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美的第一個層面“豔俗”，豔俗是最直接的，最淺顯的，最容易迎合大眾的審美。比如好萊塢的大片基本上都是豔俗的，這是一種大眾文化。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的趨勢就是一個由高雅向豔俗發展的趨勢。電影也是這樣，我們早期的電影就是肩負各種責任，說起來話來都跟格言似得。

【藏在瓷器裡的含蓄】 含蓄怎麼表達？對瓷器而言，我們的粉彩、五彩、琺琅彩、鬥彩、青花這些畫的都算豔俗。但是單色釉基本上都可以算含蓄，當然有大紅大綠的這都不算太含蓄，比較誇張。但是同樣是紅釉，郎釉紅就比霽紅含蓄，霽紅就比那鈞紅含蓄，它包含了很多內容。綠釉也是，瓜皮綠就不夠含蓄，豆青釉相對比瓜皮釉就含蓄一些。含蓄就是藏著三分表達七分。

【王世襄“錦灰”一堆又一堆】 “矯情”是我認為在所有的審美層面中最沒有生命力的。晚清的時候有一種東西叫“八破兒”。什麼叫八破兒，就把一堆破破爛爛的東西特矯情地堆在一起。比如破帖、破畫、殘磚爛瓦，瓷器要破一口兒，不能完整，完整沒人要。把這些破破爛爛的東西擱在一起就叫“八破兒”。“八破兒”不是八個東西，是個虛數，又叫“錦灰堆”。錦是好東西，灰是被燒了，就是好東西被燒得亂七八糟弄做一堆。 所以王世襄先生就引了這個點，先後出過《錦灰堆》、《錦灰二堆》、《錦灰三堆》、《錦灰不成堆》。

我們的病態首先是什麼呢，纏足。纏足從南唐就開始了，宋代普及。明清的大學者都無盡的讚美纏足。有的學者說這腳不僅是纏成一個粽子，還說它得有點兒味兒，這才是最好的。這就是病態，你受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