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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狗旦345

    朱棣入京後,立即揭榜(懸賞捉拿)黃子澄、齊秦、方孝孺、鐵鉉等建文帝臣子數十人,並清宮三日,誅殺宮人、女官以及內官無數,只留下一幫曾向他透過風報過信的沒老二太監。他又遷建文帝母親於懿文陵幽禁,殺掉建文帝三個兄弟。建文帝七歲太子朱文奎於亂中"不知所終",肯定是被朱棣殺掉。另外的小兒子朱文圭當時才兩歲,還在懷抱之中,朱棣先把這個小孩幽閉於廣安宮,後來不知所終,想必也是被朱棣派人弄死以絕後患。也有記載說朱文圭一直幽禁在鳳陽,至明英宗時才放出,已經五十七歲,尚不能分辨馬牛,完全被禁錮成一個痴呆。

    朱棣派人撲滅皇宮大火後,首先做的就是召文學博士方孝孺來起草自己的繼位詔書。朱棣的謀士姚廣孝曾在北平時對他講,方孝孺是天下"讀書種子",絕不可殺。

    方孝孺乃建文帝耿耿忠臣,身穿衰白衣大哭於闕下。朱棣召其入殿,方孝孺也不施禮,依舊嚎哭不已。

    朱棣勸說方孝孺:"我是效法周公輔佐成王啊。"

    方孝孺止住哭聲,厲聲反問:"成王安在?"

    "他自焚而死!"朱棣答道。

    方孝孺又問:"何不立成王之子?"

    朱棣回答:"國賴長君。"(意指他自己)

    方孝孺咄咄逼人,"何不立成王之弟?"(意思是建文帝幾個弟弟都已成年),朱棣不得已,親自下殿走到方孝孺面前,苦笑著說:"這些都是朕的家事啊,先生你不要為這些事費神。"

    左右遞過紙筆,朱棣說:"詔天下,非先生不可。"

    方孝孺奪過詔紙,在上亂批數字,擲筆於地,邊哭邊罵道:"死即死耳,詔不可草!"

    朱棣怒急,大聲叫道:"怎能讓你痛快一死,即死,難道你不怕我誅你九族嗎?"

    方孝孺大喝:"便誅十族又奈我何!"

    此時,朱棣已皇位在座,頓呈殘暴本性。他命衛士用大刀把方孝孺嘴唇割開,一直劃裂到耳邊。然後,命人逮捕其九族親眷外加學生,湊成十族,共八百七十三人,依次碎剮殺戮於方孝孺面前。方孝孺忍淚不顧,最後被凌遲於聚寶門外,時年四十六。

    孝孺臨刑前做絕命詩,曰:"天降亂離兮孰知其尤,奸臣得計兮謀國用猶。忠臣發憤兮血淚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嗚呼哀哉,庶不我尤!"

    建文帝兵部尚書鐵鉉被逮至京。朱棣坐於御座,鐵鉉背立殿庭,至死不轉身面對朱棣。朱棣派人割掉鐵鉉耳鼻,在熱鍋中燒熟,然後硬塞入這位忠臣口中,問:"此肉甘甜否?"鐵鉉厲聲回答:"忠臣孝子之肉,有何不甘!"於是朱棣下令寸磔鐵鉉,這位忠臣至死罵不絕口。怨恨之下,朱棣又把鐵鉉八十多歲的老父老母投放海南做苦役,虐殺其十來歲的兩個兒子,並硬逼鐵鉉妻子楊氏和兩個女兒入教坊司充當妓女,任由兵士蹂躪。

    對建文帝刑部尚書暴昭,由於陛見抗罵,朱棣先去其齒,次斷手足,以刀慢割脖項而死。

    對禮部尚書陳迪,由於責問不屈,朱棣命衛士綁送他及其六個兒子一起至刑場凌遲。朱棣又先派人割下陳迪兒子陳鳳山的鼻子和舌頭,塞進這位忠臣嘴裡逼他下嚥。陳迪雖為文士,至死不屈,怒罵而死。

    對建文帝右副御史練子寧,也因殿上怒罵,朱棣命人先割掉其舌,此後寸磔而死,其宗族被殺者一百五十一人。

    對建文帝兵部尚書齊秦,也是因其不屈,送刑場凌遲;對太常卿黃子澄,也赤其三族,凌遲處死。

    對建文帝監察御史高翔,因其喪服入見,朱棣命衛士殺之於殿上,沒產誅族,又掘發高氏宗族墓地,焚骨拋屍,交雜狗骨馬骨四散丟棄。

    對建文帝監察御史王度,宗人府經歷宋徵、監察御史丁志、監察御史巨敬,朱棣皆施以族誅之刑。

    建文帝大理寺丞劉端棄官逃去,被抓入殿。朱棣問:"練子寧、方孝孺是什麼樣的人?"

    劉端笑答:"忠臣也!"

    朱棣問:"汝逃,忠乎?"

    劉端回答:"存身以圖報耳!"

    朱棣狼性大發,命人用刀割去劉端耳鼻,獰笑著問滿頭血汙的劉端:"作如此面目,還成人否?"

    劉端罵道:"我猶有忠臣孝子面目,九泉之下也有面目去見皇祖!"

    朱棣狂怒,親手用棍棒把劉端捶擊而死。

    除了多位建文帝忠臣自己或全家自殺外,朱棣虐殺建文帝忠臣及其家屬共一萬多人。歷朝歷代異姓相伐相殺,從未有這樣慘屠對方官吏臣下的舉動。

    因此,清初史家谷應泰這樣嘆道:

    "嗟乎!暴秦之法,罪止三族;強漢之律,不過五宗 世謂天道好還,而人命至重,遂可滅絕至此乎!"

    話說回來,對建文忠臣殺則殺耳,殺之可成其千秋萬世之名。王朝皇族更迭,誅殺前臣也不算太過分的罪行。"古者但有刑誅,從無玷染。"而朱棣秉承朱元璋老混蛋血脈中yīn暴兇殘的因子,把多位忠臣孝子的大好清白妻女送入教坊司(公家妓院)做性奴,每天受二十多jīng壯漢子輪姦,生下男丁當家奴,生下女孩長大後接著做妓女,死後便"著抬出城門餵狗吃了" --"此忠臣義士尤所為直髮衝冠,椎胸而雪涕者也!"(谷應泰語)

    直到二十二年後,朱棣兒子明仁宗朱高熾繼位,才下詔稱:"建文諸臣家屬在教坊司、錦衣衛、浣衣局及習匠、功臣家為奴者,悉宥為民。"

    建文帝忠臣惟一善終者,只有魏國公徐輝祖一人。朱棣召見,徐輝祖不出一語。由於他是功臣徐達之子,家有免死的誓書鐵券,其弟徐增壽又因想投降朱棣被建文帝殺掉,朱棣才免其一死,革其祿米,把他一直軟禁在家。

    殘暴如此,坐穩龍椅後的朱棣很想又換張臉皮以"仁德"形象留諸後世。特別可笑的是,永樂二十二年的甲辰科舉考試,本來第一名狀元是孫日恭。考試官員最後把錄取名單呈給朱棣過目,這位流氓皇帝一反常態,細細研讀,竟咬文嚼字起來:"孫日恭第一名,不行!日恭兩字合起來就是"暴"。(古文是豎版,所以兩個字看上去就是"暴"字)朕一向以仁心為本,平生最惡殘暴苛刑,隱暴於名的人斷斷不能為我大明狀元。"老混蛋批來批去,從三甲之中點了一個名叫邢寬的人為狀元。邢寬,乃"刑寬"的諧音,以此來顯示永樂皇帝治下輕刑薄賦、仁德四海的"太平景象"。動輒誅臣下"十族"、殺人過萬眼都不眨、處心積慮把忠臣妻女送入窯子每日定量供人輪jiān的兇戾變態之人,臨老又忽然變成似乎連只螞蟻都不願踩死,連一"暴"字都堵心礙眼的"仁德"之人,不得又讓人佩服職業統治者的演戲才能,已臻乎爐火純青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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