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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陳思呈

    說苦戀也許並不合適,說單戀更為準確。世人皆把這稱為苦戀,但張充和自己曾說:“這可以說是一個無中生有的愛情故事,說苦戀都有點勉強。我完全沒有跟他戀過,所以也談不上苦與不苦。”

    這兩人的性格和“條件”、身世和長相等等,其實是相去甚遠的。張充和身世顯赫,被譽為“最後的大家閨秀”,精丹青,通音律。在最好的年華認識卞之琳,當時的她,年輕美貌,輕靈俏皮。她1933年考上北大,數學極差而文學極好,可以想象是一個很有個性且有靈氣的女生,住在北平西城達子營28號姐夫沈從文家。卞之琳當時剛從北大英文系畢業,算是張充和的師兄,一群年輕人常有來往。

    張充和喜歡崑曲,常常和三五好友到戲院觀看崑曲表演。有時看完了戲,在北平街頭,張充和還在清輝的月色下清唱崑曲,卞之琳的心動,可以想象。

    而卞之琳自己呢,則是一個內向、羞澀的人,而且感情處於強烈的一方,也就更加弱勢,患得患失的心理,使他更加優柔寡斷,言辭木訥。他和張充和有過不少接觸機會,但他似乎都沒有好好把握,兩個人關係最近的一次是抗戰期間,在四川大學任教的卞之琳邀請在合肥老家的張充和前來成都避居戰火。當時卞之琳帶著張充和參加川大一些教授的飯局,並在飯局上打趣卞之琳和張充和。張充和感到受到冒犯,稱這種飯局極為無聊,“言容鄙陋,無可觀聽”。

    他們的疏遠看似從此開始,但其實是兩個人的性格、位置,一開始就不般配。但卞之琳不改痴心,甚至直到老年。

    這段單戀和苦戀,對於當事人有什麼價值我們無法評價,但對於讀者,最大的價值當然是卞之琳因此寫下的詩。曾被聞一多當面誇讚“不寫情詩”的卞之琳為張充和創作了不少情詩,他自己在《〈雕蟲紀曆〉自序》中感慨:“我開始做起了好夢,開始私下深切感受這方面的悲歡。隱隱中我又在希望中預感到無望,預感到這還是不會開花結果。彷彿作為雪泥鴻爪,留個紀念,就寫了《無題》等這種詩。”

    在這一組詩中,最美的一首大概是:

    隔江泥銜到你樑上,

    隔院泉挑到你杯裡,

    海外的奢侈品舶來你胸前;

    我想要研究交通史。

    昨夜付出一片輕喟,

    今朝收你兩朵微笑,

    付一支鏡花,收一輪水月……

    我為你記下流水帳。

    詩無達詁。前一部分寫的是一種距離感。隔了江,到你樑上,隔著院子,到你杯裡,海外的奢侈品,到你胸前,一切,一切,都在說著距離。但他說他要研究交通史,這是消彌距離的野心。而第二部分寫的則是愛慕中的輕嘆和喜悅。值得注意的是昨夜付出了輕喟,今天收到了微笑。付一支鏡花,收一輪水月,鏡子中的花和水中的月,都是虛無的,即使這場無望的苦戀是虛無的,為你記下了流水帳,也就是真實發生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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