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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研究需要“慈心”和“慧眼”

    成都大學師範學院 陳大偉

    我從2003年開始思考教師的幸福生活,並從此把促進教師幸福生活作為自己的一種工作理想。對於教師參與教育科研,蘇霍姆林斯基有一個觀點:“如果你想讓教師的勞動能夠給教師帶來樂趣,使天天上課不至於變成一種單調乏味的義務,那你就應當引導每一位教師走上從事一些研究這條幸福的道路上來。

    ”對於這一觀點,中小學教師大多耳熟能詳。可現實中的很多中小學教師參與教育科研,卻往往“乘興而去,敗興而歸”:過去我們為繁瑣的形式、脫離實際的資料等研究規範和要求苦惱,今天我們在為做了很長時間的敘事研究、行動研究,卻見不到明顯的成效而對科研產生了新的懷疑。

    面對中小學教師越來越大的工作壓力,我知道出路在於教育科研,而面對他們越來越緊張的時間節奏,我又知道必須思考和改進現有的教育科研,使中小學教師願意參與、能夠參與、參與不費事、參與有收穫。在本書的前言中我說:“我最期望的創新點是,它能成為一本致力引導教師走上幸福生活的教育科研方法著作。

    ”也許,我正是出於這樣一種“慈心”而研究。

    做研究需要“慈心”,這是我在書中想明確表達的一個觀點。

    這裡的“慈心”,首先是愛自己之心,“愛自己,栽培自己,做一個幸福的科研型教師”是我最想讓老師們接受並有所改變的話。

    對於幸福,我自己認為,人對自身需求狀態的審視可能帶來滿足感,人對自身處境狀態的審視可能帶來舒適感,而人對自身力量的審視則可能帶來幸福感。一方面,成長意味著自身力量的增加,對成長的審視讓人體驗幸福;另一方面,創造意味著自身力量的實現,創造實現幸福。

    有效的科研能帶來成長,並實現創造。從這種意義上,科研是通往幸福生活的一條道路。

    帕爾默在《教學勇氣——漫步教師心靈》中這樣的觀點:“真正好的教學不能降低到技術層面,真正好的教學來自於教師的自身認同與自身完整。”我個人認為,真正好的教育研究必須從研究和改進自身入手,帶來幸福生活的科研是對自身進行研究和改造的科研。

    基於研究和改善自己生活的目的,教師的教育科研就不要等別人來為你立項,對你有意義的,你就可以為自己立項。

    研究的“慈心”其次出於愛學生之心。《中小學教師職業道德規範》強調教師要“愛崗敬業”。在我心目中,“敬”意味著敬畏。敬畏就是擔心,就是害怕。

    擔心、害怕什麼?害怕自己的教育實踐對不起學生,傷害了學生,妨礙了學生。為什麼有這種擔心呢?因為時間具有不可逆性,生命具有不可逆性。在學校裡,在課堂上,隨著時間流逝的是人的生命,人生是寶貴的。對於生命活動,我們不能不敬畏,不能不小心。我想,優秀教師應該是滿懷敬畏和小心的教師,而把這種敬畏和小心用著工作中,那就需要滿懷慈悲之心進行研究和琢磨。

    “慈心”生出“慧眼”來。有了“慈心”,我們就更容易發現研究問題。曾經在一位朋友的部落格上看到這樣的文字:“很想做一個和顏悅色的老師,很想柔聲細雨和學生講話,可是不行,為什麼你要讓我變得像河東獅一樣野蠻,像八婆一樣多嘴?為什麼你們不能乖乖的?為什麼要明知故犯?為什麼要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為什麼我認認真真的在講,而你卻心不在焉,等下又問我剛講過的東東?為什麼會這樣……”我在她的部落格後留言:“轉換一種問法,試著問一問:為什麼我講的話他會當成耳邊風?換一換,想一想,你會不會覺得有價值一點?”我覺得,當我們用“為什麼要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提問時,我們可能對學生抱怨,而當我們轉換成“為什麼我講的話他會當成耳邊風”時,我們就可能研究“我該講什麼他才愛聽”、“我要如何講話他才愛聽”這樣的問題,並在研究改變和發展自己。

    很顯然,這樣的轉換就需要教師對學生的慈愛之心。

    在與網友的交流中,也有朋友這樣說:“大道至簡,道法自然。用心教學就是科研。”我說:“‘用心’是一個很好的詞,但光有‘用心’的動機不夠,我們還需要‘用心’的方法。心用在何處?我以為是用在在發現教學中各種事實和現象、行動和結果的關係,並致力改進行動,謀求更好的效果。

    從這種意義上,用心教學也就有了科研的味道。”這樣,僅有“慈心”就顯得不足,還需要“慧眼”。研究過程中的“慧眼”是什麼呢?我以為它是發現教育假設——教育實踐——教育效果之間的聯絡和關係,得到關於自己、關於學生、關於教、關於學、關於教材等方方面面的新的認識,然後再利用這種認識改進教育實踐,以謀求更理想的教育效果的行為。

    我想,要成為一個幸福而優秀的研究型教師,“慈心”和“慧眼”是兩項必須的修煉。

    ——刊於2009年5月13日《教育時報。課改導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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