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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下山,看見一隻萌萌噠小兔幾,兔幾說:“我要把你吃啦!”小道士看了它一眼,拎起小兔幾的耳朵放進了揹簍,“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別被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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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我是星夜行

    文:星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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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清冷的月光透過層層霧氣撒落下來,讓人骨子裡都能夠感覺到這無孔不入的寒意。火把的火焰也在有氣無力地抽搐著,讓這片毫無生機的森林更顯得死氣沉沉。

    張小陵此刻的眉頭皺得已經快和八十歲老頭相差無幾,他敢打賭,他這小半輩子所有皺眉的次數加起來也沒有今天這一天多。

    他是個天師教的小道士,年紀雖小但本事不小,無論是在龍虎山的同輩面前,還是在江湖之上,都是捉妖這個行當中的佼佼者。

    既然是行業裡的佼佼者,每天來登門求助的人自然也不會少。

    那麼多生意,當然不會每一筆都接,但這份單子,無論如何都是得接的。

    因為這份單子是天師親自委託的,而單子的內容涉及到他的師父,張鐵棍。

    張鐵棍和八位同行一起去冀州北部的鬼木林除妖是半個月之前的事,按道理,早在七天之前他就應該回來了,可是到現在還沒回來,不光沒回來,而且一點訊息也沒有。

    沒辦法,張小陵只能接了掌教的囑託,前去打探打探情況。

    而現在的情況是他已經在鬼木林走了一整天了,師父他們的人沒找到,甚至連蹤跡都沒有發現一點點,他們彷彿就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就在張小陵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或者是師父他們換了個地方捉妖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對方走路雖然已經很小心翼翼,腳步聲音也控制到極小,但張小陵還是聽出來了,而且聽出來這是人的腳步,不是獸,也不是妖的。

    2

    火光映著這人那張不太像臉的臉,幾道又深又長的傷痕交叉著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巴,五官都被這些傷疤拉扯得顯得有點說不出的詭異。

    這是張被傷痕弄得很奇怪的臉,但更奇怪的是這個人受了這麼多傷居然還能活著。

    他說他叫木道人,是青城派的副宗主。

    張小陵沒到過蜀地,自然也沒去過巴蜀無雙的青城派,沒見過木道人長什麼樣。

    但他確定,這個人的確就是木道人。

    因為和他師父張鐵棍一起來的八個同行裡,就有一個叫木道人。

    張小陵道:“我師父怎麼樣了?”

    木道人道:“你師父是誰?”

    張小陵道:“和你一起來的張鐵棍。”

    木道人咧開了嘴,帶著點近似癲狂的笑,笑得更像哭,滿臉的刀疤在火光的對映下顯得有些猙獰:“和我一起來的人,全都死了。”

    張小陵看見木道人傷成這樣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但他還是不敢相信張鐵棍居然會死。

    他艱難地張口問道:“我師父的紫雷天罡法已入臻境,什麼樣的妖怪能殺得了他?”

    木道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反問:“你知道和你師父來的都是哪些人麼?”

    張小陵道:“我師叔張鐵壺,木道人,鐵心和尚,無良道人,赤松子......”

    木道人打斷了他:“你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身份麼?”

    張小陵搖了搖頭。

    木道人道:“除了你師父和你師叔,鐵心和尚是無相寺五大護法金剛之一,無良道人是江南道盟的領袖,赤松子是峨眉掌門的師弟,趙一刀是關內第一刀客,剩下的兩位是黑白無常,黑道上最厲害的兩位殺手。”

    木道人喘了口氣,顯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使他重傷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但他還是咬著牙接著道,“他們和你師父一樣,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但他們都死了。”

    張小陵的臉變得很難看,雖然他不知道妖怪到底有多可怕,也不知道和師父一起來的這些人到底有多厲害,但是能將這些人殺死的妖怪,絕不是自己能對付的了的。

    張小陵道:“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木道人道:“青城派的青木遁雖然沒有茅山的縮地成寸那麼出名,但只要在森林裡,想逃還是逃得掉的。”

    張小陵皺眉:“他們在拼死捉妖,你卻逃了?”

    “這有意義麼,我不逃,無非多死一個人罷了。”木道人望著張小陵,面如死灰。

    3

    張小陵道:“你們是在哪裡遇到那個妖怪的?”

    木道人道:“你要去找那個妖怪報仇?”

    張小陵點了點頭。

    木道人道:“你的功夫比起你師父,誰更高點?”

    張小陵道:“我師父。”

    木道人道:“那你知不知道,算上你師父,九個和他功夫差不多的人聯手,都沒打得過那妖怪?”

    張小陵道:“我知道。”

    木道人道:“你知道你還要去?”

    張小陵訕訕一笑:“師父告訴我,人在江湖,有些事不得不做,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木道人冷冷地看著他:“你師父已經死了,也許就死在了他說的這句話上。”

    張小陵也緩緩收起了笑容:“說這句話的人已經死了,可聽過這句話的人還活著。”

    木道人嘆了口氣:“你執意要去送死?"

    “我是去報仇,不是去送死。”張小陵的目光從未如此的堅定。

    木道人望著張小陵,目光滿是複雜:“在我看來報仇和送死沒有區別,等你真正遇見了它,就知道,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

    張小陵道:“有些事,就算沒有意義,還是得有人去做。”

    木道人聽到這個回答,有點莫名的惱怒,罵道:“你這臭小子是不是傻?”

    張小陵平靜地說道:“我情願做個傻瓜。”

    師父張鐵棍常教導他求仁得仁,他想,他這次總算可以如願以償。

    4

    森林中央的一大片空地上,四處散落著血塊和殘肢斷臂,許多頭顱都已經被碾碎,混濁的腦漿噴濺在黑色的沙礫裡,數不清沾滿著血漿的內臟和腸子混著泥漿融入了大地,整片土地宛如一片恐怖的人間地獄。

    張小陵想吐,但他強忍著,從那一片血肉迷糊的屍體中,他依稀認出了自己的師父,那個毫無節操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賭的老道士,那個一把屎一把尿把養大的張鐵棍。

    張小陵深吸了口氣,咬著牙問木道人:“這片樹林裡到底住了個什麼妖怪?”

    背後一片詭異的寂靜,沒有人答應。

    張小陵回過頭,卻看見木道人依舊在那,一動不動,他的心頓時沉到了底。

    因為木道人臉上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刀疤全部都消失了,而他的雙眼,此刻正泛著幽綠的碧光。

    張小陵慢慢地問道:“妖孽,你什麼時候附在木道長身上的?”

    木道人冷冷盯著張小陵,緩緩地說道:“這個人早就死了,和地上的八個老東西一起死的,剛剛和你說話的一直是我。”

    張小陵嘆道:“我早該知道,如果江湖上會有青木遁這種神通,我怎麼可能沒聽說過。”

    木道人面無表情地道:“你錯了。”

    張小陵皺了皺眉:“哪裡錯了?”

    木道人道:“我奪舍了這個人的身體,也奪舍了他的記憶,青城派的確有青木遁這類神通,而且青城上下只有一個人會,就是他。”

    張小陵道:“那他怎麼會死?”

    木道人靜默了許久才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人直到死,都沒用這一招。”

    張小陵皺著的眉頭總算舒展了開來,笑道:“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永遠不會明白我們的信仰。”

    道之所在,雖死無悔。

    5

    木道人望著張小陵,靜靜地說道:“你想聽一個故事麼?”

    張小陵沒有說話,木道人也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回憶起來:

    其實這片樹林裡本沒有住著妖怪,只是住著一隻想安穩生活的白狐。

    白狐有著自己的家,有著自己的妻子,也有著自己的孩子,一家三口日出捕食,日落而息。日子過得雖然單調而又無趣,但白狐自己卻感到很滿足,能和自己的妻子孩子一起,便是他最大的幸福。

    直到有一天,一群獵人的到來,打破了這片森林的寧靜,打破他平淡幸福的生活。他們燒殺搶掠,無論是曾經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獅狼虎豹,還是鳥鼠猴兔,都沒有放過。他們和其他掠食者不同,他們殺戮不是為了食物,為了生存,他們只是為了一種叫做榮耀的虛榮,為了一種叫做金錢的俗物。

    為了他們彰顯他們所謂的勇敢無畏,他們相互競爭著殺戮的數量,無數生靈的哀嚎和血淚,成了他們的軍功章,為了爭個第一的頭銜,整個森林成為了陪葬。

    為了他們的貪婪,他們不光殘忍地殺害了這些生靈,還將他們剝皮抽筋,天性冷酷的他們為了獲取更好質量的皮毛,甚至會活剝了這些生靈,聽著那些慘絕人寰的哀嚎,他們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有一種歇斯底的滿足。

    當然,白狐一家也沒有幸免於難,幾個獵人當著白狐的面將白狐的妻子和孩子活生生的給剝了皮。

    木道人故事講到這裡的時候,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吐出來的。

    而張小陵還是沒有說話,一直在靜靜地聽著木道人在追述往事。

    他本可以在木道人追述往事的時候下手,他也相信那是他擊敗木道人最好的機會,可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這樣做,尤其是聽完了他的故事之後,更是連打攪他追述這些事的資格和心情都沒有了。

    6

    張小陵問:“那後來你是怎麼逃脫的呢?”

    白狐道:“一個道士在我被獵人活活剝皮奄奄一息的時候路過了森林,見我頗有靈性,於心不忍,用隨身攜帶的寶物輪迴珠為媒介,用森林的古木為我重塑了身體,用慘死在這片森林中的無數生靈殘留下來的精氣為我重塑了靈魂。”

    張小陵愣住了。

    輪迴珠本是龍虎山的至寶,五年前,張鐵棍攜帶外出的時候意外丟失。為此,張鐵棍曾被掌教懲罰在龍虎山後的荒山上面壁了整整三年。

    白狐道:“沒錯,當初救我的道士正是你的師父,張鐵棍。”

    張小陵難以置信:“他救了你,而你現在卻殺了他。”

    白狐的目光微微柔和,但轉瞬之間又變得冰冷:“他本不應該救我,他是個好人,救活了我,但卻讓我活在了地獄裡。”

    張小陵道:“師父曾經說過,人如果身在地獄裡,只是因為心不願脫離地獄罷了。”

    白狐笑了,笑得有點癲狂:“都是放屁!獵人們走後,這片森林已經沒有我可以留戀的了,心灰意冷的我體內有了輪迴珠和千萬生靈的精氣,已擁有不俗法力,便化身成人,想去人世間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結果你猜我發現了什麼?”白狐冷笑著問張小陵。

    “發現了什麼?”

    “這個人世就是個活生生的地獄!你們人類無窮無盡的貪婪和虛榮,讓無數個森林變成了鬼木林,我所經歷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無非是換了一群人,換了一批被屠戮的生靈。當我看著你們人類集市裡販賣的各類的皮毛,看著你們肆無忌憚地踐踏著我們的屍體和尊嚴的時候,我就決定了,既然身處地獄,那麼我便做那殺人的修羅。”

    “然後你就開始屠戮人類?”

    “沒錯,當我對你們人類做了你們對我所做的事情以後,一些降妖的俠士就出現了,他們拿著他們的劍和法器來替天行道。可是,他們替天行道,我也是替天行道,他們行的道是為了他們自己,我行的道,為的是這天下被你們屠戮的億萬生靈!你們是降妖,而我是除魔!”

    說完之後,白狐步步向張小陵逼近,眼中的綠光大盛,妖氣已經滔天,每一個踏步都在令地面微微顫抖,攜著將會把前面所有的生命都碾得粉碎的威勢。

    張小陵知道自己已經敗了,他也知道師父他們為什麼敗了,不是因為自己的法力修為不夠,而是當自己所依賴的道和正義都已經不存在了,那什麼也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也許當初白狐說的對,我不應該來報仇的,我應該逃走,一旦見到了妖怪,就會發現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因為自己也是一隻妖怪罷了。

    張小陵用盡全身的力量撲了上去,桃木劍刺向了那滔天的綠光所在。

    這一劍他用盡了全力。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心中世界可吞山河,筆下人物難藏傲骨。

    願寫故事的人都有酒喝。

  • 2 # 曾憶薦瓊觴

    推薦公子歡喜的《降魔塔》,讀來如江南細雨,潤物無聲,一見清新,再見傾心。

    降魔塔裡風景是美的,“黛瓦白牆間,臥在牆頭開得張揚的紅杏;深巷盡頭,幾桿翠竹後的一處泉眼;唯有登上誰家房頂才能望見的七彩流雲…”房簷前下的賣貨郎,早起賣菜的長舌婦人,紅樓上甜笑賣笑的歌姬,河畔的桃花與綠柳。莫說這暮春紛紛揚揚入不了夏的雨,一草一木,就連梨花間翻飛的一眼就能看錯的玉色蝴蝶都和當年不差分毫,只因你我初見時,便是這般節氣這般場景。而後故意輸給傲慢的神君也好,強窺天意以般若花為注換得彼此的再不相見也罷,兩不相見自是最好,哪知飛昇之日便是故人相見之時。

    禪意、詩意、茶藝,三意兼具,與其說公子在寫作,不若說在參禪、吟詩、煮茶。有心或無意,歡喜大人已在這篇文中,向讀者傳達了一些活著的道理。當然,相應的,它成了公子文中相對艱澀的一篇,有些表達比較隱晦和深奧,需要讀者細細品讀,慢慢揣度。

    簡單如敖欽當年笑著問他:道長可知,河中有幾尾錦鯉?河上有幾瓣落花?河畔又有幾葉楊柳?

    道者於碧波盪漾間鎮靜地答:河中錦鯉一如河上之落花,河上落花一如河畔柳葉,河畔柳葉一如河中錦鯉。

    便是這樣簡單,卻要天崩地陷,輪迴往生,悲歡離合來印證。

    降魔塔高聳入雲,八角猙獰。那般氣魄雄渾的塔,裡頭鎮著兩張素白的短箋,一模一樣的話語:

    願與君纏綿,至死方休。

    般若花終會凋謝,降魔塔終會倒塌。

    可是還好還好,有這城,有這塔,彼此正視,心意相知,便是片刻也是地老天荒。

    以上文字部分轉自網路。

    這是城,也是我的囚牢。

    願與君纏綿,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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