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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5180720438130

    我們常說曬被子、曬鞋子、曬衣服、曬豆子、曬麥子、曬棉花、曬……這類動賓結構的片語,是從“太陽曬某某東西”簡化下來的省略句,被曬的東西都需要來自太陽的儘可能多的熱量,這是這類詞的共同點。

    “曬太陽”顯然是這類詞中的一個另類,它是由“某某人(貓狗等)曬太陽”的省略句演變成的固定說法,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語言習慣。這個詞和上面的詞有兩個區別,一個是省略的主語性質不同,一個是曬太陽的人和被太陽曬的物對熱量的需要不同。人是需要恰到好處的舒適的溫度,物需要儘可能的多的熱量。鱉常會在比較強烈的太陽下曬自己的殼,這不同於貓狗等動物,民間俗語叫“鱉曬蓋”,常有老人這樣開玩“老張你這是在鱉曬蓋呀;老張,沒事在曬背呢。”

    “曬太陽”不能簡單的理解為被動用法,雖然這個詞在邏輯上有著被動用法的語法支撐,但它不是被動用法。被動用法是一個詞語在語言運用過程中的臨時現象,我們可以用被動句來表示,也可以用主動句表示,可以說“牛吃草”,也可以說“草被牛吃了”;可以說“太陽曬著麥子”,也可以說“麥子被太陽曬著”。“曬太陽”作為一個固定的用法,成為了一個詞語,已經超出了語法的層面,可以算作是一種高階修辭了。它強調的是我,是我對Sunny的享受,是一種人人喜歡的愜意的事情。如果說“我被太陽曬”,這才是“太陽曬我”的被動說法,但這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不是“曬太陽”那種舒服的享受,而是一種痛苦的折磨,除非你是鱉,才能享受這種強烈的照射和很高的溫度。

    舉一個類似的語言現象,就比較好理解上面的內容了。陝西方言中有“肉夾饃”、“菜夾饃”、“辣子夾饃”等詞語,其現象和“曬太陽”類似。

    在陝西,人們說也“饃夾菜”、“饃夾辣子”,但這個用法顯然要比“菜夾饃”、“辣子加饃”用的少得多,既然來回都可以說,就有著被動用法的語法現象存在。但人們絕不說“饃夾肉”。除非是外地人,你說了,別人會感覺很奇怪,會看你,馬上就知道你是外來的,很快你也就學會了說“肉夾饃”。

    “肉夾饃”不能看作被動用法,和“曬太陽”一樣,這個約定俗成的語言習慣遠超出語法之外了,它更多的是一種文化現象。

    “肉夾饃”一詞記錄著人們對肉的渴望,對富足美好生活的期盼。夾在饃饃中間的可不是一點肉,是多到流了出來,溢了出來,似乎把饃要包住了。這裡面有著誇張的手法,表達的是一個美好的遠望。

    要知道,在歷史上,吃肉可不像現在這樣輕鬆隨便。幾十年前,我小的時候,也只有過年才能吃到一點肉。想想溫飽都難以解決的漫長曆史中,吃肉會是咋樣的情形。

    漢語是世界上最複雜,最精細的語言之一,他有著自己的語法系統,但又存在很多超出語法的語言現象。又比如:打掃客廳、打掃廚房、打掃臥室、打掃辦公室、打掃會議室、打掃辦公室、打掃街道、打掃廁所……這都沒問題,但突然有個另類的詞語出來了,“打掃衛生”,你要是外國留學生就有點傻眼了。養貓、養狗、養雞、養豬、養羊、養蛇、養鳥、養烏龜、養金魚……愛養啥就養啥,好“養病”,養不養,外國留學生哭了。

    外華人學漢語常感到很難,這就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它有規律,也有超規律而合乎情理的很多習慣用法。中國的書法、繪畫、律詩、對聯等藝術都有著自己的規律,但都又存在著超出規律的精彩。

    華人真懂的法則,所以不會死守法則,常會超越一下法則。因為法則是死的,生活和人是活的,活的東西更有生氣,更有詩意。

    “曬太陽”就屬於這種詩意地超越法則的語言現象。天氣尚好,讓我們吃著“肉夾饃”,一起曬會太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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