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一年冬天，天氣很冷很冷。我和同學剛剛吃完飯準備回家。我們前邊有一位老人，看上去已經有五十多歲了，挑著扁擔，扁擔上面放著許許多多的山楂果。因為東西過多，山楂果就從兩邊的筐子裡掉落了出來。大爺很糾結，捨棄那幾個是真的捨不得，放下又害怕一個不平衡，更多的果果落下來，這就得不償失了。我當時也沒有想那麼多，就立馬跑過去把那幾個調皮的山楂果撿起來放了進去。大爺看見他的果果回到了筐子，開心的笑了。對我說，謝謝你啊小姑娘。我說沒事兒沒事兒。然後就笑著跑走了。不知道為什麼我比他還要開心。還有一件事不是我帶給別人的溫暖，而是別人溫暖了我。今年暑假的時候我和姐們沒事兒就跑去了山西祁縣，就是想看看喬家大院是什麼樣子的，畢竟小時候看喬家大院是那麼的入迷。我們一下火車，就有各種各類的車想要拉我們，三輪車，計程車，一眼望去看不到路，只有車。我們就隨意問了一句多少錢，他們說，三十。旁邊一個姑娘看了我們兩眼沒有說話，等我們拒絕了那些三輪車的司機。那個姑娘就走到我們身邊說，你們跟著我去坐公交車吧，那些人太坑了，你們走一走，就有免費的公交車，不必要花那冤枉錢。剛才看那司機一直攔著你們，我沒好意思開口。聽了這話，我和姐們心裡樂開了花，碰到好人了，真好。我們就跟著那個姑娘到了免費的公交車站點，她揮了揮手說她家就在這邊，就離開了。我和姐們都以為她也是要坐公交車的，沒有想到她只是好心的想把我們送過來。當時的心，真的是被這個姑娘給暖化了。

很多人都在埋怨現在的社會太過冷漠，其實我們身邊還是有很多溫暖是存在的。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保持著自己的初心，簡簡單單的，就好。

不求回報的幫助，才會讓人感到溫暖。

藉手機給陌生女孩用。大一的時候，剛開學的第一天下午，我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后就開始看學校裡都有什麼了，順便身邊還跟了一個室友，一邊有說有笑的。就在此刻，忽然兩個女生在我面前，攔住了我，並且停住腳步，其實一個滿臉不好意思的走上來跟我說，我用下你的手機打個電話好嗎，我的忽然打不了了。之後繼續補充，我的手機給你拿著，你也別怕我拿著你的手機跑了。

我愣了一下，笑了笑沒說話，接著就把手機借給她了，而她的手機我也沒拿。

她拿著我的手機打了十幾分鍾電話，說實話真心的心疼我的話費，不過我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完事後即使是她說跟我發紅包，我也沒要，並且很違心的說，塊兒八角的不值過，於是就走了……

後來室友聽我說了這件事，罵我沒情商，我就一笑置之，心裡想要有緣分，還會再見是吧。可是後來我也沒再見那個女生，可能沒緣分吧。

這就是讓我感覺自己對陌生人做的一件溫暖的事情了，最後再說一句，就算這個人是男的，我也會這麼做。

高考前幾天，我們要為外來考生騰出床鋪，臨走前，我為他們寫了一張紙條，注:本人外號偉哥，“你們好，歡迎來到210寢室，我是本寢室市長偉哥，請保護好我們的財務，謝謝！祝你們高考成功”，結果高考完後我們回到寢室看見上面附了一張紙上面大概寫著“感謝貴校以草蓆蔽門迎接我們，爾等節儉之風令我等想起以往奢侈作風感覺羞愧，收到你們的祝福頓感上分不再是夢，可是"偉哥"實在hold不住啊”，當時看見這個我感覺自身滿滿正能量，具體詳情請見下圖

這件事發生在春節的時候，當時我放假回家，火車從哈爾濱到鄭州，此為背景。

當時我乘坐的那節車廂，沒有多少人，我對面一直空著沒有人坐，一直到唐山站，上來一個老者，慈眉善目的，戴著一個金絲邊框眼鏡。閒來無事，和他交談，我們就隨便聊著，我突然問了一句

老爺子，您這是去哪啊？

我先去北京再到蘭州，兒子給我買的票，讓我過去和他們一家一起過年。

我當時就懵了，這不是去鄭州的車嗎？和去北京根本就不是一條路線。

我又重複問了一遍

您說您去北京？

對呀，是北京啊，你看，這是我兒子給我買的票。

我接過他的票一看，只看到一個字母我就驚呆了，是“T”，我當時坐的是“K”開頭的，仔細一看，兩趟車，數字非常接近，而且兩列火車從唐山站出發的時間相差7分鐘左右。我當時立刻就明白了，老爺子上錯車了，於是趕緊和他說。

老爺子聽到之後還自言自語：我說這車怎麼提前幾分鐘呢，原來是上錯了。

既然已經上錯車了，再後悔也沒有用，趕緊想想補救的方法，以免再耽誤了北京到蘭州的車次。商量以後，準備在天津站下車，然後坐城鐵到北京，或許還能趕上那列火車，不過買票就是一個問題，因為他手機不是智慧的，我就幫他訂票，火車上的網速大家想必也清楚，基本上是2G，根本刷不出來，老人家也挺著急。後來還好經過一個小縣城的地方，網速上去了，趕緊買了票，在老爺子臨下車前又告訴他如何取票之類的。把電話號留給了他，告訴老爺子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給我們（當時和我同學一起回家）打電話。

還好中間沒有再生枝節，老爺子也順利的到達蘭州，和兒子團聚。

這是後來他發給我的

行善，福雖未至，但，禍已走遠！

其實算不上溫暖，有點現實。我畢竟在幫助他時想了很多很多。怕被訛錢，怕被道德綁架，在現在這個社會，家裡人不再是我小時候那樣教我，叫我看見有人需要幫助就幫助她，現在是走路留點心，不要被騙啦。有些人是假意需要幫助，真意是訛詐。

網路上聊天，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和陌生人聊天源於一個遊戲群，他是聯盟群的前任盟主，也是群主，他一般不說話，因為在我玩遊戲的時候，他已經退出了這個遊戲，但是有次我找他要管理員，他很好地給我了，本來那次只是跟那些人開開玩笑。我要禁他們的言，沒想到他真的給我管理員了。他還說，你說話真耿直，我很喜歡。

我感覺那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交流吧。後來他有次私聊我，說他失戀了，說他的一些事，我發現我成大樹洞了。那是我假期裡第一次很晚睡覺，靜靜地聽著一個在北京北漂的人訴說著自己的不快和傷心事情。他的女朋友離開了他，他是一個程式猿，不懂浪漫。反正什麼鬼的，最後我是以一個長者（其實我比他小）開導他，編了一個我談過戀愛的故事，最後被人拋棄，沒有自怨自艾的過，最後我回歸正常。我感覺現在想起來，人都是怕孤獨的，他才會那麼感謝我。

有時候靜靜地聽著別人的故事，自己的時間軸也在走，希望我有一天也傷心了，也有那麼一個好人開導我。

我不請自來，有一次，我的有一個網友問我吃飯沒，我就說沒。他就問我為什麼不吃飯呢？是不是沒錢了。我沒有回答。然後（看圖

我沒收下，但真的很感動

我採訪一位對陌生人說“晚安”的淘寶店主，賣晚安的她和買晚安的人們的故事。

這個女孩叫翁碧英。從 2012 年到現在，大概有 1000 多人向她購買了 4000 多條晚安簡訊，每條一塊錢。顯然她並沒有賺什麼錢，但卻堅持做這件事，並且要花費不少力氣。

孤獨每個人都有，但大多數人不願意表露，因為這可能意味著自己的軟弱、放不下，於是他們透過“買晚安”這件事幫助自己；還有一些人，因為無法直接向那個人表達溫柔，只好透過“買晚安”這件事關心對方。

作為那個送出晚安的人，翁碧英需要根據不同的要求，給自己設滿鬧鐘，嚴格按照時間表，一天、一個月、一年，持之以恆。

也的確有買家跟她產生了“情感”。而這或許給我們提供了關於晚安的一種方法論：晚安更需要被格外認真地對待。在隨意的一天過去之後，它意味著我們起碼會進行一次鄭重其事的動作。如果你堅持每天在同一時間向某個人道晚安，它的確會真正成為一場儀式。

這五年我賣出了4000個晚安，“賺”回了1000多個孤獨的人的故事

2012 年初，我在淘寶釋出了一個商品頁面，標題是“如果你找不到一個道晚安的人”，售價 1 元 1 條。五年裡，一共有 1000 多個人向我購買了 4000 多個晚安。

我原本是隻發“晚安”兩個字，但有時買家會有特別的要求：

“我的手機已經很久沒有收到簡訊了，感覺這幾天像有一個男朋友。”“感覺我也是有人陪的人了。”“陪我度過了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雖然簡訊內容不怎麼樣，一股子文藝中二但詞窮得不得了的少年味道。但每個晚上聽到手機震動起來，看到晚安和：），還是覺得暖。我從不曾覺得自己孤獨，即使一個人看電影、吃自助，但能獲得意外的溫暖依然會動容，雖然我為這一絲絲溫暖掏了3塊錢。”

這些“晚安事故”跟“晚安故事”一起湊成人生百態，是我理解生活的一面鏡子，也治癒了我的孤獨。

1. “同事們都要回國了，又剩下我一個人”

他給我講了在沙特的生活。他是東北人，沙特常年潮溼高溫，剛去的時候生活很煎熬。他在的地方几乎沒有酒吧、迪廳、KTV，也沒什麼精神生活。有時候他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他們稱呼所有華人的名字就是China”。有次他在朋友圈寫到，同事們都要回國了，又剩下他一個人在那裡。

2. “我要退款！”

他買了 7 條晚安給前女友，隔了十多天，卻來找我退款。

他來退款的原因是前女友說沒收到簡訊。我核實了一下，確實有按照他給的電話號碼每天傳送。他選擇了相信我，他猜是女孩已經不想再跟他有什麼關聯了。不過我還是給他退了款。溝通退款的過程中，他情緒有些激動，跟我說了很多：

馬上就是她生日了，我準備了生日禮物，但不知道以什麼身份、什麼語氣開口送出去。

我一個人在外地，骨折都沒哭過，她離開時我哭了。

其實我真的沒人陪，但我每天裝得很開心。沒人時我就自己發呆。

從來沒有人給我過過生日，只要一個荷包蛋就能讓我很開心。但從來沒有。

最後他說：“其實我之前買了一次（晚安）給自己，想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孤獨。”

3. “我發動我的買家一起祝她生日快樂”

後來她在旺旺上找我，很激動地說，以為沒人記得她的生日，沒想到到了十一點多，一直收到簡訊祝福，好多陌生的號碼。她說，“我會留著這些簡訊，也許這會是我們這輩子唯一的交集。”

4. 她買晚安給睡在身邊的丈夫，卻引出了一些秘密

她來買晚安，告訴我她和丈夫結婚2年，婚前每天都會互道晚安，而如今兩人每天睡在同一張床上背靠背，沒什麼交流。丈夫有嚴重的偏頭痛，她希望我代她跟丈夫說 7 天晚安，但她也知道，這改變不了婚後生活的日趨平淡。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老公以前談戀愛時還會給我道晚安，我比較驕傲，不會主動給他發。結婚後，我們就沒有這些互動了。《信徒》裡有一句話說：生命苦於無常，生活困於如常。大多數人的困惑都在於此。

於是我開始按照她的要求給她丈夫發晚安。第一條發出去後，居然很快收到他的回覆：“你是不是要結婚了？”

我有點意外，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不是除了妻子之外，有另一位掛念的人。最終我沒有告訴那位妻子這件事，我也沒有告訴那位先生，是他的妻子為他買了晚安。因為不管我做什麼，事情並不會像我想的那樣發展。

我沒辦法，也沒權利去試圖改變別人生活的軌跡。但這些故事像鏡子一樣折射出我自己的生活。好在，我還可以改變自己的生活。

5. 一次“晚安事故”

她也給自己的前男友買了晚安，結果卻留錯了號碼。她想提醒前任少抽菸少喝酒，結果整整一個星期，這些晚安都被我發給了另外一個男生。那個男生的女朋友打電話準備把我罵個狗血淋頭，好在最後澄清了誤會，最後連女孩真正的前任也冰山融化了。

有過很多晚安故事，這次算是“晚安事故”。

6. 我為一個陌生人心疼，半夜差點主動給買家訂KFC

有位長期需要通宵加班的深圳白領，下單時要求 2 點左右發晚安。第一次凌晨 2 點發過去，他回覆：還在加班。第二次發過去，他跟我描述了深圳的夜色。

他說自己上班很累，下班唯一的消遣就是在宿舍加班，想買晚安送給忙碌的自己。有時候我提前 12 點發過去，他半夜 2 點多回復：可以睡覺了。我早上 7 點醒來忍不住回覆他，希望他多休息，沒想到他很快就回答：已經準備去上班了。

我為一個陌生人心疼。後來有一次夜裡12點，我突然想，他加班這麼晚，會不會餓啊，我特別見不慣人餓肚子，衝動點了一份 KFC 外賣，寫了他訂單留的地址。在提交訂單那一刻我取消了。我只是一個賣晚安的人，蔓延出來的煽情，不應該由我來做。

7. 五個女孩的情人節

2014 年夏的一天，她下了訂單，希望我能在七月初六晚上 12 點給她宿舍的四個女孩子發晚安簡訊，祝她們七夕情人節快樂。要求儘量同時發。

8. 他回覆說：“我還在”

最近給一個男生髮晚安，他正在和一種重病抗爭。為了不讓親人擔心，他隱瞞病情一個人住院透析，這隱忍又堅強的性格讓他朋友心疼。買晚安的是他朋友，一個女孩，下單之後她跟我說：

我們搭檔工作了很多很多年，無話不談。有次我心情不好，他陪我聊了通宵，安慰我。那時候他隱瞞著他的病情，連家裡人也沒說，一個人去住院，沒人照顧。上個月我才知道他病得很重了。他以前一直愛笑，可前陣子突然不愛說話，一個人待著，一個人去醫院透析。

她買晚安，是希望他每天都得到陪伴，多那麼一點點能量去打敗病魔。

我會跟他分享一些有力量的句子，有時也只是發“晚安”兩字，他一直沒有回覆過簡訊，只有一次他突然回了一條說：我還在。

9. 從來不回覆的“石頭”

有一個買晚安的人，每次發完他又會繼續拍，每次都是 30 條、60 條。他說不需要說別的，每天晚上“晚安”兩個字就夠了。

一開始給他發晚安，他從不回覆，所以有一次我擅自叫了他“石頭”。過了很久，我收到了一張從烏鎮寄過來的明信片，署名就是“石頭”。

10. 十五天的晚安發完了，老公還沒回家

妻子選擇讓我給他發晚安，只是尋找一種讓自己降低憂慮的方式，她和丈夫本身也保持交流。

11. 一口氣買 319 條晚安的大客戶

前不久，一個老顧客一下子買了 319 條晚安。2017 年剩下的所有日子，我註定每晚都要給他說晚安。

其實從 2015 年開始他就一直在買晚安，第一次拍了 178 條。我沒有問為什麼，他也沒說，但這麼久的訂單，我感覺他很需要這樣的陪伴。不過他從來不回覆我，再艱難孤苦的生活，有時候一句晚安就夠了，也剛剛好。

中途有小半年，因為我自己創業開了個客棧，就暫時把晚安“下架”了，去年 8 月份他下的單我還沒發完，於是今年 2 月重開後，我又給他發了一次晚安。接著，他買了 319 條，算是這麼久以來買晚安最多的“大客戶”了。

這一次他的訂單上，地址一欄寫著“南極，一個離家很遠的地方”。南極，一股冷氣逼面而來，想必這又是一個內心孤獨又冰冷的人吧。

12. 她買晚安給背叛母親的父親

有個女孩，因為父親背叛了母親，她和父親之間有了很大的隔閡，很多年，她都沒有叫一聲爸爸，也沒有主動見他。偶然得知網上有人賣晚安後，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於是向我買了一個晚安送給他。或許是成長沖淡了她對父親的怨恨吧。就算無法原諒，心裡也仍有一絲掛念。

第二天下午她父親回覆了，大意是父親也很苦，得不到子女的理解，讓他覺得更苦。這是至今為止，唯一收到過的一個送給父母的晚安訂單。

13. 唯一一個透過電話的“買家”

幾年前有個高中女生，在網上無意間搜到我，先後買了 4 次“晚安”。剛開始買 5 天或 7 天，後來一買就是 30 天。這個女孩收養了一隻倉鼠，於是我在聯絡人裡給她備註了“倉鼠女孩”。

發晚安時她偶爾會回覆，一來一往得知她有抑鬱症，說同學總是欺負她，老師懷疑她考試作弊，父母經常吵架等等。再後來，她去複診，醫生建議她休學一個月。她很不開心，但又認為同學們不用見到她一定會非常開心。有次她甚至還透露了自殺的念頭，說覺得活著就是別人的負擔。

她的傾訴讓我覺得被信任、被需要。我跟她說，自己賣晚安就是因為常常感到孤獨，徹夜失眠，又跟她分享了一些買晚安的人的故事，告訴她大家在現實中都有一些不如意的遭遇。很多人看起來很有攻擊性，但其實背後都很友好很柔軟。

不久後，倉鼠女孩跟我分享了她的進步。她開始說服自己回學校上課，甚至嘗試自己做餅乾，帶給同學們吃。大家說很好吃，她就特別開心，覺得其實大家也沒那麼討厭她。

2016年的元旦跨年夜，她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那是我們唯一一次通話。家裡就她一個人，哭得不能自己。聽她哭完，我們聊到外面煙花絢爛。最後她答應我有機會來廣州，吃我做的蛋糕。

時隔一年，今天突然收到她的簡訊，說現在她已經開始上班了。

寫在最後 | 玖妹，賣晚安的姑娘

我出生於一個典型的潮汕家庭，在家排行第九，大家叫我玖妹。

我從小是個孤獨感比較強的女孩，小時候父母總是因為瑣事爭吵，我不擅長勸架，常常父母一爆發，我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面，躲起來，強迫自己不要哭出聲。那種一個人用一扇門對抗自己的父母的無助和孤獨感，一直清晰停留在我的記憶裡面。

長大後我不太喜歡打電話，父母或好友的電話打來，我都希望可以給她們帶來更多好的訊息、好的狀態，但我敏感多愁，情緒會透過語氣、語速傳遞出來，我偽裝不了。所以我喜歡用文字，發簡訊、寫信、寫點日誌。就是不擅長直接對話。

工作2年後，跟男朋友談戀愛也 5 年了，分分合合好幾次。有時候閒下來想找個朋友說說心事，雖然手機好友很多，但刷一遍下來卻不知道找誰。

有天晚上到了深夜，那種熟悉的、強烈的孤獨感再次湧來，輾轉難眠。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就缺一個人向我道聲晚安。在深圳待久了，城市的生活越來越物質化，看起來很小資，其實很粗糙，缺少一些細膩的細節和儀式。我想，缺少一聲晚安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

於是我決定在網上賣晚安，用自己最熟悉的網際網路去連結那些深夜孤獨症患者。

我記得有個 29 歲的女孩，買了 10 條給自己。我發得比較晚時，她會主動早點發給我。她不是在等我的晚安，其實她也享受給別人小溫暖的過程，她還買了很多晚安給自己的朋友。同她相似，我也珍惜這件事給我帶來的力量。

賣晚安並沒有讓我像傳說中那樣“月入三千”，也沒有成為網紅。這些年裡，它只是讓我從一個賣晚安的小姑娘變成一個賣晚安的老姑娘而已。我甚至曾經因為個人變故將“晚安”下架了半年，那半年裡我繼續失眠，深夜裡只剩下自己一人清醒。

去年9月，在一次分享會上，一個叫鯨的人加了我，他告訴我，兩三年前他曾收到過很多我的晚安，“一直感激你”。

我突然像找回一個被塵封許久的盒子，拍拍上面的塵土，驚覺這才是我擁有過的最好時光。於是我決定繼續把這件事做下去。

口述：玖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