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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大師的日記或者隨筆錄中,一看是那些枯燥乏味的篇章,細看之下,才會平凡無奇出真理,甚好。這才是大師之作,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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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溫長卿

    提一個明代理學家吳與弼(1391-1469)的《康齋日錄》。

    吳與弼是國子監司業吳溥之子,年輕時曾師從後來的閣臣楊溥。吳與弼也曾嘗試科舉之路,但由於種種原因放棄了,一生以布衣之身在家鄉務農、講學。他堅持每天記日記,當時稱為“日錄”。日錄的原本早已不存,現在流傳的是一個摘錄的版本。時間跨越從洪熙元年(1425)到成化戊子(1468)間四十多年,但只有主要是吳與弼的日常行動與所思所想,行動以讀書、寫字、務農、教學為主。雖然未必是吳與弼當時所記的全貌,但也可看到理學家們認為日記中最重要的內容應該是什麼。

    吳與弼所讀之書,一則常見的經史之書,二則朱熹文集、《朱子語類》、《近思錄》等理學家作品。吳與弼成年後困處家鄉,書籍並不易得,見到用於科舉的《分門近思錄》也要讚歎一番。其父仕途不暢,為官清廉,吳與弼更要經常“親農”耕種。有時閒臥田埂,有時在路上“與野花相值,幽草自生,而水聲琅然,延停久之,意思瀟灑”,亦自得其樂。

    吳與弼成年後“疾病相因”,又“貧乏無藥調護”,生活中充滿了苦惱。宣德二年,他跑去和鄰居借糧,舊債未清,又添新債。只能以“貧賤不能移”的精神自勉:

    徐又思之,須素位而行,不必計較。“富貴不淫貧賤樂,男兒到此是豪雄”。然此心極難,不敢不勉。貧賤能樂,則富貴不淫矣。貧賤富貴,樂與不淫,宜常加警束,古今幾人臻斯境也!

    有時,吳與弼會感嘆自己蹉跎歲月,學問未成:

    雖知素患難,行乎患難。然歲月不待人,學問之功不進,不得不憂也。其實亦因早年蹉跎過了好時節,以致今日理會不徹。三十年前好用功,何可得耶?

    這裡的學問,非指考據正規化下的博學多聞,而是修養心性之學。吳與弼年輕時曾自許要由此道做聖賢,中年時重讀舊文,對著過去的自己不禁嗟嘆:

    今逡巡苟且二十年。多病侵陵,血氣漸衰。非惟不能至聖賢,欲求一寡過人,且不可得。奈何?奈何?

    不過吳與弼終究沒有平淡的度過一生。在江西老家閒居三十多年後,天順元年(1458)吳與弼被奪門功臣忠國公石亨推薦給朝廷,英宗皇帝下敕聘請他去京師做官。六十八歲的吳與弼再三拒絕,回到家鄉。據說,他是為了防止被視為石亨的黨羽。又過了一百多年,萬曆朝廷將吳與弼列入孔廟從祀先儒之列。

  • 2 # pku小動物

    理學學者的日記很多,但是不一定好看。

    現存最早的理學大家的日記,大概可以算司馬光的《溫公日錄》,性質相當於司馬光的日記。這個文獻在宋代非常有名,但是相當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機會看到真容,只能透過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等書引用的情況,瞭解隻言片語。後來董康等學者已經注意到,日本藏有《增廣司馬溫公全集》裡面收錄了《溫公日錄》,到1990年代初,李裕民先生對此書進行了校注,後來出版了《司馬光日記校注》,看起來很方便。但是不得不說,這個日記內容太簡單了,只是記了一些當時官員任免的情況,還有一些政務上的瑣事,“平凡無奇出真理”云云是談不上了,不是研究宋史專業的朋友恐怕真是看不下去。

    司馬光作為理學家和官員,日記裡面沒有多少理學的內容,都是政治瑣事。那麼非官員的理學家日記又如何呢?

    另一型別的日記可以參考清末楊葆光的《訂頑日程》。“訂頑”就是典型的理學家口吻,所以日記內容分為嚴格的七類:天時、人事、自修、酬酢、著作、函牘、出納,當然其中儲存了不少當時的重要史料,可是內容也不是很有趣味。

    簡單來說,日記這個東西,從古到今,內容上都具有相當程度的相似性。如果想了解作者的高深思想,那就去看看這個作者的專著,日記能提供給我們的都是生活性的資訊。歷史研究者會更喜歡日記,因為裡面能挖掘出比較多的八卦。如果喜歡的是思想而不是生活上的雞零狗碎,那還是別看日記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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