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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文史磚家

    乾隆帝所生皇子中才學最高的,莫過於皇十一子永瑆。

    無論是《延禧攻略》還是《如懿傳》,嘉嬪(嘉貴妃)都被塑造成一位美豔狡詐、心如蛇蠍的壞女人,可惜機關算盡終是空,到頭來還是落得慘死的下場。其實,嘉嬪的歷史原型正是乾隆帝的淑嘉皇貴妃金佳氏,只是事蹟跟史實出入極大。歷史上的嘉貴妃很早便侍奉乾隆帝,前後共誕育四位皇子,由此可以推測她的受寵程度。

    乾隆十七年(1752年)二月,嘉貴妃(時為嘉嬪)的第四個兒子永瑆出生,這也是乾隆帝的第十一子。滿清自入關後便推崇以文治國,尤其是皇室成員,無不以嫻習詩書、多才多藝為能,永瑆自然也概莫能外。永瑆自幼練習書法,水平日益精進,乾隆帝對此十分高興,每次到他的住處觀摩,都是讚不絕口(“幼工書,高宗愛之,每幸其府第。”見《清史稿·卷二百二十一·列傳八》)。

    永瑆精於書法,尤其擅長篆書、隸書,與大書法家翁方綱、劉墉、鐵保並稱為“四大家”。永瑆的書法名聲是如此之高,以至於他的作品,哪怕是片紙隻字都讓士大夫們奉為珍寶。乾隆帝的裕陵聖德神功碑的碑文,便是嘉慶帝命永璘書寫而成。不僅如此,嘉慶帝還命永璘將自己的書法珍品彙整合《詒晉齋帖》,並親自為此書撰寫序言。

    永瑆不僅書法了得,而且還喜歡藏書,家中藏書多為宋元舊刻秘籍、精品書畫,為一時之冠。永瑆因家中藏有陸機的真跡《平復帖》,於是將藏書處命名為“詒晉齋”,並著有《詒晉齋詩文集》、《詒晉齋隨筆》、《倉龍集》、《聽雨屋集》等書,文藝成就之高,在乾隆帝諸子中獨佔鰲頭。

    古語常道“文人無行”,雖然有誇張成分,但用在永瑆身上卻是很貼切。嘉慶年間的禮親王昭槤,曾編寫過一本名為《嘯亭雜錄》隨筆集,其中多涉及到乾隆帝諸子的言行、事蹟。據這本書記載,永瑆雖然貴為皇子,一生衣食無憂,但生性卻是異常的刻薄吝嗇,不僅對外人一毛不拔,即使在家中也是如此。

    永瑆的髮妻富察氏是富察皇后的侄女、大學士傅恆之女,自打嫁給永瑆後,非但沒有享受過錦衣玉食的生活,還被逼著穿粗衣麻布,吃清茶淡粥,有時甚至連這些都不管夠,愣是讓堂堂的大學士千金忍飢挨餓、捱苦受凍,真是悲催至極。某天,永瑆養的馬死了,後者不是將其埋葬,而是下令殺馬食肉,全家人這才算是改善一下生活。永瑆之吝嗇,由此可見一斑。

    一日乘馬斃,王命烹以代膳,是日即不舉爨,其嗇吝也若是。其妃乃傅文忠公女,奩資頗豐,而王皆索入封樁庫中,妃惟日啖薄粥而已。見《嘯亭雜錄·成哲王》。

    大凡極度吝嗇之人,往往也是陰險狡詐之輩,永瑆便是如此。由於繼承皇位的可能想微乎其微,所以永瑆很早便學會一肚子的權謀詐術,並用它來駕馭旁人、進身立命。對於乾隆帝及後來的嘉慶帝,永瑆也是極盡巴結討好之能,但只要皇帝的寵遇稍減,馬上便會在暗地裡對他們進行辱罵,言辭極醜。

    乾隆帝對永瑆的言行屢有耳聞,也曾多次對其進行申斥,然而永瑆卻依然死性不改,任誰也沒轍。狂悖至此,也怪不得乾隆帝會將他排除在儲君人選之外(“天性陰忮,好以權術駇人...唯知逢迎權要,其上眷稍衰者,即罵詈之...言語多不謹飭。今上屢優容之,亦罔知改悔也。”引文同上)。

    乾隆帝真因為對永瑆不滿意,所以遲至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才下詔進封他為成親王,彼時,永瑆虛齡已經38歲。等到嘉慶帝親政後(1799年),出於對異母兄的尊重,便命他在軍機處行走,並總理戶部三庫事務。然而永瑆的位子並沒有做多久,便於當年七月、十月,陸續被撤去在戶部、軍機處的差事,依然去做他的王爺。

    永瑆為人無行,子孫也是有樣學樣,由此年紀輕輕便暴死者不在少數,令永瑆憂憤抑鬱,最終竟然得了癲狂症(“晚年子孫多以不檢暴薨,王益憤懣不平,得狂癇症。”引文同上)。道光三年(1823年)三月,永瑆癲狂症復發,不久便死去,終年72歲。永瑆死後,府中積蓄被奴僕偷盜一空,成王府由此衰落下去(“卒以狂疾致死。其所積蓄,皆為僕從掠去,府藏為之一空雲。”引文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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