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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井屋就是電蒸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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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你的女王貝勒爺
過度解讀的標準是什麼?怎樣判斷是否過度解讀?如何防止過度解讀?
閒著無聊突然想起那個笑話——魯迅說:天黑了,這個黑不止體現了天的黑,還體現了社會的黑暗。魯迅:......所以,想問一下各位達人們,過度解讀的標準是什麼?怎樣判斷是否過度解讀?如何防止過度解讀?
對於文學來講,永遠沒有過度解讀。
也許有人會說“過度解讀”是超越了作者的本意,但很多時候作者在創作時所謂的“本意”存在於意識層面(conscious level),而無意識層面(unconscious level)和潛意識層面(subconscious level)是作者再怎麼主管回憶也挖掘不出來的。
比如精神分析學派和心理學裡有一個概念叫做“弗洛伊德式口誤 ”(Freudian slip),比如泰坦尼克號裡傑克要讓露絲躺在沙發上畫像,第一次他說的是床(bed),而後改口成沙發(couch)。當然若干時日之後你再問傑克當時問什麼那麼說,他十有八九不會記得甚至無法解釋,因為那是潛意識或者無意識的流露。
對於許多文學評論流派,研究字面意義是遠遠不夠的。新批評理論 (new criticism)就是要從字裡行間裡挖掘自相矛盾,挖掘修辭,挖掘字面背後的引申義從而研究作者的深層意圖。但丁的四重分析不僅要閱讀第一層的字面義,第二層的比喻義,第三層的道德意義,最終還要挖掘第四層的神學意義。至於精神分析理論 (psychoanalytic criticism)更是建立在挖掘無意識和潛意識的科學基礎之上。
另外對於“讀者反應批評理論”(Reader-response criticism),讀者才是核心,而非作者,因為作品創作出來是給讀者讀的。(即使是自娛自樂創作的作品,自己也是讀者。)作者的文字是框架,而讀者的反映賦予框架骨肉,賦予含義。因此作品永遠不存在“唯一的正確解讀方式”。
當然以上只適用於大學級別的文學分析,如果初高中閱讀理解你不按照“老師的意圖”或者“標準答案的意圖”去答題的話,肯定被大嘴巴子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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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個揉麵的師傅了嗎?”
“看到了。”
“這家餐廳的義大利麵條,都是現做的,”王艾倫低聲解釋,“一頓麵條,師傅得揉上兩個鐘頭,一分鐘不多,一分鐘不少,這勁道才剛剛好。”
李瑪姬點頭稱讚:“了不起。”
師傅氣定神閒,雙目微闔,輕輕揚著下巴,手上動作極細極慢,饞得客人們心神不寧,直咽口水。
“但這還不是重點。”王艾倫繼續說。
“那重點是……”
“《GO》雜誌寫的,這個揉麵師傅,是紐約大學的哲學博士。”
“真的?”
“千真萬確,”王艾倫點點頭,“聽說他的主修方向是康德。在紐約待膩了,才回來上海的……嗨,有點兒世外高人的意思了,對不對?”
李瑪姬的眼神中透出了崇拜:厭棄繁華的師傅,巧妙地在麵糰中揉入了康德思想,將理性主義和經驗主義調和得恰到好處。快節奏的都市中,大家生活越來越忙,閱讀時間少之又少,還好能靠這種辦法,來補充一點人文情懷。
就像當代人熱衷於吃維生素一樣。
“勞煩久等了,這是開胃菜。”
“多謝。”王艾倫和李瑪姬不約而同偏過頭來,衝衣冠齊整的侍者道謝。
“prosciutto melone,請慢用。”扔下一句不知是安徽口音或是山東口音的義大利語後,侍者鞠躬退下。
“這什麼?”看侍者已退出十步之遠,李瑪姬方小聲發問。
“義大利的一道冷盤,蜜瓜火腿,”王艾倫淺笑道,“你再看看,這旁邊擺著的是什麼?”
李瑪姬看了三秒鐘,說:“羅勒?”
“沒錯,羅勒,”王艾倫說,“義大利人很喜歡羅勒,做什麼菜都會放一點兒,給食物加味兒。所以,羅勒的花語,就是襄助。”
“原來還有這層意思。”李瑪姬不由得放下蠢蠢欲動的刀叉。
王艾倫和李瑪姬盯著那盤蜜瓜火腿。不是因為198塊的冷盤裡頭,只有薄薄五片的蜜瓜加火腿,而是因為兩人從這道冷盤裡,看到了失傳已久的人間美德——襄助。
拼殺在上海灘的職場上,人人鬥得跟烏眼雞似的,個個背後算計,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哪有什麼互幫互助可言?
這美好,如今竟在一道冷盤中找到了。可見只要善於發現,處處都能挖出真善美來。生活,不總是在別處的。
“你說,這是不是大廚事先盤算好的?”靜默將近半分鐘後,李瑪姬小心翼翼抬起手,叉了一片火腿,放進面前的盤子。
“那可不,”王艾倫說,“這家餐廳的老闆,純義大利人,做什麼都講底蘊。你不知道吧?為了開這家餐廳,老闆全家都從義大利搬來了上海——嗨,對他們來說,賺錢啥啊,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齊齊整整,這才是義大利精神。”
“可不。你看咱們,為了工作賺錢,活成個什麼樣子。”
“也不盡然——”王艾倫話鋒一轉,“不是那種傳統的義大利核心家庭結構,老闆的妻子、兒子,跟他是合夥人的關係,這點又類似於英國了,典型的維多利亞時代特徵……”
王艾倫正滔滔不絕時,餐廳裡忽然響起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
李瑪姬轉過頭去:只見餐廳一角,四個猶太人正在喝奶油蘑菇湯。四人都留著大鬍子,小心翼翼地用手把勺子送到嘴邊,嘴唇輕抖,舌頭微翹,濃濃的湯汁穿過茂密的鬍鬚,被小心翼翼地送到喉嚨裡,場面很是熱鬧。
喝湯出聲本是不禮貌的。但四位先生喝湯的時候,發出高低起伏的聲響,有節奏地重複著,非常動聽,協同臺上樂隊演奏的《D大調絃樂協奏曲》,構成一出美妙的交響樂,像極了韋伯恩的天才之作,餐廳裡的人都起立鼓掌。
王艾倫和李瑪姬也聽得熱淚盈眶,鼓掌起來。四人喝完濃湯後,李瑪姬臉上仍帶著興奮的潮紅:“我真服了。老外喝湯也喝得這麼優雅。”
“猶太人是天才的民族,”王艾倫笑著搖頭,“人家不能做的,他們通通會;人家能做的,他們通通做到最極致——不由得我們不服氣。”
二人正感嘆著,侍者送上了義大利麵。
侍者拿起李瑪姬的叉子:“女士,咱們店裡的義大利麵有講究……”
“是那位紐約大學畢業的和麵師傅嗎?”李瑪姬笑著問。
“不全是,”侍者答,“咱們店的麵條,醬汁都是特製的:順時針拌三下,逆時針再拌三下,一下不能多,一下不能少。接著晾上十秒鐘,一秒不能多,一秒不能少——麵條的味道才是最好。如果您覺得滋味不如傳言般動人,那我很遺憾,多半是您搞錯了方法。”
李瑪姬只聽得肅然起敬,全然忘了,聽侍者說話的功夫,早已過了十秒鐘的最佳品嚐期限。
“規矩忒大了。”李瑪姬攪拌著麵條,吐了吐舌頭。
“上海人的生活,需要一些儀式感,”王艾倫說,“否則,那跟蘇北人有什麼區別?”
“今天要沒你,我鐵定出醜。”李瑪姬端起酒杯,向王艾倫表示謝意。
“其實,吃飯是最適合冥想的時候,比如你看看,隔壁桌的那道菜——稍微看看就好,看出那是什麼菜了嗎?”王艾倫淺淺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李瑪姬斜著眼睛看了看:“是龍利魚?”
“沒錯,香煎龍利魚,”王艾倫點頭,“不過,他們家的龍利魚,是帶刺的。”
“帶刺的龍利魚?我頭一回聽說。”李瑪姬笑了。
王艾倫解釋:“那些刺是後加進去的。廚師先剔下一副鯽魚的骨架——這要花上七個鐘頭;然後再把龍利魚的肉給搭到骨架上頭,這又得花上七個鐘頭。這麼一來,龍利魚的魚肉裡頭,就帶上了鯽魚的鮮味,味道十分獨特。”
李瑪姬乍舌:“我的天,這麼麻煩!”
王艾倫說:“好滋味倒是其次。這道菜還有別的意思。”
“什麼意思?”
“從龍利魚裡吃出刺來——這事你能料得到?這道菜是要提醒我們,人生必須小心謹慎,一點馬虎不得。吃的時候,所有的刺都要取出來,放在專門的盤子裡頭。服務員事後會用天平來稱:吃剩的刺,一兩不能多,一兩不能少,一切都要剛剛好,否則要再加收15%的服務費。”
李瑪姬臉上露出莊重的顏色:“這話沒錯。我們上海人,凡事都要講分寸的。”
王艾倫點頭:“世界正在懲罰那些粗枝大葉的馬虎鬼。”
等到上甜點的時候,無需王艾倫的指點,李瑪姬也能吃出其中的滋味了:這道蜜餞乾果冰淇淋,葡萄、櫻桃、提子、杏仁、開心果,七七八八地撒了一大片,混一堆,在嘴裡融出了奇妙的滋味。是了,李瑪姬想,人生,這也是人生,人生就是這樣,豐富多彩,苦中有樂,務必細嚼慢嚥後,才能品出其中的芬芳。
好在李瑪姬沒有開口,否則王艾倫又該笑話了。他此時眉頭緊鎖,吃出了不一樣的滋味:這冰淇淋的紋路有濃厚的後現代風格,這是否說明大廚是個不可救藥的自由主義者?他是否在向我們傳遞著什麼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