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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滌心觸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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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張生全精彩歷史
提到《飢餓的蘇丹》這幅照片,每個人都很熟悉,畫面呈現出的場景讓人心痛:一個赤身裸體、瘦骨嶙峋的蘇丹小女孩,因為飢餓痛苦地趴在非洲貧瘠的土地上。遠處是一隻碩大的禿鷹,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這位奄奄一息的瘦小生命。
(《飢餓的蘇丹》)
拍攝這張照片的人名叫凱文卡特,他也因此獲得了普利策新聞獎。不過,凱文卻在獲獎後很快就自殺身亡了,這是為什麼呢?
1993年3月,凱文卡特和同事西瓦爾來到蘇丹北部的一個小村莊,採訪拍攝當地的饑荒和戰亂。有一天,他們隨聯合華人道主義救援組織的直升機,到此地發放救濟糧。
在活動間隙,凱文卡特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震撼了:成群的皮包骨頭的難民,蹣跚著走向糧食發放地,這其中就包括不少飢餓的孩子。他取出相機,心情沉重地拍下了這些揪心的照片。
為了緩解自己的情緒,凱文走進了附近的一片灌木叢,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香菸。正當他準備點燃香菸時,聽到附近傳來了一陣微弱的抽泣聲。凱文循聲望去,恰好發現一個餓得連頭都無法抬起來的小女孩兒,正努力地爬向救濟點。也就在此時,一隻禿鷹盤旋著落在了小女孩兒的身後,靜靜地等待著……
職業的敏感促使凱文舉起了相機,他希望抓拍到禿鷹展開翅膀的畫面,併為此靜靜地等待了20分鐘。而鏡頭裡的小女孩兒依然努力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向著糧食發放點爬去……
直到最後,禿鷹也沒有飛起來,凱文還是按下了快門,留下了這張牽動全世界人神經的照片,隨後趕走了禿鷹。拍攝完成後,凱文一屁股坐在地上,點燃了手中的香菸,放聲慟哭,口中反覆唸叨著上帝和自己女兒的名字。
(凱文卡特)
1993年3月26日,美國《紐約時報》首家刊登了凱文的這幅名為《飢餓的蘇丹》的照片。隨後,這張照片被各大媒體轉載,在全世界引起強烈反響,人們一方面同情蘇丹人民的悲慘命運,一方面對凱文只顧拍照,沒有對小女孩兒施以援手給予了強烈譴責,進而引發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職業精神與記者良心”的大討論。
1994年4月,《飢餓的蘇丹》獲得美國新聞界最高獎——普利策特寫攝影獎。5月23日,凱文走上了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的主席臺,接受了這個獎項。7月27日深夜,凱文在南非約翰內斯堡的一輛汽車內自殺身亡,距離他獲獎僅三個月。
隨著凱文的離世,人們普遍將他自殺的原因歸結為飽受譴責和良心的折磨,因為他留給世人的遺言就是:“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歡樂的程度。”
那麼,凱文自殺的原因僅僅是無法面對世人的譴責嗎?
實際上,畫面中的小女孩兒是跟隨母親一道前往救濟站的,只不過她的母親正忙於領取糧食,沒有時間照顧她。而且,在拍攝照片時,凱文內心也極度痛苦和矛盾,他事後曾對同事們講到:“我要拍照,但我在心裡喊‘上帝啊’。但這是工作,別的只能以後再說,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就別幹這行。”
普利策獎的評委之一約翰卡普蘭也證實,照片上有註釋,提示會有人來幫助這個小女孩兒,她並非獨自一人身處荒漠中。而且小女孩兒的手上有一個環,表明她正在接受人道主義救助。評委們也相信,如果小女孩兒需要幫助,凱文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的。
不過遺憾的是,約翰卡普蘭的陳述顯得軟弱無力,被淹沒在了全世界人們氣勢洶洶的討伐聲中。
(凱文攝影作品)
實際上,凱文的自殺是多重因素造成的,除了無法承受世人的譴責外,生活的重壓和好友的離世也是原因之一。
1961年,凱文出生於南非約翰內斯堡,從小就對種族隔離制度十分反感。16歲時,凱文畢業於一所天主教學校,然後應徵入伍,成為了一名南非國防軍士兵。但在軍隊裡,凱文因支援黑人而經常被白人士兵們圍攻。
而後,凱文離開了部隊,供職於一家攝影器材公司,並對攝影產生了興趣。直到他拍攝了頗受爭議的《飢餓的蘇丹》,得到了新聞界最高榮譽獎。
不過,巨大的榮譽並沒有改變凱文的生活窘境。他的婚姻非常糟糕,愛情上接連受挫,不得不獨自撫養一個年幼的女兒。即便他後來聲名鵲起,收穫了久違的愛情,和一位教師女友一見鍾情,但也因為各種原因很快就分手了。
1994年4月,他的“砰砰攝影俱樂部”好友肯和莫尼諾維奇,前往南非拍攝一次暴力衝突事件,結果,肯被當場槍殺,莫尼諾維奇也身受重傷,躺在醫院裡奄奄一息。好友的不幸罹難,對凱文造成了沉重打擊,促使他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最讓凱文焦頭爛額的是,他早已入不敷出,甚至連基本的生活開銷都無力支付。1994年6月,他接到了一個莫三鼻克採訪任務,為了緩解自己的財政危機,他爽快地接受了這個任務。
但當他從莫三鼻克返回時,居然將一包還未沖洗的膠捲落在了機場的休息區裡,這可是他的心血和全部希望。他心急火燎地返回尋找,但現場什麼都沒有。
這幾乎成為壓垮凱文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下定決心結束自己的生命。
於是,人們在凱文的遺書中還看到了這些內容:“絕望!沒有電話,沒有付房租的錢!沒有供養孩子的錢!沒有還債的錢!”他最後寫到,“我該去找肯了。”
7月27,凱文開上了自己的汽車,停在了兒時經常玩耍的一條河邊,將一根軟管一頭固定在汽車的排氣管上,一頭伸進車內,然後放倒座椅,開啟隨身聽,安靜地沉沉睡去了……
(參考資料:《飢餓的蘇丹》《凱文·卡特之死震撼人類心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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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餓的蘇丹 凱文·卡特是南非的一名攝影師,他的作品《飢餓的蘇丹》獲1994年普利策新聞獎(美國新聞界最高獎)“特寫性新聞攝影”(Feature Photography)。作品內容是一個蘇丹女童,即將餓斃跪倒在地,而兀鷹正在女孩後方不遠處,虎視眈眈,等候獵食女孩的畫面。 這張照片於1993年3月26日,被美國著名權威大報《紐約時報》首家刊登。接著,其他媒體很快將其傳遍世界,在各華人民中激起強烈反響。拍攝背景 當時和凱文卡特一起工作的攝影記者Joao Silva在後來一次採訪中從他的角度講述了當時的拍攝情況。他們隨聯合國一個派發糧食的直升飛機降落到蘇丹,在發放救濟糧的三十分鐘之內,他們有機會拍一些照片。凱文就在直升飛機附近,據他講,當時凱文看到了眼前可怕的場景驚呆了,他拍了不少飢餓孩子的照片,其中有一個孩子蜷在地上彷彿在哭泣,她的母親正在忙著領取救濟糧,暫時沒有時間照顧她,就在這個時候,一隻禿鷲在孩子身後落了下來。凱文輕輕地調整了角度,為了不驚擾禿鷲,把他們兩個都收進鏡頭,他拍了幾張之後,禿鷲飛走了。 Joao說他也拍攝了同樣的場景,但是沒有得普利策獎。 引發世界爭議的“飢餓的蘇丹” 謠言 頒獎之後不久,一家日本電視機構駐美國的記者打電話希望採訪作為評委之一的約翰·卡普蘭。約翰.卡普蘭接受了採訪。採訪中記者轉述了佛羅里達一個記者就這張照片寫的一篇專欄文章,大意是:你看這自私的、不關心民眾的媒體和記者,踩在小女孩的屍體上得了普利策獎。約翰.卡普蘭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評論,他對記者回憶道,評委們當時非常仔細地看了這張照片,照片有註釋,提示會有人來幫助這個小女孩,給人的感覺小女孩不是獨自一人在荒無人煙的沙漠裡。約翰.卡普蘭還指出,小女孩的手上有一個環,說明她當時受著人道保護,所有的評委都注意到了這些細節。在評審的時候,評委們都信任這個攝影師——如果這個小孩需要幫助的話,攝影師一定會施以援手的。 但是,這個節目在電視上播出的時候,約翰.卡普蘭的陳述被無情地切掉了,節目還是緊緊圍繞新聞倫理和道德觀展開,對凱文·卡特和普利策獎進行了猛烈的抨擊。這件事演變為一種謠言,即這張照片揭示的飢餓被忽略,而莫須有的罪名被無限放大。 自殺 普利策頒獎儀式結束後,1994年7月27日夜裡,警察在南非東北部城市約翰內斯堡發現凱文·卡特用一氧化碳自殺身亡。 遺言:“真的,真的對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歡樂的程度。”凱文與朋友肯·奧斯特布魯克等人一起組建了“砰砰俱樂部”。“砰砰俱樂部”另一攝影師西爾瓦也是凱文的好朋友,他與凱文拍到了同樣的場景(不同的取景和處理),只是沒有獲得任何獎項。1993年,就在凱文拍到那張著名照片後不久,“砰砰俱樂部”一夥人又來到託可扎採訪一次暴力事件,由於Sunny太強,凱文先回到了城裡,但很快他就收到了肯在託可扎被槍殺的訊息,此事幾乎徹底擊潰了凱文的意志,事後他曾經表示,應該是他而不是肯去挨那顆子彈。 據凱文的朋友們回憶,從這之後凱文開始公開地談自殺的事,一部分是因為肯這件事,但更大的原因還是他對錢的焦慮,入不敷出的經濟狀況讓他不得不接受了一份到莫三鼻克採訪的任務。這時凱文的狀態確實出了一些問題,儘管使用三個鬧鐘,他還是耽誤了前往莫三鼻克的早班飛機。當然,更糟的事還在後面,當他從莫三鼻克回來時,居然把一包未沖洗的膠捲弄丟了——種種不順讓他感覺生不如死。人性與道德在這一刻被扭曲了,凱文只是一個攝影師,他沒有多大的能力能拯救非洲人,他只是想要拍一張合適的照片喚醒人們心中那最後一份光明,事實上他也確實趕走了禿鷲。 最後時光 1994年7月27日,凱文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天中顯得很快活,先是在床上一直呆到午時,然後又出去拍了一張片子,他還向朋友們傾訴了他的苦痛,有人勸他去看精神醫生。 遺孀莫尼卡是最後看到凱文的人,那天傍晚凱文來到她的家裡,向她講述自己的事情,還沒有完全從喪夫的悲痛中恢復過來的莫尼卡當然不能給他什麼安慰。晚上7點,凱文開著他的紅色長車來到有著他美好童年記憶的布萊姆方特恩斯普洛特河邊。他用銀色的膠帶把一截花園裡用的軟管固定在排氣管上,又從車窗送進車內,穿著沒洗的牛仔褲和T恤衫,他啟動了車子,然後開啟身旁的隨身聽,用一隻袋子枕在腦袋下面當枕頭......凱文·卡特永遠地離開了。這位攝影記者拍攝的大部分作品,雖然很可能同樣講述了重要的事實,卻不為人知了。在他活過一次的世界裡,他只是一個小人物。《飢餓的蘇丹》也許會永遠被記住,有良知有頭腦的人們會知道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的苦難、戰亂、災害需要關注。 輿論的力量有時候比一把刀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