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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林河圖

    錢謙益:無法分類的人(二)

    為何無法分類,因為他有無法分類的成就:詩人、史學家、文章家、收藏家

    錢謙益的成就很多,詩人、收藏家、史學家等。所以,他無法分類

    如今世上會作文人會創作的人太多,會作學術的人也很多。

    而錢謙益,就是那種,行,能上的。一個無法分類的人,在文人裡太學人,在學人裡太文人

    他是詩人,與吳偉業、龔鼎孳合稱為“江左三大家”。在明詩萎靡不振時候,他的出現好像振奮詩壇,“詩家翕然宗之,天下靡然從風,一歸於正。其學之淵博、氣之雄厚,誠足以囊括諸家,包羅萬有,其詩清而綺,和而壯,感嘆而不促狹,論事廣肆而不誹排,洵大雅母音,詩人之冠冕也!”(凌鳳翔《初學集序》)”

    這句意思說,錢謙益的出現,是明詩的告退,和清詩的開場,標誌著詩歌的新紀元。錢謙益他轉益多師,好比郭靖有哲別江南七怪洪七公老頑童師父,他雪萊杜甫、元好問的骨力,蘇軾陸游的氣機,李商隱韓僵的修辭。他又不是郭靖,他天資聰慧,一些很難駕馭的龐大組詩也是他所擅長的。和他所學的杜甫一樣,也有詩史稱號。在錢謙益得知鄭成功勢如破竹圍攻滿清盤踞的南京時,歡欣雀躍,仿杜甫“秋興”寫下了大型組詩《金陵秋興》,被後人稱為“詩史”。

    錢謙益不僅自己寫,更是研究唐詩的大咖。換在今天,錢謙益老人家鐵定是研究唐詩的泰斗,長江學者。今天你要是想研究杜甫,都沒法不讀他的注。

    他還是文章家,號稱“當代文章伯”,被稱他為王弇州(世貞)後文壇最負盛名之人。他被稱為史學家也不為過,早年撰《太祖實錄辨證》五卷,立志私人完成國史,弘光元年和順治三年兩次欲修明史。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如願,但人們認為“虞山(錢謙益)尚在,國史猶未死也”。

    作為收藏家,錢謙益盡得當時四藏書家的書,更不惜高價廣肆購求古本,構築“絳雲樓”,收藏宋元孤本書於其上,“所積充牣,幾埒內府”。感謝他仕途的不平坦,要不然他的精力一定花在他夢寐以求的功名上,如此才可以成就了一位名副其實的收藏家。他在被朝廷閒置期間在家築樓藏書,一部一部書檢校,還著述目錄。他築絳雲樓,收藏宋元孤本,還不惜高價廣肆購求古本。明朝王世貞不惜以一座莊園的代價換得的兩《漢書》,後來因故散落於民間,錢謙益花費數年的時間追蹤查詢,最終以一千二百金的高價覓得。他為了喜歡的古書善本都不辭辛勞,四處奔走尋訪,以致“書賈奔赴捆載無虛日”。錢謙益中年時曾構拂山水房藏其所收之書,晚年則居紅豆山莊,又新建絳雲樓,把平生所收書籍重加繕治,分類編目,整整裝滿73大櫃,貯於樓中。望著滿屋書籍,錢謙益感慨地說:“我晚而貧,書則可雲富矣。”可惜後來絳雲樓發生火災,但是錢謙益根據他驚人的記憶,寫出了《絳雲樓書目》。書目對宋元版本情況多有記載,為儲存中華文化火種,功德無量。

    再一次感謝他的官場詩意,還有官場和對待逝去明朝的善變,那種百轉千回的苦痛,成就他詩歌的情感。文章憎命達,再看一遍他的生平章節,每一字,每一句,都寫出無可奈何,穿越三百多年時光,感動今日。作為出色的詩人,錢謙益用傑出的文學創造才能刻畫了自己作為失敗政客的一面,政治因素深深的滲入了他的文學之中,令後世為之悲嘆交集。

    如此一生,達時沒有兼濟天下。以政治標準來衡量,錢謙益一生可謂從未有過“達”的境地,但是他的兼濟雄心從未熄滅過,他是窮而絕不獨善其身。到窮時沒有獨善其身,留下這些成就。就算後人也有評他的詩不算最一流,學問也不是最上,但是二者兼顧,也都有重量級建樹。

    一個無法歸類的人,是“ 一代文宗” ,是明末清初的詩壇領袖,是一個多產的詩人,更是一位淵博的學者,是學界的泰山北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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