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 聽笛
-
2 # 靈魂擺渡艄公
初戀,那是在心靈最深處默默開放的花朵,獨自一人嗅嗅幽香,醉了,眯上眼睛享受一把。最好別曬,因為……尤其是現在這種天氣,可別曬乾了。
我的初戀,是草原裡的一朵百合。
20多年前,我到大草原支教。那是內蒙和甘肅交界的一個教學點,十幾頂帳篷,七八個孩子。初到草原的人是要醉的,醉草的感覺美妙無比。正是七月流火,不遠處的風力發電機葉片呼呼地旋轉,攪伴著空氣,風摩擦著颼颼地割人,像擦上了酒精,火燒火燎的。遙遠的天際青鬱郁的,那是草的海洋,高的沒過頭頂,低的僭越膝蓋,一蓬蓬,一片片,密密匝匝,茫茫無際,長天相接。這兒的天是藍透的,空靈沒有一絲雜念。靜的天,動的草,渾然一體。如果說南方的草是花的點綴,那是略施粉黛的小家碧玉或村姑,因而乳名芳草;這兒的草是曠野的主人,莖節枯黃,風塵僕僕,像沙味瀰漫手持套馬杆的漢子,彪悍威武,所以叫勁草。
她就是這時候認識的。旗教委照顧我在一戶牧民家搭夥,女主人是廣東人,惠是她的女兒,高中剛畢業,臉如滿月,眼似瑪瑙,一天到晚牽著笑聲這個跟屁蟲穿梭在羊群、馬群、草叢中。她極善解人意,我怕羊肉腥羶,她就特意紅燒;我嫌奶茶甜膩,她從廣東購來一套茶具;我喜歡看草,星期天她就陪我游到草原深處。草芟夷,手作枕,萬點飛花,滿地斜陽,羽化成仙的感覺油然而生。草木無情,只黃花多事,常惹我憧憬些什麼。
有愛的日子飛逝而過。半年後,老天為我們創造了更為親密的機會。那是一個黃昏,夕陽穿上了長長的晚禮服。惠餵馬,馬打著響鼻,我依偎著馬。當摸到馬嘴時,馬突然一甩頭,帶走了我右手背的一塊皮。惠淚流不止,捧著我的手一直到旗人民醫院。醫生建議到背上取一塊植皮,不然會影響手的功能。我同意了。麻醉中醒來,惠坐在病榻前關切地望著我,滿是欣慰和喜悅。其後幾天,我的手灼痛難忍。醫生告訴我,我用的是惠背上4平方釐米的面板,因為排斥反應所以痛些,以後這層皮脫落後會長出新皮。我目瞪口呆。難怪手背植皮要全身麻醉,這是用任何語言都無法表達的愛啊,用任何行動都不能報答的情!
人渺小得如同一滴水,在命運開鑿的河道上流淌。我註定和惠不在同一條河道上流淌,也不能在大海相會。支教結束我回到浙江,惠則上學、工作,遙遠的距離和薄情的時間一點點剝落了惠貼在我手背的面板,我們的通訊越來越少,直至我一年寫一封信給她,她則一封回信也沒有。偶爾想起她,想起4平方釐米的面板,想想便是愛,就覺得幸福。我想她也一定過得幸福。
回覆列表
過去的日子,無論是歡喜,還是悲憂,都是最真實的煙火生活,是人生路上的一道風景,是最該銘記的人生點滴;過去的歲月,無論是風霜,還是雨雪,都是最堅強的自己在行走,是人生路上的一段歷練,是不可抹去的人生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