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中學新建一幢教學樓，需要往後面的小山坡挖一塊地。

每天坐在教室裡，都能聽到挖掘機的轟鳴聲。

小山坡那邊有很多墳地，這麼挖，豈不是要挖壞很多屍體？

同桌薛南的叔叔就在後面工地上幹活，我向他提了這個疑問。

薛南說遷墳通知早就貼了，現在沒遷的都是無主墳，不礙事。

我說過年祭祖，我爺爺孤魂野鬼都要燒紙錢，怎麼能隨意動死屍？

薛南說人死就什麼都沒了，壓根不用害怕。

我說不尊重死人，那也不行。

薛南跟我吵急了，說他叔叔就不怕，還把一個女死屍放在家裡晚上摟著睡覺。

我說他瞎扯淡，人死了沒幾天就該臭了爛了，再大膽也不能不怕臭啊？

薛南見我不信，就說和我打賭，賭十個玻璃球。

我能怕他？

我當場加碼十個玻璃球，達成了賭約。

下午三點，最後一節是體育課，我們倆沒上。

薛南的叔叔要傍晚六點才下班，時間很充裕。

薛南父親兄弟倆，雖然跟叔叔分了家，但還住在一個院子裡。

薛南的父母都在米廠打小工，下班也很晚。

薛南從門旁窗臺上的鐵盒裡拿出鑰匙，打開了叔叔的房門。

屋子裡面有一股臭哄哄的怪味，令我不由得緊張起來。

床上的被子有些隆起，看上去好象確實有個人藏在裡面。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薛南小聲說道。

我不想輕易認輸，就說:“你揭開被子我看看。”

“我不敢。”薛南小聲說道。

“你要不讓我看，那就是你輸了。”我說。

薛南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側著腦袋閉上眼，拿手輕輕掀開被子讓我看。

被子裡果然有個光著身子的死屍，白皙的雙腿明顯不正常。

我嚇得啊了一聲，逃出了房間，拔腿就往家跑。

薛南也嚇得跟著我跑。

跑到半路上遇到了我當民警的二叔。

二叔叫住我倆，問我們幹嘛跑？

我們倆七嘴八舌的把發現女屍的事告訴的二叔。

二叔覺得這事不簡單，讓我倆跟他一道去所裡，然後把這件事彙報給了所長。

所長馬上帶著二叔，又叫上了好幾個人兵分二路，一路去抓薛南叔叔，一路去薛家控制現場。

……

因為這事，薛南被父親狠揍了一頓，我也被二叔訓了一頓。

薛南叔叔的叔叔因為被人嘲笑掛不住臉，辭工去了外地。

好些年後，薛南高中畢業沒事做，去了海南投奔他叔叔，在叔叔公司裡當司機。

而他叔叔雖然發了財成了家，但因為怕被人翻舊帳，始終不肯回老家看看。

遠年，不是掏心喝血的故事，

村人經過的傳下來的憾事。

雞叫過頭遍，天沒有亮意。村人趕牛準備去犁地，路過村邊皂角村下驚呆了。路邊躺著村那頭方圓百里內有名的接生婆囤他媽。

村人上前彎腰檢視，無病無非無睡意，細問昨晚……

傍晚覺裡有人敲門，囤媽想，誰家添喜了，急忙起床開門。

夜太黑了，看不請來人，覺著二旁有人攙扶，騎上了停在門外的一頭馬背上。一牽二扶覺著安全，耳邊風聲響，象沉沒在黑色的海洋中游蕩。

不多時辰，來到一戶黑漆門外，有提燈籠人迎接。攙扶人還有左右，一同走上臺階，獨自步入院內側門房。

房內有香氣，六個接生婆圍著一個臨產的少婦，同時瞪眼看著囤媽。囤媽見狀打了個寒顫，最少歲數的接生婆有一百開外，盡是雪白的頭髮，我這點能耐能挺住嗎？橫下心，即來之則安之。說道:“掂油來！“

隨著有小女提上一罐食用油。真的有氣味。

囤媽雙手沾油，手指入腹檢視，橫生。調正後少婦順利產下了胎兒。

沒有洗手沒有吃飯什麼也沒有。還是二人攙扶在籠光下騎馬原來返回。

一聲雞叫，囤媽跌下馬躺在了路邊。

囤媽費勁地回想:太勿忙了，全部是在無聲中進行。沒顧上看清楚那個闊家，那村那家，那個方向，沒有印象，就連六個接生婆也不掛一點面子。

心想，春節能不送禮嗎？沒有！第二年也沒有。估摸著不知是那裡的“仙家。“

小甸子屯的老李太死了。

她孤獨地死在老屋裡，如果不是一群孩子到老屋裡捉迷藏，發現她躺在冷冰冰的炕上沒有了氣息，恐怕還不一定那天才會被人發覺。

那老屋，少說也有幾百年的歷史，土坯草房，早已東倒西歪，看上去搖搖欲墜，只是因為一直有人居住，頂著一口人氣，才沒有塌落。

這樣倒好，便宜了蛇鼠蟲蟻，在這裡盤居打洞，把好端端一個家弄的烏煙障氣。

過去老李頭活著的時候，習慣抽菸，煙能驅蟲，倒也無事，後來老李頭因病死去，老屋便鬧騰開了。

聽人說，老屋裡老鼠有家貓大，蛇更是猖獗，盤在屋脊上吐著紅絲信。

有一次，老李太的外甥女來看她，一進門，看見一隻灰貓在屋裡大搖大拜地走著，定晴一看，原來是隻老鼠。晚上睡覺，掀開被窩裡，一條蛇盤成一團，嚇得大叫，連夜跑回家。

就這種鬼地方，老李太一住幾十年。

老李太就一個女兒，嫁給鄰村一個後生，得知母親去世後後立即趕回老屋，給老孃換壽衣，準備入斂(裝進棺材裡)，就在這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換衣服時，老李太除了不喘氣，身體非常柔軟，居然……眼晴在動？

可把一眾人馬嚇壞了，膽小的早已嚇得跑出屋，剩下幾個膽大的，也是提心吊膽，抓住家把什兒緊盯著，防備詐死。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見一條小紅蛇從老李太的鼻孔竄出，又有一條從口中爬出，也不避人，揚長而去。

當日，便把老李太草草下葬，那老屋，隔日一陣響雷，房倒牆塌，成了一堆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