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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鐵面人解讀歷史人物

    嚴慶谷老師,他呢是首屆京劇研究生班的高材生,他自言不敢當,同時呢又是張春華先生的高足。對於我們這個武丑,他言武丑這個行當應該說深受觀眾喜愛的,像武丑呢,這個傳統劇目可以說不外乎六盜一偷,所謂的六盜一偷就是這個《三盜九龍杯》、《盜銀壺》、《盜甲》、《盜鉤》、《盜戟》、《盜王墳》再加上《時遷偷雞》,出現的這些人物大多數都是這個江湖俠客、武士差官、井市庶民以及那些雞鳴狗盜之徒,他們這些人物的這個性格非常豪爽,各個都是說起話來快人快語,這種節奏是非常鮮明的,而且經常給人家以這種出人意料之外的不凡之舉,所以他這種舞臺上的這種節奏要比其他行當更加鮮明、更加強烈、可以說他處處以這種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般靈動多變的表演把一種特殊的美感轉遞給觀眾。

    當時作為一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那麼當初在選擇這個行當的時候,他為什麼不選去演小生,為什麼來選擇這個武丑呢,說實在,現在可能明白了,那我當然應該唱小生,我得唱老生,這個主要的行當,這個醜、你看是生旦淨醜排在最後,那個還是偏行,但是作為當時選擇行當的時候,自己也不是太懂那個、十一、十二歲學戲那個時候,說“步入歧途"也不能這麼說,他覺得他老師還是很伯樂的,其實他剛進學校時候學老生,但是那個時候,大家上公開課,都在那兒上,他在學的那個《審頭刺湯》,在那兒打引子呢,其實他的奶師閻世喜老師他那個時候,他就在各個課堂裡轉悠,他就在物色他將來的徒弟,那過了一年以後就開始正式分行當了,那時候嚴慶谷他就挑到閻老師那個組裡面去,其實當時他們並沒有覺得什麼,自己學醜,自己覺得(沒)什麼不好,相反他覺得學醜覺得挺快樂的,他覺得這幾年當中跟老師學,而且長大以後就覺得那都學了,花了那麼多工夫投入下去了,自己就更沒想著要什麼轉業改行。就是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後悔當初做的那選擇,沒有,而且他在這行做得非常出色。有一句話叫無醜不成戲,而且他覺得醜在戲中其實挺重要的,沒有醜,這戲可能就色彩就不豐富不好看了。

    這個開口跳和武丑它到底有什麼一個區別呢,就廣義而言,這個開口跳,應該屬於武丑當中的一個門類,那麼其實最簡單的一個區別方法就是開口跳的這些角色,都帶那個二挑髯,專業的話叫二挑髯。其實俗稱就是倒八字,它那個兩撇兒朝上的鬍子,不具備那個形象的就只能稱之為武丑;那麼另外一個區別的方法就是開口跳的這個唸白就特別的規格化,就是它節奏非常鮮明,語速非常流利、而且字字千鈞,可以說是珠走玉盤,相對而言,武丑的這個唸白就比較生活化,節奏也不是太那個緊,就比較自由、沒有太多的約束。舉一個例子,比方說這個《九龍杯》中排個楊香武有這麼一段連珠白,“哎呀,計全,你小子這話不是這麼個說法,你誇你三叔金鏢到處揚名,前者,又在北京南臺大紅門鏢傷猛虎,聖上有罪不加,反賜八寶繡龍黃馬褂,這是你們爺們露臉了,可在坐眾家英雄,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何須你在酒席宴前這麼誇了又誇、講了又講,我說你你你,這是要幹什麼呀,我的孩兒啊”,語速、節奏非常重要,這個一氣呵成,而這個到了武丑這兒呢,他就非常的輕鬆、念起來,語氣那個非常生活化。比方說這個《時遷偷雞》當中這時遷有這麼一段話,“你這個話我聽明白了,剛才進店的時候,你在頭裡走、我在後頭跟著,樓高風大,帽子刮掉了你不知道,我要是撿起來賞給你對不對,哈哈哈哈哈哈~,你拿耳朵來,沒勁。"他就是這樣一種風格,所以應該說他們之間的區別還是非常明顯。

    武丑、武丑,反正顧名思義,一聽上去,肯定是對這個功,武功的這個要求是很高,特別高,武打起來,這個要求火爆、迅猛、乾淨利落脆,比方說這個翁偶虹先生,他在形容葉盛章的時候說,他說,他的那個單刀削頭,就是有一個術語在武打的時候,單刀削頭。他說不是移刀的柄、扁刀掠過,而是立刀直劈,甭說觀眾看的時候是驚險,就是跟他合作的演員,也常常捏著一把冷汗。說你這個撞著亡、碰著死的,這種怨懟之言,引為警惕。所以他也經常聽先生說,他說葉先生那會兒經常就臺上打著打著,啪一下子,那個誰頭開了,非常有真實感。當然葉先生他因為比較早、他那個年代,所以沒有任何的影像資料留下來可以給咱(他)們參考。但是從張春華老師身上不難看出這個師承有自的葉氏風範,不知道,大家可能看過張老師那個《九龍杯》的人,應該都有這印象,裡邊有一套單刀槍那個武打,那真是,自己覺得像急風驟雨般的這種激越打起來,就覺得這個刀光好像佈滿全臺一樣,整個把這個臺,他(嚴慶谷)覺得全壓住了,最後他一繞兩繞那個,一個飛腳、一繞兩繞這一個削頭,那真的又準又狠。

    他是張春華先生的弟子,那當時是怎麼一個情況下就是拜張先生為師呢,其實他對張老師是仰慕已久,但是因為他在上海嘛,沒有機會能夠接觸到張先生,那麼就有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們劇院就排了《扈三娘與王英》一個新編的戲去北京演出,那一次請張老師來看。張老師看了以後很高興,到後臺來看他,他說你這小孩他說,因為他那會兒還很小,你是很有前途的,你各方面條件非常好,他說有機會我給你說戲。就從那次見面以後,可能就他們爺倆就結下不解之緣了吧,以後他再來北京演出,他也經常去拜訪老師。那後來,在這研究生班讀書,老師就是他的專業導師了,那就是頻頻學戲、頻頻見面,那後來1998年在上海的時候,就是把老師請到上海,正式拜師那個時候。

    剛才前面說到這個武丑就是對這個武功的要求很高,但其實感覺,就是因為有的時候看京劇,覺得應該是在唸白方面要求應該也是非常高的,是,這個戲曲戲曲,你得有戲呀、你得演,曲你還得有唱,所以這個,唸白是武丑一個比較重要的一個表現手段,他可以說以這個要爽脆、響亮的白口,這是第一個條件;第二要性格化的音色,他根據不同的人物,你的音色得有改變,不能老是一種聲音;三你這個節奏非常鮮明,你該急的時候,你就要急,你該緩的時候就要緩下來,那樣唸的語氣才有變化,另外你這個念出來語氣要幽默,因為是醜嘛,你如果你不幽默不詼諧,那人家看了就打動不了觀眾,就等於脫離這個人物,所以武丑就是用這個唸白來作為這個刻畫人物性格、傳遞人物情感的一種重要的藝術手段,比方說像這個《連環套》,有一齣戲叫《連環套》裡邊這個,一個角色叫朱光祖,他在對這個竇爾墩使用激將法時就有一段很長的連珠白,他覺得很具代表性,他頭裡是這麼唸的,“竇爾墩、竇寨主,久聞你是大義的英雄,實不相瞞,昨日我黃賢弟蒙你接他上山、送他出寨,他又夜入連環套,見你在那裡飲酒,直喝得是酩酊大醉,"他你看,上來竇爾墩,他用這個先強後弱的這樣一種力度的變化,來表現這個朱光祖對竇爾墩他不滿,對你不滿,然後這個,直喝得酩酊大醉,他這個節奏要撤下來,撤下來之後,“那時,他本當一刀結果你的性命”,這個語速才上得去,先得緩,然後再送上去,這他們術語叫蓄勢。然後這個節奏啪一變化,但是這個節奏變化不是為變而變,就是他是完全是有這個內容依據,因為這個時候、這個朱光祖他要跟這個竇爾墩強調,那個時候你已醉得不省人事了,要殺你是易如反掌,這個節奏的緩下來,他能起到強調詞中之內涵的這意思,接下來,念你也是前輩的老英雄,不肯暗害於你,他這才將他的鋼刀與你插在桌案之上,換來你的護手雙鉤,以報你接他上山、送他出寨之情。你呢,就該知恩感德才是正理呀,怎麼著,反要與我們哥們兒較量,姓竇的,你來瞧,今兒我哥們兒是都來了,算得起言而有信吧。少時間真要動起手來,誰勝誰負還很難說,你既是大義的英雄,就該獻出御馬,隨我們到官認罪,這吉凶禍福尚在兩可,怎麼著,趁手的傢伙剛到手,這就要疵毛”。這一個段落必須念得不緊不慢,這個有疏有密,因為這個時候,他是朱光祖跟竇爾墩擺事實講道理,他要分出這個層次、突出這個重點,以期說動對方,所以,這個地方他那個變化、節奏的變化,他是隨著這個朱光祖,有張有弛,勸逼兼施的這種言詞,成波浪狀,波浪狀起伏變化,那麼你可以看出,這個朱光祖他是足智多謀、能言善辯、而且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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