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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曼帝國用的是不同於今時今日的一種土耳其語。1928年以前,土耳其語是用阿拉伯字母書寫而成,但問題是兩者的母音不同。
博拉·居萊爾曾回答過為什麼阿塔圖爾克要變革當代土耳其的語言和字母表。下面我將引用他的答案加以輔助。
阿塔圖爾克首先對字母做出了修改,因為土耳其語獨特的母音體系導致阿拉伯字母與土耳其語不能很好地融合。古典阿拉伯語有3個長母音和3個短母音,而土耳其語卻有8個母音。如果不做專門的標註,阿拉伯字母就不無法表示出全部母音,造成土耳其人也無法正常地使用自己的語言。
所以從根本上來說,土耳其人幾乎不能理解阿拉伯語版的土耳其語,自然也就不能將其傳播出去了。
先插入1條小知識:公元7世紀,阿拉伯半島的穆斯林擴張,東達印度、西到西班牙的廣闊土地收入囊中,成為顯赫一時的世界性帝國。公元13世紀,奧斯曼土耳其人,逐漸在小亞細亞崛起,成長為橫跨亞非歐的大帝國。
阿拉伯帝國、奧斯曼帝國是著名世界性帝國,其征服戰爭波瀾壯闊,表現很是搶眼。在擴張的血與火之間,阿拉伯人成功把自己的語言傳播出去,而奧斯曼人卻沒有做到,這是為什麼呢?
追溯歷史深處,你發覺原因不是單一的,而是多種因素的影響,比如征服方式、宗教因素、統治政策等等。總體上來說,奧斯曼人不具有阿拉伯人的優勢,很難大規模傳播土耳其語。
先來說征服方式:阿拉伯人是攜家帶口來到新的土地,他們定居下來之後,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部落形式,語言、文化、習俗如舊。這樣的征服方式,讓阿拉伯部落遷徙到哪裡,語言就紮根到哪裡。
奧斯曼人的方式不一樣,他們計程車兵們經常娶征服地的女子為妻,語言的傳播力度自然大打折扣。甚至,駐軍少的地方,面對大群異族人口的包圍,土耳其語還面臨消逝的風險。
另外,阿拉伯人征服的很多地方,像敘利亞、伊拉克、北非一帶有著接近的歷史論述框架,並且都是閃族人,容易接受阿拉伯化。而奧斯曼人不一樣,他們的老家在中亞草原,想同化有著傲人文明的族群就很難。
再來說宗教因素:從某種意義上,奧斯曼人根本就沒法強制推行土耳其語,因為大片的國土是講阿拉伯語。為什麼奧斯曼人不能讓土耳其語取代阿拉伯語?
因為,奧斯曼人信奉伊斯蘭教,他們本身就要念《古蘭經》。嚴格來說《古蘭經》,只能用阿拉伯語來讀,只能用阿拉伯文字來書寫,這是真主在人間的表現,翻譯的《古蘭經》就不是《古蘭經》本身了。
換言之,奧斯曼人最好自己人人會說阿拉伯語,又怎麼可能強迫阿拉伯人講土耳其語呢?既然阿拉伯人繼續講阿拉伯語,奧斯曼帝國就難以在全境推行土耳其語,也就不好意思在個別地方搞推行了。
最後提一下統治政策:阿拉伯帝國建立初期,倭馬亞王朝的哈里發“馬立克”,規定阿拉伯語是帝國境內唯一官方通用的語言。自公元697年開始,伊拉克、伊朗的所有官方文書一律採用阿拉伯語,波斯語僅僅限於民間使用。
這些有力政策有力推動伊斯蘭世界的阿拉伯語化,促進“肥沃的新月地帶”、北非的土著融入阿拉伯民族。當然,對於歷史悠久的波斯民族來說,阿拉伯語並不能代替波斯語,他們還是繼續祖先的傳統。
至於奧斯曼人,上面已經說過,他們天然就不足,國家層面推行土耳其語化困難重重。更尷尬的是,土耳其語向阿拉伯語、波斯語大量藉詞,它的書寫系統是經修改過的阿拉伯字母,有時也會用亞美尼亞字母書寫。
所以,阿拉伯帝國的擴張傳播了阿拉伯語,大量的人口開始用阿拉伯語來生活;而奧斯曼帝國的擴張不僅沒有傳播土耳其語,反而大量吸收其他民族的詞彙。
以至於土耳其共和建立之後,對土耳其語言及文字進行改革,讓它變得“純淨”一些,大量的外語藉詞被強行廢除。也就是說,奧斯曼帝國時期的土耳其語,不僅沒有同化其他民族,反而自己受到很大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