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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斯伯格去世:一邊倒的讚美反而是對她的侮辱

    2020年9月18日,美國“出鏡率最高”的最高法院大法官金斯伯格去世了。

    關於這位大法官,中文網路上的溢美之詞鋪天蓋地,“女權鬥士”,“為什麼人人都愛臭名昭著的金斯伯格大法官”,“金奶奶一路走好”之類的文章本來就很多。

    ▲中文網路上關於金斯伯格大法官的文章 圖源於網路

    至少,在簡體中文的相關網站上,你很難找到關於金斯伯格大法官的一點點負面新聞。

    她去世之後也是極盡哀榮,川普總統致了悼詞,而參議院多數派領袖麥康奈爾的悼詞裡,有對金斯伯格一生的高度評價:

    “金斯伯格大法官一次又一次戰勝個人挑戰、突破職業障礙。她成長於布魯克林的一個普通家庭,後來成為中國最高法院的一員,併成為美國曆史篇章的一部分。金斯伯格大法官全身心地以法律為業,在最高法院服務長達27年。她以智慧和決心贏得了整個法律界甚至是整個國家的尊敬和欽佩。現在,整個法律界和國家和她的家人、朋友和同事一道,為她的去世而哀悼。”

    ▲1993年6月14日金斯伯格正式接受總統比爾·克林頓的提名 圖源於網路

    那麼,既然金斯伯格大法官是如此完美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得到“臭名昭著的”這樣的定語?難道真的如一些女權大V所說,這都是男權社會氣急敗壞的陰謀?

    當然不是,至少不全是。

    01

    讚譽背後的陰影

    金斯伯格大法官是一個左派,她一生都在致力於為女權和少數派的利益發聲。

    經過了幾十年的時光,女權主義已經慢慢地變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政治理念,這同金斯伯格大法官的許多努力是分不開的。

    在很多人看來,“金斯伯格大法官推動了平權的發展和進步”本身就值得大書特書。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業,因為和進步密切相關,當然是正義的。

    這些觀點也的確很難去反駁,尤其是在受到“進步價值觀”深刻影響的簡體中文圈子。

    那麼,進步就真的一定好麼?進步會不會帶來更大的危機呢?這樣的問題,就算有人提出來,也會被淹沒在眾人的狂歡當中。

    ▲女性平權運動,顯然不是指“和男人一樣” 圖源於網路

    但是,這樣的問題是有意義的。

    上世紀70年代以來的平權運動給美國帶來了什麼?這個問題現在去說還很難下定論,但已經有很大的爭議了。

    歷史上,以進步之名的惡行比比皆是,有人說“要就事論事,不能隨便類比”,可是,如果說研究歷史可以為當下的世界提供某些參考的話,謹慎的類比難道不是必須的麼?

    在我看來,所謂的“太陽底下無新事”,所謂“歷史在重複自己”,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在於人性不完美且不可改變,既然如此,憑什麼就一定認為“美國可以不去重複歷史上的悲劇”呢?

    就以金斯伯格大法官而論。

    作為法官,一個很重要的原則是“被動地行使自己的權力”,也就是說,不主動地干涉政治

    ▲川普迴應金斯伯格去世稱“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有著了不起的一生” 圖源於網路

    可是,2016年川普當選總統後,她卻率先對川普發難,說“這個人不適合當總統”,儘管她後來為這樣的言論道歉了,可是這樣“法官不評論政治”的傳統被她打破了,這是確鑿無疑的,以後呢?如果別的法官也覺得總統不合適,也要有樣學樣麼?

    畢竟,有“完美的”金斯伯格大法官的先例在那裡。

    當然,對金斯伯格的批評不止於“批評總統”。大法官的職責是以具體的判決來解釋憲法。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解釋憲法呢?是忠於原文和憲法起草者的意思呢?還是認為法律應該“與時俱進”呢?

    ▲(從左至右)桑德拉·戴·奧康納,索尼婭·索托馬約爾,金斯伯格和艾蕾娜·卡根在2010年10月1日 圖源維基

    這可就不好說了。認為司法應該與時俱進的,有個專門的稱呼叫“司法能動主義者”(司法能動主義是所謂司法能動性( Judicial Activism,指的是對美國司法制度中審判行為的一種見解。司法能動性的基本宗旨是,法官應該(主動)審判案件而不是迴避案件,並且要廣泛的運用他們的權力,尤其是透過擴大平等和個人自由的手段去促進公平——即保護人的尊嚴。能動主義的法官有義務為各種社會不公提供司法救濟,透過運用手中的權力,尤其是運用將抽象概括的憲法保障加以具體化的權力去這樣做。主要表現有:法官在進行憲法解釋時,並不致力於對立法者立法意圖的探求;傾向於弱化遵循先例原則;傾向於為了取得特定判決而減少程式上的限制;不那麼順從於其他政治決策者,更多依賴自己的判斷;傾向於做出範圍寬泛的判決意見;主張一種廣泛的司法救濟權。),他們的想法也蠻符合我們潛意識的邏輯,畢竟,“改變才有出路”,“窮則思變”是我們很熟悉的想法了。

    對應地,認為“應該按照憲法的原意闡述憲法”的,則被稱為“司法原教旨主義者”,他們也被很多人認為是老頑固,保守派。

    在中文的語境中,“保守”是一個很不好的詞,可是在美華人看來,憲法就是嚴肅的,1787年制憲會議確定了憲法之後,憲法本體到現在一個字也沒改過。

    有人說,憲法後面不是加了一些修正案麼?但是,縱觀美國曆史,每一個修正案的增加,都標誌著美國曆史的重大事件

    ▲1787制憲會議 圖源網路

    這些修正案,特別是前面的幾個被稱為“人權法案”的東西,也是非常非常嚴肅的,這就是美國的立國之本,如果不堅持美國國父們的本心,而是任由野心家們去“按照自己的意思”去闡釋這些憲法,美國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類似的事情在其他國家的歷史上發生過多少次了,還是那句話,美國沒有理由不會重蹈這些國家的覆轍。

    我們知道,美國是一個法制國家。如果想要在社會上推動一些改革的話,所謂“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之類的武裝暴動並不為大家的共識所接受。所以,要做點什麼改變現狀,就一定要從法律去入手。

    金斯伯格大法官和她所屬的政治團體,幾十年來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按照“司法能動論”的想法去行事(金斯伯格本人對憲法的態度在很多資料裡並不一致)。一路下來,進步主義者看到的是女權和弱勢群體權益被重視了,但帶來的副作用呢?

    ▲Antifa成員 圖源於網路

    “政治正確”成了言論審查的工具,甚至有耶魯的學生要請願廢除憲法第一修正案。在“政治正確”的庇護下,Antifa的打砸搶大行其道。

    ▲ 圖源於網路

    就在兩年前,另一位大法官卡瓦納爾被捲入子虛烏有的性騷擾指控,面對當事人福特漏洞百出的陳詞,還有那麼多人以“Me too”之名去選擇“Believe her”,當時就有參議院說,這件事情是“美國的恥辱”。

    如果金斯伯格真的熱愛美國,這還是她願意看到的美國麼?

    所以,保守派的存在一定是有意義的。雖然他們的觀點很不討喜,很容易被當成攻擊的靶子。但是,在一個健全的社會,保守派是必不可少的守夜人

    ▲前排從左至右:助理法官斯蒂芬·佈雷耶、副法官克拉倫斯·托馬斯、首席法官小約翰·羅伯茨、協理法官露絲·金斯伯格、副法官塞繆爾·阿利托;後排:副法官尼爾·戈薩奇、副法官索妮婭·索托馬約爾、副法官艾琳娜·凱根、副法官佈雷特·卡瓦諾 圖源於網路

    即使如金斯伯格大法官本身,她的觀點那麼激進,而和她私交很好的斯卡利亞大法官卻是一個鐵桿保守派,這不是沒有原因的。再次重申,保守派並不是反對女權,或者反對進步,我們需要知道,任何的進步如果以破壞國家的憲政為代價,那麼後果一定是毀滅性的。

    所以在我看來,金斯伯格大法官的人格值得尊重,但是她的政治觀點是我和許多朋友不贊成的

    金斯伯格大法官去世的訊息傳到國內,我一個朋友(真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我就去當巴薩球迷)說了一些很有趣的話:

    大法官RBG去世了,這裡有她留下的六個人生經驗:

    1,我首先是個姑娘

    2,我首先是個女權主義者

    3,我首先是個猶太人

    4,我首先是個進步主義者

    5,我首先是個社會主義戰士

    6,綜上所述,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當沒當過法官

    02

    大法官RGB的去世真的影響幾十年嗎?

    金斯伯格大法官去世當天,網上鋪天蓋地的刷屏文除了讚譽她女權鬥士的一面,更多的是在哀嘆“美國又要變天了”。我們知道,美國的三權分立體系當中,最高法院是代表“司法權”的最高機構。

    美國沒有太多的成文法,對某個具體案件的判決是要參見之前的案例判決,這個時候,最高法院的判決就非常重要了。歷史上一些最高法院的判決在美國的歷史上都是非常重要的分水嶺事件,比如確定了種族隔離政策合法性的弗格森案,諸如此類。

    最高法院的九名大法官是終身制的。“九”這個數字意味著當大法官們意見不一致時投票一定可以分出結果。

    大法官的終身制意味著美國政府對他們的判決不能有干涉,這體現了司法獨立的原則。

    ▲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統 圖源於網路

    不過,也不是沒人想動“行政干涉司法”的歪腦筋,比如那位“雄才大略”的富蘭克林. 羅斯福總統,他試圖增加最高法院法官人數,那會兒的國會雖然也被“進步主義”的風吹得七葷八素,但好歹風骨還在,對於羅斯福的這個提議,大家馬上警覺起來,“你想幹什麼”?這事兒也沒了下文。

    但是人總有生老病死。最高法官終身制,那麼當一名最高法官去世之後,誰可以提名繼任者呢?答案是美國總統。

    要說金斯伯格大法官也可憐,她自己的思想比起激進的左派還是溫和不少的,但是2016年,川普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成為了美國總統,美國的自由左派需要一個偶像,這個時候金斯伯格就被推上了前臺

    從理論上講,最高法院的大法官是不應該干預政治的,但其實美國兩黨的黨爭愈發激烈,最高法院也不能成為獨善其身的象牙塔。在2016年以後,金斯伯格被不斷地貼上“酷”,“勇往直前”的標籤,對於一個法官,這也實在是無可奈何的事。

    如今,金斯伯格去世了,川普又可以提名一位法官了。我們都知道,川普是保守派,提名的也一定會是保守派法官,這次將是川普任內第三次提名最高法官。

    ▲最高法院保守派和自由派法官 圖源於網路

    如果成功了的話,最高法院內保守派對自由派的比例會有壓倒性優勢,而且因為最高法官是終身制的,這個趨勢會持續幾十年。營銷文很多題目是危言聳聽,但這次,題目還真沒問題。

    面對這樣的局面,自由左派如喪考妣。很多人在說“美國要倒退回中世紀”了,更有人說要“不擇一切手段奪權”的。但是美國的政治體制當然不是個人意志就可以左右的。在自由派看來的大倒退,原因是什麼呢?總不能說是“川普的陰謀”吧。

    自由左派聲稱要給弱勢群體許多的福利,聽起來非常美好,但當一個人選擇相信這些福利時,大約也就忘了一個非常基本的常識——政府不能創造哪怕一分錢的價值,以政府之名給與民眾的,必定來自於民眾。給大家的福利越多,也就意味著收的稅越重。

    過去幾十年,美華人真的在“政治正確”之下承受了許多的稅負,現在大家清醒過來,發現“憑什麼我要交那麼多稅”,那麼,“以政治正確之名”去給弱勢群體補助的行為,也就很難玩下去了。

    ▲ 奧巴馬&希拉里 圖源於網路

    另外,給弱勢群體補助,就意味著不歧視麼?這可未必。

    幾十年來,女性,黑人等弱勢群體成了民主黨事實上的“票倉”,從約翰遜1964年簽署《平權法案》開始,到後來的每一任民主黨總統,透過福利、優待(preference)、和AA,把女性和黑人自我發展的願望和機會,逐步演變成了政府代管、安排、和白送,大大違背了女權黑人早期活動家的初衷。

    與此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這四十年間,只是少數女性和黑人政治家撈到了好處,民主黨撈到了好處,如希拉里和總統奧巴馬。

    國會有了更多的女性和黑人議員,聯邦政府、地方政府有了更多的黑人官員和僱員。但大多數黑人老百姓,貧困依舊。申請福利的黑人更多了,失業率升高了(黑人失業率兩倍於白人),犯罪率上升了,單親媽媽增多了。

    這怎麼解釋呢?用某前國足大佬略帶上海口音的普通話講,“臉都不要了”。

    美國的民眾也不是傻瓜。“你可以一時欺騙所有人,也可以永久地欺騙少數人。但你不能永遠欺騙所有人。”

    當然,這對於自由左派的精英們來講算是超綱了。黑人右派經濟學家索維爾怎麼說的來著?“經濟學的第一課是告訴大家稀缺性,而政治學的第一課是要大家忘掉經濟學的常識。”

    03

    為什麼我要較真地寫這些?

    我自己經常呆的網站是某瓣,當知道金斯伯格大法官去世的訊息之後,某瓣網友馬上就分裂成了兩派。

    一些如我一樣的人,觀點是什麼也都表述清楚了,而更多的女權大V們則是站在了相反的一面,甚至追著我發郵件罵人,言辭之下作,同她們“人在美國,剛下飛機”的人設有著頗大的差距。

    ▲ 圖源於某瓣

    也因為這個,我跟一個關係很好的女性朋友爭吵到近乎絕交,但還好沒這麼做。她的一些觀點蠻有代表性的,“一個女法官如果不這樣才有問題”,或者“我一個女的,我還不支援rbg不成?”“我難道維護男權社會?”我相信,她這麼說是真心的。

    她對我提了一個問題——“這些主義有什麼好爭來爭去的。”

    這個問題蠻有意思,也值得挺認真的回答。美國大選嘛,四年前中文網際網路上網友們就很分裂,當然也有些超然物外的智者,會說“這是幹嘛呢,反正跟你沒關係。”

    ▲ 圖源於某瓣

    真的沒關係麼?

    美國之所以有個別稱叫“燈塔國”,不是沒有原因的。不管你對川普喜歡不喜歡,不管你是否仇視美國,你都得承認,美國的影響非常大,不管是實際的影響還是思潮的影響。而那些社會的,哲學的思潮,和“有尊嚴的生活”其實是息息相關的。

    退一步說,如果一個人只關心和自己有關的事情,那也是一種生活方式,只不過我不想這麼做,相信和我一樣的人也多少還是有些的吧。

    末了,我那位朋友也在說,“如果有人罵你,你就當她們是瘋狗,不去理她們。”

    說實話,我看到那些女權大V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樣子,我看到的不是瘋狗,而是一些似曾相識的歷史,比如法國大革命時候的羅伯斯比爾,比如前蘇聯的肅反機構,比如納粹的宣傳部,諸如此類。所以,我感到的是一種害怕。

    畢竟,按照一位美國國父的話,“壞人肆無忌憚的唯一前提就是好人保持沉默”。(萬幸的是,女權大V們還沒有掌握真正的權力)

    這也就是我寫下這篇東西的動機,即使我知道,在一邊倒的讚美聲中說出這些話很不合時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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