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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6947449084402

    睡得正香的牛牛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他很生氣誰這麼早驚擾好夢,聽到對方的第一句話他就呆掉了,父親過世了,可是父親一個小時前才從家裡出門啊。他很快的清醒,胡亂的穿上衣服褲子就往門外跑,邊走邊給附近的親戚打電話。

    他腦袋高速的運轉,怎麼可能呢,父親只是在小區門口吃飯然後從門口的汽車站坐車回老家啊,而且身體一向很好,他出門時拒絕了牛牛送他說讓兒子好好睡一覺,說他今天要去最愛的那就麵館吃飽再坐車……

    父親是泥瓦匠,牛牛也是,父親辛苦一輩子,到處打工,一直住在工地上,好不容易把三個孩子拉扯大,兒女也都成家了,老家的房子剛翻新,裝修完畢,入住沒半年,最近家裡湊錢在城裡買了房,兄弟姐妹都住這裡,以後養老來這兒,也方便以後親戚走動,而且孩子們在這裡打工工作也離得近。父子倆把自家房子裝修好,買了新床剛住了幾晚,又給隔壁一家裝修完成結了工錢,準備回家接母親來看看,沾沾新氣兒,高興高興。

    牛牛猛然想起,幾日前父親曾說過身體不適,爬樓梯到三樓就累了,腿跟灌了鉛似的,也說過視力不太好,看東西不清楚,他當時和妹妹說帶父親去醫院檢查,但父親說無大礙他們也就沒有堅持,他懊惱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父親一生過的辛苦,母親強勢,爺爺奶奶也強勢偏心小兒子,父親的好從來都視而不見,母親妯娌之間也是各種明爭暗鬥,因為這些父親沒少受夾板氣,在家裡也唯唯諾諾,對母親唯命是從,父親幾乎沒有對任何人高聲說話,對孩子也沒有兇過。

    牛牛趕到的時候父親已經沒有呼吸、脈搏很久了。他呆然的抱著他,父親的手已經開始冰了,胸前沒有絲毫起伏,他感覺很不真實,以為在做夢,很害怕,木然的看著過往的人群,等待叔伯的到來。 有人說父親是吃完飯起身時頭暈,栽倒在了飯館門口,有人說父親在車站門口和人聊天時暈倒,也有人說父親在車站門口等待時暈倒了,路過的人看他掙扎卻沒人認識也沒人幫他,很久之後一個從清真寺裡出來的人看見了,上前詢問發現是老鄉,才打電話找人,也找了阿訇給他念了討白。牛牛眼前的空地上有掙扎過的印記,再看一眼父親身上的土,他的心倏然一緊,很疼,他依靠了二十幾年的男人倒下了,他的最後一程肯定受了很多罪,而他最疼愛的兒子竟然還在睡覺。

    在外人眼裡牛牛一家是很平凡幸福的農村小家庭,父親勤勞,母親勤儉持家,但牛牛知道,這個家裡受苦最多的是父親。作為兒女的他們不開心了可以外出工作,可以選擇逃避,但父親不能。母親刻薄事事喜歡佔便宜,不能吃一點點虧,因此得罪了所有叔伯嬸嬸,鄰居也是對她敬而遠之,要不是父親的處處道歉賠罪,估計她們一家不會安寧,舅舅姨娘因為念及親情也處處忍讓,但忍讓幾十年的原因也絕不是親情,而是父親是個好人,他她們不忍這個姐夫為難。妹妹婚變,母親和妹妹的婆家針尖對麥芒式戰爭也讓家裡苦不堪言。父親不僅要養家,還要處理母親惹的一堆事,完了還要處處討好母親,給母親買衣物,買的不好看,罵,買貴了,罵…………牛牛越發替父親不值。

    叔伯到了,他們意思是讓父親在此入土為安,爺爺也在這裡,但母親不同意,他聯絡的運送車輛也到了,一張白布蓋在父親的身上,伯伯陪著父親回家,牛牛也另找了車送他回家,母親已經哭的暈倒了,小妹妹有身孕,另一個剛辦理完離婚精神脆弱,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了,得撐著。

    想起昔日的種種,眼淚還是不停的在眼裡打轉。牛牛婚後幾次創業都不成功,沒有資金,母親不同意支援,還老是打壓他,就希望他一輩子當個泥瓦匠或者一直給別人打工,小家庭也是磕磕絆絆,可是現在的建築業,而他也有女兒妻子要養,打工的微薄收入入不敷出,他還想攢點錢當風險資金,他生怕自己失敗拖累小家庭,每當這時候,都是父親安慰他,偷偷的給他一些錢,一個成年男人給了另一個男人依靠,有他在,做什麼都安心。

    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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