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五十六

因為當時率領偷襲珍珠港艦隊的南雲忠一中將，在前兩波攻擊完成之後，下令取消第三波攻擊，而第三波攻擊，正是要去攻擊珍珠港內的基礎設施。山本五十六在事後，也因為南雲忠一不破壞基礎設施和油料罐透露過不滿，並表示南雲忠一中將像一個小偷得手後急急逃跑，沒有抓住機會繼續擴大戰果。

在對珍珠港發動了兩波進攻之後，航空編隊指揮官淵田美津雄向南雲報告，確定擊沉4艘戰列艦，也造成敵方機場相當嚴重的損毀。雖然地面防禦越來越厲害，但是他建議再次發動第三波攻擊。另外第二航空戰隊司令官山口多聞都也建議再次攻擊，以摧毀美軍油料罐（約有4萬加侖的燃油，若摧毀太平洋艦隊至少有4個月無法出動）、魚雷、船塢和基礎設施。但南雲卻迴應已達到預期戰果，下令撤回本土。下午1點30分，艦隊迅速北駛撤退。

南雲忠一

後來，軍事歷史學家認為，南雲忠一如果下令發起第三波攻擊，對美軍造成的損失會比損失幾艘戰列艦更嚴重。如果珍珠港被徹底摧毀以致喪失其基地功能，美軍艦隊勢必撤回本土，預估將使得美軍對太平洋的反攻推延1年。另外美國後來的太平洋艦隊司令切斯特·威廉·尼米茲上將則認為，如果珍珠港徹底被摧毀，這將延長太平洋戰爭2年。

一般認為南雲之所以沒發動第三波攻擊有以下原因：

1.美軍在第二波攻擊期間的防空力量已大幅加強，日軍有三分之二的損失來自於第二波攻擊的機群，南雲認為如果發動第三波攻擊，將會冒著動用聯合艦隊四分之三航空力量的風險去摧毀目標，而艦隊將會損失更多飛機及飛行員。

2.南雲忠一不清楚美軍航空母艦的位置，也不清楚港內美軍基地是否還有對日本艦隊造成威脅的能力，以及日本艦隊位置是否處於美軍飛機的航程以內。

珍珠港內起火燃燒的美軍戰列艦群

3.前兩波使用的機群是出擊前預先整備好的，如果發起第三波攻擊需要一些時間進行排程、準備。這也將使日軍飛行員在攻擊完成，只能於夜間返回並降落在航母上。

4.日本飛行員並未進行攻擊珍珠港岸上設施的準備。並且第三波攻擊將以空投炸彈為主，為魚雷機和戰鬥機改掛炸彈需要時間。

5.日本艦隊的燃油已嫌不足，在珍珠港北部停留更多時間將加劇回程時的燃油耗損。

6.第二波已經達成基本行動計劃，消滅美國太平洋艦隊的大部分兵力，已達到主要目的。

7.艦隊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的時間非常危險。日本艦隊能在不被發現的情形下，從日本航行到珍珠港已經非常幸運。停留更多的時間可能會被美國潛艇或者航空母艦發現。

山本56咒罵南雲忠一是因為他在珍珠港事件中畏首畏尾，始終不敢放開顧慮攻擊港內的美國艦隊。他就像個小偷一樣膽怯心虛的指揮整個第一機動艦隊，嚐到一點甜頭就心滿意足，害怕出現更大損失的南雲忠一在發動兩次攻擊之後就選擇撤退，這是生性賭博成癮的山本大將不能接受的，當然南雲忠一的膽怯也是情有可原的，一方面是這個人並不得志，他在日本海軍內部僅僅是山本五十六的木偶而已，遠比他優秀的古賀峰一和小澤治三郎都因為山本的嫉賢妒能而被棄之不用，就算是蒼龍號航母的指揮官山口多聞能力也在他之上，因此說南雲忠一非常顧及珍珠港事件中的損失問題，在他看來零損失達成目的會鞏固它的地位，而稍有差池就意味著身敗名裂，因此他選擇見好就收。另一方面是他確實已經取得了輝煌的戰果，美軍部署在珍珠港的航空兵損失慘重，一百多架飛機化為烏有、8艘主力戰列艦有4艘沉沒4艘癱瘓，其他還有18艘主力戰艦和運輸船被摧毀，美軍陣亡了2403人、負傷1176人，這個損失相比兩年後日軍在中途島的損失有過之無不及。南雲忠一明白，這些戰果足以讓他名垂青史了。再加上整個艦隊一直沒有搞清楚美軍航母部隊的去向，隨時可能面臨美軍的偷襲反撲，整個艦隊都是在戰戰兢兢的執行攻擊任務。山本五十六隻顧瘋狂的賭博，他絲毫不計較突發狀況有可能帶來的損失。平心而論南雲忠一的小心謹慎是很有道理的，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在日軍緊張放飛戰機的過程中一旦出現哪怕一小隊美軍艦載機，都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想想兩年後的中途島海戰，面對不只行蹤的美軍航母艦隊，南雲忠一吸取珍珠港的教訓，一意孤行的作戰美軍航母決戰，結果全軍覆沒。也就是說中途島或者瓦胡島牽制了日軍大部分航空兵力，在這種情況下等待美軍航母出現是不明智的。而且南雲忠一的考慮也是不能忽視的，他起飛兩岸攻擊機總數351架，艦載機飛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珍珠港，兩波攻擊部隊出發後自己還有63架飛機可用，他並沒有能力在前兩波飛機出發後組織第三次攻擊波。這一點軍迷要明白前兩波攻擊部隊並不是在一波回來之後放出另一波的，而是前後出發以便第二波機隊能及時支援隊友。淵田美津雄回到航母上已經是接近下午了，如果再次出動艦載機需要幾個小時的準備時間，這期間是非常危險的，珍珠港內美軍一共有350架的航空兵力，還有一半沒被摧毀這讓南雲忠一不得不考慮被反擊的可能性。要說日軍的失誤應該就是一開始就沒有為第一機動艦隊配備足夠的航母兵力，兩波飛機是南雲忠一能集結的最大攻擊力了。他的撤退考慮的很周全。

至於接任太平洋艦隊總司令的徹斯特·尼米茲海軍上將後來說：“在珍珠港事件的過程中，美軍艦隊的所有燃油都在地面的儲油罐裡。大約有450萬桶油，只要用直徑50毫米的彈頭射擊就可以讓它們完蛋。如果日本人毀了那些油，戰爭就要延長兩年。這一話多少有些勝利者的幽默意味。

二戰日本有一點戰略意識的兩個人：一個是陸軍的石原莞爾，另一個就是海軍的山本五十六。

石原莞爾在發動昭和軍閥三大下克上事件的“滿洲事變”〖“九一八”事變――中國〗（三大“下克上”事件的另兩件是辻徵信、服部卓四郎的“諾門坎事件”和富永恭次、佐藤賢了的“北部法屬印度支那進駐事件”。）沒有通報關東軍參謀長三宅光治少將以及手下的不少關東軍參謀幕僚甚至大本營但是成功了，非但沒有受到處罰，還收到裕仁的召見，軍銜升到大佐，並任命升任參謀本部戰爭指導課課長，隨後又兼任參謀本部最核心的課長第一部作戰部作戰課長，1937年任命少將並升任參謀本部第一部部長。發動“九一八”事變的石原莞爾，板垣徵四郎和土肥原賢二-成了所謂的“英雄”。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後石原莞爾認為不應該與中國爆發全面戰爭，而是以滿蒙為基地，以地大物博的中國為日本的原材料基地，積蓄力量，厲兵秣馬，準備蘇聯以及美國最後一戰。如果中日進入戰爭狀態就一定是長期持久戰，懲罰中國，數月間蔣政權就會崩潰，所以只需要短期決戰是極大的錯誤。一直到明治維新為止中國都是亞洲的先進國家而令人害怕，日本人則從甲午戰爭戰勝了中國以後就認為中國是一個老衰的國家而看不起它，中國有自古而來的高度文明，而物質生活又極為原始，各個地方有高度的自給自足的可能，這些都成為對持久戰的極為有利的條件。如果開戰，有可能逼迫中國進行決戰，但是會不會變成持久戰則主要取決於中國的意圖。但是迫切希望建功立業的石原莞爾的追隨者和受軍國主義影響的狂熱民眾根本沒人會去聽他說什麼，東條英機當選日本第四十任首相後，獨斷專行、兇狠殘暴，當年在關東軍中素有“剃刀將軍”之稱的他，當然對同樣狂妄傲慢的石原莞爾，不會客氣，立刻讓他捲起鋪蓋，滾蛋。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石原莞爾認為如果說這場戰爭需要1萬元的話，英美實際上有100萬元，而日本只有1千元，這種差異只能用戰略來彌補，而不能用什麼‘化不可能為可能’的口號來彌補。在戰略上除了尋找敵方的弱點之外，還必須認識到我方所擁有的條件、戰法、戰士、特定兵器及其他戰爭手段的優點。只有依靠這些優點才能擴大敵人的弱點。軍當局在第一階段作戰計劃完成的現在提出下一階段的戰爭計劃，這個戰爭計劃必須包含必要的生產增強數量和實行的手段方法及其可能性。不過沒有任何人會聽他說什麼了。石原莞爾是陸軍大學培養幾十年的畢業生中唯一一位戰略家，嚴格意義上說是個異類，但是日本講究的團體。如果一個人和大家的行動，想法不一樣，那麼所有的人都會排斥這個異類。

山本五十六在日本決定偷襲珍珠港前是反對對美國開戰，1919年4月他奉命到哈佛大學學習，1925年擔任日本駐美武官，他非常清楚日本和美國的國力，所以他非常清楚美國和日本巨大的“國力差異”。但是到了御閣會議最終確定南進時山本五十六立馬改變立場，參與制定了偷襲珍珠港的計劃。

山本制定計劃是三波攻擊機群對珍珠港發動所謂“先發制人”的攻擊，對美國太平洋艦隊的軍艦，飛機，港口實施轟炸，使日本有足夠的時間來佔領英美殖民地進而控制戰略物質――石油。山本同時認為日俄戰爭的日俄海軍的對馬海戰日本打的不夠徹底，所以制定計劃最後一波至關重要，那就是對港口和港口的基礎設施的轟炸。

可是在南雲忠一發動偷襲後，第二波攻擊機群的損失大於第一波攻擊機群的損失，況且南雲忠一是個謹小慎微的人，怕第三攻擊機群出擊後被不在港口得美國航空母艦發現自己艦隊所處的位置而遭受不必要的損失，進而取消了第三波攻擊。

實際上三山本很清楚珍珠港港口船塢遭轟炸後美國就沒有了前進港口，最近的港口在美國西海岸（澳洲工業設施又沒美國本土好，要從美國運到澳洲，途中會遭受日本艦隊攻擊。），這些地方都離日本佔領的地方很遠，日本有足夠的時間來構建防禦力量。而最重要的第三波攻擊沒有實施，使得美國有了快速出擊和快速進行補給的基地。

具有諷刺意味的山本制定計劃的時候忘了一個最重要的目標沒有實施攻擊，那就是在珍珠港的美國海軍石油儲備，只要一顆子彈就可以使450萬噸的重油全部毀於一旦。日本偷襲珍珠港發動太平洋戰爭掠奪的就是石油。

山本五十六在襲擊珍珠港時說的那句“小偷總想盡快逃離現場”的話不是在罵人。

聯合艦隊司令長官講究的是喜怒不形於色，被日本海軍尊為軍神的東鄉平八郎就是這樣。

當年日俄戰爭時跑出去巡邏，一不小心在老鐵山附近“初瀨號”和“八島號”戰列艦觸雷沉沒。就三分鐘，聯合艦隊的戰列艦就損失了三分之一。可是司令長官東鄉平八郎卻很平靜地端出了一盤蛋糕，親自為兩位闖了禍的艦長倒了兩杯威士忌：“別自殺哈，仗還要打下去”。把在場的英國觀戰武官都看暈了，弄不清楚那到底是大將風度還是神經太粗。

後來中途島戰役，還是這位南雲忠一同學，一下子丟了四艘航母，山本五十六都沒有罵他，這次襲擊珍珠港是大勝，司令長官怎麼會罵人呢？

在聽說南雲忠一撤退以後山本確實嘀咕了一句：“小偷總想盡快逃離現場”。這是在用解嘲的方式表示對南雲的理解，不是在罵人，因為要罵就只能罵他山本自己。

哪裡出了問題呢？

1941年12月8日東京時間凌晨03：19分，夏威夷時間12月7日早晨07：49分，機動部隊空襲總指揮淵田美津雄中佐向後方座席上作了個手勢，電信員立即按下了電鍵：“TO-TO-TO-TO”——“全軍突擊”。

太平洋戰爭開始了。

（97式艦攻在珍珠港上空）

東京時間03：23分，夏威夷時間07：53分，淵田再次指示電信員敲出：“TORA,TORA,TORA”，三次“虎”——“我軍奇襲成功”。

夏威夷時間08：30分，第二波攻擊開始，結束於夏威夷時間中午十二點半左右。

（空襲總指揮淵田美津雄是最後一個回到母艦的）

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問題：要不要進行第三波攻擊？

南雲艦隊在第一波飛機起飛後繼續南下，一直前進到離珍珠港只有190海里的洋麵。第二波攻擊開始時高速掉頭北上脫離戰場。

（山口多聞發電要求繼續攻擊）

二航艦司令長官山口多聞再三要求再進行第三次甚至第四波轟炸，空襲總指揮淵田美津雄和航空參謀源田實也主張要再次出擊，但南雲忠一執意撤退。機動部隊參謀長草鹿龍之介少將也支援南雲司令長官。

（源田實強烈要求再出擊）

沒有發動第三波攻擊的結果就是：太平洋艦隊重型巡洋艦沒有受到打擊，海軍的艦艇維修工廠沒有受到打擊，更加重要的是美國海軍儲存在珍珠港的450萬噸重油完好無損。

戰後，尼米茨在回憶錄說：“把攻擊目標集中在艦艇上的日本海軍，完全無視了機械工廠，對於修理設施也沒有出手，對港灣內儲藏的450萬噸重油也視而未見。考慮到美國對歐洲作出的承諾，這些長時間積累而儲存起來的重油是無可替代的。沒有了這些燃料，美國艦隊在幾個月裡將不可能從珍珠港開始發動任何作戰行動。”

其實遠不止這些，如果轟炸儲油罐引發了火災，450萬噸重油之火能徹底燒燬珍珠港，燒掉它作為一個軍港而繼續存在的可能性。即使是土建已經實現了機械化的美國，沒有幾年也不可能重建這個軍港。這時沒有了前進基地的美國海軍就只能後撤3500公里回到加利福尼亞的聖迭戈去。

如果炸掉了海軍的機械工廠和維修船塢呢？後來中途島海戰時像幽靈一樣突然出現，讓現在的日本人還從夢中驚醒的約克頓號航空母艦當然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中途島海戰現場，南雲艦隊的四艘航母就不會沉了，太平洋戰爭到底怎麼發展也就不知道了。

那麼，南雲忠一為什麼會放棄第三波攻擊？

來看看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山本五十六說過的一段話：“我軍在日美戰爭首先應該採取的策略應該是：一開戰就猛擊擊破敵主力艦隊，置美國海軍及美國國民於無可挽救之地，使其士氣沮喪。從而才能佔據東亞之要障，確保不敗之地步，以此來建設東亞共榮圈，……，一旦擊破美主力艦隊，菲律賓以南的閒雜兵力必然士氣沮喪，很難考慮能勇鬥敢戰”。

可能山本五十六的想法確實是消滅美國太平洋艦隊以控制西太平洋，使日本陸軍沒有後顧之憂。但問題是山本五十六的這段話裡沒有“消滅”二字，反而出現的是兩處“士氣沮喪”。機動部隊參謀長草鹿龍之介少將就是這麼認為的：“此次作戰的目的是保護南方作戰的腹背，機動部隊面對的敵人不是那麼簡單地就能解決的”，這也是南雲的想法。

就是說，即使山本五十六想要掌握西太平洋的制海權，可是機動部隊的主官們並不瞭解。

在“攀登新高山1208”指令以後生效的《機密·聯合艦隊命令第一號》的原文是：“機動部隊以及其先遣部隊應極力密匿，向夏威夷運動，在開戰開始之時對夏威夷敵艦隊實行奇襲予以致命打擊，同時先遣部隊扼制住敵艦隊出路，極力捕捉攻擊之”。

所以南雲和草鹿在執行作戰命令上沒有任何過失，因為所謂“奇襲”作戰的要點就是一旦得手就立即撤退，而且美國太平洋艦隊除了幾艘戰輔助作戰用的航空母艦之外已經不存在了，再說沒有受到“致命的打擊”就有點不公平了。

“夏威夷作戰是日本海軍整個南方作戰的關鍵點”的說法在當時並不存在。或者說僅僅存在於山本五十六自己的腦子裡，從來沒有系統地闡述過。如果山本五十六真的將襲擊珍珠港放在了整個戰爭關鍵點的位置上，那未能向部下說明作戰意圖就是山本五十六的過失。

當時貧瘠的日本軍事工業只向機動部隊提供了40枚淺深度改造魚雷用來攻擊戰列艦而無法攻擊重型巡洋艦，雖然山口多聞，淵田美津雄和源田實都提出了只要還有炸彈和機槍子彈就應該繼續進行攻擊的建議。然而肩負著六艘航母安危重任的南雲忠一和草鹿龍之介的立場不一樣，他已經超額完成了任務，不能再拿整個艦隊和自己的仕途去作賭注求得錦上添花。

因為日美國力差而反映出的文化差也必須注意，當時機動部隊就有不少人認為美軍的儲油罐只是偽裝。重油在日本海軍裡幾乎是僅次於軍艦的寶貴東西，都是埋在地底下能抗炸彈直接炸的，美華人明晃晃地擺在地上的儲油罐對日本人說來反而不像是真的。

再看一個例子：1942年8月的第一次所羅門海戰時，三川軍一帶著第八艦隊偷襲成功了美軍艦隊，擊沉4艘美軍重巡，擊傷兩艘驅逐艦，而第八艦隊除了旗艦鳥海中了幾炮之外，什麼損失沒有。然而三川軍一中將不顧鳥海艦長早川幹夫大佐的抗議，執意打道回府，放過了由19艘運輸船組成的美軍運輸船隊。

（第一次所羅門海戰，美國重巡“昆西號”被日本人用探照燈照著打）

如果打掉了那支美軍運輸船隊，鬼才知道瓜島後來會怎樣發展。

三川軍一中將在戰後才解釋了那種奇怪舉動的真正直接原因：“在被任命為第八艦隊司令長官前往赴任之前，軍令部總長永野修身大將給了這樣的訓示：‘（對你們）可能是困難無理的要求，但是日本的工業能力很少，希望儘可能不要搞壞軍艦’”。

他怕耽誤了撤出戰鬥的時間到天一亮整個艦隊就有暴露在美國艦載航空兵和陸基航空兵面前的危險，他無論如何不能冒這個風險，儲存自己的實力比消滅敵人的實力更為重要。

當時南雲忠一中將的擔心應該和後來的三川軍一中將一樣：還有三艘美國航母不見了，萬一什麼時候跑出來就糟了，天皇陛下的軍艦可不能受損，快走。

現場的最高指揮官的責任和部下是不一樣的，所以考慮也不一樣。這就是南雲不聽源田，三川不聽早川的原因，要知道萬一擅自擴大作戰範圍而遭受了損失的責任可是自己負的，部下只管出主意，但不擔責任。

山本五十六當然希望南雲能幹到底，但他更知道問題是出在什麼地方。山本五十六的這句話只是對於“為什麼這麼快就走了”的疑問的解嘲和玩笑，並不是在罵人。其實戰爭時沒有人談論過這個問題，是淵田美津雄在戰後才把這個問題捅了出來。

當然現在基本上大家都認為沒有發動第三波攻擊是日本海軍在太平洋戰爭中的最大失誤，但重點是責任到底應該由誰來負？恐怕還是山本五十六大將的責任更大點。

（不管怎麼說，反正南雲忠一回來了。）

（彩色照片均取於電影《虎！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