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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江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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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考古班二愣子
迴文詩又叫回環詩,指正讀、倒讀都能成詩,語義通順的一種詩體,當然,類似地還有迴文詞。
中國漢語博大精深,也只有在漢語環境中才能創造這樣一種既特殊又有趣的詩體。迴文詩在中國有著悠久的歷史,首創者便是十六國時期前秦女詩人蘇蕙。史書記載,蘇蕙的丈夫竇滔任安南將軍鎮守襄陽。赴任的時候竇滔把寵姬趙氏帶上了,於是蘇蕙吃醋,不肯同行。竇滔一怒之下和蘇蕙斷絕了書信往來。蘇蕙很傷心,傷心之餘,做了一幅《迴文璇璣圖》給竇滔。
這幅《迴文璇璣圖》不得了,武則天為《璇璣圖》做的序《大周皇帝武則天御製》雲:“蘇氏悔恨自傷,因織錦為迴文:五色相宜,瑩心耀目,縱橫八寸,題詩二百餘首,計八百餘言。縱橫反覆,皆為文章。其文點畫無闕。才情之妙,超古邁今。名《璇璣圖》。然讀者不能悉通。蘇氏笑曰:‘徘徊婉轉,自為言語,非我佳人,莫之能解。’”後人繼續研究此圖,得到的詩遠遠不止二百餘首。
類似於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竇滔看了《迴文璇璣圖》,知道是蘇蕙希望自己回心轉意,非常感動,於是良心發現,趕走趙氏,迎回蘇蕙。
《璇璣圖》用錦緞編織而成,縱橫八寸,29列29行,共計841個字,可以順讀,反讀,橫讀,斜讀,互動讀,蛇形讀,退一字讀,重一字讀,間一句讀,左右旋讀,均可成詩,其詩三、四、五、六、七言不等,精妙絕倫。宋元時期有個高僧,從璇璣圖中讀出3752首詩,明朝康萬民讀出4206首,後世不斷有人研究《璇璣圖》,據說已經讀出7958首詩。
先選擇其中幾首:
1、傷慘懷慕增憂心,
堂空惟思詠和音。
藏摧悲聲發曲秦,
商弦激楚流清琴。
2、侍寢明顯,
怨義興理。
辭麗作此,
端無終始。
3、寒歲識凋松,
真物知終始。
顏衰改華容,
仁賢別行士。
注意,所有的詩倒過來讀也能成詩,當然包括上述三例。
璇璣圖相傳是前秦時期秦州(今甘肅天水)刺史竇滔之妻蘇惠所做的迴文詩章,又常稱為迴文詩。
蘇蕙的"璇璣圖"總計八百四十一字,縱橫各二十九字,縱、橫、斜、互動、正、反讀或退一字、迭一字讀均可成詩,詩有三、四、五、六、七言不等,甚是絕妙,廣為流傳,她為尋回真愛所作的故事也流傳到現在。
璇璣圖”這八百四十一個字排成的“文字方陣”,竟然能衍化出數以千計的各種詩體的詩來,讀法更是千奇百怪。今天我們要想徹底讀懂,縱使花上幾年工夫,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而當初蘇蕙僅用了幾個月時間,不但構思好,還要織在錦緞上,靠的除了她的一腔深情外,也絕對少不了她的絕世才情。
這裡僅選擇幾首從“璇璣圖”中整理出來的詩,以體現蘇蕙情意之一斑:
蘇作興感昭恨神,辜罪天離間舊新。
霜冰齋潔志清純,望誰思想懷所親!
這是一位被“新人”取代的“舊婦”唱出的幽怨和不平,但對於遠方的夫君她依然懷著“霜冰”般純潔的一片真情。
傷慘懷慕增憂心,堂空惟思詠和音
藏摧悲聲發曲秦,商弦激楚流清琴。
這首詩正讀、反讀皆可,描述了滿懷悲思的人兒,獨自坐在空寂的堂上撫琴,琴聲時而嗚咽如泉,時而激越如風,傾訴著撫琴人翻卷漲落的心聲。
嗟嘆懷所離徑,遐曠路傷中情
家無君房幃清,華飾容朗鏡明。
葩紛光珠耀英,多思感誰為榮?
周風興自後妃,楚樊厲節中閒。
長嘆不能奮飛,雙發歌我袞衣
華觀冶容為誰?宮羽同聲相追。
悽愴的六言詩,訴說著女主人公在空寂的“房幃”中對鏡梳妝時的幾多哀嘆,她縱然有著“葩紛”、“耀英”的容顏,但韶光易逝,夫君難回,這如花的年華,又“治容為誰?”
寒歲識凋松,真物知終始
顏衰改華容,仁賢別行士。
這首可回讀的五言詩,用歲寒後凋的松柏作比,吐露了她對夫君矢志不移的貞情;倒轉來讀,則表現得更加激揚蓬勃,感人至深。
讒佞姦凶,害我忠貞;
禍因所恃,滋極驕盈。
這裡又對那位奪她夫君的趙陽臺進行了痛斥,喻她為“讒佞”,蘇蕙之所以被丈夫拋在長安,全因了那位趙陽臺讒媚進言,恃寵邀情,怎不讓蘇蕙憤恨至極。
一副深情玄妙的“璇璣圖”的意韻,決不是一篇短文章能講得清楚的,若想領會其中奧妙,只有自己會心品味,方能漸至佳境。它實在是中國文字深奧、古奇、優美與藝術化的最佳詮釋。
一副“璇璣圖”使才女蘇蕙名聲大噪,千古稱奇。洪亮主編《璇璣辭》中說:當時南方因天時地利,才子才女多如過江之鯽,然而北國僅以一個才貌俱佳的蘇蕙,就足以使他們黯然失色,真可謂是月明中天,群星失燦。
《璇璣圖》最早是840字,後人感慨璇璣圖之妙遂在璇璣圖正中央加入“心”字,成為現在廣泛流傳的841字版本。 璇璣圖最早的五色已不可考,後人透過顏色區塊的劃分來解讀《璇璣圖》。因而有七色讀法、井欄讀法等形形色色的方式。上面是一幅選自《鏡花緣》的璇璣圖的五色讀本。
蘇蕙用一腔幽情創制的“璇璣圖”真能稱得上千古之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