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一棵葡萄樹

梅花後長滿冰凌的那個。

聽說是我出生那年我爸從別人家移植過來的，它從一樓的花壇裡越長越高，然後攀附在二樓的欄杆上。

小時候我弟有個毛病，不愛早起上學，每次被叫醒起床後必得大哭，邊哭邊在這棵葡萄樹邊上尿早起的第一泡尿，後來這棵樹有一年就不發芽了，我爺爺說是被我弟的尿燒死了。

結果第二年重新發芽，長得比以往都茂盛，，我爺爺又說，嗯，尿肥的後勁來了哈哈哈。

這棵葡萄樹倒是每年都結果，小的時候不等葡萄成熟就摘著吃，後來高中大學不常在家，果子很多熟透了都沒吃，基本都喂鳥了。

但它依然在院子這一小方天地裡生長著，斑駁的樹幹記錄著年月，成為了這院子頗有年代感又不可缺少的一個成員。

去年我奶奶卻把它砍了，她說結的果子也都不吃，彎曲的樹幹老是在她去西屋拿東西的時候碰著她。

我爸回家看到葡萄樹沒了，得知我奶奶砍了以後轉頭去了自己住的院子，半個月沒回老宅吃飯。

他說這是我出生那一年他從別人家特意移植過來的，是有很大意義的。

去年我24。

後來我奶奶也有些後悔，她不知道怎麼想的拿著砍刀就把樹砍了，後來打電話給我說她做了錯事，我當然勸慰她算不得什麼大事別想太多，砍了就砍了。

但心裡，突然空落落的，彷彿一站在堂屋門口，轉頭還能看到它虯蚺的軀幹努力向上，來年再掛上好多串晶瑩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