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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周文建

    莊子作為古代思想家與文學家我們是無法對其思想進行評論的。但我真的不喜歡他。在我看來他是個懶人並且懦弱,又害怕失敗。如果全人類都象他一樣豈有今天的科技發展。我個人認為,既然自己有本事就該無私地貢獻出來,為國為民服務,整天懶在一邊還嘰嘰歪歪的彈嫌行動者很噁心,

    莊子=木莊子,用處不大!

  • 2 # 厚德揚善文化小館

    本篇是《莊子》的又一代表篇目。“齊物論”包含齊物與齊論兩個意思。莊子認為世界萬物包括人的品性和感情,看起來是千差萬別,歸根結底卻又是齊一的,這就是“齊物”。莊子還認為人們的各種看法和觀點,雖然看起來是千差萬別的,但世間萬物是齊一的,言論歸根結底也應是齊一的,沒有所謂是非和不同,這就是“齊論”。“齊物”和“齊論”合在一起便是本篇的主旨。

    古人墓室壁畫:死後的生活

    “齊物”與“齊論”是莊子哲學思想的又一重要方面,與“逍遙遊”一併構成莊子哲學思想體系的主體。莊子看到了客觀事物存在這樣那樣的區別,看到了事物的對立。但出於萬物一體的觀點,他又認為這一切又都是統一的,渾然一體的,而且都在向其對立的一面轉化,因而又都是沒有區別的。莊子還認為各種各樣的學派和論爭都是沒有價值的。是與非、正與誤,從事物本為一體的觀點看也是不存在的。這既有宇宙觀方面的討論,也涉及認識論方面的許多問題,因而在中國古代哲學研究中具有重要地位。本篇充滿辯證的觀點,但也經常陷入形而上學的泥潭,須得細加體會和分析。

    【本經】

    南郭子綦隱機而坐,仰天而噓,荅焉似喪其耦。顏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隱機者,非昔之隱機者也。”子綦曰:“偃,不亦善乎,而問之也?今者吾喪我,汝知之乎?女聞人籟而未聞地籟,女聞地籟而未聞Teana夫!”子游曰:“敢問其方。”子綦曰:“夫大塊噫氣,其名為風,是唯無作,作則萬竅怒呺,而獨不聞之翏翏乎?山林之畏佳,大木百圍之竅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窪者,似汙者。激者,者,叱者,吸者,叫者,者,宎者,咬者,前者唱於而隨者唱喁。泠風則小和,飄風則大和,厲風濟則眾竅為虛。而獨不見之調調之刁刁乎?”子游曰:“地籟則眾竅是已,人籟則比竹是已,敢問Teana。”子綦曰:“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鹹其自取,怒者其誰邪?”

    【譯文】

    南郭子綦靠著几案而坐,仰首向天緩緩地吐著氣,那離神去智的樣子真好像精神脫離了軀體。他的學生顏成子游陪站在跟前說道:“這是怎麼啦?形體誠然可以使它像乾枯的樹木,精神和思想難道也可以使它像死灰那樣嗎?你今天憑几而坐,跟往昔憑几而坐的情景大不一樣呢。”子綦回答說:“偃,你這個問題問得不是很好嗎?今天我忘掉了自己,你知道嗎?你聽見過‘人籟’卻沒有聽見過‘地籟’,你即使聽見過‘地籟’也沒有聽見過‘Teana’啊!”子游問:“我冒昧地請教其中的道理。”子綦說:“大地吐出的氣,名字叫風。風不發作則已,一旦發作整個大地上數不清的竅孔都怒吼起來。你獨獨沒有聽過那呼呼的風聲嗎?山陵上陡峭崢嶸的各種去處,百圍大樹上無數的竅孔,有的像鼻子,有的像嘴巴,有的像耳朵,有的像樑上的方孔,有的像圍欄,有的像舂米的臼窩,有的像深池,有的像泥坑。它們發出的聲音,像湍急的流水聲,像迅疾的箭鏃聲,像大聲的呵斥聲,像細細的呼吸聲,像放聲叫喊,像號啕大哭,像在山谷裡深沉迴盪,像鳥兒鳴叫嘰喳,真好像前面在嗚嗚唱導,後面在呼呼應和。清風徐徐就有小小的和聲,長風呼呼便有大的反響,迅猛的暴風突然停歇,萬般竅穴也就寂然無聲。你難道不曾看見風兒過處萬物隨風搖曳晃動的樣子嗎?”子游說:“地籟是從萬種竅穴裡發出的風聲,人籟是各種不同的竹管裡發出的聲音。我再冒昧地向你請教什麼是Teana。”子綦說:“Teana雖然有萬般不同,但使它們發生和停息的都是出於自身,發動者還有誰呢?”

    【本經】

    大知閒閒,小知間間;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與接為抅,日以心鬥:縵者,窖者,密者。小恐惴惴,大恐縵縵。其發若機栝,其司是非之謂也;其留如詛盟,其守勝之謂也。其殺若秋冬,以言其日消也;其溺之所為之,不可使復之也;其厭也如緘,以言其老洫也;近死之心,莫使復陽也。喜怒哀樂,慮嘆變,姚佚啟態。樂出虛,蒸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

    【譯文】

    才智超群的人廣博豁達,只有點小聰明的人則樂於細察、斤斤計較;合於大道的言論就像猛火烈焰一樣氣勢凌人,拘於智巧的言論則瑣細無方、沒完沒了。他們睡眠時神魂交構,醒來後身疲氣散;跟外界交接相應,整日裡勾心鬥角。有的疏怠遲緩,有的高深莫測,有的辭慎語謹。小的懼怕惴惴不安,大的驚恐失魂落魄。他們說話就好像利箭發自弩機快疾而又尖刻,那就是說是與非都由此而產生;他們將心思存留心底就好像盟約誓言堅守不渝,他們是在坐待致勝的機會。他們衰敗猶如秋冬的草木,這說明他們日益衰竭;他們沉湎於所從事的各種事情,致使他們不可能再恢復到原有的情狀;他們心靈閉塞,好像被繩索縛住,這說明他們衰老頹敗,沒法使他們恢復生氣。他們欣喜、憤怒、悲哀、歡樂,他們憂思、嘆氣、反覆、恐懼,他們躁動輕浮、奢華放縱、情張欲狂、惺惺作態。好像樂聲從中空的樂管中發出,又像菌類由地氣蒸騰而成。這種種情態日夜更換與替代,卻不知道是怎麼萌生的。算了吧,算了吧!一旦懂得這一切發生的道理,不就明白了這種種情態發生、形成的原因?

    【本經】

    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行已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百骸、九竅、六藏,賅而存焉,吾誰與為親?汝皆說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遞相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如求得其情與不得,無益損乎其真。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盡。與物相刃相靡,其行盡如馳,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終身役役而不見其成功,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邪!人謂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與之然,可不謂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獨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譯文】

    沒有我的對應面就沒有我本身,沒有我本身就沒法呈現我的對應面。這樣的認識也就接近於事物的本質,然而卻不知道這一切受什麼所驅使。彷彿有“真宰”,卻又尋不到它的端倪。可以去實踐並得到驗證,然而卻看不見它的形體,真實的存在而又沒有反映它的具體形態。

    眾多的骨節,眼、耳、口、鼻等九個孔竅和心肺肝腎等六髒,全都齊備地存在於我的身體,我跟它們哪一部分最為親近呢?你對它們都同樣喜歡嗎?還是對其中某一部分格外偏愛呢?這樣,每一部分都只會成為臣妾似的僕屬嗎?難道臣妾似的僕屬就不足以相互支配了嗎?還是輪流做君臣呢?難道果真有什麼“真君”存在其間?無論能否獲得其真實情況,那都不會對它的真實存在有什麼增益和損壞。人一旦稟承天地之氣而形成形體,就不能忘掉自身而等待最後的消亡。他們跟外界環境或相互對立或相互順應,他們的行動全都像快馬賓士,沒有什麼力量能使他們止步,這不是很可悲嗎!他們一生承受役使卻看不到自己的成功,一輩子困頓疲勞卻不知道自己的歸宿,這能不悲哀嗎!人們說這種人不會死亡,這又有什麼益處!人的形骸逐漸衰竭,人的精神和感情也跟著一塊兒衰竭,這難道不算是最大的悲哀嗎?人生在世,本來就這樣迷昧無知嗎?難道只有我才這麼迷昧無知,而世人也有不迷昧無知的嗎!

    【本經】

    夫隨其成心而師之,誰獨且無師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愚者與有焉。未成乎心而有是非,是今日適越而昔至也。是以無有為有。無有為有,雖有神禹且不能知,吾獨且奈何哉!

    【譯文】

    追隨業已形成的偏執己見並把它當作標準,那麼誰會沒有這個標準呢?為什麼必須通曉事物的更替並從自己的精神世界裡找到資證的人才有呢?愚昧的人跟他們一樣也會有哩。還沒有在思想上形成定見就有是與非的觀念,這就像今天到越國去而昨天就已經到達。這就是把沒有當作有。沒有就是有,即使聖明的大禹尚且不可能通曉其中的奧妙,我又能怎麼樣呢?

    【本經】

    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嘗有言邪?其以為異於音,亦有辯乎?其無辯乎?

    【譯文】

    說話辯論並不像是吹風。善辯的人辯論紛紜,他們所說的話也不曾有過定論。果真說了些什麼嗎?還是不曾說過些什麼呢?他們都認為自己的言談不同於雛鳥的鳴叫,這真有區別嗎?還是沒有什麼區別呢?

    【本經】

    道惡乎隱而有真偽?言惡乎隱而有是非?道惡乎往而不存?言惡乎存而不可?道隱於小成,言隱於榮華。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則莫若以明。

    【譯文】

    大道是怎麼隱匿起來而有了真和假呢?言論是怎麼隱匿起來而有了是與非呢?大道怎麼會出現而又不復存在?言論又怎麼存在而又不宜認可?大道被小小的成功所隱蔽,言論被浮華的辭藻所掩蓋。所以就有了儒家和墨家的是非之辯,肯定對方所否定的東西而否定對方所肯定的東西。想要肯定對方所否定的東西並否定對方所肯定的東西,那麼不如以空明心境去求取事物的本源。

    【本經】

    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是則知之。故曰:彼出於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說也。雖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聖人不由而照之於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無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謂之道樞。樞始得其環中,以應無窮。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也。故曰莫若以明。

    【譯文】

    各種事物無不存在它自身對立的那一面,各種事物也無不存在它自身對立的這一面。從事物相對立的那一面看便看不見這一面,從事物相對立的這一面看就能有所認識和了解。所以說:事物的那一面出自事物的這一面,事物的這一面亦起因於事物的那一面。事物對立的兩個方面是相互並存、相互依賴的。雖然這樣,剛剛產生隨即便是死亡,剛剛死亡隨即便會復生;剛剛肯定隨即就是否定,剛剛否定隨即又予以肯定;依託正確的一面同時也就遵循了謬誤的一面,依託謬誤的一面同時也就遵循了正確的一面。因此聖人不走劃分正誤是非的道路而是觀察比照事物的本然,也就是順應事物自身的情態。事物的這一面也就是事物的那一面,事物的那一面也就是事物的這一面。事物的那一面同樣存在是與非,事物的這一面也同樣存在正與誤。事物果真存在彼此兩個方面嗎?事物果真不存在彼此兩個方面的區分嗎?讓彼此兩個方面不存在對立關係,這就是大道的樞紐。抓住了大道的樞紐也就抓住了事物的要害,從而順應事物無窮無盡的變化。“是”是無窮的,“非”也是無窮的。所以說不如以空明的心境去求取事物的本源。

    太極八卦圖 太極八卦圖由《易經》推演而來,反映了中國古人對事物對立統一關係的認識和樸素的辯證思想。

    【本經】

    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指喻指之非指也;以馬喻馬之非馬,不若以非馬喻馬之非馬也。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

    【譯文】

    用組成事物的要素來說明要素不是事物本身,不如用非事物的要素來說明事物的要素並非事物本身;用白馬來說明白馬不是馬,不如用非馬來說明白馬不是馬。整個自然界不論存在多少要素,但作為要素而言卻是一樣的,各種事物不論存在多少具體物象,但作為具體物象而言也都是一樣的。

    【本經】

    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謂之而然。惡乎然?然於然。惡乎不然?不然於不然。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故為是舉莛與楹,厲與西施,恢恑憰怪,道通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毀也。凡物無成與毀,復通為一。惟達者知通為一,為是不用而寓諸庸。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適得而幾矣。因是已,已而不知其然,謂之道。勞神明為一而不知其同也,謂之朝三。何謂朝三?狙公賦芧曰:“朝三而暮四。”眾狙皆怒。曰:“然則朝四而暮三。”眾狙皆悅。名實未虧而喜怒為用,亦因是也。是以聖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鈞,是之謂兩行。

    【譯文】

    能認可嗎?一定有可以加以肯定的東西方才認可;不可以認可嗎?一定也有不可以加以肯定的東西方才不認可。道路是行走而成的,事物是人們稱謂而就的。怎樣才算是正確呢?正確在於其本身就是正確的。怎樣才算是不正確呢?不正確的在於其本身就是不正確的。事物原本就有正確的一面,事物原本就有能認可的一面,沒有什麼事物不存在正確的一面,也沒有什麼事物不存在能認可的一面。所以可以列舉細小的草莖和高大的庭柱,醜陋的癩頭和美麗的西施,寬大、奇變、詭詐、怪異等千奇百怪的各種事物來說明這一點,從“道”的觀點看,它們都是相通而渾一的。舊事物的分解亦即新事物的形成,新事物的形成亦即舊事物的毀滅。所有事物並無形成與毀滅的區別,而是都具備相通而渾一的特點。只有通達的人方才知曉事物相通而渾一的道理,因此不用固執地對事物做出這樣那樣的解釋,而應把自己的觀點寄託於平常的事理之中。所謂平庸的事理就是無用而有用;認識事物無用就是有用,這就算是通達;通達的人才是真正瞭解事物常理的人;恰如其分地瞭解事物常理也就接近於大道。順應事物相通而渾一的本來狀態吧,這樣還不能瞭解它的究竟,這就叫作“道”。耗費心思方才認識事物的渾然為一而不知事物本身就具有同一的性狀和特點,這就叫“朝三”。什麼“朝三”呢?養猴人給猴子分橡子,說:“早上分給三升,晚上分給四升。”猴子們聽了非常憤怒。養猴人便改口說:“那麼就早上四升晚上三升吧。”猴子們聽了都高興起來。橡子的名稱和實際數量都沒有委託,喜與怒卻有了變化,也就是因為這樣的道理。因此,古代聖人把是與非混同起來,優遊自得地生活在自然而又均衡的境界裡,這就叫物與我各得其所、自行發展。

    (清)玉雕雙猿偷桃

    【本經】

    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惡乎至?有以為未始有物者,至矣,盡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虧也。道之所以虧,愛之所以成。果且有成與虧乎哉?果且無成與虧乎哉?有成與虧,故昭氏之鼓琴也。無成與虧,故昭氏之不鼓琴也。昭文之鼓琴也,師曠之枝策也,惠子之據梧也,三子之知幾乎皆其盛者也,故載之末年。唯其好之也,以異於彼;其好之也,欲以明之。彼非所明而明之,故以堅白之昧終。而其子又以文之綸終,終身無成。若是而可謂成乎?雖我亦成也。若是而不可謂成乎?物與我無成也。是故滑疑之耀,聖人之所圖也。為是不用而寓諸庸,此之謂以明。

    【譯文】

    【本經】

    今且有言於此,不知其與是類乎?其與是不類乎?類與不類,相與為類,則與彼無以異矣。雖然,請嘗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無也者,有未始有無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無也者。俄而有無矣,而未知有無之果孰有孰無也。今我則已有謂矣,而未知吾所謂之其果有謂乎,其果無謂乎?天下莫大於秋豪之末,而泰山為小;莫壽於殤子,而彭祖為夭。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既已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謂之一矣,且得無言乎?一與言為二,二與一為三。自此以往,巧曆不能得,而況其凡乎!故自無適有以至於三,而況自有適有乎!無適焉,因是已。

    【譯文】

    現在暫且在這裡說一番話,不知道這些話跟其他人的談論是相同的呢,還是不相同的呢?相同的言論與不相同的言論,既然都是言談議論,從這一意義說,不管其內容如何也就是同類了。雖然這樣,還是請讓我試著把這一問題說一說。宇宙萬物有它的開始,同樣有它未曾開始的開始,還有它未曾開始的未曾開始的開始。宇宙之初有過這樣那樣的“有”,但也有“無”,還有未曾有過的“無”,同樣也有未曾有過的未曾有過的“無”。突然間生出了“有”和“無”,卻不知道“有”與“無”誰是真正的“有”,誰是真正的“無”。現在我已經說了這些言論和看法,但卻不知道我聽說的言論和看法是我果真說過的言論和看法呢,還是果真沒有說過的言論和看法呢?天下沒有什麼比秋毫的末端更大,而泰山算是小的了;世上沒有什麼人比夭折的孩子更長壽,而傳說壽命最長的彭祖卻是短命的。天地與我共生,萬物與我為一體。既然已經渾然為一體,還能夠有什麼議論和看法?既然已經稱作一體,又還能夠沒有什麼議論和看法?客觀存在的一體加上我的議論和看法就成了“二”,“二”如果再加上一個“一”就成了“三”,以此類推,最精於計算的人也不可能求得最後的數字,何況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既然可以從無到有進而推到“三”,又何況從“有”推演到“有”呢?沒有必要這樣推演下去,還是順應事物的本然吧。

    【本經】

    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為是而有畛也。請言其畛:有左有右,有倫有義,有分有辯,有競有爭,此之謂八德。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聖人論而不議。春秋經世先王之志,聖人議而不辯。故分也者,有不分也;辯也者,有不辯也。曰:何也?聖人懷之,眾人辯之以相示也。故曰辯也者有不見也。

    【譯文】

    所謂真理從不曾有過界限,言論也不曾有過定準,只因為各自認為只有自己的觀點和看法才是正確的,這才有了這樣那樣的界線和區別。請讓我談談那些界線和區別:有左有右,有序列有等別,有分解有辯駁,有競比有相爭,這就是所謂八類。天地四方宇宙之外的事,聖人總是存而不論;宇宙之內的事,聖人雖然細加研究,卻不隨意評說。至於古代歷史上善於治理社會的前代君王們的記載,聖人雖然有所評說卻不爭辯。可知有分別就因為存在不能分別,有爭辯也就因為存在不能辯駁。有人會說,這是為什麼呢?聖人把事物都囊括於胸、容藏於己,而一般人則爭辯不休誇耀於外,所以說,大凡爭辯,總因為有自己所看不見的一面。

    【本經】

    夫大道不稱,大辯不言,大仁不仁,不廉不嗛,不勇不忮。道昭而不道,言辯而不及,仁常而不成,廉清而不信,勇忮而不成。五者圓而幾向方矣。故知止其所不知,至矣。孰知不言之辯、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謂天府。注焉而不滿,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來,此之謂葆光。

    【譯文】

    至高無上的真理是不必稱揚的,最了不起的辯說是不必言說的,最具仁愛的人是不必向人表示仁愛的,最廉潔方正的人是不必表示謙讓的,最勇敢的人是從不傷害他人的。真理完全表露於外那就不算是真理,逞言肆辯總有表達不到的地方,仁愛之心經常流露反而成就不了仁愛,廉潔到清白的極點反而不太真實,勇敢到隨處傷人也就不能成為真正勇敢的人。這五種情況就好像著意求圓卻幾近成方一樣。因此懂得停止於自己所不知曉的境域,那就是絕頂的明智。誰能真正通曉不用言語的辯駁、不用稱說的道理呢?假如有誰能夠知道,這就是所說的自然生成的府庫。無論注入多少東西,它不會滿盈,無論取出多少東西,它也不會枯竭,而且也不知這些東西出自哪裡,這就叫作潛藏不露的光亮。

    【本經】

    故昔者堯問於舜曰:“我欲伐宗、膾、胥敖,南面而不釋然,其故何也?”舜曰:“夫三子者,猶存乎蓬艾之間。若不釋然,何哉?昔者十日並出,萬物皆照,而況德之進乎日者乎!”

    【譯文】

    從前堯曾向舜問道:“我想征伐宗、膾、胥敖三個小國,每當上朝理事總是心緒不寧,是什麼原因呢?”舜回答說:“那三個小國的國君,就像生存於蓬蒿艾草之中。你總是耿耿於懷心神不寧,為什麼呢?過去十個太陽一塊兒升起,萬物都在Sunny普照之下,何況你崇高的德行又遠遠超過了太陽的光亮呢!”

    【本經】

    齧缺問乎王倪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惡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惡乎知之!”“然則物無知邪?”曰:“吾惡乎知之!雖然,嘗試言之。庸詎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邪?庸詎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嘗試問乎女:民溼寢則腰疾偏死,鰍然乎哉?木處則惴慄恂懼,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處?民食芻豢,麋鹿食薦,蝍蛆甘帶,鴟鴉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猨猵狙以為雌,麋與鹿交,鰍與魚遊。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麋鹿見之決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觀之,仁義之端,是非之塗,樊然殽亂,吾惡能知其辯!”

    【譯文】

    齧缺問王倪:“你知道各種事物相互間總有共同的地方嗎?”王倪說:“我怎麼知道呢!”齧缺又問:“你知道你所不知道的東西嗎?”王倪回答說:“我怎麼知道呢!”齧缺接著又問:“那麼各種事物便都無法知道了嗎?”王倪回答:“我怎麼知道呢!雖然這樣,我還是試著來回答你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我所說的知道不是不知道呢?你又怎麼知道我所說的不知道不是知道呢?我還是先問一問你:人們睡在潮溼的地方就會腰部患病甚至釀成半身不遂,泥鰍也會這樣嗎?人們住在高高的樹木上就會心驚膽戰、惶恐不安,猿猴也會這樣嗎?人、泥鰍、猿猴三者究竟誰最懂得居處的標準呢?人以牲畜的肉為食物,麋鹿食草芥,蜈蚣嗜吃小蛇,貓頭鷹和烏鴉則愛吃老鼠,人、麋鹿、蜈蚣、貓頭鷹和烏鴉這四類動物究竟誰才懂得真正的美味?猿猴把猵狙當作配偶,麋喜歡與鹿交配,泥鰍則與魚交尾。毛嬙和麗姬,是人們稱道的美人了,可是魚兒見了她們卻深深潛入水底,鳥兒見了她們高高飛向天空,麋鹿見了她們便撒開四蹄飛快地逃離。人、魚、鳥和麋鹿四者究竟誰才懂得天下真正的美色呢?以我來看,仁與義的端緒,是與非的途徑,都紛雜錯亂,我怎麼能知曉它們之間的分別!”

    (明)戲猿圖 人們住在高高的樹木上就會心驚膽戰、惶恐不安,猿猴也會這樣嗎?

    【本經】

    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則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飄風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雲氣,騎日月,而遊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於己,而況利害之端乎!”

    【譯文】

    齧缺說:“你不瞭解利與害,道德修養高尚的至人難道也不知曉利與害嗎?”王倪說:“進入物我兩忘境界的至人實在是神妙不測啊!林澤焚燒不能使他感到熱,黃河、漢水封凍了不能使他感到冷,迅疾的雷霆劈山破巖、狂風翻江倒海不能使他感到震驚。假如這樣,便可駕馭雲氣,騎乘日月,在四海之外遨遊,死和生對於他自身都沒有變化,何況利與害這些微不足道的端緒呢!”

    【本經】

    瞿鵲子問乎長梧子曰:“吾聞諸夫子,聖人不從事於務,不就利;不違害,不喜求,不緣道;無謂有謂,有謂無謂,而遊乎塵垢之外。夫子以為孟浪之言,而我以為妙道之行也。吾子以為奚若?”

    【譯文】

    瞿鵲子向長梧子問道:“我從孔夫子那裡聽到這樣的談論:聖人不從事瑣細的事務,不追逐私利,不迴避災害,不喜好貪求,不因循成規;沒說什麼又好像說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說,因而遨遊於世俗之外。孔夫子認為這些都是輕率不當的言論,而我卻認為是精妙之道的實踐和體現。先生你認為怎麼樣呢?”

    【本經】

    長梧子曰:“是黃帝之所聽熒也,而丘也何足以知之!且女亦大早計,見卵而求時夜,見彈而求鴞炙。予嘗為女妄言之,女以妄聽之。奚旁日月,挾宇宙?為其吻合,置其滑涽,以隸相尊。眾人役役,聖人愚芚,參萬歲而一成純。萬物盡然,而以是相蘊。

    【譯文】

    長梧子說:“這些話黃帝也會疑惑不解的,而孔丘怎麼能夠知曉呢!而且你也謀慮得太早,就好像見到雞蛋便想立即得到報曉的公雞,見到彈子便想立即獲取烤熟的斑鳩肉。我姑且給你胡亂說一說,你也就胡亂聽一聽。怎麼不依傍日月,懷藏宇宙?跟萬物吻合為一體,置各種混亂紛爭於不顧,把卑賤與尊貴都等同起來。人們總是一心忙於去爭辯是非,聖人卻好像十分愚昧無所覺察,糅合古往今來多少變異、沉浮,自身卻渾然一體不為紛雜錯異所困擾。萬物全都是這樣,而且因為這個緣故相互蘊積於渾樸而又精純的狀態之中。

    【本經】

    “予惡乎知說生之非惑邪!予惡乎知惡死之非弱喪而不知歸者邪!麗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晉國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於王所,與王同筐床,食芻豢,而後悔其泣也。予惡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蘄生乎!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獵。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佔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而愚者自以為覺,竊竊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與女,皆夢也;予謂女夢,亦夢也。是其言也,其名為弔詭。萬世之後而一遇大聖,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

    【譯文】

    “我怎麼知道貪戀活在世上不是困惑呢?我又怎麼知道厭惡死亡不是年幼流落他鄉而老大還不知迴歸呢?麗姬是艾地封疆守土之人的女兒,晉國征伐麗戎時俘獲了她,她當時哭得淚水浸透了衣襟;等她到晉國進入王宮,跟晉侯同睡一床而寵為夫人,吃上美味珍饈,也就後悔當初不該那麼傷心地哭泣了。我又怎麼知道那些死去的人不會後悔當初的求生呢?睡夢裡飲酒作樂的人,天亮醒來後很可能痛哭飲泣;睡夢中痛哭飲泣的人,天亮醒來後又可能在歡快地逐圍打獵。正當他在做夢的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睡夢中還會卜問所做之夢的吉凶,醒來以後方知是在做夢。人在最為清醒的時候方才知道他自身也是一場大夢,而愚昧的人則自以為清醒,好像什麼都知曉什麼都明瞭。君尊牧卑,這種看法實在是淺薄鄙陋呀!孔丘和你都是在做夢,我說你們在做夢,其實我也在做夢。上面講的這番話,它的名字可以叫作奇特和怪異。萬世之後假若一朝遇上一位大聖人,悟出上述一番話的道理,這恐怕也是偶爾遇上的吧!

    晉獻公妃麗姬

    【本經】

    “既使我與若辯矣,若勝我,我不若勝,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勝若,若不吾勝,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與若不能相知也,則人固受其黮闇,吾誰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與若同矣,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惡能正之!使異乎我與若者正之?既異乎我與若矣,惡能正之!使同乎我與若者正之?既同乎我與若矣,惡能正之!然則我與若與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化聲之相待,若其不相待,和之以天倪,因之以曼衍,所以窮年也。

    【譯文】

    “倘使我和你展開辯論,你勝了我,我沒有勝你,那麼,你果真對,我果真錯嗎?我勝了你,你沒有勝我,我果真對,你果真錯嗎?難道我們兩人有誰是正確的,有誰是不正確的嗎?難道我們兩人都是正確的,或都是不正確的嗎?我和你都無從知道,而世人原本也都承受著矇昧與晦暗,我們又能讓誰作出正確的裁定?讓觀點跟你相同的人來判定嗎?既然看法跟你相同,怎麼能作出公正的評判!讓觀點跟我相同的人來判定嗎?既然看法跟我相同,怎麼能作出公正的評判!讓觀點不同於我和你的人來判定嗎?既然看法不同於我和你,怎麼能作出公正的評判!讓觀點跟我和你都相同的人來判定嗎?既然看法跟我和你都相同,又怎麼能作出公正的評判!如此,那麼我和你跟大家都無從知道這一點,還等待別的什麼人呢?辯論中的不同言辭跟變化中的不同聲音一樣相互對立,就像沒有相互對立一樣,都不能相互作出公正的評判。用自然的分際來調和它,用無盡的變化來順應它,還是用這樣的辦法來了此一生吧。

    【本經】

    “何謂和之以天倪?曰:是不是,然不然。是若果是也,則是之異乎不是也亦無辯;然若果然也,則然之異乎不然也亦無辯。忘年忘義,振於無竟,故寓諸無竟。”

    【譯文】

    “什麼叫調和自然的分際呢?對的也就像是不對的,正確的也就像是不正確的。對的假如果真是對的,那麼對的不同於不對的,這就不須去爭辯;正確的假如果真是正確的,那麼正確的不同於不正確的,這也不須去爭辯。忘掉死生忘掉是非,到達無窮無盡的境界,因此聖人總把自己寄託於無窮無盡的境域之中。”

    【本經】

    罔兩問景曰:“曩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子起。何其無特操與?”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惡識所以然?惡識所以不然?”

    莊周夢蝶 反映了莊子“齊生死”的哲學觀點,倘若人們能打破生死、物我的界限,則無往而不快樂。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譯文】

    影子之外的微陰問影子:“先前你行走,現在又停下;以往你坐著,如今又站了起來。你怎麼沒有自己獨立的操守呢?”影子回答說:“我是有所依憑才這樣的嗎?我所依憑的東西又有所依憑才這樣的嗎?我所依憑的東西難道像蛇的蚹鱗和鳴蟬的翅膀嗎?我怎麼知道因為什麼緣故會是這樣?我又怎麼知道因為什麼緣故而不會是這樣?”

    過去莊周夢見自己變成蝴蝶,欣然自得地飛舞著的一隻蝴蝶,感到多麼愉快和愜意啊!不知道自己原本是莊周。突然間醒過來,驚惶不定之間方知原來是我莊周。不知是莊周夢中變成蝴蝶呢,還是蝴蝶夢見自己變成莊周呢?莊周與蝴蝶那必定是有區別的。這就可叫作物我的交合與變化。

  • 3 # 原野論古今

    淺談莊子寓言對人性和人生境界的解讀!

    從幾個故事看吧,莊子思想並不複雜,也並不簡單。

    1.從河伯論人生的痛苦

    秋天裡洪水到來,千百條支流的水注入黃河之中,兩岸和水中沙洲之間連牛馬都不能分辨。這時候,河伯高興的忘乎所以了,認為天下一切美景全都聚集在自己這裡。河伯順著水流向東而去,來到北海邊,面朝東邊一望,看不見大海的盡頭。在這個時候河伯轉變了原來欣然自得的表情,面對海神若仰首慨嘆道:“有句俗話說,‘聽到了許多道理,就以為沒有人比得上自己,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了。況且我曾聽說有人認為孔子的見聞淺陋,伯夷的道義微不足道,開始我還不相信;如今我看見您的廣闊無邊,我如果不是來到您的家門前,那就危險了,我將永遠的被懂得大道理的人恥笑。”

    河伯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錯誤,且在第一時間認識到並改正,單憑這一點,就比我們之中的大多數人強。我們生活中的人都是什麼樣呢?論資排輩,論官排輩,看似民主制的背後隱藏著獨裁的影子。說的對的永遠是領導層,而跪在地上習慣了的中國教育教出來的人才呢,會在巨大的權威面前迅速的萎縮自己的觀點。領導自己錯了也是斷然不會承認的,他們會做的一件事就是用一萬種理由證明自己是對的。當領導作出決策的時候,職員在心理認同感已經趨同的時候(不同的就會迅速自己否定自己的一切觀點)都會義無反顧的投領導一票。同樣的觀點如果出現在和自己一樣的職員身上的時候,就會聯合起來口誅筆伐。民主制在喪失鼓勵獨立人格和反抗權威的觀點的時候,就會迅速淪落為統治工具。

    公元前399年,古希臘雅典,蘇格拉底被人以“不敬神”和“腐化青年”的罪名告上法庭。審理該案的是從雅典公民中抽籤產生的500人的陪審團。開庭前,每人分兩塊陶片,一塊上面鑄著“無罪”,一塊鑄著“有罪”。在法庭辯論和舉證後,陪審員選擇其中一塊金屬牌投入銅罐,以此來統計得票,這時候有一個年輕人在明確自己反對蘇格拉底死刑的時候跟隨眾人投入一票有罪。

    當然,莊子本身的意思並不是河伯反思的問題,而是在講述大小之辯。我們在生活中往往侷限於自己的視野和見識之中,並不能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匆匆忙忙的行走在人類自己給自己設定的生活軌道當中不能出來,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會遭受事物的影響。自己所操心的東西就好像被命運安排的一樣,感覺到自己時刻生活在社會這張大網的束縛中不能給自由馳騁。盧梭說:人生而自由,卻無時無刻不帶著枷鎖。在這種條件下,對生活中的一切追逐的越多也就越會陷入泥濘當中,當你因為休班旅遊看到美景而興高采烈的時候,卻不知道這才是人固有的生活。在溫飽線上掙扎混跡,以至於忘記了本來的模樣。並不是誰在用奮鬥的腳鐐圈著你,也並不是誰在用金錢的韁繩牽制著你,而是你自己始終擺脫不了世俗的眼光和要求。當全村的人都瘋了的時候,你這個正常人在他們眼中就是瘋子,對於到底誰是瘋子,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會不會跟他們一樣瘋下去。當看到第歐根尼在木桶了遊蕩的時候,往往看不到第歐根尼此時的心情和你休班旅遊的時候是一樣的。那麼,第歐根尼是快樂的嗎?未必,肉體的享受和精神的享受一樣都沉溺在自己當中。對於這一切,歷史不會因此而改變,世界的秩序不會因此而打亂,個體的刺激又顯得多麼微不足道!

    莊子隨後說到:“井蛙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

    大海相對河水是寬闊的,但是大海相對於宇宙是不是也是渺小的如同塵埃一樣呢?宇宙是廣袤無垠的,但是宇宙是否又在自然規律中不斷的執行呢?規律是萬能的,但是規律是否又在人的眼中不斷的變化呢?你眼中重要的事情是否又是別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呢?當生死到來的時候你因此而緊張,但是你又怎麼知道死比生存更可怕呢?人從無到有,在從有到無,這中間的過程是在別人的目光和世俗的要求中走完還是在在自己的狹隘世界中走完呢?我們所忌憚的風俗在別的國家或許是一種祝福方式呢?不管你採用什麼樣的方式走完這一生,不管是毫末還是宇宙,都是有形的,毫末的大世界宇宙一定會知道嗎?宇宙的奧秘毫末一定通曉嗎?在有形之中堅守自己的信念,堅守自己心中最原始的力量,不斷的去反思拓展,實現道的境界,何嘗不快樂呢?

    叔本華的理論可以說是道家哲學的邏輯版。那麼叔本華所描述的人生痛苦又是什麼樣呢?

    他的最著名的一句話:快樂是痛苦的負面,痛苦是人生的正面。

    草木、花朵、山川河流、動物,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只不過是同一個意志的表象。他們之間的唯一差距就是形態、意識層次的差別。人是有理智和感情的生物,而植物是順應自然生長的生物,沒有意識和意識模糊和有清醒意識這三者對痛苦的感知是不一樣的,當你的意識越清醒的時候你就越是痛苦,但是當你一旦意識清醒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又是快樂的。同樣的一件事,生活環境差異巨大的兩個人對痛苦的敏感度是不同的。流浪漢不會因為你踩到他而勃然大怒,但是公司老總卻會因為你踩到他而怒不可遏。這就是兩人生活環境導致的敏感度,樸素的乞丐習慣於侮辱這件事,但是公司老總習慣於奉承這件事,當你去奉承乞丐的時候可能乞丐會厭惡你溜鬚拍馬。老總和乞丐究竟誰的境界高呢?這不能判斷,我們說乞丐不生氣境界高,在乞丐那裡不過是因為習慣了而已,跟境界又有什麼關係呢?道德又怎不是人給自己定的有利於人繁殖方向的標誌呢?生死也是這樣,你所擔憂的事情往往並不是那麼的可怕,放下自己的痛苦,不要不斷的陷入迴圈之中,就是對人生最好的表達。

    2.從匠人論朋友

    楚國的郢都有一個人,鼻子尖上沾了一點白泥巴,這層白泥巴薄得像蒼蠅的翅膀一樣。請一個名叫石的工匠用斧子把它削去。工匠石揮動斧子,只聽見一陣風響,手起斧落,白泥巴削得乾乾淨淨,鼻子卻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那個被削的人神情自若,一點兒也不感到害怕。宋元君聽說這件事後,就把工匠石叫了來,說:“你再削一次讓我看看吧!”工匠石說:“我的確是會削的,但是,那個敢讓我削的人已經死去很久了。”

    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悲的不是被誰不信任,而是自己對誰都不信任,當然更可悲的是這個世界上的人誰都不值得信任。人有一種天生的自我保護機制,看似親密無間的兩個人也會在超越利益的範疇中反目。不論是親情、友情,危急時刻所做出的潛意識的第一反應無一不是保護好自己,只不過當一個人的道德理性大於第一感性的時候,往往會出現捨己為人的情況,這就是道德高尚者。

    朋友之間也是如此,朋友和利益是不可調和的兩樣東西,交朋友的第一目的是是否能從他身上得到依賴和好處,所以往往都是物以類聚。不管是情感依賴還是自我滿足,不管是傾訴物件還是沆瀣一氣,交朋友的首要任務就是利用朋友在自己遭受攻擊的時候一致對外。過分的朋友感情對損害道義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人都有善於表現和諂媚的心態,一個美女發文章譴責某一個男人,往往能得到所有人的一直指責,雖然這男性不一定是錯的。自己和別人吵架,沒有人希望朋友幫助對方,也很少有朋友幫助對方,雖然對方不一定是錯的,這樣的朋友是最不牢靠的。

    什麼樣的朋友值得信賴呢?首先應該是足夠的信任吧。孔子曰:“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有益的交友有三種,有害的交友有三種。同正直的人交友,同誠信(諒,誠信)的人交友,同見聞廣博的人交友,這是有益的。同慣於走邪道的人交朋友,同善於阿諛奉承的人交朋友,同慣於花言巧語的人交朋友,這是有害的。”這成為了一個君子的挑選標準,但是現實中的我們感覺自己是君子標準,往往卻是真正的小人標準。因為大多數人交朋友是為了選擇支援自己的的觀點,而不是這個人的道德準則和學識淵博。選擇損友可以迅速的升溫並感到愉快,就如同吸毒,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對於自己所做所為有時候並不會全盤支援,這時候在損害自己這件事上,很自然就排斥他了。

    3.從賣藥藥看眼光

    宋國有個人配製防治凍手的藥,他家祖祖輩輩都用這種藥塗抹在手上,靠漂洗棉絮過日子。有一個外鄉人聽說了,請求收買他的藥方,情願出一百兩黃金。宋人便把全家人招集在一塊商量說:“我們家祖祖輩輩幹漂洗棉絮的活兒,能夠得到的不過幾兩黃金;現在出售這個藥方,一下子就可賺取一百兩黃金,就賣給他吧!”那個外鄉人得到了藥方後,便拿去獻給吳王,並向吳王誇讚這種藥的用處。這時,正趕上越國有內亂,吳王便派他領兵討伐越國。冬天,他們和越國軍隊進行水戰,把越國軍隊打得大敗。吳王很高興,就割出一塊土地來封賞給了他。

    漂洗棉絮的人被作為沒有商業眼光的人嘲笑了兩千年,事實上,局外的我們如果和漂洗棉絮的人一樣的生活環境,又會不會把藥方重金賣掉呢?學會跳出圈子看事物,你會看到事物的另外一面,惠子問莊子有一個大葫蘆因為太大,什麼用都沒有。如果把葫蘆一劈兩半當瓢去盛水的話,葫蘆皮太薄,盛上水一舉它肯定就碎了。如果去盛米麵糧食,因為皮薄而體積太大,又難以拿動,也必然破碎。他想來想去,感覺葫蘆不就是為了最後當容器,劈開當瓢來裝點東西嗎?大了反而什麼都裝不了,沒有什麼用處了。莊子說了一句:為什麼不放到大海,遊於天下?不過,反過來講,即使是漂洗的人得到封地他又會快樂嗎?貧瘠的腦袋不足以撐起足夠的財富。無用之勇為大用才是最適合他的。

    有時候,成就有眼光也有運氣成分,如果因為自己成功了就洋洋得意到處灌輸自己成功哲學,蠱惑奉為圭臬的傳銷人員,最後往往會因此葬送自己。我們無法理解給夠穿衣服的人的心態,給狗穿衣服的人也無法理解我們的心態,眼光的差異是不可逾越的。

    跳出圈子,放棄自己的固有眼光和固執的心態,是否會得到更大的世界呢?或許會也或許不會。中國講究天人合一透過人與自然的整體和諧相處得到心靈的滿足和境界的提升,西方講究透過表面的現象探究內在的運轉規律找到境界的深層動機來提升境界。中西方看待對方會互為覺得自己是正確的,究竟誰是正確的,誰又知道呢?至於境界不境界,在自己的生活在洋洋灑灑,不卑不亢,也是一種境界。

  • 4 # 尊道重德

    莊子的思想是否高深主要看對待現代社會的價值,莊子思想有兩方面是遠超於當時社會的,一個是萬物齊一論,開創了天道之下,萬物平等的思想;另一個是天道自由思想,莊子主張尊重本性,本性是天道賦予的,本性是自由,尊重自由就是尊重天道。

  • 5 # 傷心淵

    不高深。主要在於,其達觀心態,大約真和光同塵之人。有人說,莊子虛偽。然而,虛偽之人能寫出如此醇厚之文?

    《莊子》內篇為其精粹。可視為修養之幾次第。層層步進,為追尋達觀者之指南。外篇與雜篇,多為闡釋啟發。也有一些子弟文字摻入。

    莊子因何修養,是如老子般透徹心機,還是坎坷波折最後豁然開朗,已不重要。他有門徒,亦如老子般給後世留一分傳承。

    老莊並非真消極。使人達觀養性,窮通順逆,弗搖我心。順,可一展心中抱負。逆,亦不氣餒,生活依舊。 此是真生機勃勃,真內心強人。

    當然,莊子比老子少些霸氣。熟讀老子,深味其中,確實可見其中有股霸氣。其真聖人而不居呼?亦或老人透徹哲言?

    莊子,其內篇極醇,值得深味。外篇雜篇也有可觀之處。

    另外,古時,韓非被視為黃老一類人物。不知何由。《韓非子》內容主旨,與其差別頗大。但大約是我對其閱讀不深之故。韓非應該受了老子的啟發(有專門的老子註解)。《老子》確實有些文字,可視為治術。

    最後,老莊不適合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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