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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穿插游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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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南朝居士
府兵制的基礎就是均田制,一旦均田制破壞了,府兵制也就土崩瓦解了。
什麼是府兵制?就是全國成立一些軍府,土地分給農民,他們就是軍籍,而不是民籍,府兵全家可以免除賦役,他們的義務就是打仗,平時務農,戰時打仗,
看看花木蘭,他們家就是府兵,平時就是農民,打仗的時候自己買馬匹、弓箭、盔甲、刀劍,到折衝府集中,皇帝從朝廷派武將統帥他們出征。
而普通的民籍呢?不用承擔打仗的任務,但是,必須服兵役、服徭役、田稅、丁稅等各種稅,
這個制度的基礎是什麼?就是土地制度,把土地分給農民,軍籍民籍都有,土地私有,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私有的土地就是商品了,土地兼併嚴重了,土地就集中在少數人手裡,
普通老百姓沒有土地,還好說,軍籍的農民沒有土地,你讓他們打仗?這不是扯淡嗎?
所以,土地制度破壞了,建立在土地制度之上的府兵制也就土崩瓦解了。
如果讓你說歷史上一個繁榮昌盛的朝代,你會想起哪一個呢?
我估計很多人都會脫口而出:唐朝。
沒錯,唐朝的確是中華帝國的一個巔峰時期。一說唐朝,我們都說“盛唐”,你聽聽加在“唐”前面的這個字,就能知道它在華人心中的分量。
唐朝有多強大?估計你在各種歷史書、電視劇裡都見識過了,我就不多說了。從財政角度看唐朝的強大,我想告訴你《新唐書》中記載的兩個細節。
第一個細節是說在唐朝貞觀時期,一個人出遠門,行千里,可以不用自己帶糧食。這有什麼特別的呢?
你想想看,古時候出遠門可不像現在,走哪兒都有超市、便利店、加油站,古時候交通不方便,也沒有那麼方便流通的貨幣,社會治安也成問題,你要出遠門,當然就得揹著口糧,不然很可能就遇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困境。
唐朝人出門千里可以不自己帶糧食,至少能說明唐朝的經濟發展程度高、交通便利、社會治安好,對不對?
我要跟你分享的《新唐書》裡的第二個細節是,唐玄宗的時候,老百姓家裡儲存的糧食,大多夠吃上好幾年的,糧價也長時間保持在歷史最低位。你看,有糧吃,而且一直有糧吃,對老百姓來說,這就是最實在的盛世啊。
唐初的財政制度聽到這兒你可能會想,那唐朝在財政方面,是不是做得很好?這一講是要給我們提供一個正面案例嗎?不好意思,我的看法可能會讓你覺得很意外。
我認為,唐朝這樣一個強盛的帝國,它的財政基礎從一開始就很脆弱。而且,就是因為這樣的脆弱,沒有給後來唐帝國的發展提供穩固的根基。
好,那我們就來具體看一看,唐朝的財政問題出在哪兒?
那唐朝初期的財政制度是什麼樣的呢?一句話概括,就是建立在均田制基礎上的租庸調製和府兵制。
我首先要提醒你的是,均田制、租庸調製、府兵制,聽上去是三個制度,但其實是結合在一起的制度,沒法完全分割開來看。這一套制度其實在不少人的認識中,是一套好制度,受到高度推崇。
但是我認為不是,尤其是租庸調製和府兵制,我覺得它們就是稅人制度在帝國時期的殘留。
好,那咱們先來分別看一看。
這三個制度中,均田制是基礎。對這項土地制度你應該不陌生了,我們在前面的課程中專門講到過。均田制發展到唐朝初期,和北魏、隋朝時還是差不多,一方面把國家掌握的土地,按“一夫授田百畝”的原則分配給老百姓,其中80畝地死後要還給國家,這叫口分田。另外20畝地可以留給子孫繼承,這叫永業田。
均田制的另一方面,是宣佈官僚貴族按照品級有一定的田地份額,這些土地上的收入歸地方辦公經費使用。這樣做既能鞏固君主對土地的產權,還能解決地方政府辦公經費的問題。
租庸調製,名氣很大,相信很多人就算不清楚細節,也一定聽過。
“租”“庸”“調”其實是三種稅收形式,“租”,是根據你家的人丁數量,計算出你每年需要繳納的穀物。“調”就是每戶每年要繳納的紡織品。“庸”就是每個人每年要為國家服役若干天,如果你不去服役,就用一定數量的紡織品代替。
在均田制基礎上還有一項制度,那就是府兵制。府兵制起源於西魏、北周,最主要的特點就是兵農合一。簡單來說,如果你是府兵,國家就給你授地,平時你在家正常種地,但是不需要交田賦,也不需要承擔其他的徭役。
但是到了農閒的時候,你需要去接受軍事訓練,打仗的時候需要上戰場出征。上了戰場後,你需要的裝備物資得自己解決,國家也不會給你付報酬。
實物性財政聽上去這三種制度之間沒什麼關係,為什麼說它們沒法分割開來看呢?很簡單,你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它們都是稅地稅人兩種方式融合後的一種變通,先按照人頭授地,然後再按人頭交稅,國家獲得糧食或者親身服務這樣實物形式的財政收入。
你可能會說,這不是執行得挺好嗎?唐朝初期也是欣欣向榮的呀,哪兒有問題呢?
的確,從租庸調製和府兵制獲得的實物財政收入,能在一定程度上支援初興的大唐。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這個制度執行起來,有一個缺陷是無法克服的。
什麼缺陷呢?你看啊,這兩個制度的基礎,都是均田制,但均田制在實踐中很難全面實行,更難持續實行。
為什麼呢?因為出現了田地的大量集中。
集中的原因有很多,有些屬於自然集中,比如你是種地能手,耕作效率高,土地自然慢慢就集中在你手裡了;有些集中是因為豪強勢力乘機兼併,官府不能糾正;還有些是因為新貴族官僚不斷出現,國家把自己控制的田地持續授予這些人,允許世代相襲,所以就出現了大地產。
均田很難持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唐朝的人口持續增長。
為什麼這也會影響均田呢?你還記得嗎?前面說的國家授田分兩種,永業田和口分田。人口越來越多,留在老百姓手裡的永業田就越來越多,需要的口分田也越來越多。那國家手中掌握的田地自然也就不斷減少,又沒法糾正剛剛說到的田地集中的情況,國家手裡沒田,最終就導致了均田的不可行。
接下來的發展,我們就不難想象了。均田制這個基礎動搖了,在均田前提下對每丁、每戶徵收租調,就失去了負擔的基礎。老百姓享受不了均田的待遇,沒田的人還要跟有田的人負擔一樣的租調,那怎麼辦?只能逃亡了。
更糟糕的是,地方官員的任務還得完成,這些逃亡的人應該負擔的租調還得徵收,這些官員的做法居然是直接攤派給沒有逃亡的人。可想而知,這就形成了惡性迴圈,出現了更多的逃亡流民。
最終的結果你也能猜到了,政府掌握的人口資源越來越少,徵稅的基礎也就越來越少。
這樣一來,唐朝初年設立的這一套財政制度的基礎——均田制就不能很好地實行了,那可想而知,在這基礎之上的租庸調製和府兵制,當然也就很難有效實行。而且,這兩種制度本身也有自己的問題。
什麼問題呢?你還記得剛剛我說的那幾個字嗎?實物性財政,問題就出在這裡。
你想想看,實物性財政其實更適合戰爭時期。打仗嘛,拿著錢沒什麼用,有糧草供給,有士兵上戰場,這些才重要,對不對?所以,魏晉南北朝以來,戰爭頻繁,糧食、紡織品、親身服役這些財政收入形式,比貨幣財政更適合現實狀況。
但是,唐帝國逐漸就進入長期和平的狀態了,商品經濟開始發達起來,慢慢地,實行實物財政的成本就變得比貨幣高很多了。
就拿府兵制來說,帝國進入了和平時期,當府兵就沒有了軍功賞賜和戰利品,每年要自備武器參加訓練,還要守衛京城,甚至還要輪流去駐守邊防,這當然就很耽誤從事農業生產,更沒可能去做其他職業了。這樣一來,老百姓自然就不再願意當府兵,府兵制就成了一項成本高、收益低、沒法有效實行的制度。
你看,不管是均田制、租庸調製還是府兵制,都沒有辦法在唐帝國繼續維持下去了。
稅人的終結對唐帝國來說是這樣,如果我們抽身出來,放眼整個中華帝國財政史,可以說租庸調製和府兵制的失敗,就是帝國財政中稅人的終結。
帝國財政制度的理想,就是想實現“履畝而稅”,對吧?但因為技術和管理的困難,從漢朝到唐朝初期,都是採用變通的形式來實現,也就是先給人授地,再對人徵稅。
但是,事實證明,租庸調製和府兵制都不能給統一的帝國提供長期可靠的財政基礎。也就是說,這種形式上稅地、實質上稅人的制度,在帝國長期實踐中根本不可行。
歷史走到這裡,中華帝國算是終於確定稅人這條路走不通了,再依依不捨也得放下了。帝國必須想方設法實現履畝而稅,“兩稅法”就是這樣應運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