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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伏牛花果

    “晴雯是曹雪芹傾注了最大熱情的一個人物。 她精明能幹,疾惡如仇。晴雯的針黹紡織活計在丫頭們中是出類拔名數萃的。在第五十二回中,寶玉的雀金裘後選燒了個洞,出去找人縫補,連裁縫繡匠

    都不認得這是什麼,不敢攬這活兒。只有晴雯想出了“拿孔雀金線就像界線似的界密”的法子,可知睛雯的本事了。而補雀金裘時,她是患著重病的。用她自己的話說,那是掙了命去做的。她把寶玉當做明友看待,從來沒有教導和規明勸。晴雯一方面容不得別人的卑汙,一方面也見不得別人的急難。若說襲人“心目中只有一一個寶玉”,難道晴雯心目紅中就不是隻有一個寶玉嗎?所不同之樓處,只在於襲人是為了她自己的地位、前途,而晴雯卻是為了寶玉的利益。讀了“補裘”故事的人只為這姑娘鼓勇服勞的一片忠誠所感動。對待寶玉,她有情有義;然而,手底下的人偷了東西,她表現得又是那樣的暴躁,一點都忍受不了,容不得別人不好。何況是寶玉房間裡的丫頭偷東西,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晴雯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她不僅美麗,而且有尊嚴。大觀園裡有無數漂亮的女子,但晴雯的漂亮卻有她的個性。她漂亮得率性潑辣,有如一朵帶刺的玫瑰,勃勃有生氣,沒有絲毫的病態,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精神面貌。但是,她的美卻是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瀆的。她努力維持著做人的尊

    嚴,雖然只是一個丫頭,但她追求一種平 等的地位。因此,在第三十一回中的“跌扇撕扇”風波中,晴雯忍受不了‘“寶玉嘆了兩句蠢材,蠢材”,冷笑著用一大車話說得寶玉渾身亂顫。如果是別的丫頭,定不會有這樣的勇氣。第七十四回的“抄檢”風波里,也只有晴雯一個人挽著頭髮把箱子扣了個底朝天,讓王善寶家的討了個沒趣。在這件事上,晴雯的高貴、自知與自尊體現得淋漓盡致,這一點連林黛玉也得自嘆不如。做人難得率真二字。她沒有一點下賤人的奴顏婢膝,任由自己的性格行事。她跟寶玉的關係也顯得純正而令人感動。

    晴雯始終想要在那渾濁的環境中,頭中最保持自己獨立的人格尊嚴和作為人的她有權利。因此,她心高氣傲,剛強太過,然便缺乏柔韌性。她鋒芒畢露與世俗格格不人,最終在一片因妒忌而引起的誹謗聲中,過早地結束了年輕的生命。晴雯從出場到飄然遠逝,著墨不多,撕扇、補衣、抗拒大觀園抄檢、臨終遺言,短短的隻言片語塑造出了一個豐滿的、有血有肉的人物。自古紅顏多薄命,正因為晴雯的出色,所以她不得不匆匆離場。

    賈府是一個是假非真卻標榜真的典範。在這一個骯髒淫亂的深宅大院中,晴雯的容貌出眾,便成了“生的一副勾引寶玉的狐媚子相”;行事不肯內斂,便成了“想帶壞寶玉,天生的下賤”。在種複雜的環境下,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王夫人對睛雯的否定,她不會“平步青雲”,成為“半個主子”,而只能被逐出大觀園,在病中悲憤地死去。她是幸運的,永遠地跳出了這個汙濁的氛圍,迴天上做她的芙蓉花神去了,只空留下了一樹奇異的芙蓉和一篇催人淚下的祭文。晴雯是一個無家世可考的女孩子。她只有一個“醉鬼” 姑表哥哥和表嫂。在她十歲那年,被賈府大管家賴大買了做丫頭,是“奴才的奴才”。賴大媽媽常帶她到賈府中來,因為賈母看見了喜歡,賴大媽媽就把她“孝敬”給了老太太,於是升格為“主子的奴才”了。後來賈母把襲人給了寶玉,晴雯也是由於賈母的欣賞而賞給了寶玉。在怡紅院中,她雖和寶玉很接近,卻沒有被內定為寶玉將來的侍妾。她的身份始終是一一個丫鬟,這是和襲人大不相同之處。

    寶玉房中八個大丫鬢,晴雯的地位僅次於襲人。粗雜事情如喂鳥、澆花、管茶爐以及掃地、端飯等等,無須她來做,但真正寶玉“貼身”的事,譬如鋪床疊被、拿衣服用具、弄熏籠、放鏡套等等,襲人自是第一個負責者和當權者;襲人以外還有麝月, 再以下還有秋紋、碧痕等,晴雯也不經常擔任;所以她在怡紅紅樓院中竟是一個“富貴閒人”。人人都知道她“脾氣傲慢”,小丫頭和老婆子們不敢得罪她,襲人、麝月等也不和她計較。

    王熙鳳曾說過:“若論這些丫頭,共總比起來,都沒有晴雯生得好。”由此可見,恐怕晴雯是大觀園中最美麗的丫鬟了。可是,王熙鳳雖然長得美,她偏要說自己是“燒糊了的卷子”。邢夫人眼中的鴛鴦很好看,但鴛鴦卻態度謹嚴敦厚。襲人是有地位的大丫鬟,長得不會太差,但她偏能做得謙遜平庸。唯有我們這位“俏丫鬟”晴雯姑娘,卻顯得鋒芒畢露,既美又驕。她不學襲人那樣控制寶玉,順應環境、內收羽翼、外結強援;又不屑於像小紅那樣不遺餘力地想要向上爬。她對別人乾的一些什麼“鬼祟勾當”一看就穿,而且常不留情面地揭露。至於得罪襲人、冒犯了王夫人,全不在意。在病中,晴雯聽說偷盜平兒手鐲的是怡紅院中的小丫頭墜兒,她立即氣憤地把墜兒叫到床前痛罵,不顧眾人勸阻,假稱是寶玉的意思,把墜兒攆了出去。晴雯為什麼如此暴躁?如此容不得-一個小丫頭?她說:“眼皮子又淺,爪子又輕,打嘴現世的!”這就是說墜兒是一個品質惡劣的小偷,沒有骨氣,給窮人丟臉。這是正直疾惡如仇的晴雯絕不能容忍的。至於對芳官的乾媽經常剋扣芳官的月錢,又壓制芳官,以及小丫頭不春燕孃的那種唯利是圖,晴雯當然更是”不加猶豫地大喊著:“攆出去!

    作者寫晴雯又想表達什麼呢?她自始至終表現著被壓迫在封建統治下的反抗者的本質一骨氣。 在小姐們中林黛玉有骨氣,但晴雯是貧民,是孤兒,是丫鬟,因此晴雯的性格中最明顯最突出的特徵是身居奴才的地位卻從不獻媚主子、出賣自己,她認為那對她而言是一種卑劣品質,簡單地說,她就是反奴性!

    作者把晴雯寫成與襲人對立的典型。晴雯自始至終鄙視襲人,和襲人對抗。她常常大膽而尖銳地指責和譏諷襲人、麝月、秋紋、碧痕及小紅等人的各種各樣的奴性。她反對別人的奴性,更反對別人奴視自己,她從不肯以奴才自居。一直到最後王夫人抄檢大觀園,對於這些無理的搜查、憑空的誣陷,這位倔犟的少女始終是堅決不屈服。

    晴雯的任性出人意料。寶玉對她的欣賞也出人意料。這正是作者要表達的意圖。挖掘出晴雯與寶玉性格本質中的共同之處,表達出她和他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晴雯與寶玉,在形式上只能是奴主關係。但在晴雯的內心,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聽任主子的奴役、任人侮弄或踐踏的奴才,即使對寶玉也不能例外。她所珍惜的只是互相尊重和真誠相待。因此她的自尊心在寶玉面前更不可以受到損傷。而寶玉,從來就不願以主子自居,以奴才看人,當然就更不會以一般丫鬟來看待晴雯。“晴雯撕扇”一事,寶玉不經竟流霞了貴公子的嘴臉,就遭到晴雯劈天蓋地的頂撞,這也是寶玉所從未受過的奚落,‘把臉都氣黃了”。可是一經冷靜下來,也就自然消氣了。供人使用的東西,總不能比“人”來得更為貴重吧?何況寶玉看慣了貴族家庭揮金如土的做法,摔壞了一個扇骨子怎能和碰傷了晴雯的心相比呢?寶玉看慣了也看厭了別人對自己的奴顏婢膝,媚主求榮,他對晴雯特別重視的原因正是她們因為她全無“媚骨”。寶玉更痛心的是自己祖祖輩輩向著他們的主子一—更高的統治者一代傳一代地奴顏婢膝,媚主求榮;而晴雯自己將會是這個家庭所要培養訓練的一一個“奴才秧子”。 因此,“晴雯撕扇”一事,表達的並不是什麼美貌奴才因恃寵而撒嬌,多情公子為玩賞而縱容,而是透過這件事,晴雯和寶玉才深刻地表現出他們靈魂的共鳴。由於寶玉生活的環境,他更能深切地認識到晴雯這樣可貴的“人”的品質。抄檢大觀園時,因為先前襲人的告密,晴雯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王夫人說她一生 最嫌惡晴雯、芳官、四兒這批“妖精",因此非常果斷,不顧睛雯身染重病,四日不曾進水米,從床上拉下來架出去,與芳官、四兒一齊攆走。

    多情公子很不得也拼了一-死,但礙於母親的震怒不敢說話。待他可溜出去偷看晴雯時,那被拋棄的少女已經開始等待死亡的來臨。晴雯對寶玉最後的語言是:“.....只是一件,我死也不甘心:我雖生得比別人好些,並沒有私情勾引你,怎麼一口死咬定了我是個‘狐狸精"!我今兒既擔了虛名,況且沒了遠限,不是我說一句後悔的話:早知如此,我當日……”

    她的聲音噎住了。貧苦出身、無文化教養的晴雯不懂得才子佳人的戀愛,高潔自尊的晴雯更不屑於幹那些鬼祟下流的勾當。但在她心裡卻深藏著摯熱的情感,如果不是慘遭迫害,命在垂危,自己也不會意識及此。到了死別吞聲的-剎那,她才猛然痛切地感覺到了極度強烈的悲仇與留戀,這使她咬下自己的指甲,脫下貼身的小襖遺贈給寶玉。

    晴雯死了。寶玉在怡紅院中完全陷於“舉目無親”之苦中。寶玉眼睜睜看著晴雯孤立無援,含冤而死,這使他更深刻地認識到這個家庭、這個世界

    是多麼殘忍、陰險、可怕、可恨。萬般無奈的寶玉把自己的痛忿與幻想寫進他弔祭晴雯的《芙蓉誄》中去。“既飩幽沉於不盡,復含罔屈於無窮。高標見嫉,閨帷恨比長沙;直烈遭危,巾幗慘於羽.野.....”“固鬼蜮之為災,豈神靈而亦妒。鉗飩奴之口,討豈從寬;剖悍婦之心,忿猶未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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