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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福州禪武

    單刀看手,雙刀看走。

    單刀看手:看一個人單刀練得好不好,關鍵是看他的空著的另一隻手,因為另一隻手不拿東西時,練的不到家的人那隻手往往難以與持刀的手互相協調配合,而功夫好的人,那隻空的手不只起到協調配合的作用,而且戰鬥意圖明顯,能夠採拿、攔捋對方的兵器或者手臂。所以行家只要看那隻空的手,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刀法練得好不好。

    雙刀看走,雙手各握一把刀,練得不好容易互相磕碰、阻礙甚至傷到自己。要使雙刀能夠協調配合,起到很好的攻擊作用,主要依靠身法和步法,因此,看一個練雙刀的人走(跑)得如何、是否順暢,基本就可以判斷出這個人的雙刀練得好不好。

  • 2 # 德雲社鄭洗腚

    相聲《大保鏢》

    馬志明先生演出本

    臺詞:

    甲 你看無論幹哪一行,哪一業,都得有個好體格。

    乙 哎,身體得好。

    甲 看我身體怎麼樣?

    乙 你這身體呀,你這身體就一般了。

    甲 啊?

    乙 差點兒。

    甲 知道我幹嗎的?

    乙 這我可不敢說。

    甲 練家子。

    乙 什麼您哪?

    甲 練武的。

    乙 就您——練武的?

    甲 哎!

    乙 您都練過什麼呀?

    甲 我練過兵刃和拳腳。

    乙 喔,兵刃都練過什麼?

    甲 什麼叫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抓,钂棍槊棒,柺子流星;帶鉤兒的,帶尖兒

    的,帶刃兒的,帶刺兒的,帶峨眉針兒的,帶鎖鏈兒的,十八般兵刃我是樣樣——

    乙 精通!

    甲 稀鬆。

    乙 稀鬆平常啊?那可不怎麼樣。

    甲 稀鬆平常啊,那是他們。

    乙 那你呢?

    甲 嘿,你把這些兵器拿來,擺在我的眼前,我一樣一樣都能把它——

    乙 練嘍!

    甲 賣嘍。

    乙 賣——賣廢鐵呀?那我也會呀!

    甲 不是,賣弄賣弄,練兩下子。

    乙 喔,這麼個意思。

    甲 這是兵刃。

    乙 那麼拳腳呢?

    甲 那會得也不少啊。

    乙 您都練過什麼拳?

    甲 什麼叫大紅拳、小紅拳、八仙拳、地躺拳、通臂拳、羅漢拳,遠了長拳,近了短打,小架子猴兒拳。

    乙 嘿——!聽你這一說,還真像個練家子。

    甲 練家子呀,得投名師、訪高友。

    乙 這話沒錯兒。

    甲 提我,提我差點兒啊。

    乙 是啊?

    甲 哎,要提我師父,可是大大的有名。

    乙 喔,您師父是誰啊?

    甲 先說他的家鄉住處吧,就嚇你一溜跟頭。

    乙 嗨,那值當的嗎?您說他是哪兒的人吧。

    甲 我老師家住在京西北宣平坡的下坎兒,有個虎嶺兒,他老人家就是那個地方的人。

    乙 行了行了,就甭“他老人家”了。不虎嶺兒嗎?我知道那地方,大概有個百十來戶人家

    吧,淨是賣粽子的,對嗎?

    甲 你這話不通情理,不通情理。

    乙 怎麼不通情理啦?

    甲 百十來戶都賣粽子,賣給誰去呀?

    乙 也是,反正那地方賣粽子的多。

    甲 再說了,你聽我師父這名姓,他也不像賣粽子的。

    乙 喔,他叫什麼名字?

    甲 姓江。

    乙 姓江。

    甲 他老人家姓江名米,字小棗兒。

    乙 還是粽子啊!江米小棗兒嘛。

    甲 江老師在社會上很有名氣,可以說是家喻戶曉。

    乙 那可不,到五月節誰不得吃幾個?

    甲 搗亂是怎麼著?

    乙 呵,本來嘛。

    甲 我是說他武藝高強,威震江湖!

    乙 喔,有能耐。

    甲 一共才收倆徒弟。

    乙 都誰呀?

    甲 我跟我哥哥,給我們哥倆都起名字了。

    乙 那你們哥倆叫什麼名字?

    甲 我哥哥叫白糖的,我叫餡兒的。

    乙 倆小粽子!呵呵呵……

    甲 我們哥倆跟我師父學會了各種武藝,什麼叫貓竄、狗閃,兔滾、鷹翻,駱駝縱,蛤蟆蹦,全會了。

    乙 學這有什麼用啊?

    甲 學會文武藝,貨賣與識家。(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

    乙 喔,有人請你們嗎?

    甲 這還用說呀!

    乙 是啊?

    甲 有這麼一天,我們哥倆在家正練武呢,來了一個生人叫門:“請問,這兒有江米小棗的

    門徒白糖的跟餡兒的嗎?”我說:“對呀!我就是那餡兒的,白糖的也有,在裡邊

    呢。”

    乙 好,來了買粽子的了。

    甲 這是興順鏢局子的人來下請貼,他們老掌櫃請我們哥倆去保鏢。

    乙 保鏢?

    甲 保鏢懂嗎?

    乙 您說說。

    甲 這個有錢的人哪,出門帶著金銀財寶,怕這路上不安全,就得找鏢局子,鏢局子請我們

    這些能人給他護送——保鏢。5

    乙 喔,那你們去不去呢?

    甲 廢話,不去我吃什麼呀?保一趟鏢也掙不少錢哪!

    乙 哦,是是是。要碰上劫道兒的你們哥倆頂得住嗎?

    甲 你這叫外行話,外行了。

    乙 怎麼了?

    甲 哪兒那麼寸哪,讓我趕上啊?一般來說,保十趟鏢不一定有一趟能碰上劫道兒的。

    乙 不是,那萬一要碰上呢?

    甲 那萬一要碰不上呢?

    乙 你這不抬槓嗎!僥倖心理。

    甲 人家派車接來了。

    乙 那就看看去吧。

    甲 去吧,到鏢局子門口一下車,老掌櫃帶著很多人在那兒候著呢,抱拳拱手:“二位壯士

    駕到,未曾遠迎,當面恕罪。”

    乙 多客氣!

    甲 我說:“豈敢豈敢,我們哥倆來得慌,也沒給您帶點兒土特產來。”

    乙 是啊,應該帶幾個粽子來嘛。你們那兒可不就出這個?

    甲 進了大門,寬闊的院子,兩旁擺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乙 鏢局子嘛。

    甲 正房五間待客廳,上邊兒是酒樓,頭裡有個平臺,那樓梯呀在緊後頭。

    乙 喔,前邊沒有樓梯兒。

    甲 老掌櫃走到平臺下:“二位壯士,隨我樓上飲酒!”上樓他可不走樓梯。

    乙 那怎麼上去呢?

    甲 咳,倒是有點功夫。說完話這麼一矮身兒,使了一個“旱地拔蔥”,噌!上去了。

    乙 嘿!還真有兩下子。

    甲 我當時噗哧一樂。

    乙 哎,你樂什麼呀?

    甲 這算得了什麼呀!

    乙 哦?你怎麼上去呢?

    甲 瞧我的!亮亮我的功夫。

    乙 咱看看他。

    甲 (動作)

    乙 嚯,還拉個雲手。

    甲 (動作)

    乙 嘿——!好!

    甲 噌!上去了。

    乙 你也上去了?

    甲 我那鞋上去了。

    乙 哦,鞋上去啦?!

    甲 沒釘鞋帶兒。

    乙 好嘛,傻小子。

    甲 我說:“來人!”

    乙 幹嗎?

    甲 “搬梯子給我夠鞋。”

    乙 哎,不不,怎麼還搬梯子呀?

    甲 廢話,不穿鞋怎麼練?上去紮了腳呢?

    乙 喔,對對對,安全點兒好。

    甲 梯子搬來立好,我說:“行了行了,不麻煩幾位,自己來。哥哥,別愣著,上!”我們

    哥倆順著梯子全爬上去了。

    乙 這倒省事了嘛!

    甲 到上邊我一瞧啊,嗬!擺了這麼一桌全羊席。

    乙 好。

    甲 吃啊!

    乙 吃!

    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老掌櫃說:“請二位壯士非為別事,今有南路鏢、北路鏢、西路

    鏢都有人敢保,惟有這東路鏢賊人太多太廣,不知二位可願意去呀?”

    乙 喔,問你們哥倆敢不敢去。

    甲 我說:“老英雄。”

    乙 啊。

    甲 “休要長賊人的威風。”

    乙 是!

    甲 “滅我們自己的銳氣!”

    乙 對!

    甲 “不就東邊兒有賊嗎?”

    乙 不怕他!

    甲 “咱往西邊兒走啊。”

    乙 行啊,哎,西邊兒上哪兒去啦?!

    甲 繞過去呀。

    乙 沒有從西邊兒繞的,就得往東走,迎賊而上!

    甲 迎賊而上?

    乙 對了!

    甲 要碰上呢?

    乙 廢話!你是幹嗎的?不是保鏢的嘛!

    甲 說句笑話。

    乙 我說的呢!

    甲 老掌櫃說:“二位不必謙虛,請樓下過過汗兒吧。”

    乙 好。

    甲 什麼叫“過過汗兒”啊?

    乙 又叫亮亮鏢,看看你們哥倆有什麼武藝。

    甲 下樓,老掌櫃站起身走到平臺邊兒上,他使了一個“燕子三抄水”,輕如落葉下去了,

    落地倒是連點兒聲音也沒有。

    乙 這叫輕功啊。

    甲 你想他這歲數,他練多少年了!練到這份兒說得過去。

    乙 哎喲喲喲。

    甲 可以,可以,還不錯。

    乙 那你怎麼下去吧?

    甲 我呀,站起身走到邊兒上往下看了看。

    乙 你看什麼?

    甲 嚯,夠高啊!

    乙 那是啊。

    甲 我使一個……

    乙 使什麼吧?

    甲 我來一個——哎呀,不行!我這兒憋著尿呢。

    乙 嗨……!

    甲 壓分量了,這怎麼練哪?我說:“夥計,帶我們哥倆上廁所。哪兒?啊?樓底下?你帶

    路。”我們哥倆跟著夥計打樓梯下來了。

    乙 他又繞過去了。

    甲 到院裡亮亮鏢。我哥哥一伸手,唰!從兵刃架子上把花槍拿下來了。

    乙 要練練槍。

    甲 這你不懂了。

    乙 是嗎?

    甲 這有講究。

    乙 怎麼講?

    甲 七尺為槍,齊眉為棍,大槍一丈零八寸。一寸長一寸強,一寸小一寸巧,我哥哥要扎一趟六合槍。

    乙 何為六合槍?

    甲 分內三合,外三合。

    乙 這內三合?

    甲 心、氣、膽。

    乙 外三合?

    甲 手、腳、眼。

    乙 哦?

    甲 眼與心合,氣與力合,步與招合。有贊為證!

    乙 怎麼說的?

    甲 一點眉攢二刺心,三紮臍肚四撩陰,五紮磕膝六點腳,七紮肩井左右分。扎者為槍,

    涮者為棒,前把為槍,後把為舵,大杆子佔六個字。

    乙 哪六個字?

    甲 崩,撥,壓,蓋,挑,扎。

    乙 好!

    甲 我哥哥剛要扎六合槍,我說:“哥哥,你這感冒剛好,注意可別重複嘍。”我哥哥聽

    完點了點頭:“言之有理。”把槍放回原位,往那兒一站,那真是氣不湧出,面不更色。

    乙 廢話!他根本就沒練吶!

    甲 他沒練?

    乙 啊!

    甲 他沒練,我得練練。

    乙 哦,你練練。

    甲 我過去,唰!把單刀抄起來了。

    乙 哦,要練練刀。

    甲 刀交左手,懷中抱月。這叫前看刀刃兒,後看刀背兒,上看刀尖兒,下看綢子穗兒。

    單刀看手,雙刀看肘,大刀看滾手,我來個“夜戰八方藏刀式”。

    乙 好!就這架勢……

    甲 把勢把勢。

    乙 啊!

    甲 全憑架勢。

    乙 對!

    甲 沒有架勢。

    乙 嗯!

    甲 (變怯口)不算把勢!

    乙 (變怯口)不錯!

    甲 光說不練。

    乙 怎麼樣?

    甲 那叫賊把勢。

    乙 是!

    甲 光練不說。

    乙 還怎麼樣?

    甲 那叫傻把勢!

    乙 哦!

    甲 連盒帶藥,連工帶料,你吃了我的大力丸。

    乙 怎麼樣?

    甲 你讓刀砍著、斧剁著、車軋著、馬趟著、牛頂著、狗咬著、鷹抓著、鴨子踢著……

    乙 停!停!怎麼跑到賣藥的那兒去啦?

    甲 多新鮮,你往那兒領我麼。“怎麼樣?”“還怎麼樣?”我可不就賣藥了麼?

    乙 好嘛,合著這還怨我了。

    甲 可不怨你嗎?

    乙 咱還接著練刀。

    甲 我這兒剛要練刀,忽然間來了塊黑雲彩,嘎啦啦一個響雷,“唰——”下起雨來了。

    乙 變天兒了。

    甲 嗬!我這高興。

    乙 這怎麼高興了?

    甲 這時候才顯我的本事呢!

    乙 是啊?

    甲 就看我這口刀,那是行上就下,行左就右,上下翻飛,刀山相仿。淨見刀不見人,刀

    都淋溼了,我身上連個雨點兒都沒有。

    乙 喔,你在院裡練刀?

    甲 我在屋裡避雨。

    乙 好——避雨呀!刀呢?

    甲 扔院子裡了。

    乙 我說淨見刀不見人呢!

    甲 老掌櫃說:“算了算了,我看你也別等了,這雨呀一時半時也住不了。”

    乙 又省的練了。

    甲 “那麼請二位後院兒驗驗鏢吧。”

    乙 看看你們護送的什麼東西。

    甲 到後邊一瞧啊,十六輛鏢車。

    乙 還真不少。

    甲 裝的滿都是這麼大個兒(雙手作直徑一尺左右的樣子),黃澄澄的——

    乙 金坨子!

    甲 老倭瓜。

    乙 老——老倭瓜呀!嗨……,甭請保鏢的啦,我都能給送去。

    甲 你送?

    乙 那可不。

    甲 你不懂。

    乙 怎麼不懂啊?

    甲 你不懂,這叫“倭瓜鏢”。

    乙 倭瓜鏢?

    甲 看著是倭瓜,裡邊已經掏空了,填的是金銀財寶,為了遮人耳目——這叫暗鏢。

    乙 哦,還這麼多講究。

    甲 走著!

    乙 好。

    甲 我們哥倆押著這鏢車,出了北京齊化門,走八里橋奔通州,由土壩過河,走燕郊、夏

    墊、豐潤、玉田、邊山、棗林兒、段家嶺、榛子嶺,到榛子嶺天黑了,依著我哥哥要打尖住店。

    乙 那就歇會兒吧。

    甲 我說:“不行。”

    乙 怎麼著?

    甲 “住店更不安全,咱是連夜而行!”

    乙 藝高人膽大!

    甲 雖說是道路崎嶇,所幸有朦朦的月色。

    乙 還能看見點兒。

    甲 走到半夜,過一道黃沙崗,前邊兒一片密松林。這時候就聽“柔——啪!”一聲箭

    響,嗆啷啷啷一棒銅鑼響嬌脆,哎呀!

    乙 怎麼了?

    甲 原來有了賊(音:則)了。

    乙 嗨……,你就甭上口了,不就有賊了嗎?

    甲 有賊了!

    乙 怎麼辦吧?

    甲 我們哥倆跑到前邊兒一瞧啊。

    乙 啊。

    甲 嗬!好傢伙。

    乙 怎麼意思?

    甲 由打樹林裡,噌噌噌噌!竄出二百多名嘍羅兵。

    乙 這麼多人?

    甲 一人一把鬼頭刀,燕別翅排開,燈籠火把是照如白晝。

    乙 瞧這陣勢!

    甲 當中有個騎馬的黑大個兒,手拿鑌鐵大棍,口唸山歌詞。

    乙 怎麼說的?

    甲 呔!

    乙 嘿!

    甲 呔!

    乙 嘿!

    甲 兒子!

    乙 哎!哎——?這怎麼回事這個?

    甲 這賊是爺兒倆一塊兒出來的。

    乙 回去一個,不要小賊兒!

    甲 不要小賊兒?

    乙 不要!

    甲 說:“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膽敢說不字,一棍一個不管埋!”

    乙 多厲害!

    甲 我哥哥一瞧有賊。

    乙 嗯!

    甲 只氣得是“三尸神暴跳,五靈豪氣飛”,褲擋裡一使勁,噗啦啦!

    乙 出馬了?

    甲 拉屎了。

    乙 拉啦?

    甲 我說:“哥哥,怎麼這麼臭啊?”我哥哥:“念疃,拋閃了。”

    乙 嗨!就甭調坎兒啦!

    甲 小小的鼠道毛賊,竟然氣得我兄長拉屎!

    乙 那是氣的嗎?那是嚇的!

    甲 “哥哥你且退後。”

    乙 啊!

    甲 “待小弟前去送死!”

    乙 好——嗨!送死像話嗎?那叫擒賊受死!

    甲 “來人!”

    乙 啊!

    甲 “拉過我的牛來!”

    乙 拉過你的——哎,不不不,不對不對,人家上陣都騎馬。

    甲 沒騎過馬,怕不穩當啊。

    乙 那也沒有騎牛的呀!

    甲 哎,騎牛仿古。

    乙 哦,這還仿古?

    甲 想當初,前七國“孫龐鬥智”,那孫臏就騎牛。

    乙 嗨,孫臏那牛是五色神牛,能騰雲駕霧。

    甲 你看見了?你看見了?你親眼得見?

    乙 沒有。

    甲 廢話,反正都是牛唄。

    乙 好,牛牛牛,牛。

    甲 “拉過我的牛。”

    乙 嗯!

    甲 “抬過我的扁擔來!”

    乙 好,不不不,不像話,不像話!人家上陣使刀使槍,哪有使扁擔?

    甲 仿古啊。

    乙 這也仿古?

    甲 “三打祝家莊”,那石秀就使扁擔。

    乙 唉,石秀的扁擔暗藏著兵器,裡邊還有一杆槍呢。

    甲 都一樣,一個地方買的。

    乙 喔,那沒問題!

    甲 都有槍。

    乙 好好好。

    甲 當時我是騎著扁擔抱著牛。

    乙 好樣的——不不不,不像話!那叫抱著牛騎著扁……嗨!我這也錯了。騎著牛抱著扁擔。

    甲 喔,對!我舉起扁擔,大喝一聲:“好賊呀,好賊!”

    乙 是!

    甲 “我放下武器,你饒我不死!哇呀呀呀……”

    乙 好厲害——不不不,行了!別哇呀了!

    甲 怎麼了?

    乙 還沒打就投降啦?

    甲 誰投降啦?

    乙 你投降啦,你說的,還“我放下武器,你饒我不死”這像話嗎這個?像話嗎?

    甲 怎麼了?怎麼了?

    乙 怎麼了?反了!

    甲 反了呀?

    乙 那可不!

    甲 反了呀,我這是給他個臺階,你要是那懂事的,你讓我過去不就完了麼?

    乙 沒那事兒!人家是幹嘛的?就是劫道兒的!

    甲 嘿,也別說,我遇見這賊呀,是個狠心賊。

    乙 多新鮮哪!

    甲 不聽我這套。

    乙 就是。

    甲 掄起大鐵棍,照著我腦袋“嗚——”一下子砸下來了。

    乙 快躲吧!

    甲 哪能躲呀?

    乙 那怎麼辦?

    甲 我呀,把扁擔一橫,來個“力託千斤閘”,迎他的鐵棍,就聽“咔嚓”一聲。

    乙 鐵棍飛了?

    甲 扁擔折了。

    乙 好——折啦?!

    甲 折了沒關係呀。

    乙 怎麼辦?

    甲 我把那花槍可就抽出來了。

    乙 喔,對!有槍。

    甲 我一轉身給他來個“回牛槍”。

    乙 多漂亮——不對不對,那叫“回馬槍”。

    甲 我騎的是牛。

    乙 嗨,我把這給忘了,好好好。

    甲 這賊手還真快,唰!一把把那槍頭給攥住了。

    乙 哎喲,你跟他奪呀!

    甲 賊說:“你拿過來!”

    乙 抓住嘍!

    甲 我說:“不行,要不給你。”

    乙 撒手啦?

    甲 勁兒小奪不過他。

    乙 你瞧這要命勁兒啊。

    甲 沒兵器我空手啦。

    乙 那催牛快跑吧!

    甲 這牛也缺德。

    乙 怎麼意思啊?

    甲 這節骨眼兒不但不跑啊,它往那賊跟前湊合。

    乙 哈,這牛也吃裡爬外。

    甲 完了完了,壞了壞了,吾命休矣!

    乙 等死吧。

    甲 一抱腦袋,哈哈哈,我又樂了。

    乙 你怎麼又樂了?

    甲 這背後還揹著雙刀呢。

    乙 那管什麼用啊?

    甲 這下我不怕他了。

    乙 怎麼著?

    甲 我這點兒功夫全在刀上呢。

    乙 是啊?

    甲 一摸著刀把,唰唰!兩把刀全抽出來了!

    乙 這回用上了!

    甲 左手刀磕開賊的鐵棍兒,右手刀使了個“海底撈月”,就聽“砰哧”一聲,紅光

    迸濺,鮮血直流,斗大的腦袋掉在地下嘰哩咕嚕亂滾!

    乙 你把賊殺了?

    甲 我把牛宰了。

    乙 嗨!

    口吐蓮花

    甲:學相聲佔四個字:說、學、逗、唱。就是說不會變戲法兒,因為戲法兒得身上帶著,不帶著變不出來。有這麼一手戲法兒叫空箱取酒。

    乙:那可是真的?

    甲:假的。在他胳肢窩那兒有一個尿泡,尿泡裡頭灌著水,尿泡那頭那兒有一節氣門芯,這頭兒有一節筆管,筆管當中間不是有一個窟窿嗎,上邊堵有一個黃蠟疙瘩,變的時候,他拿手絹一蓋。他得唸咒,是這詞兒:“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要得戲法變,還得來點兒土。”他不為抓土,就為用手抓那個蠟疙瘩,摳下來往下一控,水就流出來啦。有一次他變露了,因為天熱,蠟疙瘩軟和了,一摳口兒,下來半拉,水堵住了出不來了。

    乙:那怎麼辦哪?

    甲:他有主意,他用手擠這尿泡。

    乙:那楞擠多寒磣哪。

    甲:他有主意,嘴裡有話。

    乙:說什麼?

    甲:“天荒荒、地荒荒,胳膊肘,好癢癢。”一擠,滋滋水流出來了。

    乙:楞擠呀!

    甲:你倒小心點兒,他這麼一使勁,勁頭大了尿泡破了,這水呀沒順袖口出來,從褲子流下來了,觀眾這個樂啦,好哇,變戲法兒的尿褲子啦!

    乙:那多寒磣哪!

    甲:變戲法兒的只有四手兒是真的。

    乙:哪四手兒?

    甲:劍、球、豆、環。吞寶劍,您知道怎麼練嗎?

    乙:使什麼練哪?

    甲:乍練使白菜幫子揀,白菜幫子練成了,再使竹子寶劍練,竹子寶劍練好了,換鐵的。鐵球,您知道怎麼練嗎?

    乙:使鐵球哇。

    甲:不行,乍練是使棒子麵,棒子麵買來,揉成球,用蒸鍋蒸好,拿出來蘸點兒涼水,往下這麼一吞,吞到嗓子眼裡用氣託著,比方沒托住,掉肚子裡頭了,沒關係,來點鹹菜,甭吃飯了。

    乙:當窩頭吃了。

    甲:這是假的,我有一手兒真的。

    乙:您也會變戲法兒,那一定也是假的。

    甲:不,我這是真的。

    乙:您這戲法兒什麼名兒?

    甲:我這叫“口吐蓮花”。

    乙:怎麼叫“口吐蓮花”?

    甲:您給我倒過一杯水來,我就慢慢地掐訣唸咒,把這水端起來,一憋氣我咕嘟咕嘟的,喝了。乙:不怎麼樣,你還不如我哪。我這手兒比您強。您給我烙一斤餅,捲上來,我讓您眼瞧著,吭哧吭哧的,給吃了。

    甲:吃了哇,那不算功夫。

    乙:吃了不算功夫,吃完了之後用不了五分鐘,噹噹放屁。

    甲:不怎麼樣。

    乙:你這喝水也不怎麼樣。

    甲:喝完之後有點兒功夫,我就蹲檔騎馬式用我丹田氣功把水提上來,一張嘴還能把它噴出來。噴出來是個水球,這水球到半懸空“啪”這麼一開,要變朵蓮花,蓮花當間站個小娃娃,衝臺下三鞠躬,表示祝君晚安。鞠完躬,落在平地上,還是那點兒水。

    乙:這手兒真好,您變一下我看看。

    甲:喜歡看,您得幫我個忙。

    乙:我不會變。

    甲:不用我變,戲法兒少不了打鑼的,你得給我借個鑼。

    乙:借鑼可沒地方。

    甲:找個代替的。

    乙:拿什麼代替啊?

    甲:腦袋當鑼,拿扇子一打您這腦袋就算打鑼了。我念幾句咒,就是鑼套子溜口轍,這可不為念咒,就為用我這念回頭我好變。

    乙:您唸吧。

    甲:聽我念咒,一二三,二三三。變不了。

    乙:怎麼變不了?

    甲:這鑼不響。

    乙:是呀!這腦袋是肉的,怎麼能響呀?

    甲:可以用你那嘴發音,我這兒打兩下子,您那兒就:“當!當!”

    乙:可以。

    甲:一二三,二二三。

    乙:噹噹!

    甲:不行太慢,快著點。

    乙:行了,噹噹!

    甲:我還沒打怎麼就響了?

    乙:這可難辦,快了又快了,慢了又慢了,怎麼合適?

    甲:錘到鑼鳴。

    乙:行了。

    甲:一二三,二二三。

    乙:噹噹!

    甲:跟我師父學藝在茅山。(乙:噹噹)茅山有個毛老道,他把戲法兒對我傳,傳會了徒弟整八個,倒有七個成了仙。因為我貪財沒得道,我師一怒把我轟下山,轟下山來沒有別的幹,變個戲法兒大家觀,變個珍珠倒捲簾,珍珠倒捲簾啊——(乙連打當)

    甲:好。

    乙:您變哪。

    甲:現在變不了。

    乙:怎麼?

    甲:我這是試試鑼。

    乙:啊!試試,白打了。那我這鑼行不行啊?

    甲:行。

    乙:那您繼續變吧。

    甲:我正式請神。

    乙:怎麼您還請神?有神嗎?

    甲:沒告訴您這是鑼套子溜口轍嗎?請神可是請神,你可別說話。因為我請這神仙脾氣都大。您一說話他就走了,他一步我就變不出來了。

    乙:好,那我不說話。

    甲:老不說話也不行。

    乙:什麼時候說話呢?

    甲:我念完咒,打完鑼,水喝下去了,我往這兒一蹲運這口氣的時候,就用著您說話了。您這姿勢要擺好了:前腿要弓,後腿要繃,眼睛瞪園了,抱拳拱手,高高的聲音,叫我這麼一聲:“先生,您倒是噴哪!”我一張嘴,嗨,啪就噴出來了。

    乙:噴多高?

    甲:距離我這頭二尺多高。

    乙:這蓮花有多大個兒?

    甲:茶盤大小。

    乙:您變吧。

    甲:我正式唸咒(同時乙打鑼)。一請天地動,二請鬼神驚,三請毛老道,四請孫伯齡,五請桃花女,六請老周公,七請小悟禪,八請是沙僧,九請李麗華,十請陸露明。

    乙:您別請了,這二位是演電影的呀。

    甲:我知道,為什麼李麗華、陸露明的片子那麼好?

    乙:人家演的好。

    甲:不對,她有仙根。

    乙:是呀!我不知道。

    甲:不讓你說話,你還說話,這下人家回去啦,還得打頭起。一請天地動。

    乙:又請天地動啦,十請陸露明。

    甲:十請陸露明。請來金少山,又請裘盛戎,請來馬連良,又請譚富英,請來奚嘯伯,又請梁益鳴,請來侯寶林,再請高德明,請來花小寶,再請王桂英,請來王佩臣,又請宋慧玲。早請早到,晚請晚到,如若不到,銅鑼相叫。接神接仙,八抬大轎。涼水潑街,黃土墊道。臘月二十三,糖瓜祭皂,請高香,抓草料,麻雷子,二踢腳,五百一堆,少了別要。醃菜瓜,醬青椒,喝豆汁兒,吃巴豆,跑肚拉稀,吃藥就好,走走留神,汽車來到,大車切軸,三輪放炮,老頭兒咳嗽,小孩兒撒尿,法院過堂,手銬腳鐐,機關槍,迫擊炮,快看新聞,今日晚報,哈咿叭嘎,頂好頂好,拾頭一看,神仙來到哇……

    乙:先生,您倒是噴哪!

    甲:我全嚥了!

    乙:嗐!

    甲:這個相聲,曲藝形式之一啊。

    乙:對。

    甲:曲藝哪,又叫"十樣雜耍"兒。

    乙:哎,有這麼叫的。

    甲:雜耍嗎,

    乙:嗯。

    甲:耍、彈、變、練。

    乙:嗯。

    甲:說、學、逗、唱。

    乙:什麼都有。

    甲:我最愛唱。

    乙:哦,您還喜歡唱?

    甲:不過"乾唱"我可不唱。

    乙:哎……怎麼還"乾唱"啊?

    甲:沒有樂器伴奏,我不唱。

    乙:唉,這上哪兒給你找樂器去?

    甲:甭找啊,在這兒哪。

    乙:噢,就這"七塊板兒"啊?呵呵呵呵……

    甲:啊,怎麼著?怎麼著?

    乙:還怎麼著?

    甲:別小看這"七塊板兒",哎,這"七塊板兒",別小看。

    乙:怎麼著?

    甲:不好掌握。

    乙:什麼呀,就不好掌握……

    甲:不好掌握,一般人打不了。

    乙:這……一般人打不了?

    甲:我先來個"過門兒",你聽聽。

    乙:呦,這還有"過門兒"?

    甲:唉,先來個"過門兒",樂器嗎。(打板兒,過門兒。)

    乙:嗯,行!要過飯!

    甲:什麼叫"要過飯"哪?什麼話,這叫!

    乙:這我懂,啊。打這"七塊板兒",這叫"數來寶",要飯的!

    甲:別聽他的啊!說錯了!

    乙:說錯了?

    甲:錯了,唉,錯了!

    乙:嗯?

    甲:記住了!數來寶的不要飯--

    乙:不要飯?

    甲:--要錢!

    乙:噢……這不一樣嗎!

    甲:要說這數來寶的也不容易。

    乙:怎不容易呀?

    甲:講究是現編現唱。

    乙:那當然。都得這樣兒。

    甲:得做到"三快"。

    乙:哪"三快"?

    甲:眼快,心快,嘴快。

    乙:這"眼快"是?

    甲:發現目標了。

    乙:"心快"?

    甲:編出詞兒來。

    乙:"嘴快"哪?

    甲:跟著就得唱出來。

    乙:要說是不簡單。

    甲:數來寶的一進大街,三百六十行,見什麼唱什麼。

    乙:那是啊。

    甲:他跟這個一般要飯的還不一樣。

    乙:怎麼不一樣啊?

    甲:要飯的來了,大爺,大奶奶喊了半天,就許不給。

    乙:那可不。

    甲:唯獨這數來寶的要來了,往這兒一站,你就得給錢。

    乙:哦,數來寶的一來,準得給錢?

    甲:哎。

    乙:那是沒碰上我,他要碰上我,我就不給錢。

    甲:你得聽他唱的怎麼樣。

    乙:我根本就不聽。

    甲:人家都給,你怎麼不給呀?

    乙:哎,對啦!我就不給。

    甲:沒你這樣兒的!

    乙:我就這樣兒!

    甲:沒你這麼"軸"的!

    乙:我就這麼"軸"!

    甲:沒你這麼擰的!

    乙:我就這麼擰!

    甲:沒你這麼不是玩意兒的!

    乙:我就這麼不是玩意兒……你才不是玩意兒哪!怎麼說話哪?

    甲:人家都給,你怎麼不給呀?

    乙:你不知道,我有外號兒。

    甲:外號兒?

    乙:哎。

    甲:叫什麼呀?

    乙:我叫“瓷公雞、鐵仙鶴、玻璃耗子、琉璃貓。”根毛兒不拔!

    甲:滑出溜?

    乙:那是。

    甲:你沒打聽打聽?

    乙:啊,啊。

    甲:我也有個外號兒。

    乙:你外號兒是?

    甲:榔頭。

    乙:榔頭幹嗎呀?

    甲:你就是"瓷公雞",我把你那尾巴"棒"(敲、擊)下一塊來!

    乙:嗬!我還有外號兒啦!

    甲:叫什麼呀?

    乙:我叫"錢鏽"。

    甲:怎麼叫"錢鏽"啊?

    乙:那是啊,錢,只一到我身上,那就"鏽"住了!"錢鏽"。

    甲:哦,我外號兒"鐵刷子"!

    乙:"鐵刷子"什麼意思?

    甲:專刷你這"錢鏽"!

    乙:你呀,也甭鬥嘴兒。不信,咱倆就試一回。

    甲:咱學一學。

    乙:怎麼樣?

    甲:可以呀。

    乙:來。

    甲:打這兒起這桌子--

    乙:啊,啊。

    甲:就不是說相聲那個場面桌兒了。

    乙:那,這是什麼哪?

    甲:買賣家兒那欄櫃。

    乙:噢,這就變櫃檯啦。

    甲:哎。

    乙:那行。

    甲:我哪,就好比是這個數來寶的。

    乙:那當然啦。

    甲:你往櫃檯裡頭一站,您就是買賣家兒"內掌櫃"的……

    乙:行。

    甲:我來到這兒哪……

    乙:哎,哎,哎,不,不,不!什麼叫"內掌櫃"的?我成老闆娘了是吧?!

    甲:不是。

    乙:像話嗎?

    甲:……買賣家兒那位……掌櫃的。

    乙:你呀,也甭這位、那位,這買賣兒就我這麼一位大掌櫃的。

    甲:大掌櫃的?

    乙:行不行?

    甲:數來寶的來了,往你門口兒這兒一站,我就開始數,你就準備給錢。

    乙:我不給。

    甲:你不給我沒結沒完,我總這兒數。

    乙:你數啊,不論你怎麼數,你也是白數(白薯)。

    甲:……怎麼"白薯"啊?

    乙:那可不,數了半天不給錢,這不"白數"(白薯)了嗎!

    甲:白數(白薯)不了!

    乙:不信咱就試試。

    甲:咱來來啊,開始了啊。

    乙:真是。

    甲:(打板兒、過門兒)"噢--"

    乙:不,不!您等會兒!您這"噢--",這幹嗎?這是?

    甲:這是數來寶的規矩。

    乙:什麼規矩?

    甲:沒唱以前,先得"噢--",

    乙:這幹嗎呀?

    甲:引人注意聽。

    乙:哦。

    甲:這跟那個唱戲、叫板,一個道理。

    乙:哦,明白了,明白了。

    甲:噢--

    乙:叫板哪。

    甲:噢--

    乙:開始了。

    甲、乙:噢--

    乙、行了,行了!你跑這兒轟鵝來啦?"噢--"沒完了是嗎?

    甲:重來,重來了啊。

    乙:什麼呀,這叫!

    甲:噢,這個竹板兒打,(我這)進街來,

    鋪戶這個買賣兩邊排,

    是也有買,也有賣,

    也有這個幌子和招牌。

    金招牌,(我這)銀招牌,

    裡裡外外的掛出來。

    這邊兒寫:特別(這個)減價大贈彩;

    那邊兒寫:(這個)白送一天您快來。

    說你也來,我也來,

    (這個)大掌櫃的發了財!

    您老發財我沾光,

    路過相求來拜望。

    一拜君,二拜臣,

    三拜掌櫃的大量人。

    人量大,(我這)海量寬,

    劉備老爺坐西川。

    西川坐下了漢劉備,

    保駕的臣,三千歲。

    人又高,(我這)馬又大,

    豹頭環眼把鬍子乍,

    是大喊三聲橋塌下。

    夏侯傑,落了馬,

    曹操一見也害怕。(小過門兒)

    我在那邊兒拐了個彎兒,

    我扭項回頭拜這家兒。

    我拜了他,不拜你,

    你說傻子沒道理。

    大掌櫃的真不錯,

    站在(這個)門口兒一個勁兒的樂,

    您把(這個)銅子兒給幾個,

    拿回家去好治餓。

    這位掌櫃的好說話兒,

    他留分頭、光嘴巴兒,

    身上穿著個藍大褂兒。

    手裡邊搖著個白摺扇兒,

    不扇屁股扇臉蛋兒!

    乙:咳!走,走,走,走,走!

    甲:噢,你叫我走,(我這)不能走,

    走到了天黑空著手,

    一分錢我這也沒有,

    老傻還得餓一宿,

    我求掌櫃的高高手,

    你要給錢我就走!

    乙:去,去,去,去!

    甲:哎,叫我去,我不能去,

    去到了天黑吃誰去?

    一沒房子二沒地,

    老傻多跑幾里地。

    掌櫃的別說推辭話,

    窮人沾光沒多大。

    乙:我看你剛才好像來一趟了?

    甲:噢,大掌櫃,你別起火,

    那剛才來的可不是我。

    他是誰,我是誰,

    別拿張飛當李逵。

    我是我,他是他,

    各人有錢個人花。

    大掌櫃的看一看,

    你別拿孟良當焦贊。

    乙:我說你呀,來巧啦!我們掌櫃的不在家。

    甲:噢,一句話,(我這)算白搭,

    你說掌櫃的不在家。

    掌櫃的不在你老在,

    你老辦事更明白。

    我看掌櫃的走不遠,

    有這個買賣把他管。

    裡推外,外推裡,

    大掌櫃的就是你。

    乙:嗯,是我,啊,是我。怎麼著?我呀,沒錢。

    甲:噢,你說沒有我說有,

    這個票子洋錢櫃裡頭。

    你要有錢你不拿,

    票子不會往外爬;

    你要有錢你不動,

    票子不會往外蹦;

    不會爬,不會蹦,

    我求掌櫃的往外送。

    乙:我說你貧不貧哪?

    甲:噢,說我貧,那我就貧,

    我不偷不摸是好人。

    我一不偷,二不摸,

    三不打搶,四不奪。

    這個數來寶的流口轍,

    我不耍貧嘴不能活。

    乙:我說你憑什麼找我要錢哪?

    甲:噢,大掌櫃,你聽其詳,

    截(打)周朝列國就有我這行。

    孔夫子無食困陳蔡,

    多虧了範丹老祖把糧幫。

    借你們吃,借你們穿,

    借來(這個)米山和麵山哪,

    直到如今沒還完。

    我不論僧,不論道,

    不論你回、漢和兩教,

    天主堂,耶穌教,

    孔聖人的門徒我都要。

    乙:你都要啊?你知我這是什麼買賣兒?

    甲:噢,我從小沒念過《三字經》,

    您這個字號認不清。

    乙:哎,認不清沒關係,我告訴你。我這是呀,切面鋪。

    甲:行咧!竹板兒打,我(這)邁大步,

    掌櫃的開了個棺材鋪。

    您這個棺材真正好,

    一頭兒大,一頭兒小,

    裝裡死人跑不了,

    裝裡活人受不了,裝裡……

    乙:不,不,不!停!停!怎麼出來棺材鋪啦?

    甲:你不說的嗎,開棺材鋪嗎?

    乙:誰說棺材鋪啦?切面鋪!

    甲:切面鋪?

    乙:哎。

    甲:切面鋪沒意思。棺材鋪,棺材,棺材,官保發財。

    乙:噢……不,不,不!發財,也不開棺材鋪。

    甲:就棺材鋪吧,一頭兒大,一頭兒小……

    乙:哎!不,不,不,行了,行了!咱別對付行嗎?我就是切面鋪。

    甲:別介,別介。

    乙:什麼叫"別介"呀?

    甲:這個棺材鋪這詞兒我熟啊。

    乙:噢……你熟我就得就合你呀?有這道理嗎?!就是切面鋪,有詞兒你就唱;沒詞兒,走!啊。

    甲:非切面鋪?

    乙:就是切面鋪。

    甲:切面鋪。

    乙:那可不。

    甲:竹板兒打,我(這)邁大步,掌櫃的開的是……切面鋪。

    乙:哎,切面鋪。

    甲:怎麼樣?

    乙:哎,行。

    甲:切面鋪,切面鋪……賣切面……

    乙:這不廢話嗎!

    甲:賣切面,面又白,質量高,分量足,不少給,寬條兒的,細條兒的,還經煮,吃到嘴裡特別筋道,買賣好,大賺錢……

    乙:行啦!多可氣!啊!又沒轍,又沒韻,還一句也不挨著。我說你這叫"數來寶"嗎?這個!

    甲:這不切面鋪的事兒嗎。

    乙:切面鋪的事兒不行。什麼叫"數來寶"?你得有轍,有韻,有板……

    甲:有板?

    乙:那當然啦。

    甲:那行哩,有韻。竹板兒打,我(這)抬頭看,這個大掌櫃的賣切面。

    乙:哎,對。賣切面。

    甲:這個切面鋪啊,耍大刀,這生日滿月用得著。

    乙:嗯。

    甲:要說面,咱們淨說面,

    和出來,一個蛋,

    擀出來,一大片,

    切出來,一條線,

    下到這個鍋裡團團轉,

    撈到碗裡蓮花瓣,

    又好吃,又好看,

    一個人兒吃半斤,

    仨人兒吃斤半,

    大掌櫃的算一算,

    算不上來你混蛋。

    乙:你混蛋!怎麼帶罵人的這個?!

    甲:這沒辦法。這咱懂啊,言前轍呀,知道嗎?(十三道大轍,言前轍)正趕這兒,大掌櫃,算一算,算不上來,你……鬧一混蛋。

    乙:瞧我趕這轍!

    甲:趕轍上了。

    乙:得,得,得。算了,算了。我呀,切面鋪不開了。

    甲:不開了?

    乙:我改買賣兒。

    甲:改棺材鋪,一頭兒大,一頭兒小……

    乙:行,行了!誰改棺材鋪啊?

    甲:改什麼?

    乙:我呀,我賣冰棒兒。

    甲:賣冰棒兒能賣多少錢哪?

    乙:我賣著玩兒,不賺錢。

    甲:賣冰棒兒。

    乙:賣著玩兒。

    甲:行哩。這個竹板兒打,真有趣兒,這個大掌櫃的賣冰棒兒。

    乙:賣冰棒兒。

    甲:您這個冰棒兒真正好,一頭兒大,一頭兒小……

    乙:哎,不,不,不對!怎麼又出來棺材啦?

    甲:怎麼啦?怎麼啦?哪兒有棺材?

    乙:哪兒有棺材?這"一頭兒大,一頭兒小"怎麼回事?

    甲:這包裝啊,一頭兒大,一頭兒小,這好往外拿呀,知道嗎?

    乙:不,不,不!我這冰棒兒呀,就是兩頭一邊兒粗。

    甲:你這太彆扭了!

    乙:我就賣這彆扭冰棒兒。

    甲:您這個冰棒兒講衛生,那真是開水白糖凍成冰。

    乙:哎。

    甲:怎麼樣?

    乙:好!這詞兒行,啊。

    甲:這詞兒怎麼樣?

    乙:好!

    甲:您這個冰棒兒講衛生,那真是開水白糖凍成冰。

    乙:不錯!

    甲:您這個冰棒兒講衛生,那真是開水白糖凍成冰,您這個冰棒兒講衛生,那真是——

    甲、乙:開水白糖凍成冰!

    乙:沒完了是吧?

    甲:你不說好嗎。

    乙:好也不能老唱這一句呀!

    甲:你的意思哪?

    乙:你得往下唱啊!

    甲:還得往下唱?

    乙:那可不。

    甲:吃冰棒兒……吃冰棒兒……這個大掌櫃的吃冰棒兒。

    乙:好嗎!我弄三棵冰棒兒吃!

    甲:吃冰棒兒,把茶沏,喝茶一會兒就拉稀。

    乙:那還不拉稀呀!

    甲:這吃冰棒兒,拿起來瞧,是小豆、桔子有香蕉,

    乙:對。

    甲:東西好,材料高,不怕曬,不怕烤,擱在火裡化不了……

    乙:哎--哎!我說這是冰棒兒呀?

    甲:火筷子!

    乙:火……你提火筷子幹嗎呀?!這位。我說,冰棒兒我不賣啦。

    甲:不賣啦?

    乙:我呀,我開澡堂子。

    甲:澡堂子?

    乙:澡堂子怎麼樣?

    甲:好咧!有啊。

    乙:啊。

    甲:竹板兒打,(我這)邁大步,掌櫃的開了個堂子鋪……

    乙:行……哎!不對,不對!啊!什麼叫"堂子鋪"啊?

    甲:就是澡堂子啊!

    乙:不,沒這麼說話的啊!"二哥,您哪兒洗澡啊?""我,堂子鋪!"像話嗎?有這麼說話的嗎?

    甲:這都聽得懂啊,誰聽不懂啊?

    乙:聽得懂,也不行!不許這麼說話,就得叫洗澡堂!

    甲:非得洗澡堂?

    乙:就洗澡堂。

    甲:竹板兒打,(我這)走慌忙,掌櫃的開了個洗澡堂。

    乙:洗澡堂。

    甲:您這個堂子講衛生,那真是開水白糖凍成冰……

    乙:不,不,不!不對,不對!這澡堂子裡邊怎麼凍成冰啦?這個!

    甲:串了,串了。

    乙:不象話!冰棒兒的詞兒不行!啊!

    甲:您這個堂子講衛生,那真是--手巾又白水又清,

    乙:哎,這差不多。

    甲:要洗澡,進門來,

    乙:是。

    甲:是胰子香,手巾白。

    乙:對。

    甲:這個大毛巾,圍當腰,就是不把腦袋包。

    乙:沒有包腦袋的,啊!

    甲:是有溫水兒,(它)有熱水兒,越燙越美直咧嘴兒。

    乙:好。

    甲:有一個老頭兒六十八,

    進這池塘笑哈哈,

    是頭又暈,眼又花,

    "呱唧"摔了個大馬趴—

    乙:呦!

    甲:夥計一見往外搭。

    乙:怎麼回事?這是?

    甲:暈堂子了。

    乙:咳!你少洗會兒多好啊!

    甲:怎麼樣?唱的?

    乙:好談不上啊,湊合著。

    甲:給錢!甭廢話,拿錢!

    乙:要說他這行也不易。得!給你一分錢!

    甲:多錢?

    乙:一分錢。

    甲:一分錢?

    乙:啊。

    甲:哎,大掌櫃,你看一看,

    我唱了半天一頭汗,

    這一分錢,怎麼吃飯,

    我求掌櫃的換一換。

    乙:換換?你打算要多少?

    甲:哎,數來寶的不害臊,你給多少我都要。

    乙:嚯!

    甲:什麼叫棉襖、大衣、水獺帽兒,

    皮鞋、圍脖、大手套兒;

    涼蓆、蚊帳、大爐灶,

    這個電燈、電話、電燈泡;

    這個汽車、樓房、現金和支票,

    桌椅、板凳、盆景兒、帽鏡,

    連內掌櫃的我都要。

    乙:嚯!你再胡說八道我可打你了啊!

    甲:噢,大掌櫃,你說大話,你瞪著眼睛要打架。

    乙:怎麼著?

    甲:要打架,(咱們)出街東,在這兒打架怕欺生,

    乙:嚯!

    甲:要打架,咱往西,

    咱倆打架值不得。

    要打架,咱往北,

    一對一個你白給!

    乙:呀!

    甲:要打架,咱奔正南,

    是數來寶的萬萬千,

    越聚傻子人越多,

    拆了你這個兔子窩!

    乙:嚯!惹不起!衝你呀,我這買賣兒,關門!

    甲:噢,稀里裡,(我這)嘩啦啦,

    這個大掌櫃的把門插。

    說夜間插門怕失盜,

    這白天插門為什麼?

    竹板兒打,細留神,

    八成裡邊死了人。

    乙:呦!我,我開開得了!

    甲:噢,竹板兒打,(我這)邁大步,

    掌櫃的開了個棺材鋪,

    您這個棺材真正好,

    一頭兒大,一頭兒小……

    乙:停,停,停,停!怎麼又出來棺材鋪啦?

    甲:死人啦。

    乙:誰死人啦?哪兒死人啦?

    甲:沒死人你插上門兒不做買賣兒了?

    乙:誰不做買賣兒啊!我,我們家有事兒……

    甲:有事兒?

    乙:我停業一天行嗎?

    甲:什麼事兒啊?

    乙:什麼事兒,好事兒啊!喜事兒,我結婚,娶媳婦兒。

    甲:娶媳婦兒?

    乙:怎麼樣?

    甲:更得給錢啦!

    乙:給錢沒關係,你得有好詞兒!

    甲:當然有啦!

    乙:那你唱啊。

    甲:聽著!

    乙:唱。

    甲:竹板兒打,(我這)真有趣兒,

    乙:是。

    甲:這個大掌櫃的娶媳婦兒(音:份兒)。

    乙:對--不,不,不對!什麼叫"娶媳份兒"呀?這什麼詞兒,這個?

    甲:倒音了,倒音了。

    乙:不象話,這!

    甲:竹板兒打,真有準兒,(這個)大掌櫃的娶媳婦兒(音:粉兒)。

    乙;不,這也不行啊!

    甲:定準了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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