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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林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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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敲棋落花l
1.人們經常說的“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一個量變引起質變的例子。
主人給一匹老駱駝背上裝了許許多多的貨物,見它不哼一聲,就想看它還能不能再馱一些,於是輕輕地投了一根稻草在上面,沒想到,就是這一根稻草,讓駱駝轟然倒地。壓垮駱駝的,顯然不是最後一根稻草,而是那已經在它背上的不能承受之重。顯然,前面的不停堆放的貨物是量變,最後的那根稻草是引起質變的原因,駱駝被壓死就是質變的結果。
2.“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也是一個量變引起質變的例子。
螞蟻在一個大堤築巢,剛開始誰都沒有注意到,但是當大堤最後倒塌時,才發現當時毫不起眼的蟻穴才是罪魁禍首。螞蟻日積月累的挖洞是量變,大堤的倒塌是質變。
從量變到質變,有一類很著名的例子,哲學上叫做“聚沙成丘悖論(the sorites paradox)”,也可以叫“禿頭悖論”等其它名字。這類例子的結構很簡單,以禿頭為例:一個人腦袋上如果只長0根頭髮,那肯定算是禿頭,對吧?如果只長1根頭髮,那也算禿頭,對吧?只長2根頭髮,還是禿頭;只長3根,還是禿頭;……照這樣推下去,腦袋上每增加1根頭髮,似乎都不足以讓這個人突然從“禿頭”變成“不禿頭”。可是顯然,如果這個人的腦袋上頭髮很多很多(假設有10億根),那我們顯然不能說他是禿頭吧?那麼從0根頭髮到10億根頭髮,這個變化過程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本來不會影響定性(禿頭還是不禿頭)的量變(每次增加1根頭髮),積累成了質變(從禿頭變成不禿頭)。但是這個“量變引發質變”的臨界點,究竟在哪裡呢?
我們可以把這個悖論稍微嚴格地表述一下:
前提一:腦袋上只長0根頭髮算禿頭。
前提二:對於所有自然數n,如果腦袋上長n根頭髮算禿頭,那麼腦袋上長n+1根頭髮也算禿頭。
結論:腦袋上不管長多少根頭髮,都算禿頭。
這個悖論結構可以套到其它許多現象上(比如,1顆沙子當然不算沙丘,2顆也不算,3顆也不算……那麼 ……)。
如何解決這個悖論呢?這就涉及到哲學上關於“模糊性(vagueness)”的討論:模糊謂詞(vague predicates)究竟有沒有單一的、確鑿的外延,臨界案例究竟存不存在可以銳化(sharpenable)的邊界。比如一種解決思路是,對於包含模糊謂詞的命題S,認為其真值並非“真/假”二元,而是“(高階)真/(高階)假/模糊”三元:
1. 如果S在任何可行的銳化中都是真的,那麼S就是(高階)真的;
2. 如果S在任何可行的銳化中都是假的,那麼S就是(高階)假的;
3. 如果S在某些可行的銳化中是真的,在另一些可行的銳化中是假的,那麼S就是模糊的。
上面這個定義很抽象,不好理解,我們還是以禿頭那個例子來具體說明一下。根據這種理論,“禿頭”這個謂詞本身缺乏精確定義,但可以被“銳化”成不同的具體定義,比如“禿頭定義1”規定“1根頭髮算禿頭,2根不算”,“禿頭定義2”規定“2根算禿頭,3根不算”,以此類推。
這樣銳化完以後,我們會發現,前面那個悖論中的“前提二”(“對於所有自然數n,如果腦袋上長n根頭髮算禿頭,那麼腦袋上長n+1根頭髮也算禿頭”)對於任何一個“銳化”之後的“禿頭定義”都是不成立的:當我們採取“禿頭定義1”時,該前提在n=1時不成立;當我們採取“禿頭定義2”時,該前提在n=2時不成立;……。
換句話說,根據這種理論,禿頭悖論的前提二是“(高階)假”的,所以這個悖論自然就破解了。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對模糊性的這種理解;因為這種理論會導致其它一些我們不想見到的後果,包括與經典邏輯、經典語義學的衝突。所以不少哲學家提出了其它解決這個悖論的思路,這裡就不一一舉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