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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狗蛋兒的私人影院

    日本電影《切膚之愛》是由三池崇史執導,石橋凌、椎名英姬主演的愛情驚悚片。

    影片於2000年3月3日在日本上映,改編自日本作家村上龍的同名小說,講述了中年男子青山重治喪妻七年後萌生了再婚的想法,卻在與24歲的山崎麻美相識後經歷恐怖事件的故事。

    這部電影不僅在國際享譽盛名,巡遊各國電影節驚豔亮相,更在國內被冠上了“世界十大禁片之一”的高帽(在國際上其實並沒有這種說法)。一面上,據說放映時觀眾由於承受不住一刀未剪的原片中極端的超暴力鏡頭而嘔吐、甚至中途退場,以至於片子只有經過刪減後才得以發行;另一面,又有傳聞說該片被國際影評人稱為當年、甚至整個20世紀十大非看不可的電影之一(查了那麼多資料,至今沒找到剩下九個是啥……)

    這麼多傳聞幾個真幾個假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無從考證了,不過拋去天花亂墜的流言,單純來賞閱這部片子,卻還是很有東西聊的。

    這部電影作為“愛情驚悚片”,不僅作為行內領頭羊高傲地舉起“cult片”的大旗,而且同時身為產自日本的恐怖片,其敘事鋪陳手段很好的繼承了日式驚悚片拍攝風格,那種恐怖不來自畫面的衝擊、不來自情節的曲折,而全程是一種恐怖感“繞樑三日,延綿不絕”的觀影體驗,相信看過這部電影的小夥伴一定對片中的“穿孔”、“鋸腳”、“削頭”等超暴力鏡頭仍然記憶猶新。

    好了,接下來,我要開始無恥地劇透了。

    (溫馨提示:以下賞鑑分析內容看過電影后食用更佳)

    我是萌萌噠的劇透分割線—————————————————————————————

    對於大多數(比如看前兩次的我)看過這部電影的人來說,記住的,恐怕也就只有大體的情節和那些飆血的鏡頭了。但其實,與《鬼伎回憶錄》一樣,此片也出自三池崇史之手,這位爺一拍片就是搬上各種小刀小針來磨皮,整體看下來簡直就是花式虐人的精華版教程,最後落下的主題卻永遠指往人類的大方向——真、善、美。

    但就這片子來說,如果把這部電影當作一部純恐怖片的角度來分析,我確實找到了一些影評說這部片子想象佔主體,整個施虐過程、包括前前後後女主角麻美的一切悲劇身世全來自於男主青山的想象。

    這類解析的大體時間線是這樣的:由於在試鏡時、包括後期與麻美談話的過程中,麻美身世的種種疑點、各方面的心理暗示,一系列“推理”下來,導致了青山對麻美有了逐漸加重的“懷疑”與“誤解”。在準備向麻美正式提出結婚請求的那個週末,也就是二人的初夜,青山做了個夢,夢到了他所累積起來的幻象中的“山崎麻美”在失蹤後突然徑自闖入了他的家,對他一頓痛虐,還準備對他的兒子下手。所以才會在那裡插了一段他在夢中驚醒的畫面,全片中的“現實”部分則結束於這段。

    一個是麻美曾就讀的島田芭蕾舞工作室,在這裡他遇到了麻美幼時的芭蕾舞老師島田,也是在想象中被青山認為曾利用火鉗“虐待”過麻美的人(在這裡麻美說是自己小時候燙傷的)。

    一個是麻美曾工作的石魚酒吧,在這裡他聽說了酒吧老闆駭人的三角虐戀,他將老闆戀人被肢解後屍體所多出來的三根手指、一個耳朵、一條舌頭“轉嫁”到了麻美始終聯絡不上的經紀人身上,也就是他幻想中麻美家裡布袋藏的人(在這裡麻美說自己其實一直都不認識這個經紀人,只是別人為了面試教她這麼說的)。

    這兩層的疑點、同事的警告、詭異到不同尋常的麻美的身世,再利用上他超強的腦補能力,使搭建成的“山崎麻美”這個人物形象生動且合理。

    這個邏輯看起來確實說得通,也是目前網上流傳最多的解析版本,但是它卻有一個最致命的時間錯誤:

    那就是如果我前面提供的時間線完全是“現實”而不是“想象”的話,青山為了完善他的想象,一定要去舞蹈教室和酒吧這兩個地方蒐集證據。但事實上,前面整條時間線根本就沒有那個空檔留給青山去調查這兩個地方,意思是青山之所以會去查這兩個地方,完全就是因為麻美的失蹤,也就是說在現實中,麻美確實在那晚初夜後就消失了。

    如此看來,整條時間線就亂了,如果麻美的失蹤是真實的,順應時間線的推移,那後來麻美在青山家的突然出現也必然是真實的,那麼那場施虐就也變成真實的了。不論施虐過程中插入的那段夢中驚醒是否是來自初夜的畫面,但唯一肯定的就是,麻美確實失蹤過。

    拋卻前面亂糟糟的一切,我們重新列一遍時間線:面試遇麻美,青山看上了麻美各種約出來勾搭,疑點出現同事警告,青山冷靜又上鉤,初夜,麻美失蹤,青山查麻美的身世,麻美失蹤後出現進行施虐。

    整體合理的時間線其實就是一般觀眾所理解的時間線,那麼在施虐過程中插入的那段床上驚起的畫面,又是什麼?

    是想象。

    那段插入片段透露了一個最重要的資訊點:青山向麻美求婚了。

    “自己的女主人公”。

    這個大大的FLAG從電影開篇就開始立,在青山準備開始透過面試找老婆的時候,他滿臉洋溢幸福地開著車,車裡的廣播放的就是這樣一段話:

    明天的女主人公,我想知道你在哪裡?如果你鼓勵自己多一些,美好的事情就會發生。

    每個明星都有他們定義自己的瞬間,赫伯恩和茱莉亞羅伯茨,他們令自己成為一生的女主人公。

    明天的女主人公跟你活在同一時間。

    不,你將會是明天的女主人公。

    此時畫面自然切到了麻美小時候聽到這段話的場面,足以見得這幾句話對於她非同尋常的意義。

    在她長大成人的這條道路上,她被家人虐待過、被老師虐待過,唯一洗滌她汙濁生命的出口——芭蕾舞,也因為意外受傷而再也舞動不起來,就像她在那封信裡說的:

    生存是等待死亡的另一種說法。

    從幼時就一直在被各方剝奪著青春、肉體,成人後,她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她卻學會了一項技能——反噬。

    誰又能想到如此文弱、恬靜,甚至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會在你最無防備的時刻操起小針小線,對你大卸八塊呢?

    利用職權剝奪她美色的經紀人、酒吧老闆,為老不尊的變態芭蕾舞老師島田,甚至再遠些,她的家人、再深入些,更多片中未明示的受害者,都成了她血腥報復陰雲籠罩下的亡魂。

    其實在麻美和青山兩人初識時,她對於他的喜愛所表現出來的熱情、積極、甚至有些不矜持的迫不及待,愛情有幾分,孤單佔幾分,甚至報復上癮的因素又佔幾分,沒人說得清楚。

    但隨著相處,特殊場合所催生的特殊故事,中年危機的青山面對楚楚可憐又異常堅強的麻美,所展現出來的愛意讓麻美冰冷的心漸漸開始融化,名為“孤單”的情愫以排山倒海之勢碾壓了一切,這個女人開始以一種她獨特的、極為極端的方式渴望愛情。

    渴望她想象中,“專一”的愛情。

    麻美在最後氣絕時,對著滿臉針的青山淡淡的笑了,而青山卻哭了。

    “我以為你很忙碌,我也不瞭解你的工作,我可能聽上去很陰沉,但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我沒想過我們會再見面,很抱歉我如此幼稚。一個人的生活是一場戰爭,我沒有人可以傾訴,你是第一個支援我、嘗試瞭解我的人……這真的很難忘掉。但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生活很美好。那就是生活,不是嗎?”

    在想象中,青山完成了他本來在那天要做的事——求婚。

    他在想、觀眾在想、導演在幫他想,如果他在那晚真的求了婚,真的讓麻美這輩子的夢想實現了,

    結果,會不會不同。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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