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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藍風24

    昔人曾稱道這位“萬里橋邊女校書”“工絕句,無雌聲”。薛濤的這首詩自古為人所傳誦,是可與“唐才子”們相競雄的名篇。第一次詠之,好似清新的空氣;諷詠久之,便覺短幅中有無限蘊藉,藏無數曲折。

    首句與第三句描繪的是夜晚的景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可知是秋季,相送於這個時節甚是難過。

    詩人登山臨水,一則見“水國兼葭夜有霜”,一則見月照山前明如霜,眺望著這種“共蒼蒼”的景象,令人凜然生寒。但是這裡並不全部是在描述景色,句中暗暗兼用了《詩經·秦風·蒹葭》“蒹葭蒼蒼”兩句詩之後詩詞的詩意,以表達一種對遠去友人的懷戀情緒。對修辭手法恰如其分的運用,就使詩句的內涵大為深厚了。

    人隔千里相,隔始自今夕。“千里自今夕”一語,使人聯想到李益“千里佳期一夕休”的名句,從而體會到詩人無限的深情和遺憾。卻又將“誰言”二字加上,似乎要一反那遺憾之意,不欲作“從此無心愛良夜”的苦語,似乎意味著“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就能“千里共嬋娟”,是一種慰勉的語調。

    這與上面所藏匿的離別悲痛構成一個曲折的情境,表現出相思情意的執著。

    詩中提到“關塞”,大約友人是赴邊塞去吧,很難再見到,除非相遇夢中。不過美夢也很難實現,遠在塞北的人難以再次重逢。“關塞長”使夢魂難以度越,已自不堪,更何況“離夢杳如”,連夢也做不來。

    層層曲折包含在一句之中,將難堪之情推向高潮。此句的苦語,與第三句的慰勉相比,又是一大麴折。此句音調也很美,“杳如”的“如”不但表狀態,而且運用了“兮”字,讀來有唱嘆之音,配合曲折的詩情,其味尤長。然而整首詩的情節脈絡,是“先緊後寬”(先作苦語,繼而寬解),寬而復緊,“首尾相銜,開闔盡變”(《藝概·詩概》)。

    此詩化用了前人的一些名篇成語,讀起來感受頗深;詩意又層層推進,處處曲折,愈轉愈深,可謂兼有委曲、含蓄的特點。詩人用詞推陳出新,娓娓道來,不事藻繪,便顯得“清”;又善“短語長事”,得吞吐之法,又顯得“空”。與質實相對立的清空,卻與充實無矛盾,故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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