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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老陳收藏鑑賞

    新羅山人華喦(yan去聲)有個齋名叫做“解弢館”。解弢二字,是洞悉靈機、窺見本質的意思。表現出了華嵒的處世與人生態度,也就是保持本真,不為五斗米折腰。同時也是新羅山人的藝術創作理想,顯示其格物明理、畫以載道的追求。

    離垢,在思想上說,是主動捨棄在世俗社會里的世故,澡雪精神,維護作為文人的精神潔癖。在詩文與書畫上,則是遠離流俗,效法高古,尋找中國畫的神性。用現代的話講,就是洗去江湖習氣,不畫商業氣太濃的行畫,堅持藝術品味。

    從這兩個關鍵詞看,雖然華嵒也在揚州賣畫,也被當做揚州八怪的成員,但他是沒有揚州八怪的一些取巧和弊病的。

    華嵒山人的用筆用墨非常乾淨,筆畫嚴謹有節制,留白巧妙,很少有狂放不羈的墨戲。揚州八怪追求個性與速度,有時難免出現一些潦草冗筆、敗筆。筆墨精煉,這也是一種離垢。

    華嵒也精通各類畫法,題材上所有物件都能畫,是個全能畫家。而揚州八怪中,大多以擅長某一品類著名,如板橋畫竹,邊壽民畫鴨,金農畫梅,他們以文名,以人品勝,很少有人什麼都能畫。

    華嵒的作品,以工筆小寫意見長,多出神品。他的畫往往記錄花鳥生命勃發最為燦爛的一瞬,傳神寫照,將萬物的靈性表現出來,讓人感動。堅持純粹的審美,避免墨戲的審醜,這也是離垢。

  • 2 # 1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了

    華嵒(1682~1756),字德嵩,更字秋嶽,號新羅山人、東園生、布衣生、白沙道人、離垢居士等,老年自喻“飄篷者”,福建上杭蛟洋華佳(家)人(原白砂里人)。工畫人物、山水、花鳥、草蟲,脫去時習,力追古法,寫動物尤佳。善書,能詩,時稱“三絕”,為清代傑出繪畫大家,揚州畫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山茶豔欲燃

    “行”“利”互滲文質相兼——淺析華嵒花鳥畫藝術的雅俗之趣

    華嵒,生於福建上杭縣,字德嵩,更字秋嶽,號新羅山人、東園生、布衣生、白沙道人、離垢居士等,老年自喻“飄篷者”。紫山老人徐逢吉在為華嵒《離垢集》題辭中寫道:“天資勝者,多半浮華,求其文質相兼而又能超脫於畦畛之外如斯人者,亦罕覯矣!”①這句話準確概括了華嵒的藝術特質:文質相兼,雅俗共賞,融入了市民情調。本文在分析畫家所處時代背景及藝術師承的基礎上,重點探析華嵒花鳥畫的雅俗之趣。

    ▲玉雪凍瓊瑤

    一、華嵒所處時代背景及師承交友

    (一)時代背景

    18 世紀的揚州是東南地區最繁華富庶的商業城市,乾隆皇帝六巡江浙都經過揚州御道,臨幸揚州。當時揚州聚集了大量的鹽商,極大地促進了該地商品經濟的繁榮,形成了廣泛的市民階層。揚州商人為了提高社會地位,更是優禮文士、贊助文化藝術事業以期與知識分子建立聯絡,贏得社會聲譽和經商的保障。而市民階層對於書畫作品的需求也為書畫家提供了廣闊的市場和改善生活的機會。面對這種供求關係,書畫家不得不在某種程度上或主動或被動地去關注市民階層的審美尚好,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自身的雅俗觀。當時揚州有諺語云:“金臉銀花卉,要討飯畫山水。”這句話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揚州畫壇的畫家為了顧及市場交易的需要,而改變繪畫題材。

    從大環境來看,清初“四王吳惲”引領畫壇,他們一味強調筆墨,不注重師造化,再加上後學者功力不夠,造成當時中國畫壇上一派頹廢。而石濤來到揚州,提出“我用我法”“搜盡奇峰打草稿”等思想,對揚州畫壇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再加上揚州畫家多是飽嘗了生活的不順遂而來此賣畫為生,因此他們能夠關心民間疾苦,從而用作品去反映現實,表達自身思想。

    ▲牽牛過銀漢

    再看華嵒,他在揚州期間結識了員果堂,員氏家族不僅為華嵒提供了住宿和作畫的場所,也常為他售畫做中介人。至晚年,華嵒依舊作畫出售,《離垢集》卷五中《冬日讀書》一詩便是其晚年淒涼生活的寫照:“北風酸辣吹老屋,閉戶不出縮兩足……年來漸老體漸衰,唯思美酒與爛肉。若能頓頓下嚥喉,且醉且飽享好福。”②由此可知,在如此人生境遇下,華嵒以賣畫為生,從而不得不去迎合市場以求獲得經濟來源,這成為其繪畫特徵形成的淵源之一。

    ▲新花月月紅

    (二)師承交友

    探究華嵒文質相兼、雅俗共賞的繪畫藝術,還要考慮其藝術師承及交友圈子。華嵒的花鳥畫早年多取法惲壽平,至成熟期之前,他已能將惲壽平沒骨畫法的長處很好地融合到自己的繪畫中。藏於故宮博物院的《牡丹圖》,根據畫作上“戊辰春三月新羅山人寫並題”的字樣,應該作於66 歲,此時華嵒正處於藝術成熟期,但仍可以看出他對惲壽平畫風的繼承。這一時期,他又借鑑吸收了八大山人與石濤的風格,這對華嵒代表性的小寫意花鳥畫風格的形成有重要的影響。

    除此之外,對華嵒產生巨大影響的還有揚州畫派中的一些代表性畫家,如金農、高翔、李鱔和鄭板橋。可從《離垢集》卷三《題環河飲馬圖贈金冬心》《高犀堂見懷五律一首,步其原韻奉答》《桐華庵勝集圖》題跋中探究人物關係。這些人對增加華嵒作品的文人趣味產生了重要影響,而華嵒秀逸的繪畫風格又避免了揚州畫派流露出的“霸悍”之氣。

    除繪畫上的學習外,華嵒也深知詩文、書法修養的重要性。正如新安曹鳴鈴昉生在《離垢集》上所題詩言“藝苑曾標三絕譽,騷壇共仰一時雄”,可見華嵒在當時已是一位詩書畫三絕並受人敬仰的畫家。這樣的修養,與其交友圈子密不可分。華嵒身前的活動範圍主要在杭、揚兩地,期間他與徐逢吉、吳倉石、蔣雪樵、厲鶚交往甚好,也正因如此,他慢慢完成了職業畫家文人化的轉變。

    ▲天地一心孤

    二、華嵒花鳥畫藝術的雅俗之趣

    華嵒赴揚州後,藝術開始走向成熟期,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小寫意畫格,並將雅俗完美地進行了融合。他的花鳥畫大致呈現出三種面貌。其一,水墨意筆,其典型的山水皴法在禽鳥羽毛上的應用還不是十分成熟;其二,水墨淡彩,此時華嵒用破開的筆毫來梳理禽鳥羽毛,個人風格日臻成熟,代表作品如《鳥鳴秋樹圖》等;其三,禽鳥往往以重彩畫成,配以寫意、淡雅的山石,呈現出樸實率真的畫境,這類作品如《錦雞竹菊圖》等。具體來說,華嵒花鳥畫的雅俗之趣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設色方面,從整體畫面來看,華嵒的花鳥畫呈現出文人的蘊藉典雅。華嵒對惲壽平進行過深入學習,同時遠追宋元名家,如趙孟頫、張中、王淵等。《水仙窠石圖》《桂樹山雉圖》便得法宋元,呈現出虛曠、清新、靈動的意境。華嵒花鳥畫的另一大特色便是吸收了民間繪畫中色彩豔麗的表達方式,從而形成了雅俗之間的審美,如《桃潭浴鴨圖》《蘭菊竹禽圖》中,整體色調淡雅野逸。但是華嵒又用對比強烈的色彩描繪花卉,使畫面驟然靈動起來,前期畫家中很少有人採用這樣的描繪方式。

    ▲蓮瓣漾飛舟

    (二)繪畫題材方面,華嵒所繪花鳥畫題材廣泛,如文人畫家的“四君子”“歲寒三友”題材,但這類所佔比重較小,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翎毛水族,甚至是獸畜。中禽鳥形象多采用俯仰之姿,啼鳴喧鬧,充滿了生趣。對禽鳥的刻畫,華嵒更多吸收和借鑑了職業畫家,更確切的是民間繪畫的因素,其作品中禽鳥的形象往往工細嚴謹。一類如《錦雞竹菊圖》中對錦雞的刻畫,硃色、石青、石綠、赭色等色調混用,但是搭配協調,使畫面質樸靈動,並帶有民間趣味。此類畫作還有《山雀愛梅圖》《海棠綬帶圖》等,還有一類,全圖色調淡雅,禽鳥多用墨或赭色或其他淡雅色調進行刻畫,但是不論怎樣,華嵒在禽鳥刻畫上借鑑了山水畫的枯筆皴擦來表現禽鳥羽毛的蓬鬆感,這與同時期正統畫派及揚州畫派其他畫家在禽鳥刻畫上有著明顯的差異,成為華嵒花鳥畫藝術的一大特色。此外,他多數作品都體現出一種對現實的關愛,充滿了生活的趣味,更能夠引起廣大市民階層的共鳴。再者,如《三獅圖》等,是華嵒所作的民間題材的繪畫,但是表現手法卻高古典雅,有著文人畫的氣息,從而在題材的開拓上達到了雅俗共賞的藝術境界。

    ▲水珮雪中仙

    (三)從章法佈局來說,華嵒成熟期的花鳥畫多數採用上、中、下三段式,再配以題詩的構圖。立軸上部往往斜生樹枝,枝椏老拙,或配以淡雅清新的花葉。畫面下部為坡石雜枝,而禽鳥多數安排在畫面中下部,或上部枝椏上,不論是淡色表現還是重彩勾擦,都構成了畫面的視覺中心,成為觀畫者的視覺中心點。同時,每幅畫都配以題畫詩,成為點睛之筆,起到畫面構圖的作用,成為作品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從這些詩來看,都顯得清新自然,如“喃喃軟語逐風斜”“秋聲拂長林,寒蟬抱葉飛”“舒鳧循泝遊,理翮揚清翰。啑喋蔓藻間,容與聊自玩”,從而贏得了市民階層的喜愛。

    ▲靚妝刺護持

    結語

    總之,華嵒的花鳥畫,在轉益多師的基礎上,確立了自身小寫意的面貌。總體上呈現出文人所追求的典雅蘊藉,而對民間繪畫的吸收又使得他的花鳥畫有了迎合大眾的審美傾向,從而形成了充滿生趣、富有市民情調、雅俗共賞的繪畫風格。這也反映了中國後期繪畫史上,職業畫家與文人畫家合流的趨勢。

  • 3 # 佐書妍

    要回答這個問題,需要從兩個部分出發:第一、華喦[yán]是誰,他的“離垢”審美意境是什麼?第二、表現他“離垢”審美意境的花鳥畫,不止於畫,更有畫中的題畫詩。

    我將從這兩個方面回答問題。

    01 華喦是誰,何為“離垢”

    華喦(1682—1756年),原字德嵩,後改自秋嶽,號新羅山人,又號東園生、布衣生、離垢居士等,生於福建上杭縣白沙村華家亭。

    華喦曾作有詩集《離垢集》,其中所錄詩作最早為1713年32歲時所作,最晚為1756年75歲時所作,包括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階段44年的詩作,共585首,其中題畫詩有近300首,約佔一半多。

    他是清朝中期揚州畫派中的代表人物之一,在清代繪畫史乃至中國繪畫史上佔有一定地位。

    作為一個一生以賣畫為生的職業畫家,他一直掙扎在貧困的邊緣,花甲之年還要往返於杭、揚兩地維持生計。

    雍乾時期,揚州經濟富庶,種花養鳥成為一種時尚,符合時人喜好的花鳥畫自然盛行一時,當時不少畫家的作品都以花鳥題材為主,要靠賣畫養家餬口的華喦每自然也不能免俗。

    既然是為了適應市場需求,適合大眾口味就成了畫作暢銷的一個首要條件。而大眾的審美趣味一般停留在娛情悅性的層次上,更深的思想和寄託不是他們的喜好。

    又正如其詩集名稱《離垢集》所示,他的很多題畫詩中表現出明確的遠離塵土喧囂的“離垢”思想及安於貧困、不慕榮華、超塵脫俗的人生理想。

    他的花鳥畫作品,不管是描摹日常平凡生活中所感受到的物性的美好、生命的歡喜,以及富有詩意的審美享受,還是表達豪情壯志、人生失意,以及遠離塵垢的人生理想,語言都平易自然,給人以清雅脫俗的感受,很好地配合、提升了花鳥畫清新疏秀的審美意境。

    這便是寄託了他人生理想的“離垢”的審美意境。

    02 花鳥畫以及題畫詩的“離垢”審美意境

    作為揚州畫派的一員,華喦在繪畫史上主要以花鳥畫聞名。但作為一個職業文人畫家,他的詩同樣出色,可以說,題畫詩也是其一生創作中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配合他花鳥畫而作的花鳥類題畫詩,大體可以分為迎合大眾審美趣味的寫景狀物類作品和以花鳥寄託情感的託物言志類作品,這些作品或描繪生機與活力,或感慨不遇與出塵,用清新自然的筆調增強了花鳥畫清新之感。

    花鳥類題畫詩中最為常見的,是描摹動植物本身所蘊含的小情小趣,以及由此表現出的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和喜悅感的作品。

    《題芙蕖鴛鴦》中池塘裡荷葉俯仰,荷花盛開,池畔一對鴛鴦互相偎依,相親相愛,題畫詩日:

    “秋浦一痕,秋波萬頃。鴛鳥懷春,芙蓉照影。如此佳情,如此佳景。”

    “如此佳情,如此佳景”,這是對此情此景的由衷讚歎,心中的喜悅油然而生,表達了對和諧愛情的美好祝願,很有一種盎然的情致。

    《桃花鴛鴦圖》是一幅生動的花鳥畫作品。在春水初漲的池塘邊上,畫了一對鴛鴦。一隻在水邊嬉戲,整理自己身上絢麗的羽毛;另一隻棲息在石頭上,伸長了頸項,全神貫注的看著它的同伴。

    畫幅的左上角,一枝緋紅鮮豔的桃花傾斜下來。在畫幅的右上角,題詩日:

    “春水初生漲碧池,臨流何以散相思。含情慾問鴛鴦鳥,漫對桃花題此詩。”

    桃花、鴛鴦這種題材本身深受大眾喜愛,題畫詩由畫面鴛鴦的痴情以對,桃花的熱烈芬芳,引申到了人的相思之情,不僅貼近了生活,而且“含情慾問”、“漫對桃花”,生命的歡欣躍然而出。

    《薔薇山鳥圖》中題句為:

    “花氣晴燻日,鳥聲嬌戰春。”

    一個“戰”字,透露出勃勃的生機,在畫家眼中,花鳥世界也像人類世界一樣,是要花鳥爭春,各擅勝場的。

    再有如《梅花春鳥》題詩日:

    “豀林斂曙色,群鳥噪春來。誰謂南枝勁,梅花戰雪開。”

    與前面的小鳥一樣,寒梅也要與雪爭勝,來報告春天的訊息。不但構思巧妙,意味雋永,而且極具動感,暗含著一股蓬勃的生命氣息。

    《碧水金魚》題詞日:

    “水靜半潭綠,魚飛一尺紅。”

    靜謐的潭水一片碧綠,突然躍出的一尾金魚在水中留下了一抹長長的紅色,潭靜與魚動,綠與紅,所題之詩本身就像畫一樣優美。

    《野燒圖》題:

    “暗壁忽然開,鳥聲谷中亂。幹風吹野燒,群動突煙竄。”

    畫面上野火蔓延至草原山谷,各種鳥獸都吃驚的逃竄,猴類逕藤相繼離去,即使百獸之王,也得避逃求生。

    此畫用筆秀逸,妙於造型,各種動物皆得其趣。題畫詩中氣氛的渲染很是出色,野火蔓延速度之快、山鳥之驚、風勢之大、逃生場面之紛亂,都寫得繪聲繪色。

    《文鳥媚春》提寫的:

    “鳥貪春似酒,願醉不願醒。要待山月來,登條臥花影。”

    小鳥沉醉在濃濃的春意當中,不願醒來的情態被刻畫得栩栩如生。這一切充滿生趣的小景,儘管不都是歡樂,但卻在豔羨、同情、感喟和思索中,表達了畫家最真切的感受,滿懷著對生命的熱愛,對自由的嚮往。

    他還愛將花鳥擬人化,尤其喜歡以美麗的女性來比擬花草,使得花鳥畫的蘊涵在畫面之外又有所延伸,具有濃郁的詩意。

    花卉中,他題寫最多的是牡丹:

    “半臂宮衣蓮子青,明皇攜上沉香亭。金卮賜與通宵飲,醉到如今未得醒”

    “密地殷香團水魄,輕勻粉綠湛妖華。新鶯狡弄人初醒,湘竹廉疏日影斜。”

    “美人醉倚青竹枝,生露洗紅漉菸絲。瑤階三五月彌時,香霧漾漾光風吹。”

    牡丹是“花中之王”,象徵著吉祥富貴,還經常被用來比擬美人,是深受大眾喜愛的繪畫題材。

    在題畫詩的點染之下,畫中的牡丹已不僅僅是單純的花卉,更蒙上了一層綽約的情調。

    以牡丹比楊貴妃,應該說並不是一個新鮮的話題,但這樣一種比擬,卻與物性相似,且非常適合大眾的口味。在華嶽的筆下,花的嬌豔與美人的風韻交相輝映,既有美感又有韻味。

    其他如詠水仙花:

    “春煙低壓綠闌珊,素豔撩人隔座看。宛似江妃初解驪,巽香鑽鼻妙如蘭。”

    水仙之幽素豔麗,彷彿初見鄭交甫而一見鍾情的江妃,含情脈脈、幽香如蘭。詠夾竹桃則日:

    “宛如越女人宮,羅襪躡蹀,漢姬出塞,蛾眉纖結。”

    越女漢姬,羅襪躡蹀,蛾眉纖結,用幽怨之美女,比燦爛之桃花,皆是此類作品。

    這些題畫詩香豔優美,輕鬆自然,即使是偶有所感,也只是輕輕帶過,將畫面不能傳達出的幽約情愫,用詩筆來描摹,增加了畫面的蘊含和詩意。

    揚州人對花鳥的這種愛好所導致的審美趣尚,雖不致深雅,但也不是濃郁、豔麗之美,而是頗有小家碧玉式的清新淡雅。

    這一類花鳥題畫詩,用輕鬆自然的筆墨,描繪了日常生活中動植物那美好動人、朝氣蓬勃的生命情調,給人以美感,給人以歡欣,讓人感受到生活的美麗和生命的美好。

    他們既對畫意略作提升,增加了花鳥畫的內涵意蘊,又不追求過多的寄託和深意,很好地迎合了大眾的審美趣味。

    評價一幅畫的好壞,通常不僅僅在於其造型的逼真與否,它既重視真,要求花鳥畫具有“識夫鳥獸木之名”的認識作用,又強調其“奪造化而移精神遐想”的怡情作用,要求畫中表達作者的內在思想與追求。

    作為一個頗有藝術追求的文人畫家,除了謀生所需,他毫無疑問還創作了大量抒發個人情感,有所寄寓的花鳥畫。

    而且,即使是某些為了適應購買者需求而作的花鳥畫,華喦有時也能根據題材的內涵充分發揮自己的才智,有所寄託,有所抒情。

    華喦的花鳥作品不盡侷限於市場需求,花鳥題畫詩也因此有很多緣物寄情,託物言志的作品,如寫梅:

    “只此凌空意,無花亦自菲。饗之飛雪霰,被以五銖衣。彭澤詩同臭,稽山玉可依。更憐清絕侶,獨有首陽薇。”

    梅是花中君子,向以不畏嚴寒著稱,因其品清高,故詩畫中常用以比喻人品之高潔。

    華喦在這裡寫梅,不僅贊其高潔,更將其與高蹈之志相聯絡,寄託了自己的出世之想。

    普通的芍藥花,也被他賦予了人格的內涵。《紅白芍藥圖》是他應邀到研香書舍為主人點筆所作。

    右上的紅芍藥多情回首,似乎在向同伴傳遞喜愛之情,左下的粉白芍藥則含羞迴應。題畫詩日:

    鶯粉分奩豔有光,天工巧制展春陽。霞增襞積雲千疊,寶盂冰脂蜜半香。並蒂當階盤綬帶,金芭向日剖珠囊。詩人莫詠揚州紫,便與花王可頡頏。

    紅芍藥雖非牡丹之類的名花,但敢與花王相媲美:“詩人莫詠揚州紫,便與花王可頡頏”,語氣張揚,充滿自信。

    而粉白芍藥則“正似深閨好女子,自然閒雅對春風”,品質是如此的溫婉可人。兩首題畫詩,賦予畫面一種人格的力量,既是對主人的恭維,也是自我心志的寄託。

    青少年時期的華喦也曾有過成就一番功名的雄心大志,但謀仕失敗之後,大多數時間裡安貧樂道,不慕榮華,追求一種遠離塵垢、超塵脫俗的人生理想和高尚人格。

    雖然花鳥類題畫詩中帶有諷刺意味的作品並不多,但是這些有所寄託的花鳥類題畫詩,也深刻地反映了其高潔的思想及人格。

    並且,即使是有所寄託的題畫詩,也很少用典和深意,語言平易風趣,淺近自然,既沒有慷慨激昂的陳詞,也沒有哀怨悽清的不滿,只是在清新平和的語調中緩緩訴說著自己的人生感受和理想情懷。

    作為一個職業文人畫家,華喦在自己漫長的藝術實踐過程中總結了前人的藝術經驗和自己的切身感受,開創了一代花鳥畫新風。

    同樣,他的花鳥類題畫詩,不管是描摹日常平凡生活中所感受到的物性的美好、生命的歡喜,以及由此帶來的富有詩意的美的享受,還是表達自己的豪情壯志、人生失意,以及遠離塵垢、超塵脫俗的人生理想和高尚人格,都能用平易自然的語言,描繪自己的人生感受和理想情懷,給人以清新淡雅、飄逸脫俗、超越凡塵的“離垢”之感,很好地配合、提升了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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