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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飄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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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靜一號普洱茶
造成這首詩費解的原因在於,它是一首總體上以“古寺”為象徵,而在具體的詩行中,幾乎每一種意象都是以隱喻的方式來呈現的。譬如“鐘聲”、“蛛網”、“年輪”這一組意象,實際上構成了一種歷史感。它們的關聯是以鐘聲結成蛛網而後蛛網又變成了年輪來形成一種歷史之鏈,從這一條鏈可以觀察和進入歷史的過程。當這個過程以年輪的固定模式定型時,也就意味著一種古老的社會形態和意識場域的形成。這是我們從開頭的三行詩獲得的第一印象。有關“沒有記憶,石頭”的三行詩,既是一種場景的轉換,同時也寫出了處於封閉狀態下的“傳播回聲”是無法突破自身製造的囹圄的。因為自身的封閉,“小路繞開這裡”自然成了必然,“龍和怪鳥”以及“暗啞的鈴鐺”,不會是有很確的指認的事物,它不過表達了一種因錯過歷史機遇而造成的歷史失落感而已。緊接著的“荒草一年一度/生長,那麼漠然/不在乎它們屈從的主人/是僧侶的布鞋,還是風”,似乎隱含著詩人的一種悲劇性的審視。他對那些逆來順受的卑微生命,頗有一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悲憫情懷。 從“石縫殘缺”開始,一直到此詩結束,既是對古老歷史的重新認識,又是覺得只有透過“鳳凰涅槃”式的火浴,才會得到新的生命。所謂“烏龜在泥土中復活/馱著沉重的秘密,爬出門坎”,大概是他對復活中的沉重的一種理解,至於烏龜能否爬出門坎以及其後的遭遇如何,就不是詩人所顧及的了。 之所以說《古寺》是一首整體象徵的詩,是因為通觀全詩,除了題目“古寺”之外,沒有任何關於寺廟的描述,所以“古寺”只是一種虛幻之象。但是它的詩行的聯想,但卻無從將其喻指的事物具體化。人們只能從這些隱喻意象中揣摩它的意指,從而把握那些無法以具體語言說出來的意味。這就是詩歌欣賞中經常會碰到的問題。所謂“言有盡而意無窮”,所謂“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之類的說法,大體就是指的這種現象。 那麼,反過來說,如果我們把詩中的那些意象中的隱喻,一一從社會生活中找出它的“對應物”並給以落實,不管它是具體的事物還是抽象的觀念,就勢必把一首生動活潑的詩,詮釋成了面目可憎的圖解,把極富詩性意味的詩句,變成枯燥乏味的政治教條。這自然是遠離了詩歌欣賞的正道而誤入八股教條的歧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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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明貞
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是孔子理想人的成長過程!詩是什麼?是愛並和諧的表達,但人的智慧是進步的,愛心卻是零落的!詩,也就變了味!北島此詩也是對人性狀態的真實描繪,人性是墮落並撒裂背離的,看看卡夫卡等人的作品,揭露描繪人性的墮落荒涼,很現實!我從八幾年始一直到前幾年,一直沒好的睡眠,每入夢必荒涼危險或髒亂!近幾年始好,當下疫情是對負能的最後轉化,此疫過後地球生態將向好,人是時候迴歸本命初衷了!
發生愛心正能量是生命的價值和意義,人類將真正興於詩,立於禮(法),成於樂!是永恆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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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樊虛
廢墟,非常時代的文明縮影
古寺(北島)
消失的鐘聲
結成蛛網,在裂縫的柱子裡
擴散成一圈圈年輪
沒有記憶,石頭
空濛的山谷裡傳播回聲的
石頭,沒有記憶
當小路繞開這裡的時候
龍和怪鳥也飛走了
從房簷上帶走暗啞的鈴鐺
荒草一年一度
生長,那麼漠然
不在乎它們屈從的主人
是僧侶的布鞋,還是風
石碑殘缺,上面的文字已經磨損
彷彿只有在一場大火之中
才能辨認,也許
會隨著一道生者的目光
烏龜在泥土中復活
馱著沉重的秘密,爬出門檻
消失的鐘聲結成蛛網,又潛入柱子,擴散成一圈圈年輪。鐘聲,指人的活動;鐘聲消失,指無人活動。古寺無人打理,以致蜘蛛到處結網,柱子久不維護而開裂,從裂縫可見柱子的年輪、像鐘聲波紋擴散凝固而成。
只有石頭沒變,這些石頭曾在山谷裡反彈鐘聲、傳播回聲,然而它們沒有意識沒有記憶,無悲無喜。
小路繞開、原路荒蕪,表示人們不再光顧、不再信仰;龍和怪鳥(大鵬孔雀老鷹之類),代指古寺裡表現佛教理念的雕塑繪畫等物;僧人和信眾消失後,古寺徹底廢棄,雕塑繪畫等物事湮滅無跡,其中的龍和怪鳥像是飛走了,房簷上鏽蝕暗啞的鈴鐺脫落不見了,像是被飛逝的龍和怪鳥帶走。
古寺一帶的荒草,曾被僧侶的布鞋踩踏,僧侶似是主人,而荒草不在乎主人在不在,如今自顧一歲一枯榮,只有風還像過去那樣吹拽,荒草也不在乎。
石碑殘缺碑文磨損、馱石碑的烏龜陷入泥土中,表示文化毀壞文明沉沒;“彷彿只有在一場大火之中才能辨認”,一場大火是什麼火?是涅槃之火、重生之火,文化文明重生,需要某種契機和否定之否定的決然力量;有可能復活嗎?不肯定,“也許會隨著一道生者的目光”,也許有清醒者智慧者出世視事,挽救危局,於是“烏龜在泥土中復活,馱著沉重的秘密,爬出門檻”,歷史的傳統的厚重的文化文明基因得到救護療治,從掩埋中破土而出,重見天日。
歷代詠古寺廢寺的詩篇很多,或參佛義禪意,或發思古之幽情,或抒閒遊理趣。北島筆觸古寺廢墟,不悟空不思古不賦閒,他影射時代的荒謬,述說荒謬之中的迷思和走出荒謬的祈望。改開前,充斥種種反常行狀,文化革命過火失控,幾成文化浩劫;說更多更具體,既怕犯忌又力有不逮。北島的“古寺”象徵文化文明,在非常時代殘破、荒廢、沉寂,人在其中,沉思、沉痛、彷徨。
時代荒謬,裹挾人生,局中人無力自我救贖,寄望於覺悟的勇力破局,也寄望於時間,如流行當時的口號“相信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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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讀史觀察局
北島的詩往往有著一副宏大的意象,在八十年代後期北島逐漸從早期的朦膿詩走入了一種更加艱深的意象詩,向象徵派的進一步靠攏導致他的詩中出現大量的神秘意象。北島的詩是我讀過的詩中比較難讀懂的,需要多方揣摩。
消失的鐘聲
結成蛛網,在裂縫的柱子裡
擴散成一圈圈年輪
沒有記憶,石頭
空濛的山谷裡傳播回聲的
石頭,沒有記憶
當小路繞開這裡的時候
龍和怪鳥也飛走了
從房簷上帶走喑啞的鈴鐺
荒草一年一度
生長,那麼漠然
不在乎它們屈從的主人
是僧侶的布鞋,還是風
石碑殘缺,上面的文字已經磨損
彷彿只有在一場大火之中
才能辨認,也許
會隨著一道生者的目光
烏龜在泥土中復活
馱著沉重的秘密,爬出門檻。——古寺
賞析《古寺》一詩是詩人北島的力作之一,極深邃的歷史憊識和冷映凝重的感染色彩,體現出一種真正的思之詩的品格。“古寺”這一整體象徵舊象,恰切地揭示了某種陳舊事物漸趨衰煩變化的哲理組。而全詩在語言上達成的讓人感覺生動的表現效果,使其語言藝術尤有可稱道處。 詩一開篇的三行就特別奪人耳目:“逝去的鐘聲結成蛛網,在柱子的裂縫裡,擴散成一圈一年輪”。這是一組處加的組合,給人一種特殊而豐裕的整體感覺。詩人把無形的鐘聲化為了可視的形象,“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這在修辭上可歸為多覺通感手法的運用。鐘聲、蛛網、年輪互相滲透,同時都是鐘聲,都是蛛網,也都是年輪,它們相互融會。
前十四句營造了一個被遺忘的,完全沉寂的,沒有記憶的死界,冷峻而壓抑,充斥著無力感與絕望,是死亡的“廢墟”,荒草叢生,生長都是那麼漠然。後一部分,因為一場大火的渲染出現動感,自古以來都有“浴火重生”,所以這場大火大火一下子撕裂了陰沉的畫面,燃燒著的火是激烈的強勢的,具有張揚的動感,熱烈而光明,帶來力量感與希望,是重生的“涅磐”。所以北島在詩中寫道:“烏龜在泥土中復活”。
北島先生寫詩不用華麗的辭藻,但是每句詩都飽含著豐富的意象,詩與詩人的一身息息相關,要想讀懂詩就要研究詩人。
讀北島的詩完全是對自己食慾極大的刺激,就像你吃了一種一輩子難以忘懷的美食一樣。
回覆列表
古寺
[ 現代·北島 ]
消失的鐘聲
結成蛛網,在裂縫的柱子裡
擴散成一圈圈年輪
沒有記憶,石頭
空濛的山谷裡傳播回聲的
石頭,沒有記憶
當小路繞開這裡的時候
龍和怪鳥也飛走了
從房簷上帶走喑啞的鈴鐺
荒草一年一度
生長,那麼漠然
不在乎它們屈從的主人
是僧侶的布鞋,還是風
石碑殘缺,上面的文字已經磨損
彷彿只有在一場大火之中
才能辨認,也許
會隨著一道生者的目光
烏龜在泥土中復活
馱著沉重的秘密,爬出門檻
這首詩是典型的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的意象詩,就是那種以堆砌意象見長的詩。這首詩裡,意象疊加,給人應給不暇之感。什麼蜘蛛網、柱子、石頭、小路、龍、怪鳥、鈴鐺、荒草、大火、僧侶的布鞋……好像寫得很跳躍,很“詩”,可是你認真看幾遍,作者堆砌了這些東西,無外乎是想說,古寺成廢墟了,可能是在一場大火中廢墟的、荒涼了,而古寺曾經輝煌的秘密,唯有幸存者知道,可是,倖存者呢?作者見不到倖存者,他想象著,古寺的秘密可能在倖存者的目光中,給烏龜——贔屓馱著爬出了門檻——所謂的沉重的秘密,就是贔屓馱著的石碑上的碑文。石碑沒了,詩人很“詩”的認為,石碑給王八馱走了……
這種囈語似的“詩”,作者究竟要告訴我們什麼呢?北島,因《回答》一詩而名滿天下,可是這首詩,我估計是他八十年代後期朦朧詩為第三代詩人所不齒時,他的轉型之作。我可以負責任地說,這是一首失敗的詩,是不想讓受眾看懂的詩,就是專業人士看懂了,其詩意也並不深刻。雖然他的《回答》也是缺少含蓄而直抒胸臆的詩,也是第三代詩人們所不看好的詩,但《回答》畢竟喊出了為特殊年代所耽誤青春的那代人一聲震聾發聵的吶喊,會在詩歌歷史上留下痕跡的。可是這首詩,不客氣一點說,是偽詩,是雲山霧罩故做高深的詩,會淹沒在中國詩的海洋裡。朦朧詩一代,舒婷的《致橡樹》以及顧城的《半夜的鬼》,乃為經典。
半夜的鬼
走路格外小心
他怕被絆倒
變成人
——顧城
顧城知道,詩歌是透過敘述來抒情的,不能直接喊“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那不過是格言警句。顧城沒有直接喊出“世上鬼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人才是最不講究誠信的”。而是透過半夜的鬼怕自己絆倒變成人的敘述,把他內心對人的恐懼表達出來。這才是宏大的抒情性,比直抒胸臆式的吶喊深刻多了。這才是詩,而且,是好詩,是經典。這讓我想起我們古人寫詩,他們就一直以寫詩的方式在寫,比如賈島的《尋隱者不遇》——
松下問童子
言詩採藥去
只在此山中
雲深不知處
意象詩中國古人是祖師爺,被一美華人引到西方而走紅。可是我們古人的詩堆砌意象了嗎?他們決不堆砌意象,而且敘述得也相當直白和樸素,但是,直白樸素中卻是意境幽遠深刻,讓人聯想到隱者的高深莫測,聯想到雲霧深處隱藏著的,也不僅僅只有高人,還有別的……詩歌其實很簡單,就是要說人話,要在樸實無華的人話中化出深刻的意境來。所以古人早就提醒過我們:禪宗講究悟境,詩則講究化境。弄些意象無節制地堆砌,以為弄得人鬼看不明白了,就是好詩,這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期中國詩歌走的彎路,交的學費。
別以為名人就不寫臭詩了,廣大讀者真得擦亮自己的眼睛,認真讀一些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