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覆列表
-
1 # 時間記事本
-
2 # 智慧改變命運
實際上莫言述說的就是魯迅筆下《墳》的故事的外延。
一般大家喜歡從華人的麻木不仁講起,實際上倆個作者都是在控訴二元結構下的社會悲劇。
中國在民國以前是封建農耕文化。
社會治理架構是:血緣宗法加仕紳的基層民眾自治管理+皇權至上的精英階層依附的官僚本位主義精英層管理。
倆個階層的管理並行不悖,互相以表演的形態出現在彼此的視野和生活中。
刁民和失勢的精英是戲劇衝突的高峰和生活佐料。
對這兩個落單的群體的處理沒有殘忍只有更殘忍,只有看官的刺激沒有理性的獨立思考。
莫言潛心五年寫成《檀香刑》,作品從面世起即引起強烈反響,倍受爭議。它講述了一個人物關係複雜的奇特故事:1900 年德華人在山東修建膠濟鐵路,高密東北鄉的茶館老闆孫丙學義和拳領導鄉民起義,山東巡撫袁世凱令高密縣令錢丁抓捕孫丙,並請告老還鄉的“滿清第一劊子手”趙甲用殘酷至極的檀香刑將其處決於天台之上。其中,錢丁是孫丙之女孫眉孃的乾爹兼情人,趙甲是眉孃的公爹,故與孫丙是親家,協助行刑的是趙甲之子、眉娘之夫小甲。
“中國什麼都落後,但刑罰是最先進的,華人在這方面有特別的天才。讓人忍受了最大痛苦才死去,這是中國的藝術,是中國政治的精髓……”《檀香刑》中的酷刑是小說最大的噱頭,對其濃墨重彩的描摹展示了令人震撼的司法場景,六場酷刑,五種刑罰:砍頭,腰斬,閻王閂,凌遲,檀香刑。刑場上的色彩、聲音、氣味被莫言豐富的想象力近距離殘忍而生動地展示出來。莫言借劊子手趙甲之口不厭其煩地講解它們的傳說、程式、規則、技巧……
魯迅在《熱風》、《墳》中對這些麻木、冷酷的中國民眾有入骨的批判,但他重在揭示封建思想意識、文化觀念、倫理道德對人的精神進行控制和愚化,並構築社會輿論氛圍而使得自身得以傳播和延續。而莫言承繼魯迅的批判,借趙甲之口道出人性深層:“凌遲美麗妓女那天,北京城萬人空巷……被踩死、擠死的看客就有二十多個……所有的人,都是兩面獸,一面是仁義道德、三綱五常;一面是男盜女娼、嗜血縱慾。面對著被刀臠割著的美人身體,前來觀刑的無論是正人君子還是節婦淑女,都被邪惡的趣味激動著……觀賞這表演的,其實比我們執刀的還要兇狠……”
看客隱沒在群體中,不被關注,沒有監督,不必負責任,因此也就喪失道德約束,那一點點偽善的同情心便抵不過嗜血的獵奇、僥倖心理和落井下石、以強凌弱的偏好。群體無意識地暴露了人性最惡劣的一面:嗜血、冷酷、麻木、喜歡看到別人的不幸和痛苦……群體沒有邏輯推理能力,不能辨別真偽或對任何事物形成正確的判斷。群體所接受的,僅僅是強加給他們的判斷,而絕不是經過討論後得到採納的判斷。”他們相信權力捏造並強加的正義,“殘暴而狂熱”。
看客是酷刑儀式真正的消費者,他們的存在使死亡的過程被延續、戲劇化,也激發了劊子手的創造力和表現欲,國家權力的展示因民眾圍觀而有了體面、威嚴的必要。因此,酷刑成為人們平淡生活中的慶典,正是看客心理與權力的共謀。酷刑也因此在被注視的過程中獲得形式上的審美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