過果樹。我以為只要我長大了,日子就會好起來。不曾想沒過幾年,父親得了急病離開我們走了。那時蘋果價格已經不高了,村子裡已經有人慢慢的砍果樹了。

    不到三年,村子裡的果園已經消失了一大半。在一個炎熱的夏天,母親騎著三輪車從鎮子上回來,狠狠心一定要砍掉所有的果樹。那時一三輪車的蘋果才賣10塊錢,都不夠母親給我們買幾個燒餅的錢。

    我還想說些什麼,可聽到母親這樣說,我在旁邊不再說話。那個秋天,我推著平板車,帶著斧頭,和母親一起來到了果園。整個村子,我們家就是為數不多的果園了。仔細算了一下,從果樹開始栽到那年,已經十年了,十年,風風雨雨,不曾想只是因為一個價格不高就斷送了他們的命運,這不公平。

    “愣著幹啥,趕緊砍。”母親在一旁嘮叨著。我趕緊雙手拿著斧頭,朝著自己的童年,揮了下去。

    後來三叔偷偷告訴我:“你們怎麼不把西頭的那片果園留下啊?你父親生前總是和我說起西頭的那片果園無論如何要看好,他臨走之前還和我說,自己的病看不好了,不在醫院花冤枉錢,回家待著吧?走後要把自己留在西頭的果園裡,面朝著祖墳的方向。他放心不下這片果園,又何嘗不是放心不下你們呢?”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父親原來在那兒,一直都在。

    昨晚和母親打個電話,本來打算把自己最近改變和母親好好的說一番。不曾想電話那頭母親不像過去那樣嘮叨了,總是聽我在講,我說了半天,她才恩的一聲。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不自在了,要是過去,母親肯定要和我說一定要吃好,不要不捨得買東西吃。天氣冷了,要穿厚衣服,不要怕不好看。我會匆匆聽完母親的嘮叨,然後趕緊掛上電話,就彷彿打了一場勝仗一般。

    此刻我不說話,電話那端不再說話了。我忽然想起自己都28了,母親已經老了。我捧著手機在耳旁,儘量把自己的生活和她老人家說,說的慢一點。我和她說自己今年的收穫,和她說今年做的成績,和她說說明年的打算,我就這樣說著,母親在一端聽著。

    我多想聽她誇我一番,聽她好好的嘮叨我一下,只是那一刻我沒有等到。母親只是回了一句:“恩。”我竟然覺得很不習慣,不再和過去一樣,我沒有匆匆找個理由掛上電話,而是在努力的尋找話題。

    但是我刻意的在找著,母親依然默默的聽著。是,母親老了,不再和過去一樣嘮叨了。她變老了,可我們都不在她老人家身旁。有時覺得心裡難受,有時覺得無奈。我多想跑去車站,買一張車票,就來到母親身旁,哪兒都不去。

    我多想讓自己變成一個超人,或者說讓自己買張彩票中點獎也行。當我想這些的時候,母親和我說了件家裡的事。她很少和我說的,我趕緊聽著。

    母親說村子裡最近好像又有了貧困戶評選,看看今年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呢。我在一旁聽著,母親說的很平靜,不再像過去那樣生氣了。我想起前幾年的情景,每每想起總是義憤填膺。

    前幾年我在讀書,母親種地,大姐身體不好,大哥也沒有工作。我們一大家人全靠著田裡的莊稼吃飯,有時遇到雨水大,那年的除夕就會吃不到豬肉。冬天讀書我還得把報紙包在腳裡,聽人說這樣暖和,沒幾天被母親看到了,她眼睛紅著撕了她的棉襖,裡面的棉絮掏出來墊在我的鞋子裡,這才暖和。

    大姐看病花錢,偶爾也要吃藥。母親就從村子裡年長的老大嫂那兒借兩百塊錢,除去給姐買藥,還會買一些雞骨頭回來。每次這樣,我都能一口氣吃掉五個饅頭。大哥看到這樣,起身說自己飽了就出去了。後來聽母親說大哥捨不得吃,家裡糧食少,只能給我吃。

    那幾年日子過得稀碎,但我個子長得很高。大哥變得很瘦,每次他看著我就會傻笑,而我在心裡偷偷的感激。那時村子裡也有貧困戶名額,可是由於種種原因,我們沒有。

    後來母親去找了,結果回來氣的不說話。我不知道母親為啥生氣,直到後來我參加工作才明白某些道理。是啊,有些事情本身是理所當然的,但在某些人那兒成了很高的坎。

    就這樣,好多年,我們家都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後來我讀了大學,也立志要讓自己努力,加班,想多掙點錢給母親。我記得第一次給母親工資的時候,她拿著錢高興的笑了半天。所以那時我就在想只要掙錢,好讓母親多笑一會。

    貧困戶還是給最需要的人吧,我總是這樣想著,有時母親和我一樣,但是偶爾她也會抱怨。每每聽說誰誰當選了,母親就會自言自語:“老天自有公平。”老天是公平的,有些事情做得不對,不是因為不對就可以,而是時間未到罷了。

    我想歲月匆匆,總有一天,Sunny會普照大地。我一直擔心母親總是為這事難過,我和她說了如今家裡和過去好多了,不用擔心過年除夕吃不到豬肉了,也不用冬天自己的腳裡裹著報紙了。

    可母親說:“如今還不如以前了。”我愣在那兒,母親說過去日子過得窮,但是一家人都在一起,哪怕喝點涼水,吵吵嘴多好。如今也不是有錢,只是剛剛吃上飯,可是你們一個一個的都忙。

    我愣住了,母親說的何嘗不是事實呢?我們都忙著,大哥為了工作也是背井離鄉,兩年沒有回來了,我在外面,總是很久沒回去。偶爾大姐會和我打電話:“你抽空還是回來吧?媽又開始唸叨你們了。”

    每每這樣,我都會趕緊趁著週末回去一趟。可是真的只是這樣嗎?難道每次都讓大姐喊我回去?難道每次都需要母親唸叨才回去?難道我們一直在忙,真的在忙嗎?

    我慚愧,畢業五年,28了。母親一直和我說的想要個兒媳婦,可我沒有能找到。倒不是說我不著急,而總覺得這根本就是兩碼事。愛情不是婚姻,也不是恆久。

    沒有人愛的時候,自己愛自己,但是母親已經老了。每次想到這兒,我都會翻著自己的手機號碼,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媳婦?前段時間有人要介紹,我沒有去。

    說實話,高高的房價,多多的彩禮,總讓普普通通的自己很卑微,甚是自卑。有時遇到了一個不錯的姑娘,很想去說;但是話到嘴邊又無從說起。

    我不是一個好戀人,因為自己兜裡沒有足夠的錢,沒有錢送她紅玫瑰,沒有錢給她戒指,更沒有錢給她安穩的小窩。可我還是很想勇氣一下,因為母親早已老了。

    我也不是一個好兒子,母親把我養大,風風雨雨,我讀高中,母親給人搬磚頭;我讀大學,她給人編籃筐;我大學畢業,她又開始去了貨場。我竟然沒有回家,而是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小城裡漂泊,外面的世界很大,但更多的還是無奈。

    母親卻一直幹著苦力,我仔細算了一下,她老人家本應該早就享福了,可還是捨不得丟下手中的活,她在等一個兒媳婦,更像是在用自己的老年追求一個兒媳婦。

    我很想她,很想把自己帶回家。我也許會單身到30,甚至是40,我想回去了;我也許會窮困潦倒這樣一輩子,沒有混成模樣盼著衣錦還鄉,可我想回去了;我也許就這樣醜下去,那又怎樣,我要回家。

    就這樣想著,想著,恍惚之間聽到了那首《時間都去哪兒了》:

    門前老樹長新芽,院裡枯木又開花;半生存了好多話,藏進了滿頭白髮;

    記憶中的小腳丫,肉嘟嘟的小嘴巴;一生把愛交給他,只為那一聲爸媽。

    不知不覺,眼淚如花……

  • 2 # 稻麥巴巴

    果園打藥和普通大田不同,多是大水量噴淋,畝用水量非常大。如果藥劑量要求畝用藥是製劑用量2克,就把2克藥溶解於400斤水裡。如果藥劑量是有效成分量是2克,就根據藥劑含量,折算成製劑用量,然後溶解於400斤水裡。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 清朝的“天地會”是怎麼創立的?是為了反清復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