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上的女兒，當時也就兩歲左右的樣子，記得是個“五一節”前後，我和父親帶著她到黃島那邊去玩，順帶著去探望一下住在那兒的三姑，小傢伙剛到那兒很認生。這是在人家家裡呆了一陣子，混熟了，小宇宙爆發了，在人家的樓梯上興奮地爬上爬下，樂此不疲！三姑從小到大對我一直照護有加，印象中的她待我就像媽媽一樣，特別是在我購房、結婚的時候，她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從精神層面上講，當時她給予我的鼓勵與支援甚至超過了父母。可惜的是，幾年前因為身患骨癌已經離世。每當翻起女兒在三姑家裡照的這張照片時，我的腦海中總是對她滿滿的回憶，總能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想起她當初待我的點點滴滴……這兩張圖片是兩年前的暑假裡，帶女兒去青島市區的前海一線海濱遊玩時拍的。那天我們一起去了東部嶗山那面的石老人景區，在距離石老人最近的一片野外海灘上。那一天海上的風浪很大，氣勢宏偉，真有點“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的感覺。女兒玩得很開心、很興奮，在這片海灘上我們逗留了很久。

一張照片 一個故事。

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選自龍應臺《目送》

小時候牽著他們的小手，長大後目送他們離家遠行，然後看著他們背影漸行漸遠，或許這是對每個母親來說，都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照片裡的場景在生活中處處可見，地點是在中國大陸最南端燈樓角的海邊，雖是個地道的徐聞人，但居然是二十來年，我第一次來到這裡。還接到了對岸海口聯通發過來的歡迎旅遊資訊，也難怪，對岸海口的大樓在視野裡若隱若現。當時是下午三點多，雖然是過年冬季，太陽依舊火辣辣，逆著光線，海里的水花被照得發白。遠處一對母子出現在我的視野裡，他們在海岸的礁石上緩慢前行，大概是因為岸邊的石路顛簸，母親跟在牽著小手跟在後面。口裡也許在唸叨：慢點，別摔了。

慢點，別摔了。

每個人成長路上都有著這樣一個緊緊跟隨著的腳步，慢點，慢點，別摔了。一邊是剛學會走路不久想擺脫束縛的小手，一邊是牢牢抓住，生怕放開的大手。

也許是在上學的馬路上，也許是在遊樂園，又或許是在春天裡彎彎的田埂上。又或許...

只是，如今，當年的小手已經變成大手，而當年那隻大手，慢慢佈滿了皺紋。

慢點，別摔了。

在歲月的迴響裡，角色也開始在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