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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懶洋洋社長

    如果地球是一座山吧,溝溝岔岔就會有動物:這條溝裡是些大動物,比如獅子呀、老虎呀、熊呀,那條岔裡又是些小動物,岩羊、獾、狐狸和刺蝟,還有些溝岔有水潭,生存了醜陋的魚,還有些溝岔裡則是奇奇怪怪的鳥類。華人或許都是鳥類,數目龐大,飛起來遮天蔽日,落下來佔據全部枝頭,興奮又慌張,彼此呼應,言語嘈喳。任何言語一旦嘈喳了,便失去了節奏,成為一種煩囂,感覺是成千上萬個口齒同時嗑動瓜子,是滿世界的蚊蠅都聚來了,嗡然為雷。

    伊娃說:這麼大的霧霾了,還那麼多人啊?!大媽說:人是走蟲麼。伊娃笑了一下,又看著窗外,就在想,人為什麼就那麼愛走動,都走動著去幹什麼呢?空氣這樣不好,街道上熙熙攘攘這麼多人,該是行走著飢餓的酒囊飯袋,或是一個一個散發著熱量和汙濁氣味的火爐子、垃圾桶?!

    把心平靜下來吧,儘量地能把煩躁轉化為另一種的欣賞。伊娃便覺得街道是江河,霧霾如同白浪在洶湧不定,而自己行走,就是立體游泳了。於是,由游泳再有了想象:天上的水和地上的水都是一樣的紋,水裡的魚若跳出來到空中,那該是鳥,鳥在空中飛著又鑽進水裡,那又該是魚了。

    斜對面的另一家侯記蕎麵館,坐滿了食客,一邊吃著一邊看著伊娃走過,店裡的老闆娘端一盆泔水出來,在說:小心把麵條喂到鼻子上!將泔水往路邊下水井口倒。井口上趴滿了蒼蠅,轟地起飛,落在了路過人的臉上,用手趕,趕了又來,若即若離。便埋怨:哎哎,把你家的蒼蠅管住!老闆娘說:它不姓侯。那人說:古城就這樣?!老闆娘說:對嘍,西京是古城,這蒼蠅就是從漢唐一路飛來的!

    開始颳風了。風是踉踉蹌蹌來的,迷失了方向,樹上的葉子嘩嘩鼓掌,鼓著鼓著,好多葉子自己就掉下去了,而霧霾也逐漸稀薄。

    一輛公共車停在那裡上人,門在合上,像兩隻手作了個揖,就開走了。

    孩子一邊嚼著核桃仁,一邊不安分,從奶奶的兜裡掏出核桃自己也要砸,可砸偏了,核桃竟在地上跳躍,骨碌碌滾到伊娃的腳下。伊娃 想,這核桃知道自己被砸,還這麼快樂?!

    伊娃說:小店老闆倒熱衷議論政府的事?海若說:涼粉攤上常有人為聯合國的什麼決議爭得面紅耳赤的哩!伊娃說:這個城市的人有趣。海若說:經濟不好的城市飯館多,混得艱難的男人關心政治麼。

    範伯生說:電視上的《動物世界》裡,那些大象呀犀牛呀甚至鱷魚呀,身上都有小鳥在啄吃蟲子嗎,權當我是小鳥。羿光哈哈大笑:大動物身上都有附生物,你是附生物,是附生物,可我也是附生麼!

    有人在牆頭上吹壎,這種中國最古老的陶製樂器,吹土為聲,嗚嗚嘟嘟,時斷時續,希立水便感覺到了城牆的疼痛。

    羿光大笑,說:那也是,過去性是傳宗接代的,現在是人的藝術了麼。希立水說:藝術?羿光說:我告訴你什麼是藝術,把實用的變成無用的過程就是藝術。比如書法,不就是寫文字嗎,為了記事才有了文字,那是實用的,如今書法並不看你所書寫的內容,主要看錶達的情緒,氣韻,節奏,線條,整體結構和筆觸。性也如此,不為生孩子了,僅僅是一種慾望宣洩和身體的娛樂。希立水說:你說得好,我把這話要轉給海姐她們聽呀!羿光說:這話我給你海姐陸姐和馮姐說過。希立水說:給她們說過就不給我說?!羿光說:這不也給你說嗎?諒解諒解。希立水說:不諒解!又接著說:但還是愛你吧,那你就多給我考察考察王北星啊!羿光說一定一定,掛電話前卻說了一句:唉,尋物件呀,尋來尋去,其實都是尋自己。

    海若說:也別把咱眾姊妹說得多好,只是一夥氣味相投的聚在一起。但想活得自在快樂,就像是撞上網的飛蟲,越要擺脫,越是自己更黏上去,就像站在太陽底下曬不幹汗水一樣。大家在一起相處,我常常說,大家都是土地,大家又都各自是一條河水,誰也不要想著改變誰,而河水擇地而流,流著就在清洗著土地,滋養著土地,也不知不覺地該改變的都慢慢改變了。

    一個說:哈,過去的西京真可憐啊!一個說:現在,也可憐麼!一個說:你這胡說了,現在的西京多龐大繁華的!一個說:是龐大繁華了,可你不覺得越是龐大人越是小嗎,越是繁華精神越荒蕪嗎?一個說:不管怎麼說,現在都是有錢了,咱們想吃粵菜就吃粵菜,想吃火鍋了就跑來吃火鍋了。一個說:咱們是戴著口罩來的啊!一個說:真是每個時代都有人不滿身處的時代啊,比如說我們現在普遍認為春秋時期好,孔子卻認為世風日下,嚮往周朝,而周朝呢,伯夷、叔齊卻寧在首陽山餓死,不肯食周粟。一個說:嗤,你教育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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