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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使用者李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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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綠野萍蹤01
段景住從北地盜來照夜玉獅子,準備獻給宋江,這其中到底有無陰謀呢?從文字故事看,段景住獻馬本身似乎只是為了投奔梁山,沒有別的目的。但是,因為這件事,引發了梁山兩次攻打曾頭市,晁天王殞命,梁山易主。
然而,為什麼偏偏就是段景住前來獻馬呢?這個人到底是何來歷,他的身上是不是隱藏著別的“陰謀”呢?從段景住盜馬、獻馬的整個過程看,其中倒還真有可以置疑的情節。那麼,在段景住遇到宋江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鮮為人知的故事呢?
宋江見到段景住為何暗喜?公孫勝芒碭山降魔後,梁山大隊人馬回師,到達水泊邊上卻欲過渡,宋江見蘆葦岸邊大路上一個大漢望著自己便拜。宋江下馬,問這條大漢姓甚名誰,是哪裡人氏。段景住自我介紹道:人見小人赤發黃須,都喚小人為金毛犬。祖貫是涿州人氏。生平只靠去北邊地面盜馬。
段景住的自我介紹中,有一條重大資訊,即此人是涿州人氏。涿州,北京西南部,京畿南大門。《水滸傳》故事主要講的是北宋徽宗時期的事情,梁山聚義大約在宋徽宗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至宣和三年之間,此時的涿州尚在遼國的版圖之內,屬燕雲十六州之一。如果按照這樣的情況,段景住便是“遼人”。所以,下面這張圖片,就把段景住畫成了這般模樣。
《宋史·童貫傳》中,記載了這樣一件事:“政和元年,副鄭允中使於遼,得燕人馬植,歸薦諸朝,遂造平燕之謀”。燕人馬植,就是後來被宋徽宗賜姓賜名的趙良嗣。此人世為遼大族,是漢民族燕雲十六州的居民。大概,段景住也類似於這樣的情況。但是,接下來。段景住所說的話又有點蹊蹺了。金毛犬說:
今春去到槍竿嶺北邊,盜得一匹好馬,雪練也似價白,渾身並無一根雜毛。頭至尾,長一丈,蹄至脊,高八尺。那馬一日能行千里,北方有名,喚做‘照夜玉獅子馬’,乃是大金王子騎坐的。
槍桿嶺即長安嶺,位於懷來縣(沙城)王家樓鄉。據《遼書·地理志》說:太祖改懷戎為懷來。太祖,指的是遼太祖。懷來,意為“歸順”。也就是說,槍桿嶺當時也是遼國屬地。奇怪的是,金國王子怎麼就跑到遼國地界去了?段景住為何在遼國的地盤裡盜取了照夜玉獅子?這不是惹禍嗎?
段景住盜走了金國王子的坐騎,聞知宋江的大名,便把這匹馬作為進身之禮,前來投奔梁山。沒想到,路過曾頭市的時候,卻被曾家五虎搶了去。段景住說:
小人稱說梁山泊宋公明的,不想那廝多有汙穢的言語,小人不敢盡說。逃走得脫,特來告知。
金毛犬一口氣講了一大段話,此時,宋江看這人時,雖是黃髮卷鬚,卻也一表非俗。心中暗喜,便道:“既然如此,且回到山寨裡商議。”
明明曾頭市出言不遜,對宋江多有汙言穢語,宋江卻全然不顧,心中竟然暗喜。宋江的暗喜,並不是因為此人一表非俗,而是另有所謀。從文字來看,宋江暗喜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照夜玉獅子”。難道宋江就是為了這匹馬,然後在心中謀劃了一場陰謀?
宋江帶著段景住上梁山,於路之上不斷的打聽照夜玉獅子的情況,還暗中吩咐戴宗前往曾頭市打探這匹馬的下落。到了梁山,過了幾日,段景住又開始唸叨照夜玉獅子,彷彿是在提醒宋江,別把這件事情忘了。
經段景住的提醒,宋江又派戴宗去了一趟曾頭市。回山之後,戴宗如實報告了照夜玉獅子的情況,說這匹馬歸了曾頭市的教師爺史文恭。同時,還把曾頭市對梁山的汙言穢語報告給了晁蓋、宋江等頭領。
聽了戴宗的報告,晁蓋可沒有暗喜,反倒是勃然大怒。晁天王對照夜玉獅子不感興趣,只把曾頭市“掃蕩梁山清水泊,剿除晁蓋上東京!生擒及時雨,活捉智多星!”這些侮辱梁山的童謠,以及曾頭市準備了陷車,要把梁山頭領活捉然後獻給“朝廷”這些情況聽進了耳朵裡。所以,晁蓋堅決要下山,親自帶兵攻打曾頭市。
段景住果然惹了禍。
段景住引發梁山二次攻打曾頭市宋江暗喜,晁蓋大怒,這兩人形成鮮明對比,這也是曾頭市晁蓋中箭,然後中毒死亡的前兆。
在段景住見到宋江,提到照夜玉獅子時,金聖嘆先生夾批道:“ 文情由前踢雪騅生來,馬名照後玉麒麟立出,前映後帶,絕世奇文。”金先生這句批註,似乎已經點明瞭宋江暗喜的緣故。自梁山迎戰呼延灼連環馬這回書開始,故事便圍繞著三匹戰馬展開了。
宋江暗喜的原因必定與“馬”有關,遇到段景住,宋江得到了三個方面重要的資訊,第一,段景住原本就是“北地”人,必定熟悉北地的情況。第二,金毛犬是盜馬賊,對北地馬匹情況也瞭如指掌。第三,段景住所盜之馬是金國王子的坐騎。
這三條資訊,都與北地馬匹有關。宋江心中惦記的,就是梁山如何解決戰馬的問題。後來,在為晁天王做法事時,聽了大名府龍華寺僧人大圓和尚提到河北玉麒麟,便如數家珍的介紹了一番盧俊義,還說自己多忘事,竟然把這麼個事情都忘記了。原來,宋江早就惦記“玉麒麟”了。
宋江要利用段景住繼續盜取北地馬匹,以解決梁山戰馬問題。而且,不僅是“盜”,宋江還企圖走私。所以,宋江做了臨時寨主,就成了了北地戰馬採購團隊,楊林掛名負責,石勇為幫手,實際領班者應當是段景住。解決了梁山戰馬問題,戰鬥力得到提升,宋江便不怕官軍緝捕,不愁兵馬來臨了。
晁蓋要出兵攻打曾頭市,宋江決不能答應。此時的曾頭市,還是個金華人開設的私人集市,曾弄不過是個“曾長者”。
北宋時期,北地對戰馬貿易限制極嚴,縱然澶淵之盟後,宋遼關係緩和,為兄弟邦交。但遼國依然嚴格限制馬匹南輸,以控制北宋的國防實力。但是,民間走私還是很有路子的。假若打通曾頭市關節,梁山的戰馬便可順利的透過曾頭市得以解決。沒想到,晁蓋一意孤行,不僅給梁山戰馬採購之路堵死,還枉自送了性命。金聖嘆在“晁天王曾頭市中箭”這回書的總評中,講了這樣一句話:晁蓋雖未死於史文恭之箭,而已死於廳上廳下眾人之心非一日也。此言得之。
且不說晁天王之死中到底有哪些陰謀,回頭再講段景住的事情。
段景住負責北地走私戰馬,一向都沒有什麼情況。但是,當曾頭市的“曾長者”升格為“曾長官”之後,北地戰馬採購團出事了。
曾弄的升官,說明曾頭市已經正式成為金國的官辦榷場,他們有權利查禁馬匹等戰略物資的走私。所以,段景住他們採購的二百匹戰馬,就被曾頭市緝私隊隊長險道神鬱保四沒收。楊林,石勇被曾頭市人打散,不知去向,只有段景住一人跑回來報信。
此時,宋江絕定傾梁山之力蕩平曾頭市。宋江發誓蕩平曾頭市,有三個重要原因。
第一,曾頭市已經成為敵國力量,不再是民間集市。第二,宋江得到了可以制服照夜玉獅子的“玉麒麟”。第三,梁山軍事實力受到嚴峻挑戰,這關係到山寨的生死存亡,不蕩平曾頭市,梁山沒有活路。
段景住從獻馬到買馬,挑起了梁山兩次對曾頭市的用兵,這其中又有什麼“陰謀”呢?
段景住是梁山壓軸式的人物先來梳理一下上面所講的內容。段景住本是遼國漢人,與歷史中一個叫馬植的人很相似。段景住祖居遼地,又在遼國境內盜取了金國王子的坐騎。然後,段景住把盜取來的照夜玉獅子獻給了宋江,為此,挑起了梁山與曾頭市之間的兩次戰爭。
這其中,便大有“陰謀”了。
那個叫馬植的人,曾經在盧溝橋秘密會見出使遼國的童貫,獻出了“平遼策”。後來,有得宋徽宗賞識,賜名趙良嗣,促成了北宋與金國的海上之盟,聯手攻打遼國。結合這一歷史背景,容與堂本《水滸傳》在段景住出場時,留下了這樣一首詩:
焦黃頭髮髭鬚卷,捷足不辭千里遠。但能盜馬不看家,如何喚做金毛犬?
狗是看家護院的,段景住卻做了盜馬賊,在本國境內偷走了金國王子的戰馬。從而,挑起了宋金戰爭。試想,金國王子這匹心愛的戰馬在遼國境內被盜,會是個什麼後果。施耐庵委婉曲折的以這個故事,隱寫了這樣一段歷史。
槍桿嶺在遼國境內,說明金國王子的戰馬已經踏進了幽州。實際上,宣和三年(公元1121年)的時候,金國就率先發起了對遼國的戰爭,幾乎將遼國滅掉。帶兵的人,就是金國王子斡離不(完顏宗望)。第二年,宋徽宗應金國之約,派遣剛剛打完方臘的童貫率兵北上,攻打幽州。
按照歷史記載,宋江以及梁山好漢先是跟隨童貫徵方臘,然後北上去打幽州。當時,梁山部隊還經過了大名府,引來士女圍觀。這就是《水滸傳》中反覆寫到大名府的原因,其中,以楊志、盧俊義在大名府的經歷最為特別,也最富傳奇色彩。
盧俊義是“玉麒麟”的符碼,梁山師出大名府,參與攻打幽州,意味著梁山好漢還將與金國王子有一場對決。所以,《水滸傳》中才有盧俊義活捉史文恭的情節,這是一處重大伏筆。
楊志在大名府時,曾經會過“玉麒麟”,當時的玉麒麟還是天王李成的坐騎。這匹“玉麒麟”借給了索超,與楊志進行了一番大戰,雙方戰成了平手。那麼,也就說明青面獸與玉麒麟有很大的關聯。
宋江攻打曾頭市,楊志負責攻打正北大寨,正好與“北地”相關。楊志在東京賣刀之前,曾經獨自做過這樣的表白:“指望把一身本事,邊庭上一槍一刀,博個封妻廕子,也與祖宗爭口氣”。施耐庵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寫,楊志日後果然去了邊庭,在老種經略相公(种師道)帳下充當“選鋒首”,以先鋒敢死隊首領的身份攻打幽州。金國王子完顏宗望、完顏宗翰進攻北宋時,楊志又轉到小種經略相公(种師中)麾下,繼續擔任選鋒首,投入抗金戰爭。
楊志的參與攻遼、抗金的事蹟,在諸多史料中都能查到,而且,點明楊志就是“招安巨寇”。
玉麒麟則活捉了照夜玉獅子,那麼,有沒有可能預示梁山將與金國王子一戰呢?曾頭市打的就是金華人,而且宋江打他們的時候,曾頭市已經是敵國官方勢力了。抗金,是在北宋境內,曾頭市同樣是在宋境之內的榷場。
趙良嗣叛逃,最終挑起了宋金戰爭。段景住不看家,盜取戰馬,同樣挑起了梁山與曾頭市之戰。這個排在梁山石碣上最末一位的好漢,原來是這樣一個人物。雖然有壓軸的意義,但其人之來歷決定了排位,金毛犬便是天狗星。天狗星就是排在七十二地煞的最後一位,這樣的“壓軸”,大有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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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住是梁山好漢之一,排名第一百零八位。原來以販馬為生,尤其善長盜馬訓馬。因長相特殊赤發黃須綽號“金毛犬”。他在北方盜得一匹寶馬,這馬在《水滸傳》中說它;“雪練也似價白,渾身並無一根雜毛。頭至尾,長一丈,蹄至脊高八尺。那馬一日能行千里,北方有名,喚做照夜玉獅子馬,乃是大金王子騎做的。”獲得了這樣一匹寶馬,段景住想怎樣處置,還真是個迷。
說他第一想法是送給梁山,有點說不通。當時段景住與梁山還沒有任何瓜葛,沒有需要入夥的前提。做為一個職業販馬者,能得到這樣一匹寶馬到手,去哪都能賣個好價錢,肯定過上滋潤日子。現成的發財買賣不做,能去梁山入夥當強盜嗎?
段景住好夢未成,賣馬途經曾頭市寶馬被曾氏五虎搶去了。段景住無助無奈才去了梁山,我得不到了,你也別得到。才說這匹寶馬是在準備獻給梁山的,卻被曾家五虎搶去了,而激起了梁山對曾家的憤恨,而段景住對寶馬自己能失而復得也失去了信心,就算送了人情。又經不住宋江的挽留,索性就入了夥,後為梁山物色戰馬。
所以段景住獻馬入夥之說並不可靠,只是無奈。至於有什麼陰謀尚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