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而為之。

從馬雲、馬化騰、李彥宏、張朝陽、曹國偉、丁磊等大佬的發言來看，都是中規中矩，並沒有特別“出格”或值得大書特書的言論，而作為公司的公關部門，又必須為公司以及老闆們的品牌形象做維護。既然“乾貨”內容沒辦法傳出更遠，那麼，八卦自然就成為人們的攤子和傳播要點。

作為公司的公關部，肯定是要做事情的，馬雲、馬化騰、李彥宏、張朝陽、曹國偉、丁磊等大佬們也是日常宣傳的一部分，既然都是宣傳，八卦也是可以的，效果還好。

另外，重要的不是飯局上的酒菜，而是飯局上的人員，比如騰訊系方面，就有馬化騰、劉強東、王興等大佬一桌，而另外一桌則是張朝陽、丁磊、李彥宏等，還有就是餘承東和雷軍，這兩位競爭對手坐在一起，顯然也是人們想要看到的，正常情況下，這種機會是很罕見的，而現在這兩人還坐在一起相談甚歡，使用者自然好奇。

從飯局背後，去臆測、猜想飯局背後的故事，是使用者們喜歡的，而既然知道這是使用者喜歡的，公關部、媒體們自然就會給使用者輸送這些資訊。

部分人是為了跟風，畢竟都是各大網際網路公司的CEO，能跟著蹭個熱點也是好的。

八卦害人啊。

人家開會吃飯，本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事情，又不是大會發言，是你們媒體平臺很無聊，四處找話題，搏眼球，搏流量，搏關注，再加上網路平臺上有非常多的無聊的人，所以這種網際網路飯局就有了“被關注”的強大生命力了。

“網際網路飯局”蹭了網際網路流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每年事件網際網路大會期間，“網際網路大佬們的飯局”總是被媒體熱炒，當然也有他們自己的推波助瀾。

首先網際網路不可否認是這個時代最大的特徵，它的出現促進了社會進步，極大地改變了這個時代，已經成為一種生產方式和生活習慣，無數人透過網際網路改變了命運，更多的人事實上已經結成了“網路空間命運共同體”。

對媒體而言，這是他們抓住人們的八卦精神好好報道一番的時機到了，這對於他們自身媒體傳播的真實性、時新性等也是一種很好的宣傳。在媒體報道中，“飯局”的菜品算不上奢侈，出席“飯局”的網際網路大佬也大多休閒打扮，看起來十分接地氣。隱隱約約之間，“網際網路飯局”也流淌著網際網路精神，這樣的飯局處於安全線和敏感線之下。

對社會來說，這能夠極大滿足人們的八卦心理，在時下語境裡，飯局其實是一個敏感詞，但這個飯局是一直以正面、Sunny的形象出現，“假裝在烏鎮”等詞也一直成為人們飯後的笑談。對網際網路的大佬來說這也是對公司的一個很好的宣傳。

至於前面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馬雲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也算是一個很好的迴應。

“大家一年難得聚聚，選單沒有那麼重要，誰吃飯更不重要。聚在一起分享，這個是比較重要。我覺得他們不是刻意的，媒體也是覺得話題好玩。”馬雲說，其實達沃斯也很多這種飯局，全世界哪都能聚，需要珍惜的是烏鎮這種會議。

於是，這一廂丁三石拉著雷軍、Pony Ma、劉強東、餘承東，把酒言歡，彷彿這一刻沒有敵人，只有哥們。

但讓人費解的是，四年了，寧波人丁磊的飯局中，從來沒有出現過杭州人馬雲的身影。在飯局結束後的第二天，馬雲，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用一句“這些飯局他們沒請我，請了我也沒時間”，如太極推手一般迴應了這個有點尷尬甚至尖銳的話題，輕描淡寫間，風清揚這個花名，頗為貼切。

靜下來想想，無論是愛攢局的丁磊，還是淡定自如的馬雲，歸根結底，都是兩位大佬的人設決定了的。

壹

有一期鏘鏘三人行，嘉賓是寫了《大敗局》和《激盪三十年》的吳曉波，他說，我見過的大富豪中，幾乎沒有一個是快樂的。竇文濤不太罷休，追問道，沒有一個？吳曉波想了想，回答說，哦，有一個，丁磊。

陡然間，丁磊喜氣洋洋的臉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在那個令允凡印象深刻的中國電信廣告中，丁磊穿著登山服，在一片茶園裡，高舉一個手機，喊道：“隨時收發郵件、處理公務，3G讓手機辦公輕鬆自如”，然後右臂向下一頓，一個yeah的動作，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2009年的廣告，畫質感人

第一次聽說丁磊，是1999年，那時的丁磊創辦網易兩年，卻已經成為成電學子心中的偶像，丁磊對自己的學弟說，他1989年以高出重點分數線1分的成績，進入成電，進入只有30個人的微波通訊系。“我不知道自己除了搞微波，還能做什麼。”

就是這樣一個不知道自己未來做什麼的丁磊，創辦了網易，在2003年，成為了中國首富。而當年的4月，淘寶——這個未來影響華人消費行為的重要產品——才剛剛被阿里巴巴擬定成未來的戰略，前景如何，尚未可知。

貳

風清揚，那個金庸小說裡隱於華山的高手，讓醉心於武俠世界的馬雲欽佩不已。於是，風清揚成為了Jack Ma的花名，冥冥間，透露著馬雲不凡的志向。

若干年後的今天，馬雲曾經許下的宏願——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似乎已經實現。成為聯合國秘書長的他，坐著私人飛機，帶著為美華人民創造100萬個工作崗位的承諾，會見特朗普，又或者是將整個華語動作電影的明星都收於麾下，南拳北腿，都惜敗於他鐘情的太極之下。不免讓人感慨資本的力量，有時候大得令人無法想象。

縱然如此，人們也不得不承認，十餘年來，阿里巴巴所作的事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他的創立者馬雲，自然也成為了商業社會的偶像和燈塔。作為偶像，錢顯然不再是馬雲看重的東西，正如風清揚看重的不是劍法的精妙和無敵，而是擁有一個值得信賴的接班人。

他所要做的，就是在商業這個比江湖還江湖的世界中，傳道授業解惑，以求留下一點我們可以稱之為“哲學”的東西。

叄

烏鎮的水道上，烏篷船每天都會搖搖晃晃地經過，但是本該幽靜的古鎮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佬們的飯局上，“馬雲為什麼沒來？”大家都在問。

他們的頭頂上，懸掛著天貓logo。黑色紅邊的logo上，隱隱約約寫著“happy購 happy go”。

允凡試圖在網路上搜索這到底是天貓的什麼服務，百度沒有告訴我答案。妄自揣測一番，或許這是未來天貓將會推廣的新業務，也說不定呢？

當然，忙著喝酒聊天吃飯的喜羊羊丁磊，同樣沒有忘記為自家的產品做推廣，從未央豬到網易嚴選，再到網易考拉的紅薯幹，飯局更像是一場網易產品展示會。

如果說2014年的烏鎮飯局只是一個巧合，之後的烏鎮飯局，讓低調的丁磊找到了自己高調的方式。畢竟，在網際網路大佬中，丁磊的行事風格，有點太自由散漫，以致於不像是一個商人。

肆

和馬雲不一樣，丁磊有著理工科的鮮明特徵，說話直接，不留餘地。

成電50週年校慶之時，丁磊以優秀校友參加校慶。中國大學校慶，知名校友為母校捐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丁三石卻逆流而上，拒絕了捐款，他在演講說，成電雖教會了我很多專業技能，但它從來沒教會我理財，所以我是不會捐錢的。

而在成電學生廣泛流傳的段子中，丁磊給母校曾經捐了八百萬修圖書館，最後變成了幾十棵銀杏，從此網易也不到成電招聘了。

面對媒體，丁磊曾經剖析自己，“我性格直接，包容性差，所以只能給自己標一個真小人，而不是真君子。”媒體如此描寫此時的丁磊——他陷在沙發裡，放鬆愜意。

這一點，馬雲和丁磊頗不一樣，今年10月，馬雲回到了母校杭州師範大學，在共建“杭州師範大學阿里巴巴商學院”簽約現場，馬雲說：“在我心裡，杭州師範大學是中國最好的大學。”

這並不是馬雲第一次為母校站臺。

2006年，馬雲捐款100萬，啟動“杭師大中國新農村教師專業發展計劃”。2008年，推動支援杭師大阿里巴巴商學院的建立。2015年，杭師大迎來107年校慶之際，馬雲又以個人名義捐贈1億元，設立“杭州師範大學馬雲教育基金”。

對於母校杭州師範大學，馬雲的支援，是全方位的。而從計劃的名稱也可以看出，風清揚關注的整個江湖，而非個人。

伍

大佬們在這三天中的段子和選單固然讓人覺得無比新鮮，大佬們也如同明星一般，再一次享受了聚光燈放大鏡的眷顧。可是，大佬們的人設，從一開始就已經定型了。飯局成為了印證他們人設的一種方式。

走過四年曆程的大會，將蘋果、Google、微軟、Facebook、LinkedIn和Airbnb的聯合創始人這些活躍在世界舞臺上的網際網路大佬們都聚集於此。

從複雜緊湊的議題中，應該不難發現，官方對於未來網際網路的思路——從去中心化到國際規則，從合作到產業發展——越來越清晰，也因為如此，我們更應該關注的是這樣真正意義上的“世界網際網路大會”，會對未來產生怎樣的影響。這難道，不是比飯局和江湖更有意思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