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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讀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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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白雲雁水
南宋淳熙二年(1175年),北宋呂夷簡的六世孫、倉部員外郎呂大器之子、南宋著名理學家和文學家呂祖謙,為了調和朱熹的“理學”和陸九淵的“心學”學術分歧,在訪問了南宋大儒朱熹於福建建陽的寒泉精舍,徵得朱熹同意後,出面邀請南宋著名哲學家、宋代心學的代表人物陸九淵兄弟,赴江西信州上饒的鵝湖寺,以期進行學術討論來解決“理學”與“心學”之間的分歧,以期達到“會歸於一”,這場辯論會史稱“鵝湖之會”。
當時參加的還有臨川太守趙景明、其兄弟趙景昭,以及劉子澄、朱彥道、朱濟道等學者。一時間群賢畢至,少長鹹集,鵝湖寺旁那幾株錯落有致的翠竹,夕陽西照下幾個儒生的談天論道,這片翻開古卷隨手可撫的景緻,卻具有了不同尋常的意義,因鵝湖之會開始的朱陸之爭,構成了中國思想史上的一大公案,也對後世儒家的發展流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這一年,朱熹已經46歲,經過近20年的深思熟慮,正是弘揚義理至爐火純青的時期。而此時的陸九淵也三十有七,他本來就術業有成,在幾年講學之後更是意氣風發,頗有躍躍欲試之意。鵝湖之會前後三天,論辯的氣氛頗為激烈。朱熹後來曾談及,說他開始只是傾聽對方所述觀點,後來不禁將自己的觀點熱烈地表達出來,陸九淵也有對他在鵝湖之會中溢於言表的激烈之態的追溯。可見此會對他們二人的震動都是極大的。但從論辯結局看,卻沒有彌合最初想消解兩者分歧的意願,反而使兩派的分歧更加明顯。
即使是這樣的結局,憑藉著留下來的幾首詩歌和幾句對話,也使鵝湖之會具有非凡的意義。因為這幾首詩並非一般的文人唱和,筆墨遊戲,而是關涉理學與心學的一些重要義理,深刻地反映出了朱熹和陸九淵哲學的差別。
根據陸九淵的回憶,當他和他的五哥陸九齡接到邀請信打算去江西之前,就認識到這肯定是一次相會論道、存同去異的學術討論。兄弟倆在家裡,就以為學之道展開了一次討論。陸九齡認同陸九淵的說法,並賦有詩作。在鵝湖之會的首日,呂祖謙先是問候陸九齡別來可好,研究心學又有何新的進展,陸九齡就以前日之詩作答:
孩提知愛長知欽,古聖相傳只此心。
大抵有基方築室,未聞無址忽成岑。
留情傳注翻蓁塞,著意精微轉陸沉。
珍重友朋相切琢,須知至樂在於今。
這首詩的大意是:從孩提時候起,我們就知道愛、知道敬,古代聖賢一脈相傳的,其實就是這個心。只有以本心為基礎才能建築起論道的大廈,否則就是空中樓閣。求本心的辦法,不是在紛繁的經文傳注中,那樣只能被堵塞心路;也不是咬文嚼字,精微辨析,那樣恐怕要陷入迂腐之中,朋友們須孜孜不倦琢磨聖人之道,在於求得本心而達到至樂的境界。
陸九齡剛把詩唸到一半,朱熹已經看到陸九齡早已上了陸九淵的船了,便不禮貌地打斷陸九齡的話。於是,就和他展開了論辯。在此時陸九淵卻道出了他唱和其兄的詩:
墟墓興哀宗廟欽,斯人千古不磨心。
涓流滴到滄溟水,拳石崇成泰華岑。
易簡工夫終久大,支離事業竟浮沉。
欲知自下升高處,真偽先須辨只今。
陸九淵表達的意思是,人見到廢墟墳墓就興起悲哀之感,見到宗廟就興起敬畏之心,這些都是人所共有的千古不滅之心,涓涓細流終成滄溟之水,拳拳之石壘成泰山之巍。直達本心的為學之道,才是永恆的大事業,支離破碎之學,只能沉浮不定。要知道,從低到高處升達的真正通道,真真假假,只在於眼下那個立志明心的瞬間。
這兩首詩傾向非常鮮明,皆以闡述本心之學為宗旨。陸九淵認為,在古代經典著作中探求所謂的微言大義並不可取,而是要確立本心,在靈魂深處,照出那個先驗的道德本心。如果按照朱熹的說法,讀書破萬卷,格物致知,對外面的事物都頗有見識,但是,一個人卻不知道自己一生的目的是什麼,不知道為什麼而生,不知道自己的內在良知,什麼都按照書本的知識去行事,那麼,有什麼要領可言呢?陸九淵淋漓盡致地表達了他的心學觀點,但朱熹聽後卻頗為不快。
朱熹在鵝湖之會上多少是有一些尷尬的。第一天的相會,他就受到了陸家兄弟的責難,其後兩天的爭辯,朱熹也沒有佔到上風。直至三年後,當陸九淵再次造訪,朱熹作了一首詩來追和當年的鵝湖之會:
德業流風夙所欽,別離三載更關心,
偶攜藜杖出寒谷,又枉籃輿度遠岑。
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沉。
只愁說到無言處,不信人間有古今。
朱熹透過這首詩告訴陸九淵:你們陸氏兄弟的德義風流一直為我所欽佩,相別三年後,我更加關心你們的道德文章,潛居於此,偶爾扶著藜杖出入寒谷,有勞您乘坐著竹轎遠度群山來此賜教。過去的學問,經過切磋論究變得更加深邃,新的知識,經過培養提煉也愈發深沉,最令人擔心的,便是在默默的悟道明心中沉淪失性,不知道人間還有什麼古今。
朱熹這首詩開篇的意味非常好,呈現出他氣度恢宏的胸襟。在三四句的感慨之後,五六句說及他自己研討舊學,培養新知,幾年裡為學有了精進。但最後的兩句,還是對陸九淵的心學進行了批評,認為如果一味求諸本心,明心見性,不著力于格物致知,體察天地之理,難免空疏簡易。
在朱熹看來,心性固然是重要的,但宇宙的根本大法乃是天理,人只有在進學求知上多努力,喚醒良知,窮達天下所有之理,行過天下所有之事後,才可以談辨別真偽,成賢成聖。人必須保持敬畏莊嚴的儀容風範,真正的本心才能存達;人必須勤加涵養性情,真正的道理才能呈現。
綜合起來說,朱熹和陸九淵的分歧在於他們的邏輯不同。朱熹認為“性即理”,陸九淵認為“心即理”;朱熹認為,“理”是萬物的本源,“性”是天理的派生物,需要透過讀書來窮究物理,陸九淵認為,“性”是“心”的派生物,道即吾心,吾心即道,因而發明本心。所以,理學的長處在於“道問學”,建立一套外在的窮究物理的方法論;心學的長處在於“尊德行”,便於引導人心,實現仁、義、禮、智的外化。總之,鵝湖之會,是中國思想史上具有開創性的辯論會,引起了南宋各學派的濃厚興趣,兩派論辯不斷,甚至不贊同兩派觀點的文人,也希望和理學、心學代表人物進行辯論。淳熙十五年(1188年),辛棄疾任江西安撫使時,擬在上饒邀請朱熹和第三派學術代表人物陳亮再次進行“鵝湖之會”,遺憾的是,朱熹沒有接受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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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香菇草
這個是關於一個陸王心學爭論的問題 一個是陸九淵,一個是王陽明,展開一場關於誰為第一性的辯論 實際上兩個都是屬於宋明理學中的一個代表人物 和集大成者 他們所處的一個爭論 正好能夠促進了宋明理學,後面的發展和繼承 討論的主要是理為氣先 心外有理 等宇宙理氣相關的哲學問題 大概是這樣的一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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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簡介)
鵝湖之會是南宋時期以朱熹為代表的理學學派與以陸九淵為代表的心學學派進行的一次學術辯論會。
會議於淳熙二年(1175)在信州(今江西上饒市)鵝湖寺舉行。
第二部分(朱熹與陸九淵的分歧)以朱熹為代表的理學學派與以陸九淵為代表的心學學派,是當時新儒學內部兩大對立的學派。
朱熹認為,宇宙萬物都是由“理”和“氣”兩方面構成的,氣是構成一切事物的材料,理是事物的本質和規律,理先於氣而存在。
在認識論上,朱熹發展了程頤的“格物窮理”。
在知行觀上,提出“知先行後”的觀點,同時也強調知和行不能偏廢。
在修養功夫方面,朱熹主張“主敬涵養”,強調“未發”,即人在無所思慮及情感未發生時,仍須保持一種收斂、謹畏和警覺的知覺狀態,最大程度地平靜思想和情緒,這樣就可以涵養一個人的德性。
與朱熹十分強調“理”不同,陸九淵對朱熹哲學結構中的最高範疇進行了改造,建立了以“心即理”為核心的“心學”體系,強調心的主觀作用。
朱熹把封建的倫理綱常說成是客觀存在的“天理”,而陸九淵則把它說成是人人所固有的“本心”。
他思索的範圍也超出了社會倫理,而跨向了整個宇宙。
他將自己的世界觀、方法論加以綜合,提出其心學的主旨在於明理、立心、做人,這也是其心學方法所要達到的終極目標。
陸九淵心學的形成過程中,不僅遠承孟子的“盡心”說,繼承併發揮了程頤“心是理”的命題,同時還受到了禪學的影響。
他反對人們從事社會實踐活動,公然主張“安坐瞑目”,時常夜以繼日,“用力操存”,修心養性。
總之,從其哲學基礎到方法,以至最終目標,都貫穿了主觀唯心主義精神。也正因如此,朱熹與陸九淵二人在一系列問題上存在著很大分歧。
鵝湖之會的中心議題是修養方法,同時也涉及本體論上的問題。
在修養方法上,朱熹主張“泛觀博覽而後歸之約”,即從博覽群書和觀察外物來啟發對理的認識,強調的重點是“道問學”和即物窮理;
陸九淵從心即理的本體論出發,在修養方法上主張“先發明本心,而後使之博覽”,反對朱熹多在讀書窮理上下功夫,他強調的重點是“尊德性”。
鵝湖會議上,陸氏兄弟在詩中以“心”為基礎,把他們的方法概括為易簡功夫,而把朱熹的方法譏諷為煩瑣破碎的“支離事業”,引起朱熹的十分不滿,朱熹指責陸氏兄弟的方法為“空疏”。雙方不斷提出自己的主張,辯論非常熱烈。
這次集會,對於所爭執的問題並未明定結果,沒能消除歧見。
從此,朱、陸的信奉者各為一派,朱學被稱為“理學”,陸學被稱為“心學”。
鵝湖之會實際上是以朱熹、陸九淵、呂祖謙為首的南宋理學三大學派舉行的一次規模盛大的學術研討會。
三大學派齊聚共商,相互切磋,是南宋學術史上最重要的一次集會,在理學史上有很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