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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編劇演繹法

    很小的時候,我從一個要被關掉的學校轉到鎮上的小學,一時難以適應新的環境,成績差,老師也不喜歡我,會捱打,也會被嘲笑。我每天在學校像是坐在牢籠裡,提心吊膽,不說話也不玩耍,更沒朋友。

    但是每天放學回家,我會像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媽身後,她在田間幹活,我就跟在她身後大聲的唱歌,她走到哪我跟到哪,直到太陽落下,直到月亮出現在青灰的天空,直到傍晚清涼的風吹來。

    我就一直唱著,毫無顧忌的唱著,唱白天在學校學到的兒歌,唱自己隨口編的歌,我陶醉在自己的歌聲裡,也陶醉在逃離陌生環境的喜悅裡,那是一天中最喜悅的時刻。現在想想,那時候每天傍晚尾隨在我媽身後唱歌的日子,填補了我孤寂的童年。

    長大了點,知道有電子琴這種東西,不貴,卻能有鋼琴一樣有趣的聲音,我纏著我媽給我買,抱著我媽的大腿求啊求,我媽卻一直含糊著,不答應也不拒絕。

    後來有一天我發現長短不一的瓦片能夠敲出不同的聲音,仔細聽聽還蠻好聽,我高興極了,仔仔細細的挑選了一堆瓦片抱回家,一個人在院子裡叮叮噹噹的敲了一個多月。

    再後來,我模仿長短不一的古箏琴絃,把風箏線一頭綁在窗戶架子上,一端系在一根木筷子上,我一隻手緊緊拉住筷子,繃緊風箏線,另一隻手的手指在臨時做的幾根琴絃上胡亂彈奏。

    真夠無聊的,可我那時候彈得那麼開心,雖然仍然會惆悵,要是有一架古箏就好了。

    那時候,上不起鎮上的培訓班,學校裡的音樂課偶爾交一點音譜,與我而言簡直是又一項寶物。冬天天氣冷,我喜歡坐在廚房裡的灶火旁,我媽在上面炒菜做飯,在廚房裡進進出出,我在灶下幫她遞柴火,膝蓋上放著一本音樂課本,攤開著,遞柴火的間隙對著音樂書練習樂譜:咪咪法系,法索米多……

    唱累了,我放下書本認真的問我媽:媽,你覺得我唱的怎麼樣,有沒有唱錯?

    我媽一邊往鍋裡添水一邊認真的回答:我覺得你那個重音可能錯了……後來我和我媽根據歌詞的唱法研究出數字音符上打了黑點點的是重音,在數字音符下面打黑點點的,是輕音。

    為了這一個重要的研究成果,我歡喜了好久。

    電子琴要了三年,沒要到,我存了三年零錢也沒存夠錢。三年後我上了初中,開始住校,自然是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再去惦記它了。初二的物理課,我從課本上知道,把家裡的啤酒瓶灌上不同高度的水,就能用筷子敲出不同的聲音,還能把多遠米發索拉西都敲出來,可把我高興的呀。

    一放假回家,我就蒐羅出7個啤酒瓶,灌上不同高度的水,擺在凳子上,命令所有人不要動我的啤酒瓶,就這樣,七個啤酒瓶,我每個星期放假回家敲來敲去,敲了幾個月,後來那啤酒瓶也忘了還給小賣部。

    鬧騰多年,家裡人早就習慣了。除了偶爾哭笑不得的感嘆幾句,他們也拿我沒辦法。

    那時候,音樂不僅存在於課堂裡,不僅存在我們買不起的鋼琴和古箏裡,它還存在我的心裡,我的童年裡,我的生活裡,我能從廢棄的瓦片裡找到它,也能從風箏線裡捕獲它,也從啤酒瓶裡敲出它。

    雖然多年追索仍是懵懵懂懂不得其解,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樣上一堂正正經經的音樂課,不能彈一首悠揚纏綿的曲子,但是我還是擁有過它,它或遠或近,都曾帶給我希望和樂趣,它曾經充盈著我的童年。

    我媽發現我喜歡唱歌喜歡搗騰音樂後,也曾歡喜的告訴我,年輕時外公(我媽的父親)送他一個收音機,她抱著收音機躲在被子裡徹夜的聽,聽裡面男男女女唱出的歌,她也跟著唱,她回憶年輕的時候,眼睛裡是小孩擁有某樣東西一樣的驕傲和喜悅,發著光,又帶著深深的落寞。

    她說:凡是收音機裡的歌,只要聽過一遍我就會唱!說著,她輕聲的唱了起來,她唱了一句費翔的“你就是那冬天裡的一把火”唱的鏗鏘有力,又唱了一句鄧麗君的“甜蜜蜜…”。滄桑中帶一點悠揚。我羨慕的聽著,我猜想她年輕時嗓音一定很清脆甜美,那時她唱歌一定比我唱的好聽,她對音樂的喜愛曾經不亞於我。

    音樂,就像月光一樣。它可以慰藉任何人的人生,在他人不曾知曉的日子裡,陪伴著他們曾經和後來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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